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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撞破奸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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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生财,好气生财,我还要继续开下去呢,不要搞出人命呀!”六福会把儿子递给小许。“你先给我下去。”
说完就拿起手机走上前查看地上摊成一团如烂泥的人
“老容啊!你没事吧?我现在就叫救护车。”六福贵小心翼翼的说,嫌弃的看他肚子上的肥镖。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暮光倚靠墙壁,神色瞧不出动容,不知在想什么。
六福贵放下心来蹲在地上看容老板。“老表,你这是干啥嘞?叹。”
容老板疼痛的呻吟,抬起肥硕的手臂口中念念有词。“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我要告你,告的你倾家荡产!”做完最后瞪暮光一眼,狠毒的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给我等着。”
暮光收回看着窗户的眼神,挑眉冷冷的开口。“哦!容夫人不知道吧?需不需要我和她提那么一两耳?”
容老板脸色惊骇,一霎间白透,他看一眼暮爱冬嘴唇颤抖。“你,你……”
暮爱冬被拖下地就一直在那哭。“暮肖我头好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还有一年就结婚了,你应该原谅我。”
暮肖喉咙梗塞,无数棉絮塞着嘴巴无法出声,他走上去就看见床边的垃圾桶里赤裸的躺着两枚新鲜的避孕套。
眼泪从小眼睛里夺眶而出,滚烫的一滴一滴砸在脸上,那么灼热,那么滚烫,心也在烧着,四肢百骸却冷冻无比,颤抖的抬起手,狠冽的手掌划过空气带来翁鸣声。
啪——————
清脆的巴掌过去,半边脸颊麻木泛红,手掌印清晰可见,打得暮爱冬脖子清脆响动,脸蛋撇一边,满头头发遮住狼狈的一边脸颊,直愣愣的盯着暮肖,她觉得背叛,觉得心痛,不能忍受,无法接受嚎啕大哭。
“你怎么能打我?”
“你在怪我?要怪就怪你养不起我!”
“对不起的人是你!你在做什么?”
“暮肖我告诉你!就算你跪下来舔我,我也不会心软!”
“给我滚开!”
“你怎么可以怎么对我!”暮爱冬哭的伤心欲绝挣扎着身体,成林紧紧禁锢他。
毫无任何心理压力的指责和不分青红皂白的推拒,暮爱冬的自私和无理让暮肖赤红双目,恶心的他一字一句开口。“你简直比妓还要恶心!”
暮爱冬瞪大化妆的漂亮眼睛怔住。
暮肖看她身上的掐痕和腰上的红痕,冷静粗喘气。“我的钱呢?”
暮爱冬这个时候才开始胆怯,畏畏缩缩的蜷曲,心惊胆战但还是理直气壮。“在银行存着!”
“是吗?”暮光开口。“拿她银行卡过来查一下。”
“银行卡在家。”暮爱冬这个时候才慌得脸色惨白。
六福贵拿了一杯热水给容老板,容老板忍着疼痛倚靠在墙上,慢慢的呼气。
“你咋就掺和进来了呢?搞得比六点半新闻还要热闹。”六福贵叹息。
“再给你一次机会,花了多少?”暮肖赤红双眸没有看她抬头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极力忍受躁动的暴怒。
暮光将她四个银行卡拿出来,一个一个查里面的余额,查到最后只说。“还有一万。”
“我还有一张卡在家里!”暮爱冬忍不住狡辩,咬紧牙关抵死不认。
“钱我不要了,一万一巴掌打完算还清。”暮肖开口后,手掌就两面扇风拍过去。
房间内所有人静默,眼睁睁的看着暮肖哭着扇巴掌,暮爱冬开始口不择言的骂,语言污秽低税。
第五巴掌后,暮爱冬哭着挪动无一物的躯体,向暮光求饶。
“光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一直坚持,可我真的熬不住了,真的熬不住了,我对不起暮肖,但我已经拼尽全力,他一直追我,送鲜花,送车。我,我,我对不起暮肖。”暮爱冬脸颊红肿升起,语无伦次。“我搬出来,我搬出来,不!那些东西我不要了。”
容老板计算着巴掌,这时候才着急忙慌的开口。“她欠了多少钱,我来还!”
