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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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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目的地的距离一点点减少，程泠月的心跳却在悄悄加速。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花束，百合花的清香侵入鼻腔之中，短暂缓解了她的紧张。
会不会太郑重了？
两手空空去看望病人总是不合适的，所以她在路经花店的时候买了一束百合。可仔细想想，沈木星既然能在家养病，应该病情也还好，毕竟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她现在顾虑太多好像显得过于疏离刻意。
可能是因为她还对被《温柔杀意》广播剧放鸽子一事有点耿耿于怀，她一想到沈木星，心情说不出来的郁闷，像突然从暖屋到一片冰天雪地里去，整个人都充满了不适应。
“你想什么呢？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怪让人在意的。”宋之声在开车，但旁边人过于反常的反应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相比起程泠月，宋之声姿态放松，全然没有她心里那些勾勾弯弯的纠结。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区别。
宋之声和沈木星是圈内配音大佬兼朋友，而她程泠月只是一个机缘巧合认识她们不久的流量明星。
无形的壁垒隔在她们的中间，程泠月莫名羡慕起了宋之声的这种状态。
“没什么，就是想到工作上的事，有点累。”程泠月撒了谎，下意识伸手搓搓后脖颈。
“那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反正沈木星又不是重症在身。”宋之声建议道。
“别，”程泠月挑起沉沉的长睫毛，眸光慌乱地闪了一下，“花都买了，我就去探望探望不碍事的。”
“那花给我，我待会儿拿过去给沈木星。”
“真不用！”
程泠月声音扬高，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抿住嘴。
心里暗道，这宋之声真犟种，可别再提别的建议了！
宋之声后知后觉品出点大明星的羞恼来，暗笑了两声。
沈木星住在C市的郊区，独栋别墅伫立在林间小路的尽头。汽车驶进时，程泠月觉得气温有些阴冷。
“不是说沈老师身体不好吗？她怎么还住这么冷的地方？”程泠月抽抽鼻子，冷空气吸进鼻腔里有些刺挠。
宋之声缓缓停下车，拿出手机按了按，发出了某条信息，稍过片刻后才解释道：“她这人喜静，住在这里就没人烦她。”
很快，别墅里走出个中年妇女，穿着红棉袄，体型圆胖，笑容和蔼地迎到车窗外。
“宋小姐，您来了。”中年妇女说道。
“嗯，来看看沈木星。这是朋友，你称呼程小姐就好。”宋之声向中年妇女介绍，随后又转向程泠月，“这是穆慈阿姨，是沈木星家里的管家。”
程泠月很少接触到“管家”这个词，她愣了一秒后，乖乖问好：“穆阿姨好。”
穆慈友好的目光落在了程泠月的身上，稍稍流露出一丝惊艳。
“程小姐晚上好。”
穆慈打开车库门，让宋之声停车进去。
两人在穆慈的带领下见到了沈木星。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睡帽是火红色的狐狸耳样式，尖尖立着，可爱又警觉。
沈木星在人面前总是禁欲清冷的模样，有时候会流露出一丝成熟的温柔气息。程泠月一直觉得自己和沈木星虽然是同龄人，但在心理上自己总是幼稚的一方。
如今见到沈木星不一样的一面，程泠月倍感新鲜，那点盘绕在心头许久的隔阂暂时忘却。
沈木星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坐姿随意，她淡淡抬眼看了一下好友宋之声。
“来了，你剧本——”
话未说完，突然中断，她的视线定定落在了宋之声身后的人身上。
程泠月不想冷场，便带上客气礼貌的微笑，抱花上前：“听说沈老师生病了，我就过来探望一下。”
仔细一瞧，沈木星的下巴是有些瘦了，脸色也没有平时的好。程泠月匆匆打量着沈木星的病容。
沈木星僵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几秒之后才以某种责备的眼神看向在旁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之声。
宋之声上前一步，帮程泠月把花递给穆慈阿姨。
“这不是刚好撞见嘛，就一起带过来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宋之声眯着眼睛笑笑道。
沈木星难得表露出一脸无语。程泠月见了，心情一沉，她果然还是打扰了人家。
“既然见过沈老师了，那我就先走了。祝沈老师早日康复！”她宛若要被赶出来的小猫咪，背影凄凉。
沈木星当然没想过要人走，她迅疾起身莽住了对方的手，冰冰凉凉的。
程泠月第一次认识到人和人的体温可以差别那么多，哦不对，应该是第二次。
上次她生病时，她热得要着火，沈木星则像一捧清泉冰凉。
