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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就连珉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夫人和纪渊原本是往着枫园外头走的,怎么眼下倒跟着他们姐弟两人又往枫园里头走了。
大概是书院里这几日的流言传的狠了,又恰逢祭孔这样的大事,林山长又没什么处置传出来,才会叫这个夫人这般好奇,想来是晋州城里一向平和惯了,如今一向最重清明的濯砂书院出了抄袭这样的事情,还被人在祭孔这几日里揭出来,如今满城的百姓都或是在书院,或是在晋州城里,等着书院的先生和前来告状的苦主揭发他们这对姐弟的“丑恶面目”。
人人都想瞧一瞧八卦底下到底是何等的真面目,如今能亲眼瞧见这传了几日的八卦,谁不想凑上前来听听呢。
珉和心情很复杂,又不清楚这夫人的身份,只好在转过抄手游廊的时候悄悄瞥一眼身后跟着的纪渊,可那人不动声色,珉和半点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青兰神色温和,但是问出的一句话就将珉晨的脸瞬间僵硬了起来,“你阿弟果真做了手脚叫人拉了一天一夜?”
珉和也没想到这位夫人还有听人壁角的爱好,她面无表情地盯了盯不远处的纪渊,多半是这个家伙的原因,“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青兰笑了笑,“也是,不过你阿弟这么快意恩仇,想来也不会做出传言里的那些事来。”
珉和倒也挺意外的,这位夫人听了这书院里几日的传言,还选择站在他们这边。
要知道就连平日里同珉晨同窗读书的好些学子,如今都信了流言,觉得她家阿弟就是那等偷人文章的恶贼。
珉和他们几个在重阳先生主院的庭院之中等了好些功夫,那院中垂首而立的书童大概也是知晓他们的来意,一开始就只说先生在纪先生和夫人离开之后就睡下了。
在阿爹走了之后的这些年岁里,像这样的闭门羹,她可没少吃,尤其是大旱那几年,她和珉晨立在庭院之中,不曾露出半点异色。
珉晨这会儿已经收拾好了被阿姐旧事重提的窘迫感,冲着那书童笑了笑,作了一揖,“既然重阳先生睡下了,学生也不好过分叨扰,先生既在午睡,学生在此处等着便是。”
原本坐在身后一处石凳上的纪渊倒是突然笑了一声,“老师这年岁,如今睡得这般快,倒也是自然的。”
纪渊话音刚落,院中主屋的门便被人推了开来,重阳先生没好气地白了纪渊一眼,“你如今倒学会调侃起我来了。”
如今这世上,也就纪渊这一个还会用这种语气同重阳说话,想林执那等没胆子的,听到重阳先生午睡,只怕叫他等到第二日的夜里也是会等的。
纪渊温声道:“倒是我错怪老师了,没想到老师竟这般精神。”
重阳先生又怨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后重新拾起了自己身为老学究的体面,他抄着手中那卷简册,神色肃然,语气之中带着凛然之意,“宁珉晨?你可知道老夫极厌恶那等卖弄文墨之人,可最厌恶的,还是拿着别人的文章,充作自己的贼人。”
珉晨垂首道:“重阳先生,物有本末,事有始终,学生从不认为自己有何物可卖弄,我拿着那篇文章,便可以算作我的,他若重新拿起那篇文章,便可以算作他的,可那些纸上的东西,写出来了,也终归是外物,就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更何况……”珉晨顿了片刻,“是谁的,便终究是谁的,那些东西,就算不诉之于口,也始终藏于学生的心中。”
院中沉默了片刻,站在石阶之上的重阳老先生缓步一点点从上头走了下来,可言辞之中却依旧藏着厉色。“朋友信,不可欺,你道东西是你的,可据老朽所知,你宁珉晨年逾十岁,便入学塾,十岁以前,便与其姐于酒肆沽酒,何处,何时,何来农事,你若心有不甘,自去寻他人去,老朽却绝不会为了一个欺盗他人之人,出面作任何评价。”
珉和原本还耐着性子听着,听到重阳先生的最后一句话,实在忍不下了,一手将珉晨还抱在怀里的那坛子酒夺了过来,一把塞进了默默立在旁边的那个枫园小书童的怀里。
珉晨眼角一跳,刚拉住珉和的袖子,便被她翻手拂开。
好在她还知道这位老先生是书院许多学生的老师,把她以前那些同市井匹夫吵架的泼皮样子好歹收了收,“重阳老先生,我和阿弟确实是酿酒的不错,可谁人规定了这酿酒的童子便不能去做农事了,就如同我们家酒肆那个阿牧,他爹娘原本也是山中的药农,可他不也在我家酒肆帮着卖酒吗?重阳先生这些话说的实在偏颇,难不成是听信了书院中的那些流言,早已认定了我家珉晨才是那个做了亏心事的人?”
