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的运动番中反复横跳》一个大白菜

5、练习赛前

　　阳光悄悄改变着照射的方向，在正午短暂的热烈后走入温和，白云悠悠飘动，在犹如电影镜头般的光影变换中，一天的上课时光悄然逝去。

　　放学铃声响起后，白岛智子一改之前能拖就拖的态度，三两下收拾好桌面和书包，往体育馆走去，步履比平时轻快了不少。

　　这场练习赛是在扇西高中打，据009说，是三年级的观月优约下来的。

　　白岛智子承认，她是有点兴奋的。

　　“不，宿主你不止是一点兴奋。”为了佐证自己的话，009调出了中午的画面。
　　穿着乌野黑色校服的白岛智子快速吃完了带来的便当，出了教室门就径直往高年级的楼层走去，问了两三个同学后，找到了黑川广树和他交流。

　　“如果真是宿主你所说的‘有些’，你的习惯是默默高兴；而如果是很多，甚至兴奋过头了，你才会行动，离谱到中午午休的时候跑去找黑川部长，宿主你还记得当初给自己定的人设吗？”009有些无语。

　　“没事没事。”白岛智子无所谓地说道，“不过是和黑川说了下自己之后在排球部的定位。反正大家都知道我菜，也不是什么排球天才，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只能加个同好会的水平，其他方面帮一下忙也不碍事。反正他们纯的不得了，平时也不会真的让我做些额外的事，摸鱼还是可以的。”

　　‘你这么一个到现在也只会垫球的小白，为什么会有一种将来乌野排球队里必定有你，甚至必定受你影响的错觉呢？’
　　‘所以宿主你就大胆地和熟悉的角色他们交流吧，相信我，你现在的水平，是绝对绝对帮不上他们的。’
　　白岛智子承认009之前的这两句话真的让她心里卸下负担，放松了很多，也让她更能坦然和真诚的部员们交流。
　　近朱者赤，和一些爽快正直热心的人交往，自己也会被影响。
　　白岛智子和他们相处时，常常忘记穿越前的各种不愉。勾心斗角、面善心恶、小心逢源……这些属于成年人之间、社会之间的种种仿佛也一同被封印在了不可言说的过去。
　　小孩子总是期望长大，而真正长大的时候，又无比怀念曾经真挚单纯的一切。
　　白岛智子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境在日渐相处中愈发轻松。

　　她依然时不时问自己。
　　为什么依然在排球部中完成一天比一天难的每日任务？

　　远旅之人为什么继续咬牙前行在荒芜的沙漠？

　　从前她不知为何，现在她大抵有些明白。
　　除了前方绿洲的诱惑，这位旅人心中已生一眼醴泉了。

　　投我木桃，报之琼瑶。
　　从他人身上得到帮助，是一定要回报的。

　　白岛智子很清楚这段时间她在乌野排球部营造的人设——些许孤僻，对排球有点兴趣但不多，把部活当成单纯课外活动用来加分的人。
　　和她一样的还有另外两个不知名男生，也就是在漫画里暑假里乌养一系教练短暂复出时，受不了训练强度退部的那两位。
　　诚然黑川不会对他们三个课外活动崽有什么刻意要求的心思。
　　毕竟压根就不是非常喜欢打排球的那种人，再怎么要求，也是不会自己渴求进步的。
　　何况这还是三个排球水平稚嫩的菜鸟。
　　唯一的印象加分点或许就是服从安排，不迟到早退。

　　白岛智子从始至终无意突出，或者说，她的实力就是差。
　　那么既能维持外在形象，又能帮助的方式就非常有限了。

　　钱。

　　尤其在学校给排球部派发活动资金缩水的现在，这个俗气的东西简直不能再有用了。

　　这里点名表扬星际许愿公司，无愧他们的名字，白岛智子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份是真不缺钱，就跟她之前生日许愿时候的愿望一致。

　　上面各种念头在脑中转了一遍，也不过是白岛智子上午课间一会儿的时间。到中午午休，知道内心决定已经做好了，她就直接找黑川部长说清楚了。

　　或许在今天中午之后，白岛智子比其他两位不知名的男生在黑川和其他部员的心中还多了一个记忆点——钱多。

　　“白岛，今天居然来得这么早啊。”缘下力朝着体育馆里的白岛智子打招呼。
　　“嗯。”白岛智子点头，将书包放在墙边。“今天到我轮的班，前辈们要去扇西打练习赛，我早点过来准备好毛巾，顺便帮他们把水壶的水接好 。”

