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的运动番中反复横跳》一个大白菜

4、训练空间开启

　　日复一日的训练是很枯燥的，就跟高三时期刷题一样，每种题型翻来覆去地刷刷刷，恨不得让你刻烟吸肺般地深刻记忆。
　　即使漫画里创出新的攻击招式时再怎么帅气，再怎么让人心潮澎湃，每天发红发肿的手臂也会让人牢记痛苦。
　　滴水穿石的刹那之前，早有不朽的日夜，无数水滴溅落在那个凹凼。

　　白岛智子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每日任务的几百个垫球也让她的手臂红肿难消，索性系统还有一个自带养护的功能，也就表面上看着惨了点，内里其实不痛不热也不痒，相比起常常和她一起摸鱼聊天的那两位同级生，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当个普通部员也不容易。

　　“今天有其他学生要使用体育馆，我们去外面练，三年级前辈们已经过去了。”泽村大地对着刚到体育馆的一年级生们说道。
　　“是。”白岛智子跟着一起应答。

　　从她入部的三周以来，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被占用体育馆了。
　　自从乌养教练因为身体原因不再担任教练后，乌野的排球部就一直在走下坡路。没有好的成绩，没有教练，就连拒绝其他部的擅自占用都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再不情愿还是得把体育馆让给其他部的成员。
　　漫画里看到是一回事儿，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儿。

　　白岛智子本来就是想摸个鱼，再着就是和009之前说的一样不用想太多，尽管跟部里的成员相处熟悉。
　　她是万万没想到，穿越之前要上那个破班受气，老板欠一个月的薪水没给，穿越之后好不容易能惬意生活一会儿，还被几个高中生欺负。
　　她是什么软柿子吗？去哪儿都有人要捏一捏。
　　碰见这狗屁倒灶的事儿可把她恶心透了。

　　可还是要忍受，真起冲突在教导主任那边挂上号，男排部的处境可就难了。

　　白岛智子难得有些窝火，最近几天训练都不自觉地比平时更认真一些。
　　不过菜依然还是菜。

　　田中龙之介一脸怒气地跟着泽村大地出了体育馆。
　　此情此景，略有些熟悉。
　　白岛智子脑中突然闪过一段画面。

　　果不其然，外面响起了田中龙之介质问的声音，
　　“又是这样啊，去提提意见不就好了。”
　　泽村大地情绪稳定，略带无奈地回应道：“这比去年已经好多了。”
　　“而且就算在外面也有能练的。”
　　说完便走了，只剩下田中龙之介留在原地眉头紧皱地盯着他的背影，“怎么感觉有点随性啊。”

　　大地“爸爸”情绪真的太让人安心了，白岛智子偷偷摸摸站在门后，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
　　更重要的是——
　　她终于看到了一个漫画里熟悉的场景了！！！
　　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打排球真的好累啊。系统每日任务一天比一天加量，打球的时候为了球感，养护功能会短暂的失效，球打在手臂上痛得不得了。

　　让一个从小就不爱运动的人专注地进行一项运动，简直就是折磨，白岛智子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沙漠里快渴死的人一样，每每于此刻叹息于自己为什么要进入这个沙漠，却还是咬牙前进，没有原路返回。
　　现在，她终于得到了一瓶水，熟悉的场景仿佛预示着她所熟知的未来就在前方不远处，这瓶水抚愈了白岛智子几个星期以来精神上的劳累，也让她能够平缓舒畅的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夜晚的宫城县郊区一片寂静，或许是因为未入夏时，这里的天气在深夜甚至会有些让人觉得有些许寒冷，白岛智子闭着眼睛躺在温暖软和的被窝中，意识迷迷糊糊之中，一股吸力猛地出现，紧接着就是强烈的坠空感，她感到自己被拉进了什么地方。

　　“检测到宿主垫球水平已至熟练，现开启下一步计划，发球接球。
　　本计划分为三个部分，普通发球接球，跳发接球（一二三级），跳飘球接球（一二三级），每部分又分为左手和右手，数字模拟人将会根据宿主的排球水平针对指导，每完成一阶段学习，可休息两天，本计划只在宿主身体睡眠后进行，不影响宿主身体及神经休息。”

