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逢》野生咸鱼

5、第 5 章

　　在期末考试的五天前，在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徐老师开了一场家长会。

　　我家长也来了。我趴在走廊的窗户前看，隔音效果很不错，我只能看见徐老师在讲台上严肃地说着什么，下面的家长有的满脸认真，有的则是心不在焉。

　　“学委，你说这个时候开什么家长会？那考完了还开吗？”

　　我跑到一边的楼梯口，楼梯口坐着学委杜若，我坐到她身边问道。

　　“不知道，你关心这个干嘛，反正后面开家长会你又不用来。”

　　杜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尴尬，目光四下乱撇，然后想找点话题和杜若接着聊。

　　“学委，你妈没来唉。”

　　我对学委的妈妈记忆深刻，因为学委和她妈妈长得很像，我回想着教室里面坐着的人，没有学委的妈妈。

　　“你那么关心我家长干嘛，你管好你爸，少管我妈来没来。”

　　杜若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差，我被吓了一跳。

　　“啊？那个，那个不是我爸。”

　　我戳了戳旁边气呼呼的杜若，态度诚恳。

　　“干嘛？”

　　“就，有点无聊，学委你一会准备吃什么，话说，你知道应觉咋了吗，这么多天都没来。”

　　杜若皱眉，她转过头，用着挑剔的目光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

　　“你和应觉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虽然你是不太在乎，应该说是有点傻，可能不知道应觉的风评。但是应觉应该也不屑和你一起玩吧。”

　　我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

　　“为什么，学委。你怎么把我看扁成这样？！”

　　杜若没有回答，但是她的目光明晃晃的写着我就是这样的人，她就是把我看扁了。

　　“反正，我和他关系还行，那个你记得前几天逃课的事情不，那啥，不和你细说，但是你记住，是应觉求着我在一起玩的，不然我都不带搭理他的。是我不屑他。”

　　我嘴硬。

　　“学委你到底知不知道应觉在家里干嘛呢。”

　　我有点心虚，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是不是因为自己撞破了应觉的告白，然后给他气出病出来了，但是那天我都顶缸了，不至于应觉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吧。可一连两个星期没看见人，我是有点慌，主要应觉那天被抓以后就没来了。

　　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了，不太踏实。

　　“知道，应觉请了病假，据说是腿摔断了，下个学期才来。”

　　杜若的语气带着我当时所没察觉到的咬牙切齿，似乎是恨不得自己的腿断了的遗憾。

　　我闻言放心下来，没心没肺，在杜若目光复杂下我牵起了对方的手，然后我拉着杜若去买晚饭了，路上我怀着自己的小心思问杜若。

　　“学委，你人美心善，作业那事，能晚上放学借给我借鉴一下吗。”

　　杜若握紧了我的手，我回头看她，目光中带着期待。

　　杜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放开了我的手，然后笑起来。

　　“你好像一条狗。”

　　“那我叫两声？”

　　我知道杜若没有别的意思，我和杜若的友谊不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汪汪汪，干嘛呢。”

　　突然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扭过头。

　　“体委作业写了吗？”

　　“王伟你别来掺和。”

　　王伟拎着打包好的的盒饭凑到杜若的身边，然后仗着身高的优势在我的头上薅了一下。王伟没敢对杜若下手，因为杜若的眼刀就快要变成实质扎在了王伟的身上。

　　“说啥好事呢，带我一个，杜若你别老嫌弃我，张宇这小子哪里好了，去一边去，作业没写。”

　　王伟说着，然后对我摆手，看起来很是嫌弃。杜若见状翻了一个白眼，王伟耸了耸肩然后脚步放慢，从后边凑到了我的身边，我夹在了两个人中间。

　　王伟把手搭载了我的肩膀上。

　　“没问什么，就是说家长会，学委她妈没来。体委你不是打包了吗，跟着我俩干嘛。”

　　王伟点点头，他看着杜若的脸，然后感慨一句。

　　“真亏杜若还能搭理你，感谢你和小狗一样的性格吧。”

　　王伟有时候很羡慕张宇这样乐天派的性格，而且因为迟钝很多的事情也打扰不到他，在他身边感觉人都轻松了。不过这样的张宇也没什么朋友就是了，他充其量在张宇心目中的地位应该就是作业答案制造机2.0。

