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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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行五六个人正靠着绳索攀爬城墙，他们有一股身经百战的血腥气。
经年风吹，偶尔剥落的砖就成落脚点，七八米的高度，这些人轻车熟路，最后一个翻身踩在了城墙上头。
“嗯？老王呢？”
他们原说要从这人口中打探一下今日进城者的消息。
尤里斯这时才透露更详细的消息：“她要打工。”
“呸，老王他们就知道一个红街。”
那是帮派的核心利益地带，进去的钱哪有吐出来的道理，所以必须在女孩进去之前，先抢走绝版货币。
领头的一锤定音，“先过去看看情况，不行就偷。”
二把手拉住有些迟疑的尤里斯，“跟紧点，这回得了彩，以后就让你跟着我们。”
金发少年已不能犹豫，不错步跟上。
*
尤里斯一行人背后，一缕沙子在城墙外拧成一股，想模仿人类攀墙，升到一半就被风吹散在地，看似风阻挠了好事，但隔了几百米的地方，风又办了好事。
一粒沙子被风吹起，通过铁门被掰折的地方，一重又一重，落在了干净的城市地面上。
*
李柿子还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只是被眼前的场景弄得莫名其妙。
“散开！那女人是诡异！”
随着后方一声大喊，刚刚还嬉笑着的围观者通通惊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离开。
这么恐怖吗，在哪里？在哪里？这么看不到？
“嘀——嘀——”紧急疏散的鸣响回荡在所有通道，头顶四角都有应急灯在闪烁，每条通道的闪烁方式都不尽相同，地底长大的孩子出生时就手握应急灯的密码本，他们只消看一眼就能明白这次该往哪里跑。
女孩被这氛围弄得紧张起来，也跟着缩起脖子躲避，刚要伸手拉一个人询问这是在说谁，下一秒就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恐，她停住跟随的脚步，“诶？”
左右环视，身周突然亮起一圈荧光灯牌，它们竖起食指，指着中心的李柿子。
懵逼的女孩也跟着竖起手指，指向自己，“我？”
“叮铃叮铃~”头顶响起抢答正确的音效，李柿子一抬头，看到四个大字闪动，“回答正确！”
病人们仓皇的脚步已远去，隐藏在背后一群穿黑色防护服的家伙显露出来，他们端着奇怪的枪/械缓步逼近。
这场景，像是原始人类部落围猎狮子，人类持械逐渐缩小包围圈，中间困兽左右突围，空有利爪无法逃脱。
稍微联想，李柿子内心就充满反胃的恶心和一种愤怒，她听到一阵骨头嘎吱的响动，低头才发现是自己握紧的拳头。
——该吃药了。
那阵凶猛的情绪被这淡漠的念头压住。
——药在办公室。
她神色平淡地踏步出去，完全无视了面前的人。
那些人也完全没有商量的想法，“动手！”
“彭！”有人按动开关，原本迫近的防护服们心照不宣退后两步，只留女孩在原地，被极重的金属纱网兜头盖住。
“？”李柿子反应极快，她刚看到空中标记了向上的按钮，手已经伸出，撑着金属纱网，步子连动都没动。
队长吃惊，“怎么可能？”
高瘦医生还没离开，他趁机凑前，想帮忙说和，“刚刚她还帮忙治疗了那些病人——”
队长只从中截取到一个信息，眉毛高高抬起，似起飞的燕子，两条横道只飞到脑后去，“不好，是有意识的诡异！”
所有人的手同时一紧，不过还好，只要有特殊金属隔绝，诡异就无法操纵暗物质成形——
高瘦医生还想解释，场内异变突生。
被沉重的金属纱网盖出蘑菇包的地方，一个声音幽幽传出，“让一下，我着急吃药。”
什么？
下一刻黑影化风，眼睛难以捕捉间，巨大的推力来临，疼痛还没来得及传至大脑，所有场景就快速退后，变成残影。
“咚咚咚咚”，耳边刚听到很近的撞击，身体已被甩着扔到好远之外。
“啊”，有人听到身后垫着熟悉的嗓音，还没想起来是谁，眼前又掉下只风筝，惊慌之间连呼吸都没准备，就被狠狠砸出哀嚎。
只那么几秒，整个急诊室的地面就空了一半，剩下人迅速撤身回退找到掩体反击。
“我的妈妈呀！”高瘦医生每季度的训练都在划水，脑子里所有信号都在亮红灯，通知四肢移动的命令却还在堵车。
有那么一刹那，挥舞着的金属纱网就从他眼前飘过，风割在脸上生疼，却仅止于撩掉他的眼睫毛，继而迅速朝其他方向攻击。
高瘦医生趟过生死危机之河，浑身湿透，才终于脸色煞白爬滚着离开。
“彭！彭！彭！”接连不断的电磁弹向中心发射而去，一般而言这种会产生次声波的武器对战斗人员的内脏也有损伤，不建议在封闭区域使用。
可他们——
“咚咚咚”，通往办公室的‘路障’矮掉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且战且退，眼看着前面的同伴变成了昏迷的白菜，被连根拔起，冬日囤菜似的码放在走廊边上。