　　白岛智子心里有些慌乱。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要我下午练完，白天接着练吧。

　　“009，速来救驾！”
　　“皇上不必惊慌，微臣来了。”
　　009穿着明剧里锦衣卫的黑色飞鱼服，对着白岛智子单膝跪地，双手抱于胸前，行了一个礼。但或许是因为小孩子的身材，衣服本该有的劲瘦精干感十不存一，反而处处透着可爱，莫名引人发笑。

　　白岛智子尽力绷住了脸，扶起面前的009，指着半空中通知显示的文字，顺着演下去，“快快请起，爱妃告诉我，这是何物啊？”

　　“爱妃”二字落下后，009的服饰瞬间换成了古代女子的模样，淡青色为底的上袄上绣着精致的绿莲，下面是米白色的裙装，用银色的丝线勾勒绿竹细枝与竹叶，与此同时，他的脸部曲线更加柔和，盘起来的发髻上还簪着一朵淡粉的不知名小花朵。

　　白岛智子感到震惊。
　　白岛智子大为震撼！

　　009主动靠在白岛智子的身旁，小手拿着绿色的绣帕轻轻点了点半空浮着的条目，捂嘴轻笑，“陛下，这可是下一阶段的任务呢。”
　　白岛智子面露苦色，试探着问了一句，“能跳过吗？”
　　“那当然，”009笑了起来，更加可爱了。只见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不能啊。”

　　冰冷的几个字如兜头冷水泼下，白岛智子也没了什么觉得可爱的心情，一瞬间只觉得一股悲伤从心头弥漫开来。

　　“是不喜欢我刚才的装扮吗？”009变回了黑色燕尾服小男孩的形象，“我还以为宿主你喜欢这样呢。之前查询到你在原世界下的评论，有许多都是在古装美女博主下面求贴贴。”
　　“一码归一码，你刚才很好看啦。我只是因为这个训练内心有点痛苦。说到底，为什么要让我还体会加班的感觉。”白岛智子说到后面语气越发咬牙切齿。
　　天知道曾经加班到凌晨，骑着哪都破的二手电动车通勤一个小时回家，隔天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早起打卡上班的痛苦有多么刻骨铭心吗？
　　感觉自己整个人生就这样了。

　　009伸出小胖手轻拍着白岛智子的手安慰道，“宿主，这和加班是不一样的。我保证你明天起来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疲惫，身体还有脑子都特别有活力。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就抓紧练习吧，早成功早休息啊。加油，你是最棒的。”
　　白岛智子露出苦笑，“借你吉言了。”

　　009离开后，白岛智子并没有耽搁太久，定了定心后，点了确认进入的按钮。

　　空间里面是一个标准板的男排场地，数字人站在网的的对面。
　　“普通发球接球简单模式，倒计时十秒钟——”
　　白岛智子连忙屈腿弯腰，摆好了姿势，仔细地盯着对面。
　　“……”
　　“3”
　　“2”
　　“1”
　　“开始”

　　对面是下手发球的模式，这是最基础的发球方式，因为抛出的球不像跳发或者跳飘一样是直接向着对面，独特的抛物线球路让接球人多了判断球下落点的反应时间。
　　对新手白岛智子来说，这种球接是容易接的，唯一的困难点就是控制力度和方向的一传到位。

　　没有一传到位的球会被记录成失球。
　　与之相同的还有判断是否出界，接了出界的球同样也被判定为失球。

　　对面的数字模拟人马不停蹄地发球，八秒钟一个，尽挑刁钻的地方。
　　白岛智子心里骂骂捏捏，精神上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在自己这方球场到处跑。
　　从刚开始的不断失球，到后来得分。接顺手了之后，除了边界球会判断失误，很少有因为一传到位的问题失分了。
　　这个过程，算起来也没过多少的时间。
　　嗯，白岛智子暗暗点头，等一会儿通过考核后，她还能睡一会儿。

　　但训练空间怎么可能让白岛智子这么轻松呢？
　　很快，二传的标点就开始左右移动了。
　　上一球可能是球网最右边，下一球就可能在球网中间的位置，发球间隔也变成了四秒钟一个。
　　白岛智子心里暗恨，一口牙都快咬碎了，“这模拟人倒真会折腾人。”为了早点通过模式考核，她也只能集中注意力接球。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白岛智子没有通过考核，这意味着她明天晚上还要接着练。
　　啊，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呢。”

