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悠闲人生》十方立位

13、校园祭

　　距离上次和泉石的比赛已经过了一周多。

　　乌野的练习暂时不需要再增加新的进攻方式，放学后部活的主要任务就是练习接球和团队配合。

　　接球水平。
　　白岛智子看着笔记本，在这四个字下面重重划了几道横线。

　　接球是一切的开始。

　　没有接到球，一切进攻都不能成功展开。

　　目前能够稳定大力跳发只有黑川队长一个人，所以队里接球的前辈们平时练的都是接右撇子的跳发，而且黑川前辈也不可能专门发球。
　　多重因素导致队里的整体接球水平完全不够。

　　预选赛和宫城县的强队比赛，肯定要吃亏的。

　　可对着墙只能一定程度上训练一传到位的精度，不能搞定力度问题。

　　想到这儿，白岛智子就有些忧郁。

　　先不说牛岛若利那种远超常人力量的左撇子跳发，光是像及川彻那种精准压底线边角跳发的接球困难度，都能把现在的乌野的一传按在地上捶。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他们都在高二。

　　前几天看的视频里，这两位还没有成长到漫画里那种恐怖的地步。及川彻的跳发还没练到指哪打哪儿的准确度，而牛岛则没有漫画里他三年级的力量。

　　不然，白岛智子苦笑，到时候就得祈祷他们自己失误来破发了。

　　但独独是这些，依然够他们乌野头疼的了。
　　要不然牛岛若利所在的白鸟泽也不会除了三年级春高那次，其余五次都挤进了全国赛。

　　囿于现实问题，白岛智子只能自己在训练空间练习，来补足这片短板。

　　可还是远远不够。她叹了口气。
　　不可能她一个人来接，而且迄今为止她也只进行了接球的训练，其它方面都是短板。

　　“喂，白岛，别走神了。”缘下力在后桌小心提醒道。

　　“哦哦，抱歉。”白岛智子连忙回神，“怎么了，刚才有人叫我吗？”

　　“既然这样，那就决定好了，下周校园祭，我们班里的主题是男仆咖啡厅了。”

　　一位梳着马尾的女生在讲台上宣布，她身后的黑板上有盲盒抽奖、画像馆，鬼屋、男仆咖啡厅四个选项。

　　男仆咖啡厅下面的正字最多，占了班里一半的人数。

　　男生们顿时哀嚎不已，教室里喧闹得跟沸水锅一样。

　　“怎么了，不就是男仆吗？”白岛智子疑惑地看向缘下力，“当个服务生怎么了吗？”

　　“白岛。”缘下力语重心长，“祝你好运。”

　　不要一副我要去送死了的模样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岛被缘下力的表情吓得心底发凉。

　　“你们是要……”缘下力突然埋头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仿佛憋笑得话都说不清了“穿……”

　　“穿什么？”白岛智子有些茫然，心里却莫名一慌，“不会是……”

　　“女仆装。”缘下力说出了判词。

　　“女仆装啊。”白岛智子闻言松了口气。
　　女仆装啊，她原来cos的时候穿过，没什么。

　　不对，白岛智子蓦地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男身吧。

　　“女仆装？！”
　　“都没人拒绝的吗？其他男生呢？”

　　白岛智子都无力吐槽了。
　　为什么她只是走个神，回过头来，班上的女生就决定好了反串女仆咖啡厅这个东西啊。
　　男生当女仆，这是要闹哪样啊，到时会有多辣眼睛她现在就能看到了。

　　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的男生穿着女仆装站在门口，故意捏着尖尖的嗓子，一边鞠躬，一边说，“欢迎光临，客人里面请。”

　　哦，对了，要是半身裙，说不定还会有腿毛从丝袜的缝隙里挤出来。

　　这种店真的会有人来吗？

　　要是被排球部那些家伙知道了。
　　白岛智子莫名感到很心塞。
　　她都能想到三年级的那个观月优前辈到时候会开心成什么样子了。

　　“票数被压下去了，班里女生都投的这个选项，其他有些男生觉得好玩也选的这个。”缘下力无奈地回答，“你让我帮忙投票我可是投的盲盒抽奖。”

　　“而且，”缘下力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在憋着笑，眼睛不停向外瞟着，就是不看面前的人，“为什么要拒绝，听起来挺好玩的。”

　　所以你果然是做了什么手脚？白岛智子心里抓狂，你都不敢和我对视啊，混蛋。
　　不过算了，白岛智子靠在椅背上，内心平复下来，自我安慰道，反正班上的男生也要和她一起穿女仆装，缘下力也躲不掉。

　　“缘下，你不是厨师吗？不需要穿女仆装啊。”旁边路过的女生随意答了一句，“再说，就算你觉得好玩也不能去当女仆，之前家政课，班上只有你的咖啡拉花做得最好。”