　　“张宇，话说回来，你记得我叫什么吗。天天体委体委的，也不是不行，但是有点怪。”

　　王伟眯着眼睛，审视着张宇，一边的杜若突然也望着中间的人。

　　被两个人盯着的我感觉压力有点大。

　　“体委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话虽如此，但是我是真的一下子想不起来，刚才学委是不是叫了。

　　“你叫杜维啊。”

　　此话一出，在场两人沉默，杜若放开了自己的手。

　　“我晚自习请假，作业带回去写。”

　　我哀嚎一声，一边的王伟气笑了。

　　“好样的，张宇，亏你长这么大没被打死，同班同学的名字你都不记得，其他人就算了，我和杜若俩大活人，天天借你作业，你是一点名字不带看啊。”

　　“这个这个，意外。”

　　但是两个人并不愿意听我的狡辩，独留我一个人在食堂。我拿着买来的面包长叹一口气。

　　我的记忆很差，我不太清楚变成这样的原因，也不感兴趣，因为这对我的生活没有很大的影响，我啃着干巴巴的面包叹气，体委和学委不就行了吗，我又不是认不出来人。

　　虽然这么想，但是确实理亏，于是在晚自习的时候，我开始写小纸条递过去。可惜被徐老师逮住了，徐老师瞪了我一眼，我缩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前排的杜若回过头，看见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俊不禁，体委在我前排右侧的位置，他歪过头看见了我的小纸条，忍不住叹气扶额。

　　“写作业，自己写。”

　　徐老师敲了一下我的桌子，我苦着脸开始写作业。晚自习下课，我目光恳切的望着杜若，可惜的是对方一点施舍的目光都没有给我。

　　王伟和我一样住校，他是体育生，为了方便训练。

　　“别看了，张宇，真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你都能考进□□，怎么天天抄作业，你吊车尾不觉得羞愧吗。”

　　住校生下课晚自习以后要去住校生自习教室，我和王伟并排走去。

　　“不觉得啊，我本来就是吊车尾进来的。”

　　王伟看着无所谓的张宇，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全校第二的杜若能和这傻孩子一起玩，因为人格魅力？那王伟宁愿相信杜若真的把张宇当成了狗。

　　“你难道没有想要考一个好大学的想法？或者说，你不想和杜若一起考大学吗，你俩关系那么好？”

　　我愣神。

　　“啊，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家伙，杜若也知道，所以她作业一直借给我抄，大学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想当一个米虫，不想努力，只想当社会的败类。”

　　我发自内心的说到，这是我的梦想，我想在角落里面腐烂发臭，没人管最好了。

　　王伟被这番话震惊，他看着身边的张宇，欲言又止。

　　“体委那你呢，你有想考的大学吗？”

　　王伟收回目光，然后低下头，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微扬。

　　“有，我想和杜若考到一所大学。”

　　王伟看着张宇，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哦，这不太可能吧，你没有学委成绩好。”

　　我想了想，学委的成绩就算是他这个学渣，也能经常在学校前面的宣传栏上面看见，至于体委吗，查无此人。我实话实说，扎到了体委的心。

　　“别说了，作业免谈，我要去一个静静。”

　　王伟觉得指望张宇开窍比铁树开花好不到哪里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混蛋。啊，就在要作业借鉴上面可能有一点情商，其他方面几乎是没有。想想就更生气了。

　　我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体委怎么了，难道是叛逆期？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桌椅上面对着看不懂的作业长叹一口气，没办法了只能自己写了。

　　——

　　从家长会以后，班级里面的氛围似乎有一点改变，但是好像有没有，对于我的改变就是直到期末考试前，作业都要独自完成了。然后就是刘柿有时候会看着我写错的作业本问我要不要帮助，我当然是摇头了。虽然作业要自己完成，但是订正学委还是愿意帮助我的。

　　“张宇，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考试的前一天刘柿找到了张宇。然后开口。

　　“那我是被你讨厌了吗？”

　　我不确定的试探着问。

　　“是。”

　　刘柿讨厌张宇，从一开始张宇找他要作业的时候就开始讨厌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因为张宇太轻松了，轻松的让刘柿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