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我爱你》执凉啊

11、永别

　　认真学起来，骑马倒也不难，这也多亏米克队长给我找了匹最乖顺的马。
　　立体机动装置不是一般人能操控的，不过好在比较轻便，韩吉大概给我讲解了基本操作，就只让我学习拔刀的动作。
　　“拔刀快，看着专业。”她是这么说的。
　　所以我现在就站在树下，一遍遍练习着拔刀。
　　其实我明白，这算是个重要的武器，能多一份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如果真的遭遇危险，快一瞬就多一分生机。
　　可这刀啊！怎么这么长！这么宽！
　　我每次都会卡在半路，要晃动两下才能抽出来。
　　幸亏我没有自不量力的参加训练兵团，不然怕是第一天就被踹出来了。
　　天色渐晚，在我第无数次卡住后，忍不住踹了一脚树。
　　“你还真是比我想的都要笨。”
　　我踹树，掉下来一个利威尔果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前。”
　　立体机动装置那么大的声音，落在她头顶都没有任何反应，听力影响加之毫无作战经验。
　　真是，送死。
　　他这次将刀装上了，是来给我示范的吧，但这黑脸怪居然先躲在上面看热闹。
　　“你没碰过刀具，手生而已，来，拔我的刀。”
　　他将手从两边抬起，我按下机关，将自己的刀脱下，把刀柄口对准他的刀匣。
　　“太慢了，刀匣上有一定空余，你只要大致按对地方，自己会对准。”
　　我偷偷看他一眼，他只半低头注视着我手的动作，他的头发上有些说不上来的清香。
　　如他所言，这次很快就换上了刀。
　　可还是卡住了。
　　“你有手癖，会往右偏，试着往左一些。”
　　他一眼就发现了我的问题，再次应证了他的说法，这次顺畅不少。
　　“你可以双手交叉，左手拔右边的刀，反之亦然，这样在战斗场景也是种自我保护。”
　　我点点头，汲取着他的经验，这种事果然还是要专业指导。
　　直到我能流畅的拔出一整把刀并且可以迅速换上新的刀刃，利威尔才舒展眉毛说：“现在试试自己的。”
　　我闻言卸下他的刀，一天的练习让我手指酸痛，不小心抖动了一下。
　　这样竟碰到了瓦斯的机关，我从未承受过如此强劲的推力，只一瞬，我直直撞上了面前的利威尔。
　　他垫着我狠狠砸到树干上，我都能感受到这是多么大的一次撞击，我们的装备都在震动。
　　手柄被撞掉，他的胳膊放在了我的背上。
　　应该赶紧起来的，我这么告诫自己，可真的好近，我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心在胸腔跳动。
　　喉结震动，我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就这一次，在走进那可怕深渊前，允许我放纵一次吧。
　　咬咬牙，我搂住了他的腰，很细，能感受到衬衫下那强健的肌肉。
　　“利威尔，我有点害怕。”
　　身下的人愣了一瞬，接着，那双征战无数的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太犯规了，如果可以，我想吻你，利威尔。
　　如果我活着回来的话，一定会将我的心意告诉你。
　　我被编入了米克班，随他们前往玛利亚之墙。
　　艾伦在利威尔班。
　　威尔在韩吉班。
　　我们按照队形四散开来，不过片刻，信号弹在空中亮起。
　　我们警惕着周边的一切，但利威尔和韩吉那边的信号弹接连不接，这边却毫无动静。
　　但我们不敢掉以轻心，严格保持阵型。
　　埃尔文在出发前一天告诉我，调查兵团中有敌人，此行的目的是借艾伦为饵，揪出卧底。
　　每个小队得到的艾伦位置都不同，这样只要他们行动，就可以知道谁哪一队的人走漏了消息。
　　等肃清内部，他们以后的行动会安全很多。
　　威尔，也会安全很多。
　　还有，他。
　　我在这支小队的侧翼，但紧挨米克。
　　“奇怪。”米克心里警铃大作，这里可是南边，就算不碰到铠之巨人他们，也不应该这么顺利。
　　米克紧握着缰绳，望向旁边的利亚，难道，真如埃尔文所说吗？
　　我们右翼突然亮起信号弹，米克下令避开。
　　利威尔他们进入了巨木之森，我看到飞鸟争先恐后地飞出枝头，像是逃亡。
　　看来敌人就在那边的队伍里。