　　“009，不要假装旁白用这种语气说话，再说我就把你禁言了。你我之间的情义就如同烟消云散。”白岛智子没有丝毫迟疑的睁开眼睛，“威胁”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充沛的体力，清醒的脑子，确实就像条目里所说的一样不会耽搁身体和神经的休息。

　　可真的好心累。

　　“什么旁白？宿主是你的错觉而已。”009穿着默认装服，板着圆嘟嘟的脸，颇为关心地问道，“宿主你昨天晚上训练得怎么样啊？今天晚上可以确保通过吗？”

　　“还行，今天晚上的训练和考核，只要不把发球时间再缩短的话，通过考核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一晚上的训练，白岛智子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在系统训练空间里，她不会因为不停的接球感到疲累，也不会受伤，唯二的影响因素也只有自己的实力和专注度罢了。

　　现在刚醒，昨天晚上训练后的感受还没有消散，白岛智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做了一个下手接球的姿势。
　　她突然起身换好衣服，“009，时间还早，反正离学校近，你陪我练一会儿，就跟昨晚训练空间的模式一样，身体也必须适应起来，不然今天晚上训练的感觉又要和刚开始一样沉重了。”

　　“我是绝对不会通第二个宵的！”

　　乌野高中早上8点的铃声准点响起，白岛智子踩着点冲进了教室。
　　早上练得太上头，手感上来了，只记得让009提醒她上学，完全把排球部的晨练忘得一干二净。
　　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特别疲惫。009是真的一点也不留情，跟个无情的发球机器一样，四秒钟间隔而且还全场乱窜的发球真的不是正常人能接的。

　　身体、心理、精神上的三重疲惫叠加在一起。坐在位子的一刹那，她仿佛听到了天国的钟声在耳边响起。

　　“我是不是要无了。”白岛智子喃喃道。
　　“宿主，别想那么多，你只是累到了而已。”009语气充满慈祥。
　　可白岛智子已经不在意这些细节了，她只是坐在课椅子上放空自我，眼睛茫然地盯着半空，轻声自言自语，“对啊，我好累啊，虚得好像身体被掏空。九啊，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人干了。今天上午的部活已经旷了，下午放学后还有两小时的部活。”
　　“两小时……”
　　“两小时……”
　　“你知道平时放学后的部活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知道吗？！”
　　“我今天就要翘掉一整天的部活，耶稣也劝不住我！我说的！！！”

　　“誓要去，入刀山，浩气壮……”009故意用电音接着唱了起来。

　　白岛智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小九，你知道的梗不少啊。”

　　“肯定的。”
　　听着009略带着得意的语气，白岛智子心里感到更开心了。

　　“对了宿主，还有一件事。”009语气公式化起来，“鉴于你对部活中每次开始和结束的集合都秉持着走神的态度，我提醒你一下，五天前黑川部长说过，今天下午有乌野和扇西的练习赛。所以，你现在还决定要翘掉部活吗？”
　　“你不想偷偷地看动漫里回忆中大地他们自嘲‘没落的强校，飞不起来的乌鸦’后，那种阴狠帅气的表情吗？”
　　009凑近了白岛智子，轻轻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比肖似真人的语气和温度更让人在意的，是他言语的内容。

　　“真的不想吗？”009再次重复。

　　单单听着，对应的剧情就自动浮现在了眼前，白岛智子承认，她心动了。“我本来也没打算翘，说说而已，黑川部长不是一早就说了不能翘吗？我从小到大可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好学生怎么会逃活动呢。”

　　“哦，是我会错意了。宿主还真是勤奋呢。（＾ｖ＾）”
　　009自认是一个优秀的系统，既然确定宿主不会逃避，那么他也要学会给宿主台阶下。

　　“那是自然。”白岛智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实刚才大声喊累的人其实是我的另一个人格，我一累她就会出来，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她就出不来了。”

　　“明白了。”009回应着，用信任的目光看向白岛智子，并没有戳穿她拙劣的托辞。

　　白岛智子感觉良好。
　　瞎话嘛，别人信不信不重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内心舒坦才是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