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壁森林》娇也贤德

8、鬼鬼祟祟的他

　　　　昨夜我并没有睡好，也许是因为昨天淋完雨不舒服，也许是因为不习惯没有沈鸩睡在下铺。

　　沈鸩是早上时候回来的，我睡得很浅，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声，睁眼抬头看见他蹑手蹑脚往洗手间走。

　　我也没什么困意了，索性爬起来看看他，“沈鸩？”

　　他听见声音也抬头看向我，“醒了？”

　　“嗯。”我揉了揉眼睛。

　　他外面穿着昨天那身湿衣服，没看到我的睡衣，应该是穿在里面了。

　　我看了一眼闹钟，六点半，完了，难道我晨跑缺勤？沈鸩这个点回来不会是晨跑结束回来了吧？

　　不对，我今早睡得不深，如果有起床铃肯定会听见的。

　　沈鸩大约是在上厕所，我大声问他：“今早怎么没听见外面的大喇叭？”

　　“今天周日，全员休息。”沈鸩的声音传来。

　　呼......真是美好的一天......

　　我仿佛回到了冲刺高三的时候，每个星期能期盼的只有星期天，珍贵又短暂。

　　我下床走到柜子旁边，从我的柜子里找出前两天买的薯片，拆开往嘴里送。

　　沈鸩从里面走出来，上身穿着白色的纯白衬衫，下面穿着宽松的水洗牛仔。我从来没见过他穿训练服以外的衣服，此时我不由地眼前一亮。虽然是那种最普通朴素的直男穿搭，但是在他那副衣架子型身材上衬得无比好看。

　　我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他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薯片说：“大早上就吃不健康的。”

　　他指了指桌子，“桌子上给你带了早饭。”

　　我看了看，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还是热的。

　　不得不说，这种有人带早饭的感觉真好，也不是想吃，就是感觉被照顾了很温暖。

　　嗯......还是我爱的肉包子。

　　“咳咳......”沈鸩咳嗽两声。

　　“感冒了？”

　　“没有。”沈鸩随意地说。

　　昨天白天湿衣服穿了一天，晚上换了衣服身上也是湿的，这么折腾任谁身体也吃不消。不过他是还承认，估计是不想承认自己身体素质不好。

　　他一边晾衣服一边和我说：“周日休息可以出去，要是想家了就回去。”

　　听到这话我简直太开心了，但是转而又有些失落，和老头子闹成那样我现在根本不想回去，况且我才待一个星期就跑回去，他大概会没好气地问我是不是又待不下去了。我与他是有约定的，我要在这里坚持几个月，而他也得慎重对待那个女人，我当下自然不能让他觉得我要毁约。

　　“要手机就去办公室拿，今天不锁门，但是晚上得还回去。”

　　得令我飞也似地跑去办公室那我心心念念的手机，在这么一个智能手机的时代，一个星期不摸手机不发消息不刷视频不网购是一种什么体验，简直是原始社会。

　　我快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陈璋范生他们俩手里拿着手机，看样子刚从办公室出来。

　　陈璋向我招手，“小渡你也来拿手机嘛。”他还穿着那身军绿的训练服，但是整个人比往日更精神些。

　　“对。”我看陈璋这高兴的憨劲，这就是放假的气氛吧。

　　我看向范生手里的两部手机，范生也反应过来，抢先回答说另一部是胡云汉的。

　　“在这里碰到你正好，中午一起去吃饭吗？”陈璋兴冲冲问我。

　　陈璋和范生相视一笑，然后一起说出：“桃桃烤肉！”

　　“可以啊，刚好很久没出去看看了。”

　　范生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短袖和休闲裤，浑身肌肉把衣服撑得很饱满，看上去也比往日更加年轻。他拍了拍我肩膀说：“正好你来咱们还没吃迎新饭呢。”

　　我回去的时候，沈鸩已经不见了踪影，指不定也去哪里玩了。

　　我拉出行李箱找出自己带的衣服，这些总算派上用场了，以前怎么着我也是个时尚的弄潮儿，只是到了这里全无用武之地。

　　特警一营坐落在番城的西郊，说是郊区，其实是比郊区更远的山区。我们四个人从军区大院走出来后就是经过这段横穿破壁森林的水泥路，大约走了十分钟，眼前就是一条城郊公路，在这里还有公交站点，车来车往的，交通还是比较方便的。

　　我们叫了一辆网约车，车子行驶了约摸半个小时多才进入了市区。

　　我家的别墅在东边近郊的地方，平时吃喝玩乐什么的去东边的市区比较多，像我们今天来的西边市区，我就完全不熟悉。

　　我看了一下手机，十点半，其实我们还有时间逛逛的，但是四个大汉一起逛街怎么看画风都有点诡异。其实我和胡云汉还好，因为身体比较瘦削，年龄也较小，还算看得过去，像范生这样一身正气的肌肉大叔型倒真是有些难说。

