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划过天空后的三个月》大海呀大海

13、缓慢改变

　　梦中，韩约还是个小孩子，秦渊的视角中，韩约天真活泼，在幼儿园领着一群孩子欢快的跑。

　　后来，韩约跳了两级，转到了新的班里，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班里一个孩子他也不认识，都在课桌上，没有老师，一个比韩约高半头的男孩抢走了韩约口袋里的糖果，下课后把韩约推到了墙角，韩约手足无措。

　　又一次，那个男孩在玩闹的时候让韩约站着，犹豫一下韩约还是照做了。
　　第三次，男孩好像觉得韩约好欺负，让韩约站到一边去，这次韩约没有去，男孩向韩约走去，韩约咬着牙，瞪着男孩，指着墙角，男孩看韩约愤怒的模样，听话照做。

　　上课了，所有的孩子都坐着，韩约不习惯上课，动来动去，老师不耐烦了，在全班面前说道：“韩约有多动症。”

　　全班的孩子都看着韩约，韩约局促不安，一动不敢动，老师满意地笑了。

　　早上，盛豆浆的大桶放在讲桌边上，老师坐在那里，还有自己上小学的女儿，一起吃饭。有孩子在排队，想要第二碗的和老师说，老师就会添上一碗，韩约拿着碗排队，明显是想再要一碗，看到老师的时候不知为何没有说话，把碗放下了。

　　一天中午，午饭时间，老师家的女儿把饭菜里的花椒和辣椒都扔在地下，老师不高兴的说道：“你看看他们，再看看你。”那人看了看正在吃饭的小朋友们，没说话。
　　午饭是蒸米饭和炒土豆丝，韩约在看了看老师给了两个同学盛了第二碗后，上前鼓足勇气把空碗给了老师，老师接过，指着一个小朋友吃了菜，没动米饭的剩饭说道：“你吃这碗好不好？”
　　秦渊注意到，剩饭的主人是一个感冒的小女孩，一直流鼻涕。
　　韩约点了点头接过。

　　秦渊出声道：“你给他盛一碗新的有那么难吗，剩饭不给别人吃……”后来意识到别人也听不到，秦渊收声了。
　　韩约艰难的把饭吃完后，匆匆把饭碗放下回到座位上了。

　　日日夜夜流转不停，上午，老师坐在一边，韩约自己坐在一边，有个小朋友一直叫他去做游戏，他也不动，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师把筷子放到桌子中央，别的小朋友都拿了筷子，韩眼睛都睁不开了，想拿筷子，做不到，老师过去摸了摸韩约的额头，“发烧了。”匆匆拿起手机离开。
　　又过了几个星期，下午，放学了，韩约妈妈来接韩约，韩约不走，指着蹦蹦床说道：“妈妈，我想玩。”
　　韩母说道：“那里边有孩子，都比你大，你去了，磕碰出了意外怎么办？”
　　韩约犹豫了一下，还是蹦蹦跳跳的去了，没一会，韩约从蹦蹦床上跌下去，额头鲜血直流，几个大笑的孩子赶紧逃跑，韩母发现了哭喊的韩约，吓坏了，找盆接了一盆水，给韩约清洗伤口周围，然后领着韩约去看医生了。

　　秦渊在外看着，一个逃走的孩子去了教学楼，不一会，一个年轻老师看了看正在哭的韩约，从侧门出去，骑着电车带着孩子走了。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师见状，回班拿了一个盆给韩母，一起照顾韩约。

