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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还真被徐时清说对了,班导找我聊了保研的事情,文件过几天就会下来。
      我比想象中的要平静,或者说,这似乎是我能预料到的事情。

      我请室友们吃了顿饭,又包了一个月的早餐。
      乐仔咬牙切齿地指着我:“算你有点良心,但你别得意。”
      我心领神会,“放心,你们奋战题海的这段时间我会成为你们坚强的后盾,你们就往死里学吧。”
      严怀:“受不了一点,来人,给我摁着他。”

      我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徐时清一个泰山压顶给扑到,叠罗汉一样,一个个往上扑,我午饭都快吐出来了。
      “饶命饶命,错了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仨不要太嫉妒我!

      我虽然保研了,但为表衷心还是陪着他们仨一起刷题学习,主打一个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就这样,一直到考研结束那天,我早早在考场外等着他们仨,看他们都松一口气的表情我就知道考得应该还不错。

      乐仔抱着头长叹:“不管了,这把没过就明年再战,实在不行找个班上算了。”
      徐时清样样附和他,严怀倒是不予置评,只说:“先回去睡个满足觉吧!”

      我们正要回学校,一辆车在我们面前急急刹停,车窗落下,魏浩吹了声口哨,“哟,看来我来得巧啊。”

      我们都是一愣,严怀皱着眉头说:“他怎么来了?”
      我们哪知道呢。

      严怀拔脚就往另一个方向走,魏浩喊住他:“站住,今天魏璇生日,你走反了。”
      严怀脚步一顿,朝他走来,拉开副驾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一言不发地上后座。

      魏浩这才笑着同我们打招呼:“走,顺路送你们回学校。”
      乐仔拉着徐时清坐到后排跟严怀挤在一起,乐呵呵地说:“那就谢谢魏老板了。”

      我看着副驾,没敢动,因为根本不顺路。
      严怀降下车窗喊道:“昆嵛山,上车!”
      我:“……”
      他突然对我凶什么?
      “你闭嘴。”魏浩笑得尴尬:“严怀这脾气确实不太好,找了女朋友也不知道收敛。”

      我也笑,硬着头皮坐上副驾,从后视镜里看严怀,他竟然对我翻白眼,嘴巴一张一合——婆婆妈妈。

      我回头问:“你刚刚在骂我?”
      严怀无所谓地说:“有吗,没有啊。”
      我:“……”
      魏浩笑了声,火力就到了他身上,严怀拍他椅背:“你笑什么,赶紧开车。”
      魏浩立刻收声,老老实实开车。

      厉害了,一个魏璇,一个严怀,怎么都能治魏浩,“你这当哥哥的,地位堪忧。”
      魏浩耸肩,顺势卖惨:“是啊,你不知道,我在我们家,地位是猫狗不如。”
      我放平心态,笑说:“太惨了吧。”
      “阿山,你养过宠物吗?”乐仔问,魏浩也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付明月家里养了条阿拉斯加,我们以前经常一起玩。它很亲人。”
      “是,小动物什么都不需要做就会得到关爱。”魏浩说:“不像我,人嫌猫狗厌。”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严怀翻了个白眼。
      我:“严怀你也太没大没小了。”
      “嚯,你现在要当他靠山了是吗?”
      魏浩笑起来,看向我:“哇,真的吗,我现在也有靠山了?阿山,你快帮我说他两句,最近他脾气见长。”
      我:“……”
      好会顺竿爬的人。
      严怀冷笑道:“我才不跟你们一个样。”说完撇头看窗外,他今天心情不佳啊,要以往高低得再怼一回合。

      乐仔跟徐时清相视一眼,呵呵笑着说:“你们关系真好。”
      “还行吧。”
      魏浩说了句,我突然对上视线,那短短的一秒钟我竟然读懂了他的眼神,转过身问严怀:“你跟段恬吵架了?”
      严怀不说话,那就是吵了。

      “嗨呀,那不是备考嘛,你跟她好好说,她会理解你的。”我有时候也是有点瓜精的本质在身上的,“你肯定是当时情商掉线,气到人家了,好好跟人道歉就好了。”

      “哈。”魏浩笑了声,看到后视镜里严怀想刀人的脸色又赶紧闭嘴。
      徐时清接着分析:“女孩子嘛,都比较感性,希望你陪陪她罢了。现在考完了,就剩一个期末,然后就是寒假,你俩会有一个多月都见不到,你舍得?”

      严怀的眉头终于松动:“那我要怎么做?”

