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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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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醒来,我并没有见到爱人的脸,相反,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我一骨碌坐起身,匆匆忙忙收拾好自己就开跑。
魏浩急急忙忙喊道:“亲爱的,早餐啊。”
我差点一趔趄,回身就着他手咬了一口吐司,瞪他:“你干嘛关我闹钟,我今早有组会,魏教授的。”
他不急不慢地给我擦了擦嘴巴,“没事,我送你过去。”
“你是免死金牌嘛?”我三两口吃完吐司,又喝了口他刚磨出来的豆浆,他笑眯眯地把我衣服脱掉了。
我:“……”
他翻了一面,重新给我套上,“魏教授也很讨厌仪容不整的人。”
丢脸死了,我怎么会把衣服都穿反!
他叼着吐司转着钥匙说:“走吧,送你去学校。”
我们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魏浩跟着我上楼,说要给我当免死金牌,我将他推走,教室门拉开的一瞬间,十几个人的视线全扫了过来。
我喊了声“报告”,魏教授板着脸问我为什么迟到?
我还没想好借口,魏浩就开口了:“是我,我让他带我来找您。魏教授,上回的话我们还没有聊完,您什么时候再有时间?”
魏教授挥手让我先进来,没有看魏浩,而是对着大家说:“这个月在旧金山有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我将离开两周,今天主要是来给大家分布一下任务,有任何问题都有可以发我邮箱。”
我看向魏浩,他退出门外,魏教授说:“我近来不在国内,你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邮件联系我。”
魏浩微微笑着应好,转身离开。
我下意识看向严怀,他的脸色很烂。
中午吃饭,我听到同组的人讨论起了魏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哥不在学校,但学校还有哥的传说。
在魏教授门下的学生几乎都知道魏浩的存在,一直以为他是魏教授的得意门生,做项目时找来的资料大部分都有魏浩曾经的操作痕迹,可今天这气势怎么看都觉得两人之间有些火药味。
我问严怀知不知道点什么?
他摇头:“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我:“我是不是太好奇了点?”
严怀冷笑:“你才发现吗?提到魏浩你恨不得长四个耳朵。”
我:“……”
对喜欢的人产生好奇也是一种情感的保鲜剂,我曾经试图去想象魏浩过去是一个怎样的人,可现在他近在眼前,我能摸到他的肌肤纹理,感受到他的体温心跳,好像就不应该再去探究更多。
日子平静无澜地过着,毕业的日子就在眼前。
吃散伙饭的那天乐仔抱着徐时清哭了许久,我以为他俩谈崩了,没想乐仔说:“终于,终于可以两个人住了!”
我:“……”
“啊,抱歉抱歉,拖着你俩陪我上了四年学。”
徐时清笑死了,两个人最终决定北上。
过几天答辩拿证之后,大家就会重新踏上一段新征程,我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也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因为我的身边多了魏浩,我真的无法像以前一样做到心如止水了。
我们每天都会一起吃一顿饭,碰上空闲周末我会在他家看电影,但几乎不过夜。
有那么两次,他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下我但都被我无情地拒绝了。
他问我是不是戒过毒啊,这都不不上钩?
我笑了半天,确实很喜欢看他诱惑我的样子,但我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保研之后紧接着就迎来了一次集训,是我单独报的一个竞赛项目,但严怀也加入了。
我仍旧会忙得脚不沾地,只能忽视魏浩的欲求。
他忽然沉下声来,问我是不是很介意男人和男人之间做这种事?
我一愣,终于正视他:“不会,那都是正常的生理需求,无关男女。”
他拿开我的笔记本,跨坐在我腿上,好笑道:“那你就是对我没兴趣了?是不是嫌我年纪大!”
我的视线移到他的腰腹,再往下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自然地撇开脸,“这个作业今晚十一点前一定要交,你……你先自己解决吧。”
魏浩不可置信,我仿佛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下去,把笔记本重新摆回我腿上,没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半小时后他神清气爽地出来,而那时我的眼里只有数据、数据、数据……
魏浩对此念叨了我一星期,我几乎见他就躲。
他气急败坏道:“你就是很介意!”
我说:“没有。”
“那你干嘛老是回避?”
“没有,就是……”我斟酌措辞,“就是怕做不好。”
魏浩愣住,好一会儿大笑起来,我难堪到想暴捶他。
他突然凑过来吻我,带着沉沉笑意说:“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事情没有魏浩想得那么顺利,我要去外省竞赛实践,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会见不到面。
魏浩来送我的那天给我塞了很多零食,6个小时的高铁,他深怕我会饿死在车上。
候车时收到他的消息,让我想他就给他打视频。
我说好的,但实际情况却很难办到,倒是他经常一段接一段的话找我,而我只有时间回复“好的”“明白”“想你”这样的话。
或许单看聊天记录会显得我很敷衍,但魏浩却总是十分贴心地与我分享一切。
有天从基地出来,外面正好是火烧的晚霞,我拍了张照发给魏浩,告诉他还有两天就能回来了。
他立刻打来电话,声音清亮爽朗,问我回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说不知道,他决定把周眆再宰一顿。
那时看着日落晚霞,听着爱人的声音,异地相望时也格外满足。
我甚至想过,会不会有可能,这么满足地跟他过一辈子呢?