　　画面一转，韩约上了小学，更加瘦弱了，二年级的时候，韩约和韩母说：“妈妈，我有多动症吗？”
　　年轻的韩母柔声道：“没有啊。”
　　韩约松了一口气，很高兴的样子。

　　秦渊的梦就到这里了，醒来后他发了一会呆，就去洗漱了。

　　看书的时候，韩约发来了信息，平常早上两人不联系，秦渊拿起手机一看，眼神一凝，回道：我知道了。

　　韩约梦中，是上三年级虎头虎脑的秦渊，开始的时候秦渊在班里和同学开心玩耍，快乐学习。

　　有一对男女应该是秦渊的父母，一起接秦渊放学，去游乐场，看电影，吃饭。

　　秦渊玩秦父手机的时候，来了一个短信，秦父在洗澡。
　　韩约仔细看着，短信内容是，老公到家了吗，分开不久我就想你了。”
　　秦渊把手机放下，似懂非懂，噔噔噔去找了妈妈，秦母正在煲汤，见秦渊跑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温柔说道：“饿了吧，再等一会就开饭了，秦渊嘴唇无声开合，愣了一会，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后来两月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秦渊在家歇了两周才上学，只是时常发呆，有几个男孩过来指着秦渊说：“你克死了你爷爷奶奶，你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你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
　　“你害的你爸妈离婚了。”

　　班里人对着韩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秦渊猛地站起来：“你们胡说，你们胡说。”

　　领头的孩子看四周没有老师带着人发秦渊，秦渊被扑倒在地。
　　秦渊马上反抗，不管别的孩子，只挑领头的孩子揍。

　　后来，领头的孩子带着哭腔道：“你为什么专打我啊。”

　　几个孩子也不打秦渊了，围到领头孩子周围。

　　秦渊也不跑，抓起时机上去，把几个孩子打跑了。

　　秦渊回家后，对正在做饭的一个慈祥老人道：“苏奶奶，我的爷爷奶奶是不是我害死的。”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活，拉着秦渊的手，走到沙发上做着：“孩子，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谁和你这么说的？”
　　秦渊不吭声。
　　老人笑着哄着秦渊，半天后，秦渊才笑了出来。

　　韩约看着这温馨一刻。
　　秦渊又道：“我爸爸妈妈是不是离婚了？”
　　老人道：“绝对没有。”然后拿出手机给秦父秦母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两个赶紧回来。
　　秦父秦母看上去都很憔悴，特别是秦母，苏奶奶让两人把结婚证拿过来，两人虽然不解，还是拿了过来。
　　老人让秦渊看着结婚证，秦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父母，母亲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父亲摸了摸秦渊的头，两人匆匆离开。

　　老人问道：“小渊，这下放心了吧。”
　　秦渊点点头，最后，在老人的再三追问下，秦渊才说是同学说的。

　　第二天上学，苏奶奶送秦渊上学，找到秦渊的班主任，严肃的和班主任谈话，班主任承诺会解决这个问题，管教好学生。

　　班主任专门找了一节课，让学生们不要乱说话，造谣，团结友爱云云。

　　秦渊上课没有那么专心了，学习成绩不断下降，考试成绩出来后，秦父知道了回来看秦渊，后来秦渊在苏奶奶的辅导下，秦渊很快又是第一。
　　家里只有秦渊和奶奶，没有爸爸和妈妈，秦渊总是问苏奶奶，爸妈为什么不回家了，爸妈什么时候能回来，苏奶奶总是说，快了快了，你爸妈有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秦渊总是看着家门，稍有风吹草动就跑出房门，后来秦渊的眼睛逐渐暗淡，不再总是问奶奶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考试时，韩约注意到，秦渊会的题目也没有填，绝对是故意考差。

　　这次，秦父秦母都回来了，陪伴了秦渊一夜，他很高兴。

　　这样的次数多了，也不管用了，秦渊听着房门紧关的卧室传来的争吵声，秦父秦母出来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过夜，相继离开。

　　苏奶奶从对门过来，她做好饭了，看着呆愣的秦渊问道：“你爸爸妈妈呢。”
　　秦渊眼圈红了，“他们吵架了，我第一次见他们吵架。”
　　苏奶奶心疼的搂着秦渊，拿出手机，叹了一口气，轻生说道：“终究不是我的孩子，让他们冷静冷静吧。”把手机放下。
　　奶奶拍打着秦渊的后背，等秦渊哭够了，拿出手绢给秦渊把泪痕擦干净。
　　“走，去奶奶家吧。”苏奶奶拉着秦渊走了。

　　韩约怜悯地看着秦渊，面露不忍之色。

　　梦末，幼儿园外边，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和一个家长说话，女子看了看四周，把一个纸袋给了家长，家长打开看了看，强忍喜色，说道：“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

