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
-
递酒的人路时聿全无印象，但直接拒绝不是个好选择，他身边还在频频上人，打发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于是他漫无目的地扫过宴会厅，企图找个看着好打发的“新欢”，应付过去。
人影纷乱，路时聿没耐性再看，抬手接过被递到面前的那杯酒，“不好意思，今晚有目标了。”
说完穿过三两相聚、或嗔或笑的人群，走向那两扇有着典雅浮雕的门，下一个推门而入的人，就是他的“目标”。
选择恐惧症的首选，抽签，一切看天，虽然他向来运气不好。
“请进，先生。”
侍者话音刚落，右侧那扇门打开，门内灯光通明、亮如白昼，门外却是暮色将至，夜幕降临之前的最后一缕余晖投向门内，晕上路时聿手里那杯酒。
可惜，再好看的颜色暂时也分不到半分目光，抽签抽到童话里的“田螺姑娘”，路时聿突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
荒唐念头一闪而过，他应该立刻握着酒杯走回人群，免得又要跟萧景珩周旋，但他停在原处喝了口手里的红酒，不为别的，酒的颜色好看。
非要深究原因——谁又能忍住不为童话驻足？
但他不能被发现，因为他是童话里的反派，于是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旋梯尽头那幅油画上，并临时更换目标，由着一个还没来得及看清长相的人跟着他退回人群。
门在身后重新关上，萧景珩十分遗憾，没能有机会拍下刚才的一幕。但没关系，他不会忘记一切美好，毕竟他所见美好本就不多。
他跟阮念不熟，甚至这张邀请函原本都不属于他，但他跟萧家那几个碍眼货折腾两天之后，想换个心情。
他第一时间想到路时聿，对方再次不负他所望，临时调动私人飞机、横跨大洋的周折也很值得。
就近端起杯香槟后，他沿着路时聿离去的方向穿过人群，走向舞池右侧的位子。
“Lu,你最后还是选了我，”穿着身繁复西服的金发男人在路时聿面前开口，“新目标不满意？”
路时聿看了眼手中的酒，颜色已经黯淡下去，他有些不得趣地把高脚杯放到桌子上。
抬眼时对上一双蓝色的眸子，颜色过浅，显得轻浮浪荡，阮忆说得对，男人大都是视觉动物，他也不例外。
见路时聿不回答，那人握住桌子上的高脚杯，“我跟这杯酒一样，永远等你。”
面前那杯刚喝过的的酒被端起，路时聿觉得不适，一瞬间想抬手按下来，又觉得没意思，不过是一杯不再鲜亮的酒。
眼看着玻璃杯脚即将离开桌面，路时聿最终决定抬手按下，可被人抢先一步。
“他只有一个目标，而且很满意，可惜不是你。”
路时聿循着话声回过头去，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玻璃杯中的酒液又变为鲜红色，随着倾斜的角度划过那两片薄唇。
目光上移，撞进一双幽深的瞳孔，路时聿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现在可以让他走了吗？”萧景珩把酒杯从唇边移开，在将要离开灯光照射范围的一刻停下手。
遵从直觉，没有原因。
路时聿成功被取悦，不顺心的日子过久了，稍微合心意一次，就能心花怒放。
况且，萧景珩这个幌子还算赏心悦目。还是那句话，送上门来的，哪用考虑这么多？
要是别人或许还需要考虑一下，但这是萧景珩，他们的对立关系和你死我活的结局早已注定。
“行，”路时聿开口应下，又回上一句，“宝贝儿。”
主要是一种报复，当时在地下车库，萧景珩送他半身灰尘。还有个原因，对着“田螺姑娘”萧景珩的脸叫出这三个字，并不困难。
“Lu,你随便找个人来气我吗？”金发男人看着本该属于他的酒，“你对他没兴趣的，否则你当时不会跟我走。”
“当初是我计较上下，离开你找了别人，但以后我们会跟之前一样快乐，”金发男人眨了下眼，看得路时聿一阵不适。
首先，他不喜欢男人，其次，他是个俗气的视觉动物。
“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习惯当下面的，”路时聿同样回以无奈的表情，“好聚好散。”
嗯，下限这东西存在就是用来突破的。
“因为他？”金发男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跟他可以，跟我就不行？”
“没办法，因为爱情，因为他技术好，”路时聿面不改色地说。心里很不以为然，就算爱情真如世人歌颂的那样伟大，他也不会为之折腰。上位者的掌控欲早已融入骨血。
而萧景珩，早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别管结局谁死在谁手上，流远那晚，萧景珩开口求他，声音不大，但不妨碍输得彻底。
