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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啥也不是,啥也没有 ...

  •   阿凯心想:难不成这人逃出去了?
      于是他冲到了大街上。可是街上人来人往,到底是不好找的。阿凯在街头张望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芳姐才从街上回来,见他一副着急的样子便问:“阿凯,你在找什么啊?”
      阿凯看了芳姐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出了口:“芳姐,你有没有看到我表哥?”
      芳姐方才在他那里吃了瘪。但芳姐量大啊,她也不至于跟个小孩子闹脾气。而且,她方才也确实见到发哥的手下抓了个人过去,于是便一五一十地说:“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发哥的手下,就是那两个长得最凶的,他们把你表哥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阿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就更慌了。
      他隐隐约约感觉事情要坏。这发哥喝了酒,时常喜怒无常。眼下他不会是又想打死他了吧?
      这样一想,阿凯忙不叠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又匆匆跑回了院子里,在墙角的一块砖头缝里,找出了他攒了好几年的积蓄来,然后朝这水牢牢的方向跑去。
      水牢里,发哥正发这火。
      这个蠢笨的家伙在他的馆子里白吃白住。今日早上,他一问才知,这人竟然一分钱都没为他挣下。
      发哥一想到自己贴出去的饭钱就来气,他立马对着手下喊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鞭子犀利地打在了死神的脊背上,死神嘴角噙着半分冷笑,吃了痛也不吭声。血水从他的脸上流到了脖子里,又顺着脖子滴在了地上。
      死神心想:眼下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他怕是会死在这水牢里了。
      鞭子不停地抽打在他身上,他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却有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慢慢的,他的眼睛就有些花了。汗水流到他的眼睛里让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
      发哥见行刑的人有些懈怠,连忙喊道:“不要停,都给我再使劲一点儿!”
      阿诚在一旁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劝说道:“不行啊!发哥,这人再打就死了。”
      “他死了便死了。阿诚,难不成你想看你发哥我被他气死吗?”发哥发了狠说:“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你看了办!”
      执鞭刑的手下只好又加了把力道,不敢就这样停下手中的鞭子。
      阿诚说:“他已经一天没吃上饭了,我看他恐怕撑不了几鞭了。发哥,你就让阿远他们省些力气吧?”
      发哥拿了把凳子坐到了一边儿去了,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
      阿诚让阿远他们停了下来,却也不敢把用铁链吊着的死神就这样放下来。
      发哥抽完了一根烟便又开骂道:“妈的,死穷鬼。啥也不是啥也没有的狗东西。老子发了慈悲给他留了一条生路。他倒好,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当大爷!你们不许给他饭吃!都听到了没有?”
      死神饿了一天,到底还是饿到麻木了,身上的伤痛开始发烫。
      死了也好。死神心想:死了就解脱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他就笑了两下。
      就这不可察觉的两声笑声到底还是被发哥给捕捉到了。
      发哥暴躁了,这人竟然还笑得出来,于是他气极道:“他妈的,还笑!拿鞭子给我,看我不抽死这兔崽子!”
      “发哥,外面有个叫阿凯的说有急事要见你。”有个小兵匆匆忙忙跑来跟发哥讲。
      “阿凯?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发哥的鞭子停在了半空说:“他来干什么?让他滚回去!”
      小兵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又跑了进来,手里面拿着根金条,放在了发哥面前。
      发哥拿着金条看了看成色,然后说:“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阿凯就手捧金条走了进来,赔着笑说:“发哥,您消消气。有话好商量。我姑姑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天我把我所有的金条都给您,只求您能饶他一命。您再给他一条生路可好?”
      发哥看了一眼那剩下的几根的金条,示意了阿诚一眼。阿诚连忙从阿凯手中取走了金条。
      发哥对阿凯说:“阿凯啊,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发哥我那块翡翠,那也是稀世珍宝,你这点金子可不够。”
      阿凯老老实实回话说:“发哥,我和表哥给您打一辈子工!只求您能饶他一命。”
      发哥笑了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说:“下个月,我一定要见到钱。”
      阿凯用力点了点头。
      发哥这才示意手下把死神放了下来。
      阿凯上前去接人,刚上手就被死神一把推开。
      眼下他被打成了这样,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力气。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滚开。”
      他真是想死,死不成,平白又挨了好一顿打。这让死神本就难挨的日子更加地困苦了。
      阿凯俯身对死神道:“发哥还没有走远,你这是还没见识够发哥的厉害吗?”