“你!”那个被珉和塞了一坛子酒的书童愤愤抬头。
“闭嘴!”重阳先生沉下了脸,“宁姑娘这话便是在问心了,可老朽从来问心无愧,像这等于德行有污之事,老朽虽无能为力,却也不愿助纣为虐。”
珉和气道,又一把拂开珉晨上来扒拉她的手,“重阳先生如今不过想着独善其身罢了!我们家虽然不算有钱,可阿爹也留下了不少书册,珉晨从小翻着那些书册长大,在外头也时常帮着阿叔阿婶做各种农事,别说农事了,就连瓦匠木工,房屋修缮之事,珉晨也从小做着过来的,这几个月在书院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难道就只剩下重阳先生这一句助纣为虐吗!先生莫非识人不明?”
珉和原本还记着说话有度,可说着说着,越说越上头,把原本还挂在心上的那几句给自己的叮嘱统统丢了个精光。
珉晨叹了一口气,一手捂住了脸,他就知道阿姐平日里确实很好说话,可等珉和真的发作起来,火气上头,他肯定是拦不住的。
这会儿珉和正在气头上,谁来都不好使,说不准还会被她一把拍在地上。
她心里头其实十分清楚这些人的想法,如今双方各执一词,林端手里拿着那几张似是而非的文章,而珉晨的《从农记》又是镇子上的先生递过来的,书院里的大部分先生都不想掺和此事,万一站错了队,回头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她原本想着那重阳先生既然闻名天下,又是纪渊那个老狐狸的老师,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识人之明,却没想到这先生也和外面那些瞎子先生差不了多少。
那重阳先生被珉和气的倒仰了好几步,一双颤抖的手指着珉和,“你,你如今便是想激的我替你们宁家说话,抄袭一事本就不该是书院学子所为,宁珉晨他若果真问心无愧,他那昔日好友又何至于撕破脸皮同他来掰扯此事,若要老朽昧着良心说话,你,你做梦!”
“哈。”珉和笑了一声,“我原本也没想到先生是这般是非不分之人,”她将挽到她手腕上的那只手推了下去,如今都顾不上去看到底是谁在阻止她,“我同珉晨前来拜会先生,便是想着先生是受着世人敬仰的贤人,却不想也只会听信他人一家之言,在这等污名之下只顾得上保全自己,我也不稀得你来替珉晨说话!”
重阳先生被珉和这连番的话气的猛地倒退了一大步,那书童面露惊惶之色,只顾得上冲上去扶住重阳先生,若这会儿他真的被气的摔倒在地,少说要休养好几个月了。
只听“嗙”的一声,那个素色的包裹被那书童松脱出去,里头那坛子酒一下子便摔碎在了地上,在此刻便如震天的惊雷在这处庭院众人的耳边炸响。
对面那个被人扶住的重阳先生一手被那书童扶着,另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时没有说话,不知是被气得还是不想再同珉和辩驳。
而原本一腔怒火冲上心头的珉和,也被这一声炸响惊回了自己的神智,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在重阳先生面前说了多大逆不道的话。
眼下重阳先生没将他们姐弟赶出去都算好的了。
她转头看去时,便看到珉晨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可少年的脸上并无半分怨怪之意。
反倒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位于枫园的这处庭院角落之中,几个人各自都沉默了下来,气氛似是忽然便僵硬了起来。如今到这个地步,珉和自觉他们恐怕也没什么指望找重阳先生帮忙了。
她方才都险些将重阳先生气的厥过去。
珉晨恐怕也是想到了此事,冲着重阳先生作了一揖,刚想开口说话,便被珉和一手压了下来,珉和抿紧了唇,冲着先生作了一揖,“重阳先生,方才是我冲撞了你,只是那些话……”
她想说,那些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她的真心话,她话都说出去了,也不想收回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听了一番那般激烈的争吵,纪渊仍旧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石凳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身边的石桌,打断了珉和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老师,我清楚你的顾虑,可此事若非宁珉晨所谓,那林端便真要将这盆污水倒在濯砂书院的头上了。”
那重阳先生叹了一口气,“我活了这么久了,也不是活不明白的人,我明白君深你的意思,自然也明白宁姑娘所要讲的事,我并非不清楚珉晨在此事中大约是个无辜的孩子,只是那林端手中握着那篇文章,虽则词义有些许差异,但于大体上并无太大差别,在各自分辩不清的情况下,这件事情无论双方如何争论,都只能将此事闹得更大,”
珉和这回便是真心实意地同重阳先生鞠了一揖,“先生,小女子言辞过激,并非是有意要激先生……只是于我来说,珉晨绝不会是一个欺世盗名之人。”
似乎方才双方那般激烈的吵了一架,便将这事情彻底地摔开摊在了众人面前。
重阳先生一点点推开了那童子扶着他的手,抬头望向庭院外的那一片殷红的枫林,“当事情藏在泥土之中时,谁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即便你们二人互相将这泥土丢到双方的身上,事情本身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唯有这种子生了芽,树干长出了枝,这枫叶的颜色展露在世人跟前时,所有人才会明白,此处竟还有这样一片枫林。”
纪渊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这话茬,反倒是先前那个跟着珉和他们一道过来的沈青兰闻言,低头笑了一声道:“先生说的是,我也是今日才发现,这处的枫叶竟这般绚烂。”
就连珉晨都轻笑不语,似乎在场只有珉和一人没有听明白重阳先生话里的意思,他们方才分明是在讲珉晨被人诬陷的抄袭那事,怎么说着说着便说到了那枫林的上头去。
她暗地里敲了敲珉晨的手腕,想叫他给自己小声解释一番,还没开口,另一只手便被人拉扯了过去,坐到了纪渊身边的那尊石墩上。
珉晨拱手温声道:“重阳先生,学生明白,学生有一想法,不知先生可否应允。”
重阳先生看向珉晨,“你说说看?”