暮爱冬使劲浑身力气挣扎,像过年的母猪一般用力的拱,成林一时压不住,被她推开后,哆哆嗦嗦的爬到容老板旁边躲进他怀里。
这个时候,车窗外飘来救护车的声音,一切结束的尘埃落定,暮爱冬和容老板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下。
暮肖看着她,恶心在内心不断翻涌,护着肚子飞奔进厕所,呕的翻天覆地。
等洗手间里的声音弱下去后,成林踹了一脚暮爱冬的小腿,扯过纸巾进洗手间。
嘈杂的声音过后,外面的那两个人相继被警察和救护车接去医院。
暮肖看着马桶里被冲掉的污秽,半软着身体撑在卫生间角落,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嗝打上嗓子眼。“我喜欢她五年了!我们在一起三年,整整五年!他可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我的………………月光。”
“不相信爱情了,都她妈的是骗局!”
灿烂的太阳,穿着河豚百褶裙青春洋溢的少女。湛蓝的天空,弯腰递水的少女,那一张白皙的脸蛋,就那么巧,怦然入心。
暮光倚墙沉默的吸烟,修长的手指弹掉烟灰,烟头露出猩红的火焰。尼古丁的味道围绕周身,吸气吐出白色的烟雾。
暮爱冬什么都没有带走,她直接连回都没有回砖厂。
天气预报提示最近几天有大暴雨和台风,当天晚上天空就电闪雷鸣,才四点钟不到天际黑压压一片,狂风卷着樟树像要连根拔起,断掉的枝叶飘向空中几个旋后翻腾的滚落地面,大棚传着沉重的响声,垃圾树叶甚至是烂掉的裤子在砖厂的空地上蹦达的登台,暮光把这几盆开的厉害的九里香抱进房间,叶片上的雨水沾湿地面,晕染开水渍。
从安遥乡流出来的那条河,经过镇南县和康灿县,那大水持续不断上涨,平浪静的河水在今天过后就是波涛汹涌的上岸,河底沉淀的垃圾和污秽就会被席卷涌上岸,亦裸躺在水泥地上,暴露在人的视线里,阳光下。
晚上睡觉风哐哐哐的吹着门窗,风火墙壁缝隙吹出呜哇的响声,像是小孩哭泣,又像女人埋怨。
暮光趴在床上玩着新买的手机,眼睛定格在短信框上,如果往上拉就能看见已经上万条的信息。
宝宝十一点了,晚安。
暮光删删减减打完这句话,挠了一下脑袋平躺在床上。
风声在凌晨五点多时渐渐停息,暮光起床出去,外面的天已经初升太阳,空旷旷的照在大雨过后满是垃圾的地面,把九里香一盆一盆的搬出来,房间无花可花香却溢满,温柔的停驻在这个空间里。
忙忙碌碌的一天又拉开序幕,成林回来骂骂咧咧,不解气的一拳敲在大棚柱上。“暮爱冬那个死婆娘!超你妈#。”
暮光站起身看他。“怎么了?”