　　最终我们决定走到那家烤肉店，慢慢走，顺便逛一逛。

　　这是一座大型的商场，现下周末时候，特别多情侣手牵手在逛街。

　　“对了小渡，作为临时兵应该比我们更辛苦吧？”胡云汉和我并排走在前面，陈璋和范生走在后面，胡云汉突然问我这么一句。

　　“不辛苦，还能摸鱼，其实我爸就是认为我好吃懒做，什么都做不好，所以送我进来辛苦辛苦，改改臭毛病。”我摊开双手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他们三个听罢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胡云汉说：“你不是临时兵吗，我们一直以为你是来培训的。”

　　陈璋顺势从后面接话：“这个临时兵的潜规则一直都有，一般都是什么特殊需要的来这里培训，不过像你这样纯属个人原因的居然也能进来。”

　　“比如需要这个人执行特殊任务，会让他来突击培训。”范生解释道。

　　陈璋不说我还真不懂这些，我听了他们说的感觉很可笑，“你们看我这个摆烂样子，像是有特殊任务的人吗？”

　　“我们以为我们的普通训练你是不在意的，你和沈连一个宿舍，我们认为他是给你另一套特殊培训的。”

　　“噗——”他们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恨自己没有使命感。

　　胡云汉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你家里一定很有背景吧？”

　　“怎么说呢，也没那么夸张，不过我爸确实是找了关系的。”

　　胡云汉故意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那可是特警一营，这种关系都能找到，非权即富。”

　　我也有兴致乐得跟他开个玩笑：“那我应该属于‘富’那一类。”

　　“居然是个富二代！”胡云汉随手指了一家金店，“富豪送我个大金链子！”

　　“我真的买得起。”

　　说罢，我们四个笑得前仰后合。

　　前面那个是？

　　一家药房。

　　鬼使神差吧，我就想起了早上沈鸩咳嗽了两声，于是进去买了一盒感冒灵。

　　“桃桃烤肉”，倒真是如其名，店里装修都是有点粉嫩的，没想到他们三个兵还有这个爱好，一听他们的意思就是经常来的。

　　范生还是我们当中的老大哥，一直在给大家烤肉，把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

　　陈璋整局就在那嘿嘿傻笑，要么就是盯着美女偷看。

　　胡云汉则是一直不停地看手机，回消息，好像很忙的样子。

　　“咦？那不是沈连吗？”陈璋透过玻璃墙看向外面，不远处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正有说有笑的，步伐悠闲，而那个男的高个子寸头，匀称的身材，还有早上我看到的白衬衫水洗牛仔，分明就是他。

　　刚刚买的感冒灵放在我座位旁边，我忽然感觉有些硌人，便拿起放在了地上。

　　“沈连女朋友吗？郎才女貌啊。”陈璋感叹。

　　其他两个人也齐刷刷看向外面，不禁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他也三十一二了吧，有女朋友很正常。”范生说道。

　　“沈连没女朋友，不过好像最近营里在给单身军官介绍对象，这是在相亲吧。”胡云汉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拿生菜卷烤肉吃。

　　胡云汉此话一出，所有人不疑有他，正如那天晚上陈璋告诉我的，他和营长的关系，所以军区大院里的小道消息很多都出自他。

　　我看了看他俩离去的背影，男的帅女的美，从后面看的确是郎才女貌，而且沈鸩刚刚的表情，应该是聊得很愉快，至少我是从没见过他笑。

　　范生把刚烤好的五花肉放进我的碗里，我用筷子夹了一下，筷子滑了，没夹上来。

　　我笑笑说：“他刚刚那个鬼鬼祟祟的样子，可不像是相亲。”

　　“哈哈哈......”

　　“也别这么说，沈连我个人认为还是比较好的，你们觉得呢？”陈璋止住笑，略挤出一丝严肃说出这句话。

　　范生和胡云汉纷纷赞同。

　　我和沈鸩一个宿舍，我当然会更了解。他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私下里会给我带饭，甚至训练的时候看似六亲不认，但背地里也是给我放水了，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有点讨厌他，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吃完饭下午我们又在电玩城玩了一会，值得一提的是范生抓娃娃技术一流，他声称自己是无师自通，不过我们也相信他看着就不是那种能有女朋友经常抓娃娃的人。

　　我今天下午的手气不好，就连自己玩得最多最擅长的开摩托也频频失误，不过好在范生抓到了很多娃娃，全都送给我了。

　　下午约摸快要到晚饭时间，我们四个坐在往回赶车上。

　　我望着微信消息列表里的“老头子”三个字，旁边还是那张去国外玩照的游客照头像。点开消息记录，上面显示最后一次消息已经是两个月前了。指尖停留在语音通话上面久久不能抉择，最终我还是打给了大象哥。

　　他是最了解我们父子的，我什么都没问他就主动告诉我，老头子最近去外地出差了，过得很好，最后就是没把那个女人接回家。

　　“你们终究是父子，有些事你可以自己问他，他会很高兴的。”他那头传来烟灰缸的碰撞声，我心说大象哥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我这也来一个星期了，也没见他给我发一条信息，我可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想想这个就觉得来气，但是还有其他人在，我收敛了语气，我不想他们等会过来问我这档子事。

　　我还想跟他说一些事情，但是车里人多不方便，于是挂了电话给他发了文字：拜托你调查的事你还要继续，必须让老头子看到那女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