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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在一起 ...

  •   暮光进房间,床外围的风扇响着细微的声音,扭到最大档,吹着空气之中燥热难耐的风,房间的窗户打开却并没有凉风进入,暮程秀在朦朦胧胧的黑暗睁着明亮湿润的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他,脚和手紧紧抱着粉色小猪仔背部紧贴墙壁。“哥哥去哪了?喝酒了?”

      “嗯。”暮光站在床边一边脱掉上衣低头点头。“为什么不睡?吵到你了?”

      “热醒了。”暮程秀浑身温热,紧贴墙壁,语气紧张。“你别抱我,太热了。”

      暮光三两下爬上床,搓着手痞痞的笑。“我刚吹风,身上凉,过来给哥哥抱。”

      暮程秀紧紧贴着墙,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大。

      “好了,睡正身体,不然明天歪脖子。”暮光伸手一下就将他拉到床中央。“不抱宝宝,睡吧。”

      暮光睡正身体闭上眼睛,暮程秀看他几眼后悄悄挪动身体,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待一切声音平静下来,十几分钟后暮程秀呼吸匀称。

      暮光睁开眼睛,摸一下他额头,有点儿湿润。然后修长的手和脚就紧紧将他扯入怀里。“还是在哥哥怀里最舒服,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需要回答,闭上眼睛慢慢的睡去。

      暮程秀无意识的动一下,暮光的身体带着微凉的冷意,贴着很舒服。

      第二天,暮程秀是被身上沾糊糊的汗和蒸包子一样的热气熏醒,睁眼,脑袋还没有清醒,暮光的脸就像放大怼到他面前,他的呼吸温热绵长,手脚将他牢牢困住,暮程秀升起火气,又在他脸上睡着都在皱起的眉头下消逝。

      抬手摸他的脸,怎么感觉越来越有钱,反而越来越不开心。

      暮程秀轻咬暮光的下巴,淡淡的汗味和清浅的檀木香。

      窗帘露出的一条缝,早上的风吹起金黄色窗帘,鼓出来一个缝,明亮的光线就偷鸡摸狗的进来,明目张胆的观望。

      暮程秀心静下来,看着那一缕光。半个钟头后暮光才醒过来,手撑起胸膛,低头认真的看他,声音低哑。“宝宝怎么不叫醒我?身体有没有麻?”

      “给我捏捏腿。”暮程秀反身就躺在他的怀里,抬起一条腿。“被你压麻了。”

      暮光正正身,搂紧他,大手不轻不重的揉捏弧度优美的光滑细腻的小腿。

      等暮光出来,外面天光一片大好,已经9点02分,大卡车碾过地上碎石,发出吱呀乱叫,一辆辆车载着灰色的黏土在遮盖的大棚下倾斜,暮志明正站在大棚前面顶着热烈的太阳和材料商说话商量。

      暮光过去挑起话题融洽进去。

      暮程秀走出门口,在门边懒洋洋的伸直腰,衣角轻微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腰,暮爱冬有点儿嫉妒的看着,她天天用护肤品护肤脸蛋也是白皙一些,每天精心保养,钱花的哗哗直响,就是没有暮程秀一半白。

      暮爱冬三两下把苹果啃完,和人聊完最后一句就把手机放进口袋,从沙发上站起来。“今天的天真热啊!讨厌死,出汗后我的妆就花了。”

      四周安安静静,无人应答。暮肖咽下一口水,装作不经意间说。“我觉得你不化妆也好看。”

      哦,是吗?不过还是不行,化妆是给人体面。”暮爱冬对着小镜子仔细观察一下眼线的弧度。“我有点事,待会儿出去,不用做我饭。”

      “你要去哪儿?要不要留菜?”暮程秀走过来,在办公室前头的软皮沙发上坐下,九点钟太阳才刚出来,铁皮大棚顶还不算太热,一切还是舒适的。

      “不用,我出去吃,剩菜太难吃,我才不要。”暮爱冬娇嘟,挎上包风情万种的离开。

      暮肖直直的观望着,甚至暮爱冬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暮程秀握着玻璃杯喝一口水入口,忍不住笑了几声。“肖哥别看了,爱冬你还是别想,她你是驾驭不了。”