成林忍耐一下又爆粗口。“贱#,进办公室说。”
原来暮爱冬在这五天的时间里拿下罗爷,利园的那个合同也变成容老板的,和罗爷签订的合同也不见了,而且暮爱冬像拉皮条一样把那些积累下来和认识的客源全部拉到容老板那里,最近开始有光明砖厂不好的负面新闻,越传越广越传越厉害,这些方法都是暮爱冬从暮肖那里听来的。
六福贵当年捉襟见肘的立场一下子报复回暮光,而且比之当年更猛烈,迅速,六福贵就算流言蜚语但暂且有能力转型,暮光不行,突如其来的打击,还没想到应对办法,然后随之而来的便就是合同上签订的三家材料商共同起诉。
暮光违反合同擅自使用其他厂家的材料。
请律师,法院沟通,材料商沟通,忙的脚不离地,一切仿佛又回到开始的起点。
初级法院最终庭审,两方的辩护律师唇枪舌战,暮光花了10万请来的律师更占优势,咄咄逼人的厮杀,未了捋了一把手袖。
“合同上虽写着乙方是第一材料供应渠道商,因我方并未在合同上明确以及清晰的指定只会选择乙方提供的材料作为唯一渠道,合同上并没有表明我方拥有多少备用材料渠道,乙方仅仅是第一位供应,我方有权利使用第二渠道供应商。”
审判长敲响法槌,案子庭审结束。
暮光从法院出来疲惫的吐了一口浑浊的空气,下意识摸怀里的烟,他现在是烟不能离手,不然解不了惆怅的心绪。
案子结束,两方没能捞得好处,材料商赔了夫人又折兵,暮光也坏了名声之后再找材料商就相对艰难,好像之前所有的幸运现如今全部报复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寻找材料方,砖厂的名声已经被暮爱冬在酒桌上的豪言壮语三言两语给败坏的一干二净。
暮爱冬是带着恨意说出,他要报复暮肖的巴掌,报复那一天狼狈的痛苦,通过她的不断拉低践踏,砖厂持续一个月都没有一个订单,因为案子没有材料商愿意接他这个烫手芋头。
而暮光没有理砖场的事,是暮志明在处理和应对。
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联系,暮光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吸烟,烟雾围绕之下大脑是清晰空白,暮肖坐在他旁边同样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精明锐利,有那么点儿小时候的样子。
“大哥,你这个样子不行啊,再这么下去,你怎么带我们吃香喝辣?”成林手臂捆着铁柱,苦口婆心的说。
“不知道。”暮光手指捏着烟头碾压在烟灰缸上,鼻子喷出两道浓重的烟雾,因为吸烟过度嗓子沙哑。
“老大,竟然阿秀不回来,那他怎样都要拿毕业证吧?”暮肖搂着怀里的团子突然开口。
暮爱冬的狠毒彻底打破他所有对爱情的美好,并且头脑清晰的回想明白是自己欠暮光许多,愧疚难安和忠诚诚恳在交织着他,暮光想要什么他都要举到他面前。
爱情令人盲目,同样令人心狠。暮爱冬无形之中塑造了一个另一版本的她,不过暮肖与她相比,他还有忠诚和朋友。
暮光立刻站起来,对,现在才刚高考完。脑子也开始清楚起来,将才吸一口烟的烟头摁灭。“走!去一中。”
高三高考,但高一高二还在上课,暮光站在门口,内心发酸,他以前来每次都是开心愉悦,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苦。
暮程秀的班主任他认识,到一中后,暮光熟练的和门卫打招呼,年老的门卫也认识他,因为暮光经常过来,有时候东西再多了,也会留一些给他。于是门卫熟练的和他打招呼。“又来啦!你弟弟不是已经高考完了啦?”
“嗯,我过来和老师问问,找一下高老师。”暮光避而不答。
头发花白戴着黑帽的老头开始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和老师谈了一下就挂断。“等一等,她现在出来。”
放下电话后他翘着脚吃葡萄,录音机里的戏曲声咿咿呀呀,热烈又绵密,韵调拉的极长。
成林狗腿般笑着。“老大爷是什么曲儿?”
