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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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父，固神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狭窄的通道里回响着爷孙俩的声音，卑鸿轩遥遥在后，看到前方身影如雾一般缥缈，忽而被风吹散掉身体一侧，等再走几步又突然合拢。
这座城固执地坚守着旧有生活，保留着只在纪录片里才有的鲜活过去，它记得灾难发生前那几天的市井人间，也许那几天对一座古城来说，就像是死前的几秒罢了。
卑鸿轩脚步慎重，一种预感冒出来，灾难降临时间确切来说不到4个小时，按照已有历史，大家是逃了的，可现在他们是在S级诡异里，古城从不放人。
那么，之后会是什么，会重新再返回到最前头重播，如此来回咀嚼最后那几天的安宁时间吗？
重播又是一次大的精神干扰，到那个时候还能保持神智吗？
卑鸿轩是个乐观主义者，他弓着高大的身体，比猫发出的动静还小，闪动间速度能和猎豹比拼，他只去畅想成功的画面：
拿到美杜莎女王的碎片，在人类保护协会测算的降落点落地，周围一圈同伴拥簇。
再来两天假期好好睡上三天，这四天不去理工作的事情，毕竟大任务需要五天修整修整。
畅想完一切，卑鸿轩全身放松。
而前头，老祖父思忖一下，也给出答案，“固神丹......以后世界将大变样，只有早做准备的人才能活得漂亮，你知道恐龙化石吗？”
“那不是几万年前的事了吗？”
“对，他们的灭绝原因众说纷纭，唯一确定的是，他们消失速度极快，有人说是陨石，有人说是极寒天气。可几年前，高原上挖出了一颗比恐龙年代稍晚的蛋，里面装着——”
卑鸿轩在内心帮忙回答，只有部分研究诡异的人才知晓的真相，那里面是诡异始祖美杜莎。
祂看了世界一眼，于是所有恐龙都变成石头消失了。
熊孩子很不耐烦，“跟固神丹有什么关系？”
老祖父推开大门，笑得像盛满美酒的杯子，“咱们绪家也分了一块，磨出来就是固神丹。”
*
另一头，绪魄站在女孩后头尽职尽责，“几十年前，诡异降临前。科考队在高原挖到了一个蛋壳，时代在恐龙灭绝后，内容物消失不见，当时人们觉得是恐龙胚胎被钙化，所以将这蛋壳放在了博物馆仓库里。”
李柿子笔走龙蛇，写下了‘古城市第十精神病院’，成功收容最后一批病人。
她早忘了是自己向少年提问诡异来历，面对声嘶力竭的病人们，站在墙头，撕下的诊方雪花一般飘落，刚刚还吵吵嚷嚷的绪家大宅，霎时就只剩一片游兵散将慌乱的逃窜。
“跑啊！千万别进院子！”
“她是鬼！”
“和她拼了，我爸妈还在里头！”
攻守一下调转，刚刚是绪家人在草丛树林里搜寻有无躲藏者，现在变成李柿子地毯式搜寻病人。
偌大的绪宅，十字路口比外面还要宽大，可谓是城中之城，她站在中间，抱臂皱眉，“不对啊，听到声音却没有人？”
草丛突然控制不住抖了一下。
哗啦，这动静在李柿子背后，她后脑勺一动不动，继续往前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呼——”两个女仆相互紧握的手松开，她们俩眼睁睁看着那些保安气势汹汹冲进去，一下子变成无牙绵羊，哪里还有什么勇气。
“走吧，逃去外面。”
“可祝火宴还没结束，扣工资啊。”
第一个说话的女孩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每次都注意那些蝇头小利，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另一声音连连附和，“对啊对啊，她说得对。”
第二个女孩也急了，“你攒了很多钱，是不知道我这刚进来两个月，还没出实习期，压着俩月工资呢。”
那个声音略带怜悯，“这是剥削，工资必须按月发啊！什么人啊这是！”
一个男声辩驳，“我们绪家现在不这样了。”
话音落下，草丛突然一片安静，冷汗滴答滴答落在叶片上，声音清晰，前方两人头也不敢转，一只猫叹了一口气。
李柿子一边一个，按住两女仆的肩膀，“在所有病里，穷病最好治，现在去那什么老祖父房间里拿钱，就说李医生同意了。”
“是。”她们几乎没有抵抗，木偶似的直挺挺甩着手臂离开。
这算是把所有漏网之鱼都抓住治疗了一番，李柿子颇满足地拍拍旁边无奈的少年，“接着说吧，关于诡异。”
绪魄续上，“那颗蛋来到博物馆仓库后，所有文物都被影响，很多人目击到干尸开口说话，那就是最初的精神干扰。后续他们返回高原，发现那边的精神干扰甚至更严重，诡异从那个洞开始向全世界泄露。”
“那堵住那个洞啊！”
少年摇头，“找不到了，甚至那个蛋壳也从博物馆里消失，不知所踪，随后顶级诡异美杜莎出现，属于诡异的时代来了。”
他们出来的路很坎坷，回去广场的路倒是一路畅通，空荡荡的餐桌上摆着的菜逐渐失去热气，李柿子好奇围着桌子转，还扇着风多嗅几下。
末了她感叹，“原来期待美食是这种感觉，不吃药可真好啊。”
这话引来绪魄侧目。
李柿子抬头，“没和你说嘛，我有重度精神分裂，不吃药会有幻听幻视，还有强烈的破坏欲，吃药能缓解，却会导致情感淡漠，甚至感觉不出食物好坏。”
绪魄面皮抖了一下，“一般这种情况，父母会亲手将儿女送到荒原。”
女孩面前摆着一条鱼，它闻声转了转死白的眼珠，扭动身体一摆尾，带着醋烧汁跃上天空游动：“别听他的。”
