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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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躺了几个小时，路时聿彻底清醒，看向窗外时正迎上一片朝霞，他随手拨开额前有些碍眼的碎发，拉开另一面窗帘。
房间瞬间明亮大半，路时聿注意到沙发边桌子上的东西——一部型号一样的新手机、一张新补办的隔壁酒店的房卡，以及装得整齐的伤药。
这些东西来自谁之手并不难猜，而萧景珩又已经不见身影，他边拿起手机边无厘头地想到田螺姑娘，几个小时之前的种种荒诞也是一场童话。
跟“田螺姑娘”不同的是，萧景珩消失的原因是要跟他避嫌。
他握起手机，把房卡装进口袋，换上“田螺姑娘”贴心准备好的一套休闲装，浅咖色的风衣外套跟他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收拾停当后，他毫不留恋地抛下背后一片绚烂霞光，走进玄关的阴影里，没记错的话会议是在当天下午，免不了去走个过场。
聊天框里停着裴简的最后一条消息，[以后圈里的事你不用管]，他十分知趣地回复，[嗯，你也是。]
裴简能想开最好，省得白白折腾，不过由此可见人设也不是坚不可摧。
裴简看到聊天框终于亮起的红点，犹豫之后还是没发出催他营业的话，据白星年所说，路时聿在国外忙，让他先撑几天。
于是，他从摄影发来的母带里几乎逐帧浏览，最终截出几张图，缝缝补补剪出一段没有主题的视频。
[路哥大概什么时候忙完？]
路时聿如实回答，[一周。]
一周？裴简经过缜密计算，把为数不多的“珍贵影像”合理分配，总算凑出几条物料。
*公派任务名义上有几场会议，但路时聿就象征性地参加第一个会，剩下的留给随行的员工，并毫无底线地用上资本家惯用话术，“这是一个挺好的锻炼机会。”
德瑞的事几经波折，白星年跟姜隋打了几场游击战，最终略胜一筹，拿到全国不同地区门店的录像以及两三万张小票。
白星年本人苦不堪言，怨气暴涨，“妈的姜隋，没见过这么难甩的狗，简直是条疯狗，差点职业生涯滑铁卢。”
但好在东西够用，废了一番功夫整合分析之后，拉出一份报告，简要来说，德瑞一面通过“跳号”的方式虚增销售量，一面拔高十多个百分点的单杯价格。
长此以往，积少成多，最终虚增交易额接近30亿。
术业有专攻，欧利公司在M国异军突起，靠的就是做空中概股上市公司，通过借券卖出获利，算得上无往不利，它盯上的公司里，十分之九几经退市。
路家在M国业务不多，主要在研发方面，跟欧利公司没什么利益往来，但看在路洵的面子上，在散会后跟路洵的“吉祥物”儿子路时聿约了个会面时间。
同意会面但没完全同意——临时会议室里，只有路时聿和一个被派过来“锻炼”的年轻员工。资本家的话术和审时度势不分国籍。
“路总，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艾维斯五点结束会议，还有十分钟，并且之后他没有行程，麻烦让他路过这时过来一下，”路时聿开门见山，并给出真诚建议，“三十分钟足够，谈完刚好下班。”
虽然他很想直截了当，直接扔出那份报告，趁早完事，德瑞这块肥肉欧利不会错过。但谨慎起见，分清是敌是友之前，需要面谈。
商圈里争来斗去一刻不停，他刚进公司那年也乐得去斗，筹谋苦战之后取得胜利的感觉一度让他兴奋，也是他被层层束缚的规范人生中，为数不多能够体验豪赌和刺激的机会。
但也就是第一年，后来一升再升，兴奋消去之后，只剩责任和一身疲惫，外加一个残酷的现实——公司早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壳子，半面将覆的巢穴之下，内斗仍不停歇。
换一个世界，他自然没必要给自己找累受，仅从德瑞本身来说，他没什么兴趣非要把它逼得退市。
但，姜隋非要用家族利益拖着白星年玩什么替身文学，没办法，只能重操旧业。
托他这个“不学无术纨绔二代”人设的福，当初帮他出面投资公司的代理人轻而易举玩了个谍中谍——在萧燃那，他来欧利公司是为了套钱，故事还算丰满：他常年得不到路洵的认可、关系恶劣，又被强制发配到分公司、胜负欲被激起，走上所有二代败家的路子——投资创业。
小有成果之后，他急功近利，迫切想要进行下一个项目，资金周转不通，又扯不下面子去找路洵，被代理人轻易说服，准备先从华延“预支”一笔钱，之后补上。