　　“缘下。”白岛智子看向缘下力，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和平时一样平淡的语气此刻仿佛夹杂着刀剑寒霜，指向他呼唤的人，“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也不好夺人所爱，我也会些简单的咖啡拉花，要不然我们换换。”

　　“不，不用了。”缘下力有些僵硬地缩了缩脖子，“我忽然想起来，老师之前让我去帮忙，先走了啊。”

　　说完他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白岛智子没有去追。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今天下午的部活的两小时，希望他能顺利度过吧。

　　“宿主，你的表情看起来好阴险，是那种大反派才有的呢。”009暗戳戳的提醒道。

　　“没有。”白岛智子轻轻地摸了摸009的小脑袋，语气温和，“你看错了。”

　　009蓦地一激灵，心里瑟瑟发抖，更恐怖了！

　　“白岛，你的尺寸是多少啊？”刚才搭话的女同学凑了过来，手里拿着小本，目光灼灼地盯着白岛智子。

　　白岛智子：……
　　你这一脸兴奋是怎么回事？！

　　“宿主，校园祭你就穿这个吗？”
　　长翅膀的小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说着还抖了抖手里的那件衣服。

　　这是下午放学前班里女生给的，距离上次的商议已经过了一周了，这些女仆裙班里的女生也弄好了。让白岛智子回家试了之后，明天到学校给个反馈，尺寸有哪里不合适的可以再改一改。
　　她看得出那位女生盯着她的目光特别激动。

　　白岛智子已经有些躺平了，穿就穿吧，她穿过来的这具身体本来就挺好看的，也不是肌肉男那挂的。
　　再说了，她本来是就是个女孩子不是吗？
　　这么想着，白岛智子再看这件衣服，就有些忍不住感叹了。

　　这件女仆装真的漂亮又华丽。

　　整件是传统的欧式版型的，裙长一直到了脚踝。

　　白色的立领，黑色的外裙，袖口、领口和群面都绣有小小的蕾丝花纹，布料摸起来丝滑柔和，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精美的配套衣饰分装在小塑料袋里。

　　虽然一直知道女仆装都是班里女生手工制作的，但没想到，能做到这个程度啊。
　　从决定校园祭班里开男仆咖啡馆到后天正式开始，也就一周多的时间，就能做出这么多套给班里的男同学，她们这是把缝纫技能都点满了吗？

　　想想都知道前几天会有多辛苦。

　　白岛智子承认，她不好意思在学园祭的时候摸鱼了。

　　“换一下看看吧，好久都没穿过裙子了。”
　　叹了口气，白岛智子从009手里拿过女仆装，进了换衣间。

　　“宿主，你好漂亮啊！”009眼睛都亮了，绕着白岛智子转圈圈。

　　那当然。白岛智子有些骄傲地仰头。
　　为了配这套衣服，她在试衣服之前打理了一下发型，还照着手机里的妆造教习视频搞了一个全妆。
　　实话实说，成品出来的时候，她也有些惊艳了。

　　镜子里的白岛治一头灰色的短发梳的干净利落，同样是灰色的眼睛里透着清澈疏离，让人想到雾中的山谷，本来线条分明的脸庞让她用修容变得更加柔和，更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
　　眉梢微微上扬，嘴唇带着笑意。
　　亲和温润的气质打散了黑白配色装束的冷漠感觉。

　　白岛智子站远了一些，让自己的全身都能照进镜子里。
　　衣服的尺寸很合适，或许是版型的原因，让他身型更显得修长了，腰身处看起来也是纤细不已。

　　“主人，欢迎光临。”
　　白岛智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欠身。
　　清透的少年音仿佛漱玉石上。

　　本来精致华丽的衣服在此刻却被着衣人的姝色压了下去。

　　“啊啊啊啊。”009都没还激动，白岛智子自己就先兴奋上来。
　　她猛地转头看向009，指着镜子，大声喊道，“这是谁啊？！”

　　还没等009回答，白岛智子就自问自答道，
　　“这是我老婆啊！！！”
　　“快，亲爱的九宝。”白岛智子一把揽过009，“多帮我拍几张！我要放我床头，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

　　009豆豆眼，“这不是你自己吗？”

　　“不。”白岛智子义正言辞地反驳到道，“那不是我，那是我老婆。我才不会这么高冷。”

　　“好吧好吧。”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校园祭，也就是日本的校园文化节，是各个班级和社团展示自己的日子，通常这个时候也会有校外的人来参加。

