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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里见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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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我是个胆小鬼,但,也不想好不容易认识的朋友认可我的变态。
我前面说了,我喜欢可爱的,精致的,漂亮还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总之,我的爱好十分广泛!回家亲两口自己得了。
我弯腰捡起那球,意犹未尽地说:“再垫一次吧。”
垫球,我连十个连续都不到。他们说我菜。
菜,就多练。
夜久被叫走了,没人陪我练,我就偷懒。球有什么意思,我喜欢看人。
“黑尾!你球往哪砸呢?!”
我闪躲开后,黑着脸指责,可他每次都若无其事。
“抱歉。”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偷懒,也见不得我跟其他人单独待一块,啊,其它人之中除了山本。
算了,去光明正大偷懒吧。
“猫又教练,您喜欢看别人打球吗?”
我抱着球,极为自然地摸到椅子边缘坐下。
“呵呵,我在看年轻时候的影子。”
猫又教练是和蔼又风趣的老人,语气平稳,语速也不快,跟他聊天,就当做听力了。
“教练以前打什么位置的?也是自由人吗?”
“很好猜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教练很厉害,而音驹最厉害的,应该就是自由人吧?”
“这样说也没错……不过自由人啊,在球场上的位置重要,也不重要。说来也好玩,以前还有个人当面喊我猫妖,呵呵呵……”
轻易勾起了老人的回忆史,我的听力材料真是张嘴就能找到。但是,我也是真的喜欢听这些经验老道的故事,人的脑子能记住的有限东西,本身就有存在的意义。就像海上冲上海滩的石头贝壳,不一定很漂亮,但一定很特别。
“……我要是有您一半厉害,估计就自满地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猫又教练笑起来,“休息好了,那就去训练吧。”
一个人训练不无聊吗?好想找个人陪我啊,我看了一圈,觉得哪个都挺忙。嗯,除了坐在我旁边一起聊天的人。
……世界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像你永远不知道,里见能带来多少惊吓。黑尾铁朗望着和老人家其乐融融传球玩的人,陷入沉重的混乱。
不是,这个人,怎么连七老八十也不放过啊?万一扭到教练的腰,可怎么办?你来教吗?里见!!!
多运动,身体才不至于生锈,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看什么看,有本事就拿球砸我啊。
“我要传了哦~小心~”
“去吧!”
这个球……我好像,玩不过老人家。诶,没事,因为我菜。而猫又教练年轻时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么一想,我不过是败在了天下第一的手下。
呵,西门黑尾,紫禁之巅,来跟我一决高下吧。
“你说什么?!”我破音了,还差点破口大骂。
黑尾铁朗掏了掏耳朵,“没听清吗?我说,明天开始,里见早上也来训练吧。”
从下午四点二十练到七点还不够,还要在早上八点前剥夺我最美好的美容觉吗?!!
“抱歉,我先走了。”
我连衣服都不换了,一把撸过书包就走。黑尾铁朗一闪身直接堵在门口,而更衣室里,还有其它人。
我觉得他们有病,我是优等生,能挤出点运动时间就差不多得了。
“数学有A吗?”
我踏出一步。
“英文有A吗?”
紧接着连步连声逼问,“国文呢?世界史呢?你的思想呢?”
黑尾被问住了,我凑近诚心诚意发问,似魔鬼的口吻:“黑尾,你有六门科目达到A级了吗?”
黑尾望着近距离的脸庞,几乎见不到毛孔和瑕疵,他略心塞地说:“……没有。”
这就对了嘛!我退开一步,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我也没有。”
黑尾一愣,听见他轻笑着说:“但是里见悠可以。”
可是你不就是里见悠吗?他想说的,但是一股明晰的香味很快就扑过去了。
听里见说的,那是超市的超性价比洗衣粉的味道。因为便宜,所以放了特别多的香精。
虽然里见长得像娇生惯养出来的,但是会用很多折扣商品。从没听他说过,家里人的事情……所以是家境不好吗?
“拜拜啦,黑尾学长~我可是很忙的。”
我趁他不注意,从黑尾撑开的手臂下方钻过去了。
在体育馆的时间,大概算得上是我为数不多的放松时间。
我确实很忙,忙着上学,回家,两点一线,路线很好猜。
被人找上门也是应该的,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天踢了路过的狗两脚,明天说不定就被哪个草丛的狗蹦出来咬了。
没事,我早有妙计。
“你们看!这块砖头大不大?!”
我的书包总是很沉重,装了便当盒、情书、砖头。那是我妈妈的、可爱女孩子们珍贵感情,最后一个,是道德。
带了几个人就敢来围堵我,今天爷爷就跟你们讲道理!
一恐吓就跟着走进路边小巷的人,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块罕见的红砖头,还笑嘻嘻地问:“大不大?!”
大……你大爷的。疯了吧?他们可没想卖命。
不知道都是哪里的高中生,也或许是社会人士,退后的人群中,只有两个人没有退。
“你上周做了什么事,没忘吧?”
“让他们走,我把砖头扔了,我们三打一架。二对一,怕输就别退。”
我随手扔掉书包上前了。
我不怕死,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是里见悠,我有自己的家。也许他们在等我,也许里见悠能回来,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些都是梦境。
因为在地震的那天,我对那片很好看的大海说——如果有下辈子!请让我成为东京帅哥吧!
大海啊,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真的要哭了。
也许是看见我眼角的泪光了吧,他们选择了一起上。
太棒了!