　　乌野男子排球部的休息室很小，再加上这一届的排球部新生人多，为了避免出现各种问题，索性就不让一年级新生使用休息室。
　　因此新生们随身携带的包一般都放在体育场的角落中。

　　这种情况在非豪门普通高中的普通部门很常见。
　　白岛智子本来也没什么在意的。因为就算让她用休息室也就是放放书包而已，倒是正选队员和替补，那些每天活动得汗流浃背的部员需要个地方换衣服。
　　如果不是她的肩包在短短一周内，从米白色被排球流弹打成灰色与米白色块掺杂在一起的脏脏包，她是绝对不会在意休息室这个东西的。
　　可资历在这儿，白岛智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肩包换成了黑色，放在了最不容易打到的??地方。

　　不患寡而患不均，虽然现在氪了金，但还是别让黑川队长开这个后门吧。白岛智子重新弯下腰，将自己的包往缘下力的包后藏了藏。

　　“是我们一起轮的班。”缘下力无奈地强调道，“真不知道白岛你这家伙要怎么相处，明明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总是把我排除在外。”
　　“哦，抱歉。”
　　淡漠的语气毫无平仄地从口中说出，白岛智子自己听着都觉得挺讨打的，得亏缘下脾气好。

　　“说起来，今天的练习赛也不知道哪方会赢？前辈们都好厉害。”缘下力低头，手心捏紧，“我也要加油了。”
　　“前辈们会赢的。”白岛智子面上依旧一副不平不淡的模样，“你也加油。”

　　这就是开出彩蛋的惊喜吗？
　　白岛智子的心中突然有些小激动，怎么感觉她好像见证了一个名场面呢。
　　缘下，加油，你可以的！
　　你可是将来的队长啊！

　　“宿主你真的很神奇呢。”009不自觉赞叹，“心口不一这次在你身上算是阐释得很彻底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白岛智子坦然接受，“对了，小九，中巴车准备好了吗？”
　　009比了个OK的手势，“快到校门外了，中午你吩咐的时候去租的，司机在租车行也找好了，不用担心。”

　　“不过，宿主你为什么要吩咐我用你的形象？我造了一个你成年的证才租到车。被交警一查铁定会出事。”
　　中午听到宿主提出这个要求时，009是有些懵的，本来他随便用一个成年人形象就能租到车，甚至还能兼职司机，多方便啊。
　　用了宿主的外形反而因为宿主不会开车，没有驾驶证还要聘一个临时司机。

　　“当然是因为我也要跟着去啊。一般这种非主场的练习赛，前去的队员除了正选、替补，就是田中、西谷他们这种才能突出带去涨见识的队员。”

　　“你要真想看，也可以先跟队长请假，然后自己偷偷去。”009不解，明明这种办法更省事，按宿主自己的人设要求应该也是这么做才对。

　　“不不不。”白岛智子立即叉手拒绝，解释道，“先不说被发现了怎么样，这请假明摆着就是趁前辈们不在逃训练，先不说部长给不给批，这行为就是妥妥的对我的人设一点好处也没有。”
　　“再说，要被发现了，这跟直接跑到前辈们面前说‘我对排球有些感兴趣，平时只是傲娇’有什么区别。”
　　“哦。”009似懂非懂。

　　“思来想去，”白岛智子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你知道什么样的选择能让我更融入排球部，而且还不会掺和进主线呢？”
　　“什么？”009适时摆出疑惑的表情。
　　白岛智子打了个响指，“哼哼，赞助商啊。”
　　“你知道一个不干扰导演选角的煤老板在我原来世界有多么让人稀罕吗？”
　　“白岛治要参加排球部拿课外活动分，排球队需要经营费用。最近的校内对男排部的审批经费都在减少，这些都是现实问题。正好，我们各持所需。”
　　“在加上平时做好每天的部活，就不用时刻担心和他们相处的度了，因为我们进一步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对排球共同的激情维系的。”
　　“明白了？”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糊弄我。”009狐疑不已。
　　虽然宿主说得振振有词，还一副信心满满、稳操胜券的模样，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绝对没有。”白岛智子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说的是实话。”