　　白岛智子呆呆地站在自己班级的门外迎宾。

　　要说为什么不是侍应生——

　　“白岛君，你实在是太好看了，招待一桌客人实在太浪费了，不如还是去门外招揽客人吧。”班里的策划红脸低着头吩咐道。

　　“哦。”白岛智子并不介意去门外。

　　她之前还怕被排球部的人认出来，谁知道居然还配假发和头饰。
　　加上这身衣服和全妆，能认得出来就离谱了。

　　缘下力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于是一个高冷黑长直的漂亮女仆就站在门外了。

　　班里还有其他反串女仆，也是人设不同，有活泼开朗的，有带着眼睛充满知性的。

　　她就说怎么可能真让那些长得粗犷的男生扮女仆，结果只有适合的才干这个，他正巧，也是适合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你好，请问能和你拍照吗？”一个男生凑过来，低头小声地问道。

　　“可以。”白岛智子冷淡着脸，微微颔首。

　　然而她的内心：喂喂，这是谁啊，这不是排球部的正选二传吗？还有这么羞涩的时候。
　　快，九九，帮忙照下来。

　　009：OK.（＾ｖ＾）

　　自从开了一个头后，后面白岛智子的身边就全是簇拥着拍照的人了。

　　白岛智子在被围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等到了轮班的人。
　　她如蒙大赦，对着面前的人群说道，“抱歉，我轮班了，下午会再来的。”

　　终于休息了，白岛智子躲到了一个空教室，长吁一口气。
　　感觉那两个小时几乎耗费了她一整天的精气。

　　“你是，白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岛智子转身，“黑川前辈，是我。”

　　黑川看着她的正脸，似乎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神，“很漂亮。”

　　平稳的语气，波澜不惊的语调。

　　“黑川前辈，我还以为你更惊讶一些。”

　　“我很惊讶。”

　　如果你的语气能稍微有点起伏我就信了。
　　白岛智子问道，“前辈，请问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随便找一个地方逛逛。”黑川说着话音一转，“你现在有事吗？”

　　“没事。”白岛智子随口应到。

　　答应完了才觉得不对劲。白岛智子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刚才忙昏头了。
　　这回答不就是明摆跟别人说，我好闲啊，你快点跟我一起找事做吗？

　　“那陪我逛一会儿吧。”黑川前辈看向白岛智子。

　　果然。白岛智子心里咯噔一下。
　　正想找个托词拒绝，抬头看到黑川的眼神。
　　莫名感觉他好像要说些什么很重要的事。
　　“好。”她答应道。

　　走廊里人潮涌动，黑川前辈走在前面，白岛智子跟在他身后。

　　他们经过喧闹的人群，经过人迹罕至的校园小径，最后来到了操场。

　　白岛智子坐在操场边的长凳上，黑川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刚才在一楼小吃摊上买的章鱼小丸子。

　　“白岛，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黑川将手里的小吃递了过去。

　　“前辈，你之前已经道过谢了。”白岛智子接过，扎了一个丸子送入嘴里，含糊不清地接着说道，“而且也是为了我们部里，前辈你不必这么有负担。”

　　“我并没有负担。”黑川摇摇头，然后接着说道，“只是觉得有些庆幸。”

　　“上一年级的田代前辈退部前，让我们努力，让乌野摆脱‘飞不起来的乌鸦，没落的强豪’的称号。我当时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了。”

　　“可事实上，”黑川前辈像是回想起什么了，没有焦距地看向远处，“很难做到。”
　　“可能我并不适合担任一个队长。我之前有时候也会这么想。”

　　“没有，前辈。”白岛智子急忙咽下嘴里的吃食，眼睛直直地看着黑川，似乎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真诚。

　　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黑川前辈，你很适合当队长，真的，没有比你再适合的人了。”

　　“是吗？”黑川蓦地笑了起来，“谢谢了。”
　　“在你来之前，我以为这届的IH可能会跟去年的春高一样。”

　　“好在。”黑川顿了一下，“幸好你来了，或者说，幸好你愿意融入排球部了。”

　　他忽地露出一个微笑，仿佛是坚冰刚被打破，面部还有些不自然的感觉，可眼里确实熠熠发光。

　　白岛智子看着他的侧脸，一瞬间有些呆住。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笑容让她的心里难以言喻的复杂。

　　事实上迄今为止，她并没有做什么事。
　　她不是排球部的正选，也不是替补人员。
　　辛苦训练的不是她，赛场上拼搏的不是她，和他们一起流泪流汗的人不是她。

　　白岛智子只是做了一个经理该做的，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些进攻战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为什么。

　　她的心会在听到这句话后，怦怦跳得厉害呢？

　　“我给他指了路。继续向前走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感到孤单。我成了一个引路人，一个开路者，一个最初的移民。他不经意间赋予了我荣誉居民的身份。”
　　009一板一眼地念完，用手扶了下眼镜，“总之，《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是这么写的，宿主，我想你的情况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吧。”
　　“虽然你没有上场，可黑川已经默认你也是和他们一起站在场上的人了。”

　　“而且宿主，你不是也在为了他们，一直在训练空间练习接球吗？你也在帮他们啊，不过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是这样啊。”
　　白岛智子答应了一声，然后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