欧利公司就是他找来从华延“借钱”的同伙，一系列行为简要概括为坑爹。
“啊？”对方显然没听过这种要求，而且凭借直觉，对面这个华延的少爷怎么跟上面交代的不一样啊？他此刻的感觉比之跟经理汇报好不了多少，对面的人说话语气都不曾变一下，算得上温和，但他觉得紧张。
“好的，路先生，”员工应下之后就去跟安排他工作的特助联系，明智地把原话告知。
对方犹豫之后，“先留住他。”
十五分钟后，艾维斯出现在会客室，笑着朝路时聿伸出手，“小路总，久等了。”
他其实不是很想笑，在自己的领地M国，被一个外来者详细查明行程，而他却一无所知，甚至没把闯入者放进眼里。
更致命的错误是，外来者找上门来挑衅时，他还对对方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叫“路时聿”，Z国华延公司掌权人路洵的儿子。
据说不学无术。
路时聿起身回握面前哪只手，“五分钟而已，不算久。”
几轮互相试探、确认彼此至少不是敌人之后，路时聿直接说明来意，“德瑞的财务报告，以我个人的名义跟贵公司合作。”
艾维斯翻开那份详尽简要的报告，扫过那几条数据时眸光微动，几分钟后抬头看向路时聿，“小路总很有诚意，合作之前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的目的是什么？”
上来就亮明自己的底牌，这种大胆的事风格他欣赏，但不会轻信。
“德瑞退市，另外，我要这个项目的一成利，”路时聿十分坦诚，“最近被看得太紧，缺钱。”
艾维斯随之附上几声笑，随后合上报告，“这份报告的可靠性......”
路时聿简单解释一番，又说，“详细资料晚点发给你，不过时间不多。当然，我既然把报告带来了，就没打算找下家，只希望贵公司，准确说是艾维斯你，帮我保密，毕竟不能白白跟姜家结下梁子。相应地，相信你也不会希望查理得到这个机会。”
“这也算是我们个人的合作？”路时聿目光扫过那份报告，已经重新被翻开。
“合作愉快，”艾维斯再次伸手，他确实需要这次机会。
一番“谈判”结束，路时聿看了眼腕表，下午五点二十八，成功提前下班。
用人不疑，他查过这位艾维斯的履历，就成绩来说，他跟欧利公司另外半壁江山查理不相上下，但胜在是个激进的机会主义者且方向对口。
相比之下，说服谨慎保守的查理是个麻烦事，性价比不高。
从欧利离开后，路时聿叫了辆出租奔赴下一场，一场推不了的酒会——做东的是阮忆的妹妹，他在M国读书时一直帮忙照顾他的阮念。
名头是，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听起来还算温馨安静，是他在这个到处是酒会和局的世界最不排斥的一场。
去之前，他拐进一家高奢店挑选礼物，他对阮念毫无印象，原书也不过寥寥数语。
根据经验，简约大方的首饰更适合作为送给长辈的礼物，但他被莫名的念头牵动着，选了一套华丽俏皮的古典风格首饰。
宴会厅装潢奢华又不过分繁复，旋转楼梯蜿蜒而上，正中挂着一幅油画，主角是身着欧式宫廷风礼服的女主角阮念以及绅士地拉起她指间的男主角，嗯，作者似乎忘记给他命名。
楼梯两旁摆着各色玫瑰，路时聿只来得及认出其中一种——白色的厄瓜多尔。
“小聿，好久不见了，”阮念在人群中找到自己侄子兼party“忘年交”，上来拥住路时聿，“在Z国玩嗨了？也不来看我。”
路时聿默默收回自己对这场酒会性质的判断，借着拿出礼物的动作，从这个过分热情的怀抱里挣脱，“纪念日快乐。”
作为亲姐妹，阮念跟阮忆的性格十分相像，在不拘小节这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当场取出那条项链，“fine，我现在原谅你不来看我了，太懂我了，比詹姆斯还懂！”
“帮我戴上，”路时聿接过项链，俯身帮她戴上。
被换下来的那条被递到刚拥有姓名的詹姆斯手里，并获得一句评价，“詹姆斯除了审美都很完美。”
热络几句后，阮念留下一句“听你妈妈说你来了，特意邀了很多年轻人，随你玩。”
显而易见，不是单纯的年轻人，是他的熟人，可能还有过去的情人，原反派的人设之一——遇到言知昀之前十分风流多情。
“Lu，好久不见，”一杯红酒递到面前。
路时聿不是很想玩。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3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