“魏浩。”
“嗯。”
“我有点想你了。”
“那就快点回来吧。”
他的声音随着傍晚的风飘过来,热热的,黏黏的,我心里却乐开了花。
大概是跟他说了很久的话,严怀终于喊:“昆嵛山,走了。”
我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挂电话。
严怀问:“你们确定在一起了?”
我没说话,气氛很微妙,有时候沉默就代表确认。
严怀对我靠近魏浩的态度说不上抗拒但也谈不上绝对赞同,可能在他眼里我跟魏浩根本没有未来。
竞赛结束后,我一回连城就马不停蹄跑去了魏浩那里,当时正跟他吻得难舍难分,门铃响了,我抵住魏浩,他却说:“不用管。”
他倾身过来想要继续,门铃却一声比一声刺耳,我捏住魏浩的脸,看他头脑不清醒的样子又很想笑,“催命一样的,我没兴致了。”
魏浩的眼神终于清醒,沉默过后就转身去开门,严怀背着包直接僵在门口,室内旖旎的氛围仿佛还在飘动,他看着我俩红润的脸,突然揪住魏浩的衣领,不可置信地说:“我靠,你来真的啊!”
我连忙上去想要分开他俩,“严怀,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严怀看向我,气不打一处来,“昆嵛山,你铁了心要跟他好?”
我那个时候不明白,如果他这么介意我跟他哥搞到一起,为什么又要明里暗里帮我制造机会?
“是,我就是对你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一定要他。”我抓住他的手,强迫他看着我:“你真要发泄就找我,他只是接受了我的心意而已,他没有做错什么。”
严怀好像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我已经沦陷太深,原来不管是我还是魏浩,都以严怀为媒介而彼此靠近着。
魏浩拉开我俩,看向严怀说:“严怀,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不管你怎么想,昆嵛山的手我是不会松的。”
魏浩将我挡在身后,我又把他拉到我身后,像护鸡仔一样对严怀充满警惕,“这事儿没跟你提前说是我不对,我愿意承担一切,你有什么火全冲我来,我绝不还手。”
严怀震惊不已,忽而气笑了:“好,是我多管闲事。”
说完,便将门重重一关,可这一刻,我觉得心里无比轻松。
原来真到了这种时刻,出柜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没有权衡利弊,只想保护我喜欢的人。
我一回头就对上魏浩那双含情眼,他把我拉进怀里,气音带笑:“我好骄傲啊,好想找个人炫耀一下。”
“炫耀什么?”
“我的爱人。”
“……”
魏浩又说:“严怀没有恶意,你别放在心上。”
“嗯。”我当然知道严怀没有恶意,他只是在为我们担心而已,“我只是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代入一下严怀,好兄弟跟他哥搞一块了,怎么想都觉得难以接受吧。
“不用管,他会想明白的。”
我身上传来一阵酥痒,后背跟爬了一排排蚂蚁一样,我抓住魏浩的手,眼神愠怒,他愣道:“不能继续了吗?”
“……”
“严怀是意外,我又没错,你不能这么对我。”
“……”
“你现在走了我怎么办?你真的忍心对一个月不见的爱人这样?”
“……”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把东西放下,纯盖棉被聊天行不行,我今晚准备了很多东西的。”
我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有时候真的会怀疑,他只是比我空长岁数,其实也幼稚得不行。
魏浩反应过来就要扑我,“好啊你,拿捏我好玩吗?”
我没躲,捏着他下巴左右晃了晃,“魏哥,你好像爱惨我了。”
“是,你的感觉没出错。”
怎么办,更像是我爱惨了他。
付明月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昭陵时,我正在魏浩家里享受他做的爱心早餐。他抬眼看我,无声对口型:“挂掉。”
我没听,转了个身继续跟付明月说话,身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付明月问:“你那边什么声音?”
我头也没回地说:“不用管,你继续说。”
付明月说:“我不打算北上了,我申请了出国留学,没想到过了,剑桥昨天给我发来邮件,搞得我现在挺恐慌?”
“为什么?”
“我男朋友不接受异国恋,说我要去了英国就分手。”
我笑了:“分吧,分手吧。不让你北上也不让你出国,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我挺喜欢他的。”
“付明月,你还没有喜欢他到要放弃自己的前途这个地步吧。”
付明月沉默良久,沉重说:“还得是你。”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
可以喜欢,可以很爱,但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所以爱自由,爱远方,爱当下。
我回过身,魏浩咬牙切齿地嚼着鸡胸肉看我,“你前女友挺黏你啊。”
我顿住,他继续咬牙切齿,那模样实在滑稽,我忍不住打开相机自拍模式对着他:“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果然是真理。”
“是,知道我嫉妒你还跟她讲那么久的电话。”他摁下我的手,“今时不同往日,我希望你能够避嫌。”
我没忍住笑出来,点点头说:“好,没问题,但我提醒你一下,往后你还得改口叫她小姑子。”
魏浩一哽,我继续说:“我妈现在可把她当亲女儿看的,你先在心里评估下,能不能得罪得起吧。”
魏浩松了手,垂着脑袋好半响才说:“你妹妹就是我妹妹,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问问咱妹啥时候来连城玩,我给她安排。”
嗯,有些人主打一个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