“还没结束？”萧景珩俯身放下酒杯，一手撑在路时聿身后的靠背上，华丽复古的花纹跟路时聿露出的那截白瓷一般的后颈相得益彰，欣赏完之后，他微微倾身想挡住，但发现没什么用。
把路时聿关起来，永远只能他自己独赏就好了。但路时聿会不高兴，于是他看向还在盯着路时聿的那双肤浅的蓝眼，只挖去一双眼太便宜他，毕竟大脑里会存储记忆，十秒，如果还在这碍眼，他就——
“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难道要我们给你展示一下？”路时聿边说边做势回头。
金发男人扔下句全世界统一的，无能狂怒的分手宣言：“Lu，你别后悔,”愤而离开，并不知道自己刚逃过一劫。
萧景珩停下计时，“觉得这里脏？去那。”
路时聿点头同意，绕过香槟台伸手端起杯酒，触及杯壁的一瞬间，转而端起旁边的一块蛋糕。
他并不想吃，于是落座之后递给萧景珩。
在商圈混沌几年，他一度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早已经炉火纯青，但他时常看不清萧景珩，当然，可能他也从没有真正看过。
毕竟人设给的很清楚，犯不上再给自己添麻烦。
可他清楚地知道，萧景珩今夜心情不佳，根据很久很久之前从书里看到的理论知识：霸总官配传授霸总的必修课之一——“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就会变得开心哦！”以及他现实生活中从某人那得到的经验——“吃甜的会让人消气”，他选了一块甜度爆棚的草莓蛋糕。
就当报答那一晚童话和额外的伤药和关心。
“又拿我当工具人，路少爷真是厉害，情人多得国内装不下？”萧景珩颇为嫌弃地看着那块蛋糕，“这算是道歉还是道谢？”
“都算，”路时聿又扔回一记回旋镖，“萧总觉得情敌都能抱一起，我以为你不会拒绝帮我这个忙。”
而且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大不了，以后在我跟言知昀的家里挂一张你的照片，”下限一旦突破，就会得到前所未有的乐趣，路时聿接着说，“放心，保证对着你照片做一次。”
萧景珩静静地看着他演，“我还说过，太敬业对自己不好。”
路时聿明明可以有很多方式来推剧情，却非要抓着“做不做”的事反复来提，打的什么算盘一目了然，可他不会答应路时聿。
并在心里再次强调一遍，路时聿只是他的消遣，情人都算不上。
“在那之前，吃一口？”路时聿把蛋糕往前推上几分，就当是之前那几顿饭的报酬。
“要我喂你？”对方仍然不动，路时聿推己及人，或许萧景珩心情太糟，没力气去吃，这点听着很匪夷所思，但他亲身体会过。
对方终于有动作，利落地从他手上夺过古铜色的勺子。挖出一口，放进嘴里，甜得发齁。但这是路时聿用来哄他的，萧景珩决定勉强给他个面子，咽下之后又挖出一口。
猜想得到证实，路时聿没空去体会那点成就感带来的喜悦。
对于脑海里再次冒出的想法，他十分中肯地下定论，他疯疾又犯。
从“拟态而不求真”的角度出发，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当时那块是慕斯。
“还没问，你为什么在这？”路时聿艰难转移话题，希望对方开口说出的话能打破他的幻想。
“听说你在这，来，”见路时聿终于岔开话题，萧景珩放下勺子，把蛋糕推远，“问一下德瑞的案子。”
临时想出的理由还算可信。
“一切顺利，”路时聿随口一答，事实上，他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应对的话。
搅得他无暇他顾的情绪无法理清，但很清楚的是，其中一定有惊讶：他惊觉自己脑海中关于某人的事太多，也惊讶于其清晰程度。
——“来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做民安的项目”
能称作美梦的轻松回忆即将见底，他及时回神，作为对接下来的“噩梦”的本能逃避。
他不再看那块蛋糕，错开目光时刚好看到萧景珩黑色袖口之下的绷带尾巴。
萧景珩注意到路时聿的走神，朝他开口，“那就好。”
“受伤了？”
“嗯，很正常，”萧景珩是真的觉得无所谓，而且这次伤得很值得。
“说说，”路时聿急需更多差异来走出错觉。
“真要听？”在路时聿的眼里，他这个主角官配估计是个正派角色，于是他又试探一句，“我没你想的这么，正直，善良。”
“我知道。”很巧，我以后就会被你逼死，在一场火里，估计会痛苦不堪。
由此可见，你跟善良毫不搭边。
但我感激你。
帮我解脱，还让我能偶尔做个美梦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3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