烧鱼绕着李柿子转，女孩跟着回头，闻到了它身上醋溜的味道。
“他在害怕荒原，在他的家族里，不守规则、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扔到荒原里。”
桌子上的大肉片私自出逃，和周围十几桌的肉片一起，组成了一只猪，它四处啃食，甚至上桌吃莴笋。
“呀！”莴笋一个不留神，就被肉片猪啃了一节，它抬起莴笋片组成的手臂，一下下拍打着皮糙肉厚又不知趣的肉片猪，“滚！滚！吃一口就得了！”
“哼~~”肉片猪前蹄子被打散，落在地上，油渍染了一片，于是它拿起红烧猪肘，试着安在缺损处，一脚就把佛跳墙里出逃的海鲜踩个稀巴烂。
本该为小海鲜们主持公道的大闸蟹和龙虾却背对它们吃瓜，围着李柿子那桌七嘴八舌，“他眼神在飘，不敢和你对视，一定隐瞒了什么，柿子，快审他！”
李柿子拧起绪魄衣领，将其带到跟前，虽然那姿势怎么看都像是绪魄被迫弯腰，“你在想什么？”
女孩的脸霎时放大，这一路上，被她救的次数太多，仿佛一颗钻石落入蚌中，依赖在其上裹成珍珠，只有忽略掉体积庞大的珍珠外壳，靠近来看，那钻石才显眼起来。
异能者，为了保持精神稳定，一般苦修不近女色。
少年脖子到脸都红成一片，不自然撇开脸，“你有没有想过，那只是一个借口，说不定你是珍惜的精神和体质双修的异能者呢？他们给你药，压制住精神层面的发展，好让你安分守己。”
他勉强在手中凝聚一个水球，“诡异世界精神高于体质，我偏体质，但在S级诡异体内精神等级被压制，只能凝出这么大了。”
身边偷听的树扇动蒲扇大的叶子鼓掌，“编得真好！”
大闸蟹钳子咔嚓，叫嚣着，“不能让他知道太多，绑架他逼迫绪家给钱，然后我们自己旅行。”
黄瓜艰难在盘子里拼凑自己，西红柿挤着自己过剩的汁液，芹菜用多余纤维帮其他菜缝身体。
“你看看这宅子，绪家老有钱了。”
“他长得挺帅，像那个忧郁小生，带回精神病院吧！”
体验过正常人世界，李柿子自然有自己的主意，她松开少年，亲昵地拍拍对方衣领处的褶皱，“这个设定不错，偷了。”
以后她就是被家族迫害的精神体质双修异能者，被哄骗吃了好多药，直到走出来才发现自己有多厉害。
不过现在是该吃药了，她眼前花里胡哨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看到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老祖父和熊孩子。
“诶？”头顶本该是天空的地方，变成了房屋的天花板，他们好像真的突然出现在了很陌生的地方。
许叔迅速辨别出来，“小心，这是地下私库！”
一双手从旁伸出，将两人拉走，卑鸿轩食指竖在唇间，比出“嘘”的姿势。
他们不明就里，也跟着一同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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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父和熊孩子之间的氛围并不友好。
他们面前摆着一个顶到天花板的黑柜子，上方重重叠叠十几道锁。
熊孩子指着黑柜子，“不，我要挑着吃，不要吃成品。”
老祖父哄着，“都是一样的，碎片喇嗓子，还是吃成品。”
熊孩子只闹，两人一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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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两拨人也对峙起来。
卑鸿轩身形样貌极富侵略性，面孔野性到像有一只老虎蓄势待扑，他自然晓得这不利于破冰，于是笑龇出一口白牙，“绪魄，我在官方异能者名单里看到过你的名字。”
绪魄站在最前头，挡住对方视线，“卑鸿轩，记在名册上的人类保护协会成员。”
双方立刻知道名号，那还破冰个屁，卑鸿轩颇有失落，他视线落在后头女孩身上，决定不浪费这份热情，“你好，一会儿开打了，注意往后站站哈。”
这过分的嘱托让绪魄感觉不满，像是自己的工作被陌生男人抢去干了，认知范围里无法解释这多余的气愤，他只能警告，“别和我押的犯人说话！”
“噢~~”卑鸿轩的视线已扫过女孩纤细的胳膊腿儿，想起对方那邪门的能力。
他起了招揽的心思，反正S级碾压一级异能者，绪魄不能阻拦他。
对医生来说什么最有吸引力？
卑鸿轩保持恰到好处的热切，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我们那边其实医生很多，就差一个心理医生了，可是开十万一个月的工资都找不到。”
“十万？”李柿子原本一直在看漫画版的虎猫斗，一听这数字，眼睛亮起，绕开绪魄向前，“我就是——”
少年无奈死死拽住女孩衣角，“加入他们那边就是颠沛流离——”
正当他们肢体碰撞之间，外部突然传来山一般的呼啸。
“李医生！我们来救你了！”
整个城的人们聚集在绪家院墙外，几下就推倒障碍，冲入绪宅内。
几棵树聚集在后方，雀斑少年跑得树冠都没剩几片叶子了。
“赶上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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