      “我就说你脑子有时候……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先跟段恬好好道歉,然后寒假约她出去旅个游,新年再送个礼物,过几天开学了多跟她同步一下日程,感情不就稳了。”
      严怀又一脸怀疑地看向我:“你怎么这么懂?”
      我:“……”

      我下意识瞥了眼魏浩,他目不转睛地看前路,我说:“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为什么会不懂?”
      严怀笑了:“是,忘了,你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
      我:“……”
      他妈的,严怀这话绝对没安好心,这回换我想刀人了。

      我转身坐好,魏浩打开置物盒又让我把零食一起分分:“今天辛苦了,吃点巧克力补补能量。”
      我觉得好笑,“又把你妹妹的零食拿出来,她知道吗。”
      “我买的零食为什么要她做主。”

      嗯嗯,有道理的。
      徐时清拿了块巧克力问:“严怀,你要吃吗?”
      “他不吃。”魏浩两眼眯眯,“你们吃就行。”
      严怀:“……”
      好吧,这两兄弟莫名开战了。

      车停到宿舍楼下,我们分别后,我趴在床上立刻就进入了睡眠状态,这段时间用脑过度让我也很疲惫,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隔天下午,醒来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整个宿舍里就我一个人。

      我出去觅食才发现,一夜之间外面已经一片洁白,雪下得大,宿舍楼旁边不知道是谁堆了个雪人,很狂野的模样。

      我在食堂吃过饭正要回宿舍就碰到几个女生叫住我,其中一个我认得,是艺术院的学妹,叫司容,去年校庆我曾与她同台主持。
      她这会小跑过来,笑眯眯地问:“嵛山学长,好久不见了,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
      怕她摔倒,我伸手虚虚扶了下,“什么事?”

      她也不扭捏,开门见山答:“我们小组作业本来今天约了模特素描,但那个模特发烧了来不了,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当我们的模特?考试周之前不完成的话,我们几个学分可能就不保了。”

      她身后几个女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我犹豫着:“我需要做什么?”
      司容一听有戏,连忙摆手:“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就行。”
      “大概要多久呢?”
      “两三个小时吧,快的话几十分钟就行了。”她摸出一串钥匙拜托我:“画室的钥匙是我们组今天最后一天使用期了,嵛山学长,你帮帮我们吧。”
      我思来想去也没啥事要忙,不如当一回好人。

      我跟着司容一行人往画室去,艺术院真的是连大最能彰显个性的地方了,广场上几个大雪人堆得惟妙惟肖,我甚至怀疑如果雪再厚一点,他们能赶上哈尔滨的冰雪世界了。

      艺术院有一栋独立的画室楼,就在连心阁的后面,三层楼高像上个世纪欧式小洋楼,我跟着她们上了三楼,画室门一推开,入目可见的就是一幅幅收在墙边的画架。

      司容开了灯又拉上窗帘,我按要求坐在她们面前的高脚凳上抱着一束花,紧接着画室都变得安静了起来,只听见碳素笔在纸张上唰唰唰的声音。

      司容笑说:“学长,别紧张,我们聊聊天时间会过得很快的。”
      她是个会推动话题的人,时不时跟我分享她们画室的趣事,我担心地问:“话这么多,不怕分心吗?”
      “不会。”画板挡住她的脸,她时不时探头看一眼继续画,“我们眼里看的,脑子里想的,嘴上说的,手上画的,那可是各司其事。”

      我笑了起来,她问:“嵛山学长,你是不是跟魏浩学长很熟啊?”
      话题转的有些快,“还行吧,怎么了?”

      “没事,就是偶尔会看到你们走在一起。”司容朝我笑了笑:“去年校庆我不是还说,如果可以的话想请他来当我的模特,你还说他收费一定很贵。我磨了好久他才答应当我们的模特,结果因为感冒发烧今天没来成,我正一筹莫展时就看到你,你说,我是不是太幸运了。”

      “嗯,他感冒了?”她那么长一段话,我就只听见了这一句,我也是服了,好像碰到魏浩,我脑子就不会转了。
      “嗯,今天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司容笑得很八卦:“你俩这么熟一定知道他家在哪里吧?我们系的小姐姐还挺想去探望下,你方便透露点什么吗?”

      “不知道。”我不太自然地说:“还没熟到这个程度,他跟严怀很亲近,你们去问他可能会快一点。”
      我撒谎的时候很心虚,但好在她们看不出来。

      “哦,这样啊,严怀学长也好久没看到他人了,追到我们艺术院的妹子后,感觉他存在感都变低了。”
      “可能是怕女朋友吃醋吧。”
      “挺好的,有分寸感,有距离感的男人,才是最棒的!”

      我在画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她们一起四个女孩子几乎就围在我的身边,前后左右四个角度全都照顾到,我看到成品时还挺惊讶的,肌肤的纹理感都清晰可见,画工很不错。

      司容拍拍手,十分满意地说:“嵛山学长,要是这回我们组的作品拿到了优秀,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司容喊住我:“别啊,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再走吧。”
      我推门挥手:“不了,还有事,下次再见。”

      冬日天黑得快,走出艺术院我就给魏浩打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阿山,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很疲惫,鼻音很重,听着有气无力。
      我问:“我听朋友说你生病了,还好吗?”
      “还行,好多了。”
      “我买了药给你送过来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越线,他却说:“好,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他没有拒绝应该就是也想见我,但我没有想过这些事在魏浩看来是多么的诱惑。
      当他拖着病体站在我面前时,那双晶亮的眼睛赋上许多委屈、期待、喜悦和迷茫,我一时失了神。