我扔掉了泡沫砖头,我总觉得寻死很困难,也许也不是那么困难。但是——我必须要纠正一点!
“我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混蛋才流眼泪的!!!一群傻瓜,气死我了!一个个的,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妈的!好气,敢打我脸,今天我徐悠就弄死你们。”
我不记得怎么打他们的了,反正很爽,爽得我还想再来一次!好像有个好心人跑过来帮我,没注意看,忘了是谁。
我觉得我当时能一拳砸爆世界!不过事后很痛,一想到他们比我更痛,我就身心舒畅。
呃……
“妈,我没事。”
我在医院打石膏,躺板板。
隔壁的小伙子也在打石膏,我闲来无事,还能跟他聊天,聊我的奇迹再现。
“我当时就一拳啊,一拳啊,他就倒了。”
对面的小伙很沉默。
“后面来人了,我以为是跟他们一伙的,好像一起打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是你吗?救命恩人?”
里见悠这人简直有病,见人就咬。
对面的小伙艰难地转过了身,大概是嫌弃我讲得很无聊吧。
没事的,我可以闭嘴。
住在医院的日子很无聊,让我可以更加平静地思考。
“小锅锅,你真仗义。”我用客家话说,救命恩人估计也听不懂。
“我好钟意你,”我又换了一种客家话,“这种性格。找朋友就要找这种!”
“话是话啊,我觉得现在好无聊。一动就痛,你不是说要去打排球了咩?伤筋动骨一百天啊,赶紧好起来,然后捡包裹走人吧。”
“里见,你好吵。”
“ok,我闭嘴。”
又想哭了,妈——!这里有变态,绑架了你女儿!
“我可以叫一声吗?”
“请。”
“谢谢啊,小黑。”
“再叫一声吧,黑尾学长真帅!”
我觉得他是累赘,跑过来干什么?!害我白欠人情。我一米八,东京大帅比,一挑十自然不在话下!
他可能也知道,所以保持沉默。后来黑尾快出院时我才知道,他有一个伤口在嘴巴,一说话就抽疼。
但他还是跟我说了不少的,仗义!黑尾,我里见悠认你这个朋友!对了,那个伤口,绝对不是我打的!
家里的人,部门的人,学校的人,起初接连来看我们。在黑尾健康出院之后,我一个人寂寞了一段时间,但是也有乐子。
他们之中的家长,居然来找上我要医药费。我说我是自卫,他们先动手的,我有证据,我就是人证!
好吧,有眼见的,都知道我是打不过那么多人的。
我觉得——我还是在做梦。我咋能这么牛呢?做梦都不敢想这种跟人打架的事。
事情有点离谱,我决定当这不是梦。因为疼痛太过真实,所以我觉得……下次再也不打架了。
妈妈会担心的。我得做个好人,少干坏事,多做点好事。
“看,小青蛙!可爱吧?”
我脚还打着石膏,左右手倒是能动了。
住进来的女孩子比我小几岁,她出小型车祸了,还问我怎么进来。
我没好意思说实话,我就说:“我做了一件很想做的事,但是结果不太好,所以这是梦想的代价。”
“里见的梦想是这个吗?”
“……我时常做梦,也时常梦游。”我侧头用我最灿烂的笑容说。
我认可的朋友实在不多,一个夜久,一个黑尾;一个可爱,一个仗义。
我跟他们正相反。
“夜久学长,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啊?”
不止有病,而且有大病。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听到别人否认的时候还挺开心。
虽然夜久后来补充:“有病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有病,你是吗?”
“是啊。”我捧起打绷带的脚,坚定地说:“毫无疑问,我是病人。”
我觉得夜久想打我,但我是病人。打在我身,痛在我心。他体谅我,才没打死我,真是个好人。
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又回家休息半个月,杵着柺就去上课了。让大家伙见见我荣誉的勋章,知道我一挑十几的奇迹,让里见悠见见他朋友。
里见悠以前的朋友呢?为什么不来找我玩?我不知道问谁,因为听母亲的意思,她也不知道。
因为里见悠从不告诉她。就这点,随了我徐悠,胆小怕事,从不让人担心。
我出门在外,进教室前有一左一右两大护法。
一个黑毛,一个黄毛。我是中间的路灯柱,没事就亮亮灯泡。
“研磨怎么染头发了?”
一头黑毛,哦,现在好像是金色的了。
“没什么……想染就染了……”孤爪研磨说得有点犹豫。
什么东西能让他产生染发的想法,真是了不起。我这般想,笑着说:“那很好啊,想做就去做,等真的发现做不了再后悔嘛。人生没有重来的可能性,要好好根据自己的想法去活啊。研磨。”
黑尾在一旁凉凉地说:“等知道后悔,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还没有拿到六个A呢,所以等真做到了,再去思考会不会后悔吧。”
我是优等生,里见悠。
一回学校就交白卷的,里见悠。
里见悠里的徐悠。
两个半月之后,我又踏进了那片到处都是排球的体育馆。
“我是里见悠,熟人从现在开始叫我名。我脸盲,怕把你们的谁当陌生人又给揍了。”
我超A诶,真帅。
黑尾部长,不用瞪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奠定崇高的位置!谁再说我菜?!
“我错了,别打我。我超怕疼!”
他们根本不懂怜香惜玉,可悲,怪不得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我随手一招,就是一打情书,就嫉妒吧!无能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