　　“不对不对。”009蓦地转过弯了，分析道，“排球部的人都很好，先不谈宿主你到底有没有深入联系的意愿，就光说用钱这点就很离谱，日常交流也做得到这点，就跟番剧里画的，就算日向进入高中打排球，也会和初中的好友联系。”
　　“再者，就宿主你从如部到现在的表现来说，就算你整天摆个臭脸，喜欢踩点到部，多一分钟也不肯训练，也有前辈会纠正你故意做错的垫球手势，缘下力也还毫不放弃地和你搭话。”
　　“宿主你根本就是，看排球部的经费不够，想帮帮他们吧。”

　　“不要污蔑我！”白岛智子有些僵硬地反驳道，语气不自觉地急了几分。

　　“好好好，是我错了。”009果断道歉，可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歉意，眼见着白岛智子的脸快因为这句漫不经心的道歉红温了，他立马转移话题，“其实我们也可以买一个中巴车的，反正之后也会用的。”

　　“不了。”白岛智子摇摇头，“部里不会经常打练习赛，我平时也用不到，买下来还需要保养加油，定时检修……一堆事情，挺麻烦的，还不如租车。”

　　虽然心里一直在和009聊，但白岛智子手上的活并没停下来，将装好水的水壶全部放进箱包后，排球部的人也全员到齐了。

　　白岛智子假装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走向黑川广树，“黑川前辈，车已经在学校门口，差不多我们该出发了。”
　　黑川有些惊讶，“白岛，你也要过去吗？”
　　他还以为中午谈的时候，白岛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居然是他猜错了吗？这小子难道还挺喜欢排球的？
　　白岛智子一听语气就知道黑川前辈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黑川前辈，这车是我租的，担保人是我，不过租车的具体情况就不要多问了。”

　　“不论如何，多谢了。”
　　黑川广树罕见朝白岛治露出了一个笑容，平时苍白严肃的脸此刻倒是缓和下来，没那么吓人了。

　　“部长，监督老师也要去吗？”白岛智子看了一眼站在体育馆门口处双手拄着拐杖，一头花白，满脸皱纹还戴着老花镜的老爷子，“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没事，老师的身体还是挺好的。”队内的正选二传观月优忽地从一旁窜了出来，“我约练习赛之前就问过，老头子和医生都同意，而且监督老师不陪着过去也算是违规了，学校事后肯定会把黑川拉过去训一顿的。”
　　说着他目光转向白岛智子，和发色如出一辙的一双棕色圆眼盈满了对白岛智子的感谢，“早上我们租车的那人说临时有事不能过来，我还想着下午请假去重新租一辆，多亏阿治你了。”

　　“哦，没事的。”白岛智子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不擅长应对这种话多e得有些可怕的人，一贯的应对方式就是寡言少语。

　　“全体集合！”黑川大声喊道，接着目光转向手中的A4纸。
　　“前几天说过一次，今天下午我们要去扇西高中打练习赛，下面点到的人就是这次去的队员。
　　一年级西谷夕田中龙之介 白岛治
　　二年级东峰旭菅原孝支泽村大地
　　三年级 …… ”
　　“剩下的同学按着安排的训练进程参加部活。
　　以上，解散。”

　　“缘下。”白岛智子拍了一下缘下力的肩膀，“今天部活结束后，收拾场地就拜托你了，下次我帮你干回来。”
　　“行。”缘下力捶了一下白岛治的胸口，“下次就是我一起去了。”
　　对于白岛治被选去，缘下力并没有什么嫉妒的，不如说，他心里锤炼技术的斗志因此变得更高了。
　　“缘下，你误会我了。”白岛智子抚了抚被锤得有些疼的胸口，“我只是帮前辈们租了去扇西的车，担保人是我的名字，我必须跟车。”

　　缘下力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顿了一会儿，出口问道，“你想好了？这是你想做的选择吗？”

　　不是义正言辞的质问，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焦急与对于不上进的气恨，只是用很轻松的语气，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眼前的人。
　　白岛智子却觉得灼然异常，在下一瞬就移开了眼睛。

　　“嗯。”白岛智子含糊着应了一声后匆匆转身，“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