      暮肖低头看脚尖,沉默良久,才转头回到大炉旁边。

      一声不吭,明显生气。

      暮程秀叉腰喝水摇头笑。

      接下康灿政治大楼后,砖场的人陆陆续续又多起来,下午的时候甚至还见到三叔,暮程秀是高兴的,三叔还是老样子端着杆烟枪背着袋衣物,只是鬓边的发白了许多。

      三叔和暮志明一个房,主要是让三叔他在砖场上看着,暮光没事做和工人一起脚踩粘土,暮程秀隔一个小时就过去递水,写作业到四点半多,暮爱冬神情慵懒又疲惫的回来,妆容已经卡粉,手里拿着一个很上档次的橙色礼物盒子。

      “阿秀,我浑身都是汗先洗澡。”暮爱冬语气商量。

      “嗯,你先吧。”暮程秀弯腰洗菜,又白又嫩的手指在荡漾的水下像白嫩细长的莲藕杆。

      暮爱冬洗完澡出来上去贴面膜,下来就把米淘洗放进电饭煲里蒸,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玩手机,时不时笑一笑。

      暮程秀出来看见电饭煲已经在煮饭又转身继续写试卷和听英语。暮光给他买新手机,又买了一辆二手摩托车,每个星期日的晚上和周五下课他都能坐在暮光的后面回砖厂。

      两个月砖厂出砖已经接近合同上的一半,水泥也仅仅还有四十五吨,沙子和石子直接从别的材料商那里购买,再买给政府多出2毛利润,这么大的利润简直在迅速膨胀人的内心欲望,金钱来的那么快,让人一瞬间入云端。

      康灿贫穷落后虽然高山层峦叠嶂,但荒废的土地面积还是太多,两栋政治大楼占地面积一千平方,在新街后面原本是片桉树林,两栋要建的楼楼高十层,政府却拨款2000万,因为报表写的天花乱坠,殊不知大头进谁口袋,根据那个主任的话,每个房间间隔做大但不能让人看起来空旷,砖块就那样任暮光选择,听到声音没关系但墙要厚,这两栋楼外表要看起来够大,内里要够狭窄。

      最重要的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值2000万。

      根据那个主任的话账目上要做的漂漂亮亮,挑不出一丝毛病,让那些精明的老骨头明知掺假账还是拿他没办法。

      中考结束后,暮程秀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三年时间过去的非常快,关于这里除了脑子里的知识竟然没有什么美好的片段。

      窗外风景正好,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大地,微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走出这个封条的教室,外面的阳光斜着打在人身上,灼热温暖。

      暮程秀站在走道上出神,高道年放轻脚步声音,缓步走到他旁边,一杯冰镇的奶茶放在石围栏上。“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暮程秀回神,下意识回答。

      “哦,那我们高中见,小同桌。”高道年转身离开欣长健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暮程秀匆匆往反方向赶去,拍一下脑子,懊恼的想,哥哥还在学校门口等他。

      奶茶孤零零的放在石围栏上,v型的笑脸随着太阳初升降落,光线移动,影子被拉长又剪短。随着奶味变淡冰块消融,水汽扩散。纯粹的咖啡香气却经久不散,即使变质还是那么浓烈。

      暮光呆在树荫底下,修长有力的长腿支着摩托车,暮程秀匆匆跑过来,暮光递给他一个头盔,戴上后就爬上车后坐。

      “坐好了?抱紧我。”暮光的声音闷闷的从头盔底下传出来,摩托车发动,暮程秀两手紧紧抱着贴着暮光的背部,静静聆听着他胸腔震动的声音。

      一路上的风景不断向后倒退,抬头看天,两旁的大樟树延绵不绝,中间露开的一条缝展开湛蓝的天空,视觉上的感官人在走下坡,有点小刺激。

      “出成绩,去云海还是南康玩?”暮光问,他的声音被风撕碎成棉絮,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暮程秀还是一字不差的听入耳。