“昆曲,好听不?”门卫说。
“还行,这调儿挺厉害的。”成林说。
他一说完,远远的就有一个穿着板正西装的中年男人小跑出来。
暮光习惯性扬起嘴角。“高老师我有点儿事儿问问你,我们去那边聊。”
高老师看了一眼手表。“行,但得快点十五分钟后我有课。”
一通聊天结束,暮光也问出答案。
暮程秀去首都了,毕业证由班主任邮寄过去,不回来了。
暮光问出详细地址后就离开,暮肖紧紧跟在他背后,暮光萎靡不振的脸色终于焕发新光,迫不及待的说。“去机场。”
跟在后面的暮肖很突然的一把抱住他,声音颤抖又无力的说。“老大,我们得有钱,有了钱才能和他们对抗,才能拥有一切,到时候阿秀也会回来的。”
“没有钱,就算去到那里咱也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干不了,得有权得有钱!”暮肖的泪水透过薄衫湿润后背的肌肤,灼烧着皮肤里面的血液,心脏慌的难受。“你觉得阿秀还会跟咱们回来吗?老大你还是清醒一点!”
暮光眼神盯着前面的虚空,热烈的太阳仿佛把周遭一切都扭曲,那么不合理又那么合理。
“我们一定会有钱的,一定会踩死那个三八婆。”成林也喘气。
暮光茫然看着前方,干涩的眼角酸麻。
砖厂里,暮志明核对着账目上的出入,显得那么焦头烂额。短短两个月之前努力赚来的钱都已经打水漂,砖场堆积的砖头卖不出去,成批占据一大半位置,堆的都已经有两层楼高,现在急需要流动的现金去打点,可账上比纸还白。
电话号码响起,暮志明接通,三两句聊来,原来是快递员。
他出门取了个比纸还薄的文件袋装着的东西,轻飘飘无重量,也没买东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打开后里面有一封信,暮志明拆开信封,折开白纸后轻飘飘的下来一张支票,一整张白纸只有寥寥四字和钢笔刻的深刻的名字。
永不相欠,毫无瓜葛。罗圆珠。
支票250万,暮志明头疼的沉吟片刻,斟酌衡量许久,最终选择妥协。
暮光回来的时候,暮志明就和他说,俩父子秉性,习惯,思考相差无几,大脑条理清晰分明,暮光知道要收下,不过不是放手而是借钱。
迫切需要钱财,迫切需要强大,迫切需要别人的认可,暮光静下心来专心搞钱,砖厂暂时停工,他现在闲暇时间就摆弄那几盘九里香,把暮程秀留下来的东西摸了又摸,看了又看,仔细擦拭,倍感珍惜。
暮志明已经许久没有休息的时间,现在有时间就和三叔去钓鱼,回安遥乡一趟,给已逝的人除草松坟,唠唠嗑聊上一天。
日子不急不缓的过去一个月,就在人人都以为光明砖厂会破产,暮光耐心潜伏在阴暗处等待的那个机会终于转折而来。
成林的电话打来,暮光还在修剪九里香的枝丫,接通电话后是成林压低的声音。“出疗养院了,你赶紧过来。”
关上大门后落锁,暮光开着本田去到镇南县中心街,坐在肠粉店里慢慢的吃早餐,要了一碟凤爪和豆浆,他是不喜欢凤爪和豆浆但暮程秀喜欢,他又自虐般在甜腻的味道里尝到那么一丝过往肆虐的甜蜜,仿佛一切还是没被打破的平淡温馨的日子,而暮程秀还在家里等着他打包。
吃完早餐,他就从要走过市政府去到那一边买几双拖鞋,才刚离开早餐店走上路,前面新修的十字路口就稀稀拉拉围着一群人后又像苍蝇一般轰然退散,暮光皱眉向前走的步伐停顿后朝着现如今还剩下几个人围观的地方走去。
走近看才发现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穿着蓝白色的条纹病服,没有真的晕过去,只是撑着马路蹲子急促的喘息,胸口像破开的抽风机哗啦哗啦的响,隔许久又沉沉的咳嗽一声,仿佛不敢大声咳嗽怕牵扯到身上的其他老化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