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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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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听闻,燕国的那位国师已经到通达天地,出幽入冥的境界了。不知落先生如今是何境界? ”
明月怀着些忐忑,看向落桑,只见她笑了笑,悠悠道,“在下如今正值元婴后期之境。虽不敢称,能像国公所说的那位国师一般,通天达地,却也对此天地之道有所理解和感怀,心境较之常人之更澄明些。”
元婴后期已经是三清界顶尖的修者了。虽然落桑修习的时限不长,但天资甚佳,师父总说,她若非一心扑在符术上,常忽视了灵田的修炼,当是已到了化神之境。
“哦?那叶先生,可会下蛊?”
“下蛊?”
明月小声解释道,“便是那种能控制人心神,让其乖乖听话的术法。”
落桑微蹙眉,她在三清界曾听过类似的邪术,手段十分阴险恶毒。她是正统符修,怎去学这些。
“不会。”
“那叶先生可会求签问卜,预测吉凶?”
“不会。”
“那招魂驱邪呢?叶先生,总不能连这个都不会?”
落桑脸上挂上温和的假笑,“这个世界里没有邪祟。”
定国公默了默,表情像是明白了,这叶落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江湖骗子。
就在落桑觉得这件事就这么黄了的时候,定国公忽地拍了拍手。
“好!叶先生,果然是我要寻的良才啊。”
“良,才?” 落桑不可置信的重复,一定是她听错了哪个字眼。
定国公拂了拂自己的胡子,悠悠道,“先生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还掌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占卜之术,为人又良善仁慈,谦虚坦诚。这样的学德兼备之人,岂非就是良才?”
这次连明月都听呆了。
定国公继续说着自己的,“这最重要的,还是先生的身世。先生为天降文曲星主转世,那是上天庇佑我陈国,降给我陈国祥瑞啊。”
指着落桑道,“叶先生,老夫不会看错人。你,便是陈国国师的不二人选。”
落桑恍然明白了,就是因着她什么都不会,才是陈国国师的不二人选。
这般单纯的废物,最好拿捏。
“多谢国公好意,但这国师一职,在下恐怕不能胜任。”
听罢,定国公表情似笑非笑地道,“叶先生刚刚说了什么,老夫未听清。”
“在下说,多谢... ”
国公身后的侍从忽然动作,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明月讪讪笑道,“国公,您这是做什么?落桑她不是那个...” 意思。
另一把刀架在了明月脖子上。
即便灵力微弱,可有一身三脚猫身手,加上几张定身符,对付这几个人不难。但今日若得罪了定国公,她再想在陈国在呆下去便没可能了。她是可以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可她走之后,明月怕是要受她牵连身陷囹圄。
思索了番,落桑识趣道,“多谢国公的赏识,在下定不负所托。”
定国公摆了摆手,那两把刀才落了下去,他道,“叶先生,能得陛下赏识,是你的荣幸才是。”
落桑附和道,“国公说的是。”
“来人,给叶先生拿仙丹来。”
定国公话落,一个女子拿着一锦盒进了屋子,打开放到落桑面前,里面是一颗豆大的黑黢黢的药丸。
“得陛下赏识固然是天大的恩宠,但陛下毕竟年龄尚幼,常常不能明辨是非,叶先生也要做好国师的本分,行好这匡正督教之责。”
落桑拿起那药丸放到鼻尖嗅了嗅,她药理懂的不多,只能辨认出其中的一些成分,却也知这非是什么仙丹,而是慢性毒。
那女子道,“叶先生放心。只要叶先生做好该做的事,解药每月都会按时送到先生手上的。”
修士身体本就比凡人强大,她又在九华山泡了那灵泉几十年之久,这点毒性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落桑无奈笑了笑,爽利拿过,吞了下去。
定国公眼里浮现满意之色,道,“雨雀,你等叶先生收拾收拾,一会儿,直接将叶先生送去宫里。以后,你便在叶先生身边服侍了。”
那个刚刚拿药的女子抱拳道,“是,雨雀领命。”
于是除了雨雀外,定国公带着剩下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落桑和明月一起打量着面前端端正正站着笔直的女子,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容貌清秀,就是表情太严肃了些。
落桑直接问,“我的一举一动,你都要汇报给定国公吗?”
“国公日理万机,自然只会汇报重要的事。”
有空间就好,落桑松了口气。
“落桑,来。”
明月将落桑拉到了里间,神秘兮兮的刚要说些什么,便看到跟来,站在她二人眼前的雨雀,转了话头道。
“雨雀姑娘,我与落桑有些体己话要说,你要不先回避一下?” 明月尴尬笑了笑。
雨雀未动,只道,“明月姑娘当在下不存在就是。”
这般大一人,如何能当作不存在?
明月悠悠问,“当真要听?”
雨雀不说话,没什么表情的站着。
明月赌气似的眸光一转,忽地搂住落桑的脖子。
好声矫揉造作道,“桑桑,你都不知道,刚刚,人家都快吓死了啦!”
“明月,你疯了。”
落桑强忍住不适,便去拉明月搂着她的胳膊。
明月手上也加了力与落桑较劲,边与她使眼色。
“讨厌,人家就是快被吓疯了啊。刚刚那个刀刀就离人家的脖脖一寸远,人家差点就见不到桑桑了,呜呜呜。”
雨雀还是未动。
这都能忍,明月眼底的斗志看起来更浓厚了,落桑看着更觉得不安了。
“桑桑,人家还是害怕,只有你那个那个人家才能好。”
落桑硬着发麻的头皮问,“哪,哪个?”
“讨厌,非要人家说。”
明月撅起来嘴,“就是这个嘛。”
落桑实在受不了了,转过身道,“雨雀姑娘,你要不,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我很快的。”
话刚落地,雨雀已经不见了身影了。
明月得意道,“切,不过如此嘛。”
这姑娘,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当然,她更不容易。
落桑一把将明月推远了,蹙着眉问,“明月,到底是什么重要的话,值得你,这般... ”
明月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
明月从房内的柜子里翻出来一个白色小瓷瓶,塞给了落桑。
“这个,一日三次,连服三天,刚刚的毒便能解了。”
落桑惊讶道,“明月,你... ”
明月哼了声,“那定国公看起来是傻了些,但能做到这个位置,哪能是真的傻,谨慎着呢。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明姑娘我又怎会把自己的性命就这么捏在别人手里?”
“不,我是想问,你为何会有解药?”
“自己配的啊,我没说过吗?家道中落前,曾经一整条街都是我家开的药铺。”
只说过你这些年一直在浪迹江湖(骗吃骗喝),并未提过再之前的事。落桑摇了摇头,“没有。”
“那现在你知道了。”
落桑恍然想起不对的地方,“明月,你不是孤儿吗?”
“养父母啊,傻落桑,不然我喝西北风长大的?”
未等落桑再问些什么,明月道,“行了,出去吧。久了的话,那女人该怀疑了。”
打趣她,“很快的落桑。”
落桑无奈笑了笑,将药瓶收到袖子里,与她道谢,“明月,多谢了。”
这药,虽然她是用不上了。但还要和定国公打交道,留着总归是有用的。
“没想到分离来的这般突然,桑桑,我怎么还有些舍不得你了。”
落桑下意识的回头看,是不是雨雀来了。
见她这反应,明月失笑,语气终是正常起来,“进宫后,照顾好自己,做你想做的,不必顾及我。姑娘我,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落桑温声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