　　米克陡然出现在我面前，用刀背猛拍我的马匹，战马吃痛，疯了似的向前冲，我只能伏在马背上，尽量维持平衡。
　　转头看向右翼，一只浑身带毛的高大巨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因为这里没有高处，士兵行动受限，他们在巨人面前成了案板上的鱼。
　　风呼啦啦拍在脸上，划得生疼。
　　那野兽般的巨人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欣赏闹剧。
　　忽然，他转过头来，明明离他很远，但我知道，那双眼睛已经锁定了我。
　　心跳快到让我想要呕吐，米克驱马和我并行。
　　“快跑！别回头！”
　　他冲我喊着，我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就连这些老练的长官也会害怕。
　　大地震动了，我又听见那杯牛奶掉落在地的声音。
　　野兽巨人在追赶。
　　我们拼了命地狂奔，但心却一点点跌倒谷底。
　　利威尔现在被牵制着，无法赶来支援，这里越来越平坦，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这样的速度骑马对我的体力造成了巨大消耗，逐渐开始失衡，缰绳也勒进手掌，滲出血来。
　　几天的训练根本不足以让我加入这样的战斗，从答应埃尔文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我猛地勒紧缰绳，马儿抬起前蹄，我坐不稳，摔在了草地上。
　　抽出刀刃，如法炮制地再次抽向马匹，辛苦你陪我这几天了。
　　“米克！快跑！快！”
　　这一刻角色瞬间变化，米克变成了我，我变成了爸爸妈妈。
　　不过瞬息，阴影遮蔽住我喜爱的阳光，我嗅到了野兽的气息。
　　霎那间，寒光四起，装备齐全的调查兵们从灌木中飞起，劈砍着我身后的巨人。
　　米克也去而折返，加入战斗。
　　“威尔！”
　　秘密行动的韩吉班全体成员降临在战场上，局势突变，他们人数更多，精神十足。
　　巨人被一个个砍杀，一个身影飞奔而来。
　　“姐！”
　　我接住回巢的鸟儿。
　　威尔抱住活生生的姐姐，在得知她竟然在壁外调查的队伍中时，简直像疯了一样。
　　可韩吉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流着泪，哽咽着说：“值得，相信我们，这都值得。”
　　我不管值不值得，我只要保护她，我的亲人，我的姐姐。
　　韩吉的脸上因为兴奋有些扭曲，那可是，新的智慧巨人啊。
　　野兽巨人被围困住，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
　　韩吉终于来到最重要的地方，看着那被毛发覆盖的后颈，她用尽全力，挥出一击。
　　“给我！出来！”
　　马上，智慧巨人的真面目就要浮现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却忽然不管不顾，仰头发出震慑百里的嚎叫。
　　韩吉捂住耳朵，那嚎叫震的她甚至失去了知觉，跌落在地上。
　　我轻拍着威尔的肩膀，轻声安慰，“我没事。”
　　突然，他将我一把推开，表情狰狞到了极点。
　　震耳欲聋的吼叫撞开数年的屏障，充斥我的耳朵，风呼啸着。
　　我看见了，威尔留下的眼泪。
　　我听见了，他尖叫的声音。
　　“姐！！！”
　　他变成了比太阳还耀眼的光。
　　为什么呢？我的弟弟，怎么会是巨人呢？
　　不，他一定和艾伦一样，可以变回来的对吧？
　　“威尔。”
　　我呼唤他。
　　可这次，你为什么不回答？
　　那野兽巨人将我从地上抓起，我还是唤着他的名字。
　　“威尔。”
　　连眼泪都空洞。
　　怎么还不杀了我？我转头看着那双眼睛，人类的眼睛。
　　“动手啊。”
　　你听得懂我说话。
　　“杀了我。”
　　你能明白我的感情。
　　“不，我不会杀你。”
　　韩吉终于恢复了神智，她使劲打了两下脑袋。
　　刚才，巨人是不是说话了？！
　　“你和我走吧，利亚。”
　　他将手摊开，我跌坐在他的手掌上。
　　“你知道我的名字？”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无法理清。
　　他的鼻息喷在我身上，是笑了吗？