这一次角色对调，连体温也跟着一起变化。
但每一次接触都让程泠月有种奇奇怪怪的酥麻感。
她回身看向沈木星，两人靠的很近，沈木星头顶两只狐耳微微晃动。鬼使神差的，她竟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软软的，毛毛的，手感超好。
沈木星抓着她的另一只手，动作瑟缩了一下。
“坐会儿再走。”因着还有些病气，她的声音有点低哑，平添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温柔。
宋之声笑着笑着，忽然有些变味。
啧，怎么自己一股酸菜鱼味？又酸又多余。
到底是沈木星先回过了神来，她把程泠月拉到沙发上坐下，随后上手把帽子扯了下来，扔给对方玩。
被摘下的狐狸睡帽像灰姑娘掉落的水晶鞋，没有主人的情况下仍然好看但已经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宋之声受不了坐冷板凳的感觉，找起了话题：“沈木星，你这看起来很精神哈，什么时候该上班了？”
沈木星以一种见鬼了的眼神睨了宋之声一眼：“你是魔鬼吗？”
宋之声拱拱手道：“在下小名撒旦。”
程泠月也为沈木星说话：“沈老师好好休息，等状态好得差不多再工作也不迟。”
宋之声哼道：“你怎么就对她生不起气呢？”
程泠月知道她是在说合作被鸽的事，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睡帽的狐狸耳，柔软了心思：“那这也不是沈老师能决定的。沈老师之前还教我配音的技巧，我很感谢她。”
宋之声气笑了，感情只有她被怨怼了是吧？
说到这件事，沈木星面露愧疚，她没有想过网上会起风波，她疲惫于粉丝的疯狂，所以当年才会封笔。但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理智的人仍然存在，并借助网络肆意妄为，气焰嚣张。
“对不起，我没阻止网络舆论的发展。”
生病的人本就有一种脆弱的美，当沈木星低头道歉的时候，程泠月承认，她什么气也生不起来了。
程泠月开朗一笑，把睡帽戴自己的头上，两边有两条绳子是能控制狐狸耳，她拉了拉，两只狐狸耳就耷拉了下来。
“没关系，虽然没能合作成功，但能认识沈老师……还有宋老师，我还是很开心的。”她挤挤眼，开起玩笑道，“而且我还拿到了满天星大大的签名，这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到时候我就发微博，羡慕死那些喷子。”
“早知道你见到沈木星，就这么开心，我就不用请吃赔罪饭了。”宋之声调侃了一句。
“你们单独吃饭了？”沈木星问。
灯光在她长睫底下留下一片阴影，她说话语气自然，好像是随口一问。
宋之声作为沈木星多年朋友，知道沈木星这人绝不会去随便聊家常。她既然问了，就说明她很在意答案。
宋之声起了坏心思，装作没发现什么的样子，答道：“是啊，我们去了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夜景好看，还有小提琴伴奏，特别浪漫。”
程泠月：“？？？”这人在说什么？那不就是一家普通的餐厅吗？夜景和小提琴，有这些玩意？宋之声喝酒喝昏了脑子了吧。
宋之声观察沈木星听完后的表情，淡漠如水，沉默不语。
沈木星她看向程泠月，她今天穿得是淡青色的抹胸裙，胸前风光美丽，外头拢着一件棕色风衣外套，搭配得很奇怪。
沈木星记得，宋之声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她又看向宋之声，在有些凉意的夜晚，对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宋之声确实在吃饭后将衣服借给了程泠月，而此举显然被沈木星看透，并且心里不得劲了一番。
“沈老师，你累了吗？看你状态是不是困了？”沈木星长久不说话，程泠月自然而然认为对方是想休息了。
沈木星困吗？当然不困，她被宋之声满载戏谑的挑衅搅得头脑精神。
宋之声还不怕死地开口道：“你累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泠月你明天不是要进组拍戏吗？在s市吧，明早的飞机？”
程泠月点点头，打工人心酸一笑，“对，得早起赶飞机。”
沈木星愣了一下，“你要去拍戏？”
“姐姐，人家是演员，拍戏不是很正常？”宋之声抢先道。
沈木星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好像有点突然。
程泠月摸摸后脑勺，“沈老师，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的。”
“什么事？”
“我之前的戏不都是你帮我配音的嘛，虽然反响很好，但以后我想多多尝试原声配音。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可以请教你吗？你放心，你完全可以拒绝我，假设我耽误你的时间的话。”
程泠月在被人质疑台词功底后，就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广播剧的计划是泡汤了，那么就只能依靠新剧了。
说是请教，其实也有另外的期许。她想和沈木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