      “想去游乐园。”暮程秀大声的说,他感觉到高兴,心满满的被填充,是多么容易的满足。

      回砖厂,人人都在忙碌之中,暮爱冬翘着脚在那涂红色的指甲油,她的脸上带着一块淤青,脸颊浮肿,手臂上有一圈浮肿。没有化妆,整个人都显得憔悴。没有化妆的暮爱冬看起来和普通平凡的人没什么区别,脸上找不出出彩点,仿佛她所有的光芒万丈都是依靠那些彩妆,而失去彩妆后她就失去昂头上向的自我。

      “爱冬,你怎么了?”暮程秀下车走过来看着她身上的伤。

      “没什么,小事。”暮爱冬头也不抬的涂指甲油,那只手指头翘起挥霍了一下。

      暮程秀进房间放下考试用具,从柜子里抽出一管红落花油。

      暮爱冬眼前出现一瓶红色液体的跌打酒,抬头就看见暮程秀关心的脸色,她憔悴的模样有了那么点动容,把指甲油给拧上伸手接过。“谢谢啊!”

      “要我帮你吗?自己揉效果可能没多好。”暮程秀问。

      暮爱冬抬头看他关切的脸,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下来。“不用。”

      “还,还是我来。”暮肖的声音适时的插入。

      “好啊!”暮程秀转头,声音噎着,暮肖的脸更加骇人,脸蛋青紫交加原本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手臂上还围了一圈白纱布有点儿血渗出来。

      “你怎么这个样子?”暮程秀有点儿尴尬,站在两人之中不上不下,随手就把油递给暮肖。

      “打架。”暮肖说。

      “暮肖!”暮爱冬不高兴的大声喊,又缓和一下语气命令道。“过来给我擦油。”

      “是吗。”暮程秀干巴巴的应一声就推开办公室门进去,然后顺手关上。

      “好。”暮肖应暮爱冬。

      暮光在浏览康灿政治大楼的进出报表,暮程秀进来,暮光一条手臂展开将他抱在怀里,眼睛也挪到他的脸上,发现他的表情古怪又迷茫。“怎么?我问过成林,游乐园只有南康有,我们过去玩两天怎么样?”

      暮程秀心不在焉的点头,反问。“爱冬和肖哥怎么弄的?”

      暮光的眼睛透过玻璃窗看向暮肖的侧脸,暮爱冬的背影,两个人的身体亲昵的贴的很近,甜腻的气氛如同浓稠的酸奶在不断的发酵。

      “爱冬父亲找她要钱,推推搡搡就打起来,暮肖去买菜时看见就动手了。”暮光微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他们…………”暮程秀欲言又止。

      “嗯,在一起了。”暮光接上话。

      暮程秀觉得有问题,暮爱冬给他的感觉就如同成林说的那样,她不是个安于本分的性格,也不是个多么感性的人,或许她感激于暮肖的帮助,可当热情退散过后,所有问题接踵而来,暮爱冬是否会后悔当初答应的那么轻巧?

      成林观察的更细致入微,他跟暮光打赌,不会超过一年。

      初中最轻松的一个假期,没有作业没有课文没有背诵,暮程秀每天都和暮光呆着,他也不觉得腻,砖厂的运营也懂得一些,也明白为什么需要女人。

      这几天,暮爱冬和暮肖蜜里调油,每次砖厂里的男人调笑暮肖,暮肖就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浑身洋溢着幸福。他也是一个那么容易得到满足的人,只需要静静的看着暮爱冬一个人就能乐一整天。

      或许爱情是伟大的,暮肖正在一步步的改变。

      暮程秀看在眼里心里也舒心不少,他和暮光之间也是有着许多小惊喜和小浪漫,那是平常普通人的欢喜,暮程秀就觉得世间为什么会有平淡下来的感情和破裂的情绪,他和暮光不会,他们是这么契合,信息素的吻合,灵魂也融洽在一起。