　　第二天，秦渊背着书包上学，一个孩子和秦渊搭讪，勾肩搭背，秦渊躲过。

　　中午快放学的时候，那孩子叫道：“老师我妈妈给我的一百块钱丢了，第一节课还在，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了。”

　　老师很重视：“是不是你忘记在什么地方了。”

　　“我都找了，哪也没有，肯定是同学们拿了，回家我要告诉我妈妈。”孩子说道。

　　老师无奈，让学生把口袋掏出来，学生们互相搜书包，“行了吧，都没有。”老师话说到一半。

　　“老师，秦渊书包的小兜兜里走一百块钱。”有人大声道。

　　秦渊面无表情，按照老师的要求站了起来，不管老师怎么说，秦渊都是说，我没有，不是我。”

　　年轻老师觉得秦渊嘴硬不承认，非常失望，“他还能冤枉你吗？”

　　秦渊看也没有看低着头慌乱的那个孩子，一言不发。

　　韩约看到这里，急得不行，大声说话，可惜没有用，早上起来满头大汗。

　　天亮了，校园放了起床歌曲，舍友们都开始穿衣服，韩约急忙穿好衣服，给秦渊发消息：你小学被诬陷偷一百块钱别有内情，应该是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指使。

　　等着秦渊的回信，秦渊回道：“我知道了。”
　　韩约赶紧去操场跑步，秦渊不住宿舍，不用早起去跑步，秦渊那里课间操，自由活动，非常松散，也有跑步，跑步和放羊一样，不像韩约这里，人挤人，非常紧凑，秦渊开始还很不适应，把别人鞋踩掉过，自己鞋也被才掉过，后来干脆去了最后跟着跑。

　　中午，韩约主动约了两个好朋友吃饭，吃饭后闲聊，韩约没有让自己说话被打断后再说起，而是一开始就主动开头，委婉点明，两人平时不注意，或许也是忽略，这样在自己说话就打断，并不礼貌，平时自己的舍友也不会这样，只有两个最好的朋友这样。

　　两人惊讶的看着不同于以往，驼着背，细声细语的韩约，他说话清晰，挺直背耐心的表达着自己的诉求，眼神坚定。
　　“不好意思，真没注意，我要知道我肯定不这样。”
　　“你怎么不早说啊，有时候可能我没听到你说话。”

　　韩约笑了，“没事没事，以后注意就行。”

　　吃完饭后，韩约非常轻松。

　　下午第四节课，韩约认真写英语老师交给自己的任务，每天一张字。
　　“你神经病啊，老摸别人头发干什么，和你说几次了，还摸。”韩约从声音听出了这句话的主人，胖子前边的一个女生。

　　胖子声音低沉：“你那么大声音干嘛。”韩约手一停，他可以听出胖子的尴尬。

　　女生声音更大了：“你再摸我头发我就告老宋了。”

　　胖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女生就不说话了。

　　韩约继续练字，心想：“胖子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人。”

　　晚上，两人视频。
　　秦渊主动开口：“你梦到了我以前？”

　　韩约微讶：“你也梦到过我以前。”

　　秦渊点头，韩约说起了秦渊昨晚梦到的，秦渊明显不想多提，只是问了问女人的长相。

　　韩约道：“中等身量，戴着墨镜，看不太清，嘴唇比较厚。”

　　看秦渊也不知道是谁，韩约肯定道：“如果让我再见到，我能认出来。

　　秦渊回忆，印象中没有这样的人，韩约说认出来后，秦渊三言两语结束了这个话题。

　　今日晚上的学习后，韩约道：“胖子不是听老师话的人，心眼也不大，他没找我，不正常，可能会周五放学后报复。”

　　秦渊思索：“行，我长个心眼。”

　　“你有没有发觉你说话快了，有些口齿不清。”秦渊快挂的时候突然说道。

　　韩约道：“我以前不爱说话，是有这个毛病。”

　　秦渊笑了笑，“什么毛病啊，多练练不就行了。”

　　“哈哈。”韩约也笑了：“是这样。”

　　看时候不早了，两人告别，结束通话后，各自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