那道身影后方，是无数炸裂的弹坑，密密麻麻，结成一张严密的蛛网，却网不住目标。
女孩灵敏地闪身、躲避，比起逐渐崩溃的防护服们，她闲庭信步，像在玩一场音游。
她确实在玩音游，虽然表面看不太出来，但这种全神贯注很快就让凶性退居二线，只剩下一条由走廊组成的轨道。
刚开始冒着荧光的音乐键还能明显区分出谁先谁后，李柿子只需要依次躲过即可，后面就变得密密麻麻，使之不得不向后退两步寻求空间，再欺身向前达成完美躲避。
“完美*67”
一不小心被擦到边。
“良好*1”
结果数据就重新开始累计。
*
“她是怎么回事？！”103号城没有异能者，只有常备的武器和防卫队，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水平的诡异。
队长擦擦汗，鼓励其他人，“已经提交申请了，临近的异能者很快就到！”
队员们分散退入房间，再从房间迂回到各个角落等待突袭，他们听到队长的话，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不，我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
人类在诡异面前显得如此脆弱，昨天还在你面前秀肌肉的同伴，在诡异面前变成一块随意放置的肉，你看不清他最后的表情，只能看到前面的人越来越薄。
绞肉机很快绞净前面，来到下一层。
很快，就来到你面前。
你清楚知道自己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参加防卫队就是因为不用佩戴耳钉还更有可能吸引女人注意，你记得自己爱吃什么，你和别人一点都不一样，你悄悄鄙视队长的审美，你某天不小心看到对床在偷偷除毛，你觉得如果在诡异前的世界自己也算是个帅小伙。
你发疯地觉得自己很鲜活，没有褪色，血是热的。
可在诡异面前，你没什么不一样，几十年累积的生命不能化成金属屏障保护你，身上的防护服顶多阻挡诡异的精神干扰，手上的电磁枪过热冒起烟来。
再回忆那个表情逗乐的同伴，也许在别人看来，你也不过只坚持了半秒，就像挡在犁地机前一个灰扑扑、小得不能再小的石头子。
石头子在地里摆放的石头厨具像小米粒，它的生活不值一提，死前嚎叫没惊起一丝波澜。
石头子，一点都不特别。
它失去了战意，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躲在一边，犁地机的镰刀从它面前经过，其实并没有伤及分毫，可那种碾压一切的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石头子的心灵。
*
李柿子的音游暂停了，倒不是所有人都倒下了，他们只是站在那里，或者坐在那里，看着她，像是看完电影还待在场内等灯光亮起的观众。
女孩没有向前，倒不是分析出他们即将崩溃或已经崩溃的心灵，而是办公室的门到了。
走廊里很安静，虽然前头有很多人的痛呼呻/吟，头顶还有土石不断剥落坠地的声音，但相比刚刚那种子弹声如大暴雨的情况好很多。
她刚刚玩得挺开心，身体还存着左避右闪的灵活，导致那种活泛似乎沾染到了情绪里，一边跳一边蹦进办公室里，“吃药~吃药~”
*
女孩进门了，那纤细的身影似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迅速胀大，变成身形巨大的怪物。
因为看不见具体行动，更显得恐怖，由此里面的任何动静都非常大。
拉链撕开、包装瓶拧开、接水、水桶在咕嘟咕嘟返气儿。
队长最先开口，他喉咙太紧，上下两片咽喉长在了一起，开口的瞬间似乎撕开了中间的黏膜，“把伤员抬走。”
*
门外撤退的响声雷动，像一场洪流向后倒退，从决堤口回到河道中。
正当此时，那响彻通道的警笛再度响起。
队长此刻收到了上面传来的消息，“沙子涌进城里了！”
怎么会？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么多年平安无事，为什么今天突然？
与他们同样吃惊的——
李柿子冒头出来，“诶？又有诡异？”
一股韭菜味飘在空气里，女孩鼓囊着脸颊，口齿不清，“你们赶紧去吧，虽然外科我不太擅长，但止血打绷带还是没问题。”
十万种情绪萦绕在队长心头，比如诡异会吃包子吗，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诡异，不是诡异为什么这么强，难道她是异能者，可是异能者的名册里并没有她......
因为各种想法太多塞了车，他最后只吐出来一句，“留在城里的护卫队都在地上了。”
被你打趴完了。
李柿子吃包子的动作一顿，迅速捂着肚子，“这包子好像有点不新鲜。”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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