      暮爱冬喜欢艇仔粥,暮肖就每天六点钟起床煲粥,蚊火两个小时,粥煲的又香又绵密,一开始还是有多出来给暮程秀的,可暮爱冬却说自己减肥中午喝粥,为此还列出解释,什么脾胃不好,胖了带出去就不行。暮肖听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后来甚至帮她洗衣服叠被子,这样不过只能得到一句敷衍的夸赞和亲在脸颊的一个吻,可每次暮肖都高兴,甘之如饴。

      暮光见艇仔粥常常勾引着暮程秀的馋瘾,偶尔也会煮上一煲让大家一起吃,没有暮肖煮的那么好,但也鲜香可口。所有人都知道暮光是为暮程秀才煮的,成林更是酸溜溜的吃着。

      出成绩的那天,两个人在办公室的电脑桌里查成绩,画面加载的速度非常缓慢,一卡一卡的,因为全国这个时候查成绩的人数不胜数,网页没有坍塌已经算万幸。

      画面突然跳出来,语文135分、数学分145分、外语119分;物理73分、化学51分,品德45分、历史48分,体育30分,总分646分。完全碾压一中的录取分数线。

      看到成绩暮光笑着揉他的脑袋,把下巴抵在他的肩颈窝上,嗅他好闻的玫瑰味。“开心吗?”

      “还可以,比预想高出十几分。”暮程秀也笑出来。“还是直接升入高中部呢。”

      “明天就收拾东西出发!”暮光高兴的说。

      暮志明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进来,把总结好的近期材料结算拿进来。“考得怎么样?”

      暮程秀有点儿羞涩腼腆,他不怎么干的出炫耀,也觉得没什么好炫耀。暮光却大大的在他脸上亲一口,笑容满面的炫耀自己的宝贝。“646分,录取分数线在540分。”

      暮志明轻微笑一下。“是值得庆祝一下。”

      “我们打算明天出去玩两天,阿爹你看着厂子。”暮光说。

      暮程秀见他们两个有事要商量就像一尾滑溜的鱼溜出去。

      暮爱冬坐在沙发上叹息,成林在啃西瓜,桌面上已经切开一个西瓜,西瓜冒着凉气,瓜皮翠绿只有薄薄的一层,红肉如未经打磨的红宝石,带着朦胧的一张外皮发沙发甜。

      西瓜一看就是三叔从乡里带过来的,应该是撑竹排带出来的。

      暮程秀拿起一瓣,四周看过去所有工人都聚集在大棚下围成一堆吃西瓜。

      暮程秀坐下吃一口,又甜又冰又凉,沙沙的口感刺激着味蕾。

      “厂子里还是太小,只接一单生意就得停下来三个月。”暮爱冬拿扇子拍腿肚子把苍蝇拍飞,暮肖看见狼吞虎咽的吃完,擦一下嘴巴后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扇子,帮她扇腿。暮爱冬坐在沙发上,舒坦的像个女王。

      这几天她每天和暮光暮肖去找镇南超市的负责人,那条路都快把她的高跟鞋给踩烂愣是没见负责人一个影子。

      “老肖你不是喜欢西瓜吗,不吃啊?”成林又拿起一瓣,这二个月单子变少,也才只跑三趟。

      “你留一瓣给我。”暮肖嚷嚷着,暮爱冬也没有要他停下手的意思,还是那么舒服的躺着玩手机。

      晚上的菜丰富不少,还煲上暮程秀非常喜欢喝的老母鸡汤,汤底浓稠鲜美,从三点煲到六点,所有的精华都已经融入到汤水里。

      暮程秀特别钟爱鸡汤,暮志明知道,买的砂锅也是特别大,一只黄油老母鸡和几个大棒骨熬制,满满一锅汤,离得远,也能闻到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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