      他戴着口罩将我拉进门,有些无力地撑着门板,一只手扶额,试图清醒一点与我说话,“玄关上有口罩,你戴一下,别传染给你了。”

      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他穿着一件薄长袖打算去给我倒水,脚步有些虚浮,看来病得很严重。
      我掺住他,“不用管我,你去躺下吧。”
      他皱眉,“去把口罩戴上,你听话。”明明是严厉的口吻,却因为生病而显得没什么威力,倒像是对皮孩子的无可奈何。

      他见我没动作,转身抽出一张口罩给我戴上,捏了捏我的鼻梁,语气软绵绵的:“好心来看我,等下被传染上了可怎么好,你不是快要期末考了。”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慢慢滑到肩膀上,好像在笑,但戴着口罩我也无从分辨,只是他眼里的那点笑意被我捕捉到了。
      魏浩到沙发坐下,让我自便,我拿出买的感冒药给他泡好,问他怎么突然生病了?
      他揉着太阳穴,说:“大概是魏璇生日那天搞露天烧烤给冻着了,当时没在意,哪晓得会这样。”

      我看他这么大块头瘫在沙发上,确实有种病来如山倒的感觉,揶揄他:“你一个健身教练,身体抵抗力这么差怎么行。”
      他喝了我给他泡好的药,皱着脸说:“好苦啊。”

      摆盘上有糖果,我给他剥了颗水果糖塞嘴里,手指摸到他嘴唇,一片灼热,他突然抓着我的手放他脸边,一副解放了的样子说:“你手好凉啊,我这两天发热,感觉浑身跟火烧一样,很不舒服。”

      他松了手,我却没有拿开手,而是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故作镇定地说:“那就好人当到底,给你降降温。”

      他重新戴好口罩,闭着眼笑:“你听谁说我感冒了?严怀都不知道。”
      我走到沙发后,摸他额头,确实有点烫,“是司容,今天去吃饭正好碰到她,她说本来你今天应该要去当她们画室的模特,但你感冒了,我正好路过就被她忽悠走了。”

      “啊,对。我记得,校庆的时候她跟你同台搭档,前段时间突然找到我,问我能不能当她们画室的模特,给我500块一小时,我就同意了。”
      我一哽:“什么?500一小时?”
      当初跟司容开的玩笑没想到如今还成真了,魏浩真的很贵。

      魏浩睁开眼,笑问:“啊,那你是多少。”
      我不说话,一只手遮住他眼睛,他也没拿下来,了然道:“不是吧,分文不收?”
      我强行挽尊:“她说作品评了优秀再来感谢我。”
      “嗯嗯,没事,”魏浩拍了拍我盖在他眼睛上的手,“哥记你的恩,等哥好了带你去吃大餐。”

      我没说话,注意力全在他手上。
      魏浩突然问:“你擦护手霜了?”
      我抽出手,跑去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那一刻是不太敢面对魏浩的。
      好怕他察觉到同一种味道的护手霜,因此而引来一些我希望他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我再回客厅的时候,他已经拿出switch问我:“要不要来玩一局。”
      “你还有这个精力?”
      “小瞧我了不是。”
      我走过去坐下,“但我不会。”
      “我教你。”

      就这样,我们谁都没有再揪着护手霜的问题,两人都沉浸到了游戏世界。
      我好像又看到了他更多的一面,与往日生动的形象更甚。

      一局结束,他见我出神,问我怎么了?
      我笑说:“就是感觉你好像很精神。”
      话一说完我俩都愣住了,我忙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精神世界很丰富,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噗哈哈哈。”他倒在沙发上看我:“阿山,你有时候讲话也很有趣。”

      我把玩着游戏手柄,低头说:“我以前是个只会闷头念书的书呆子,在我跟付明月的眼里,所有事情都没有解开一道数学题,分析一套政治题来得痛快。那会我跟她就是别人眼里的异类,所以朋友很少。

      “上大学之后我好像也没怎么变,搞学习的时候往死里学,玩的时候看看书,看看电影,最后发现有点浪费时间就跑去兼职,给人家当家教,或者去公司实习挣经验,好像一直都在进步的路上,但其实,真的很无趣。”

      我一直都想知道付明月是怎么打开了她的性格开关,怎么一上大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恋爱学习两不误,而我看似往前走实则原地踏步。

      “很厉害了,你觉醒得比大多数人早。”魏浩枕着双手,昏昏欲睡的样子开口:“我是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听劝,有时候也会很盲目,因为接受的东西多了,受到外界的吸引就会越多,你看起来就比我当年沉稳得多,好像没有什么能撼动你。”
      他笑了笑:“我爸妈当年就希望我长成你这样。”

      我看着他,有些哑口无言。
      原来在我向往他的时候,他也曾憧憬过这样的我。

      我坐过去给他掖好毛毯,摘下他的口罩,抬手探他额头,还是有点烫。
      魏浩捉着我的手,也不知道烧糊涂了还是开玩笑:“阿山,再摸一摸吧,我觉得很舒服。”
      我一时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定坐做那。

      怎么办,好像没法不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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