      死神一边喘着气,一边冷笑着说:“怎么?你们人类爱看的,不就是神明落入泥潭嘛?罢了,你不害我已是万幸。离我远点,我不要你救我,你给我滚。”
      阿凯抬手就打在了死神的后脖梗上。
      死神两眼一翻,就又晕了过去。
      阿凯气呼呼地把人背上了后背,吃力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他妈的不会以为我爱你吧?”
      阿凯本就瘦小,等他气喘吁吁地把死神背回馆子已是半夜。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全凭他一身蛮力才把人背回。
      馆子营业到凌晨。灯红酒绿下坐满了人。王妈妈的儿子刚好在院子里玩耍,阿凯见他在,于是便喊他过来搭把手说:“小刚,你快过来帮我托一下,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小刚飞快地跑到阿凯的身后,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托住了死神。
      三个人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
      死神的伤主要是在后背上,阿凯只能把他翻过来,小心安置。
      安顿完了死神后,阿凯拿了颗桌上的糖给小刚说:“要吃糖吗?”
      小刚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从阿凯的手中接过了牛乳糖。
      “你快回屋睡觉去。”阿凯赶他走。
      小刚哪里肯一个人去睡觉?出了院子之后,他还是一个人在那里玩儿,到处都能听到他开心大笑的声音。显然他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
      阿凯转过身来时,死神已经从昏睡中苏醒,但是他闭上眼睛把头扭了过去。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罪魁祸首。
      “喂,别装死了!”阿凯嘲笑了他两声。现在的死神在阿凯眼里已经找不出半分与恐怖的联系来了。他这些天做人,实在是被欺负得惨了些。阿凯想强忍着不笑出来,但是实在憋不住。
      死神听到笑声恼怒道:“你有什么好笑的?”
      阿凯反驳道:“这世上有那条规定说了我不准笑的?况且现在你一个废人还管我笑不笑了?”在面对死神的时候,阿凯常常把自己二十多年学到的所有素质都抛之脑后。他继续回怼说:“我就是嘲笑你了,你就说你能怎样吧。”
      死神气得奄奄一息。
      阿凯摇了摇头说:“你这是想把自己气死了?你听,外面的笑声,你有没有,哪怕一次,像外面那个孩子一样笑过呢?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从来都没有见你笑过。身为神明的你不曾笑过,难道现在,你有了肉身以后,就不能哪怕像个人一样笑一次吗?”
      死神说:“你说的这些到底与我何干?”
      阿凯说:“这大概就是神与人的不同吧,只是我还是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即便是你达到了你所设想的目的,你又会如何?你不愿意沾染半点这世间的喜怒哀乐,你这样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情感吗?”死神气笑了,他质问阿凯说:“你一个凡人,凭什么来揣度神明的心思?”
      阿凯说:“如果说存在即是意义,那么在你眼里这世间,这点微不足道的情感,也一定又它的意义。”
      阿凯拉了把椅子坐在死神的跟前翘二郎腿,对着他说:“你现在已经不是神了。人类的肉身很脆弱,但是用来困住你绰绰有余了。一百年,两百年,我有的是时间在这里陪你耗着。我就等着,等到你能够想明白为止。我想那时,你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死神咬牙切齿道:“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想我对你感恩戴德吗?”
      阿凯轻笑着说:“你确实应该谢谢我。我们人类从来都是对赐予自己肉身的父母感恩的。你现在的肉身是我给的,那我就是你的老子。我得管你。”
      死神气昏头了。这话好有“道理”,这货真是好不要脸。
      阿凯决定今天一不做二不休,好好教导教导这个祸害。
      阿凯说:“若是换了旁人,从小就要学会以身侍亲的。给爹端个茶,倒个水,洗个衣,做个饭。天凉了要添衣,天热了要给爹扇风,你今日遭了罪,躺在这里,是我给你喂水喂饭洗衣擦身疗伤。我想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明白的,这个世上只有你爹我才是待你最好了。阿呆啊,我的好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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