珉晨侧头望了一眼珉和,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和调皮,“如今正值祭孔结束,晋州还有许多自各处而来的学子,学生想着,便不如来一场辩学,好叫天下的学子都知晓我濯砂书院的风采,我那好友林端虽是来自小地方的书塾,但他原本也颇具文采,学生倒想邀他一同参加辩学。”
重阳先生几步走到珉晨跟前,打量了一番他少年模样,“你倒是颇有些胆量,就不怕在辩学上输给那林端?”
随后也不知珉晨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竟引得重阳先生大笑了几声。
珉和这会儿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若是林端同珉晨二人皆以辩学学子的身份参与,那么倒是个洗清那桩污名的好机会,只是她和重阳先生有同款的疑惑,如今她们虽然离开津梁镇不过数月,但就像过了许久一般,竟都看不透那林端在想什么了。
谁知道辩学上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眼下重阳先生和珉晨这一老一少站在那里竟小声商讨了起来,珉和听不清楚,一抬头便瞧见那位夫人揶揄的视线,珉和下意识便转过头看向了纪渊,果然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神色,随后就听那人又开口挤兑她:“你今日这胆量倒是真大。”
珉和咬了咬后槽牙,她这会儿早已冷静下来了,回味了一番先前同重阳先生辩驳的有来有回的那几句话,心中十分后悔,“你若是方才不看热闹,早便开口阻止我了。”
说到这里,珉和凑过头去,低着头,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重阳先生可是你的老师,你就不怕我方才那些顶撞的话真将你老师气晕过去!”
谁知纪渊竟坐直了几分,“宁姑娘这幅泼皮的样子,不论何时看见都颇有些意趣。”
珉和登时便想起她第一回见到纪渊的时候,便是在同人吵架,没想到她如今竟然在这书院里同人吵了第二回,还是同纪渊的老师。
纪渊叹道,“宁姑娘今日可算是开了先河了,要知道已有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和老师顶撞了。”
他没有说的是,上一回还经常同重阳先生这般互相拿话堵嘴的情况,还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更何况,祭孔之前,晋州城中的名医才来替老师看过,前些年虽说病了一场,但如今这身子还算结实,宁姑娘放心,他暂且还不会被你气死。”
珉和瞪圆了一双眼睛,这世上哪有这般的学生,在这里同她讨论他老师会不会被她气死?
“重阳先生若是知道你心里是这般想他的,只怕没被我气死,就先被你气死了。”
纪渊面上的笑意深了几分,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自如之意,“姑娘且放心,他不会被我气死,毕竟在下还没有姑娘这般大胆,将这些话说与老师听。”
珉和瞧着这人,竟比方才的自己还要可恶无赖几分,她今天分明是同他先生拌嘴,他却能拿着这件事情取乐,若不是真怕将老爷子气的一魂升天二魂出窍,她迟早得将这事情偷摸透给重阳先生知道。
就怕这人真拿着这件事情一直取笑她,她分明已经十分难受了,他偏偏要在此事上雪上加霜。
纪渊望着她瞪视着他的视线,神情越发的优游自若,手指轻敲了敲珉和的手腕,“姑娘大可以将此事告诉老师,看看他是信我,还是觉着宁姑娘又想找个话头同老师辩驳一番。”
“君深?”珉和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瞪着纪渊的眼神收回来,就听见重阳先生怨叹着朝这头走了过来,“哎,可惜了这好酒了,闻着酒味便知晓这酒的味道定然是比我住的那地方,那些个老家伙酿的好的多了,如今只能平白祭给这鸣沙山的山神了。”
珉和听闻此言一下便站了起来,言道明日便叫管牧再送几坛上来,顺势同重阳先生告辞,她可不想留在这里继续听纪渊嘲笑她。
拉着珉晨窜出枫园的时候,珉和轻声问道,“你同那重阳先生方才究竟说了什么?且你提出这辩学,难不成有十足的把握,胜过林端不成?”
和姐:论泼皮无赖,嚣张跋扈第一人
都是瞎造的,重点是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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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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