　　失重的感觉真不好受，我被他提起来放在肩膀上，他转头看我，“我带你回家。”
　　他突然奔跑起来，我只能抓住那些坚硬的毛发。
　　不，我不能走，威尔还在这里。
　　松开手，我跳下他的肩膀，动作很快，他来不及阻拦。
　　等我，你不会孤单。
　　自由之翼绽开在眼前，我落入一个怀抱。
　　下落间，我看向那野兽巨人，毛发覆盖满脸，却遮不住那悲伤的表情，就好像他已经痛苦了无数年。
　　有口难言。
　　可很快，他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利威尔将我放稳，往巨人逃离的方向走了两步，背对着我，双手紧握着刀柄，微微颤抖，“该死，让这混蛋逃了。”
　　他的声音和人，一样动人，所以眼泪终于滚落。
　　我才有哭的资格。
　　背后有巨人的脚步声，我回头，威尔摇晃着向我走来。
　　他的嘴已经张开，双手向我伸来，就像每次冲入我的怀抱那样。
　　腿被斩断，威尔趴倒在了地上，我注视着那双眼睛，纯净的如同他新生的那天。
　　利威尔飞到他的背上。
　　“等等。”
　　他低头看着我伸出的手，探出口气，将我拉了上去。
　　这次的刀刃没有卡住。
　　今天，我第一次，斩杀了巨人。
　　韩吉一瘸一拐地走来，望着那极速蒸发的尸体，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威尔居然才是巨人吗？
　　威尔小心的将裤腿卷起，真是的，巨人没把他吃掉，竟然收队的时候瓦斯耗尽，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这可不能让姐姐知道，不然她肯定会伤心的。
　　莱纳拿着毛巾擦脸，从屋外走进来，他们在一个宿舍。
　　一眼就看见了威尔腿上横亘的疤痕，“这是怎么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摔的。”
　　莱纳虽然比三笠低一名，但他是训练兵里绝对的大哥，很多时候，他都是领导者的角色。
　　他蹲到威尔面前，查看伤口。
　　“这伤得可不轻啊，我带你去医疗处吧。”
　　“不用了，现在药品紧缺，还是给那些需要的人吧，这伤只是看着深，不影响我行动的。”
　　威尔笑着拒绝，可莱纳依旧蹲在那里，望着那伤口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说：“那我出去给你买些。”
　　“不不不，不用这么麻烦。”
　　可他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准备出去，威尔阻拦不及。
　　很多次，在严苛危险的训练中，莱纳都带着他们冲出险境。
　　“谢谢你。”威尔偷偷说着，没看见站在门边犹豫的身影。
　　莱纳没想到一出来就碰上了熟悉的人，他没告诉利亚是谁受了伤。
　　但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安慰她：“我们几个都很安全，利亚姐你不用担心。”
　　他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将那管脊髓液注入药酒的时候，莱纳感觉自己要在那小小的棕色瓶子里溺毙。
　　他高高举起那瓶药酒，想摔碎在地，就说买不到就好了，就说没机会动手就好了。
　　他又将药酒紧紧握在胸口，如果成功，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任务一定要完成，他是最好的士兵，一定要服从命令。
　　他忽然冷静下来，紧皱的脸也恢复平常，望着药酒出神，拍了拍脑袋。
　　真是的，他站在这里干嘛啊，威尔还等着药呢，那个臭小子，成天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其实被姐姐惯的娇气死了。
　　莱纳将药酒倒在威尔腿上，那里瞬间起了一层白色的泡沫。
　　“嘶——”
　　“忍一会，马上就好。”
　　威尔在训练兵里算不上最小的，可大家就是喜欢照顾他。
　　莱纳给他小心地缠上纱布，“你看，不疼了。”
　　威尔笑弯了眼睛。
　　“谢谢你，莱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