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beta捡到绝美omega以后》知知玫玫

9、第 9 章

　　高塔防御系统会由主控电脑预设开始戒严。
　　一般会有2人旁观以防万一。

　　时间是1点30分。
　　高塔核心层对于omega的出入有严格的限制，和梅兰妮共享人脸识别的我需要通过厄涅的权限走绿色通道。
　　这花了相当一部分时间。
　　遑论开启高塔防御系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不能携带任何条例外物品，包括食物、武器、药剂，所以我们更多一部分时间是在核心舱外提交进入申请和操作申请。

　　走出玻璃温室前。
　　“我会找个理由支开其他人。”厄涅严肃道：“你们必须迅速制服我的副手。”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他握拳：“如果你们没把握住，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带回梅兰妮。”
　　自己的方式？
　　大概对我们不是那么友好吧。
　　我拉低帽檐，试图降低存在感。
　　杜兰打了个呵欠，信息素抑制剂有着让人犯困的副作用，为了顺利通过安检，他甚至不得不使用了更多的剂量。
　　厄涅拍了拍我们的肩膀，点开电子地图：“一旦防御系统开始瓦解，这里将会处于重度警戒的状态，留给我们逃跑的时间不多，我们必须在2分钟内从管道撤离核心舱，离这里最近的便是——”
　　他的手指停顿在电子地图一角：
　　“议事厅。”

　　1点50分。
　　我们穿过密密麻麻的仪器和表盘，光怪陆离的数字不断跳动着，每个屏幕前都站立着几个神色淡漠的人，共同运作着高塔这个庞然大物。
　　“长官……”
　　又有人来向厄涅汇报。
　　我们停下脚步。
　　本良民心虚到手心发汗。
　　厄涅虽也有些不安，还是勉强镇定地与来人交谈着。
　　“……那我先这样上报了。”来人低声道，可算告一段落。
　　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2点。
　　核心舱前一段距离空空荡荡。
　　多数人缺乏进入的权限。
　　门缓缓升起。
　　恭候多时的副手迎上来：“长官……”
　　厄涅假装自然地操纵舱门关闭。
　　如果没有出现犹疑和叹气的话。
　　“这不合规矩吧？”副手似乎被感染到，看着我与杜兰，抬手阻止。
　　厄涅威严道：“家族想让他们下个月进入防卫部做事，我要带他们熟悉一下流程。”

　　这个时间？
　　这个场合？
　　漏洞百出的说辞。
　　门咔哒闭合。
　　副手犹疑。
　　杜兰暴起。
　　我打起下手。

　　制服一个训练有素的alpha很难。
　　厄涅手无缚鸡之力。
　　杜兰还没睡醒。
　　我机能不及。
　　我们很快贴近了时间红线。

　　2点06分。
　　我死死抱住副手，催促厄涅：“你先去干预。”
　　厄涅脱手，副手挣扎得更加凶猛，他摸出终端，正要拨出应急求救讯号。
　　杜兰一记飞踹。
　　我追着将乱蹦的终端碾得粉碎。
　　厄涅手忙脚乱地输入一系列复杂的代码和指令，他喊道：“我们需要他的指纹双重解锁！”
　　让狂暴的老虎伸出爪子，在花生米大的地方以合适地力道触碰一下？
　　被副手一记肘击正中红心的我有些反胃，闻言痛苦地叫出声。

　　不知道谁触碰到了什么。
　　核心舱内忽然警铃大作。
　　“发生什么事了？时间到了吗？”杜兰大声道。
　　厄涅噼里啪啦按下一串按钮，绝望道：“检测到室内有打斗情况，如无安全操作，将在60秒内进入紧急模式！”
　　安全操作即权限内两人先后进行验证。
　　杜兰骂了句脏话。
　　厄涅回头看了下我们，动作明显放缓。
　　我觉得不好，忍不住歇斯底里起来：“想想梅兰妮啊，不要遇到点事就跑啊！”
　　“那还有一个办法……”厄涅带上痛苦面具。
　　杜兰叫道：“我们按不住他了！”

　　厄涅慌忙转头，如暴风骤雨般敲击键盘，输入指令。
　　一个个红色感叹号浮现在屏幕上，山花烂漫，血海一片。
　　刺耳的警报鸣声大作，又在转瞬间戛然而止。

　　副手惊呆了。
　　“你们！”
　　杜兰抓住这个时机，一个过肩摔，一个锁喉，终于掌握主动权。

　　我们两个气喘吁吁地把副手捆上并堵上嘴，互相表扬般拍了拍臂膀，不约而同瘫倒在地上。
　　“……做得好厄涅！你放了什么大招，他一下子就傻了！”我夸奖道。
　　杜兰失神地犯瞌睡。
　　厄涅整个人软在椅子里，用手糊了把脸：“我炸了这个塔。”
　　我以为我幻听：“炸塔？油炸的炸吗哈哈哈？”
　　厄涅：“紧急疏散通知已经发下去了，一周内高塔全部能源将会被切断并开启不可逆的自毁程序。”
　　杜兰露出了安详惬意的表情：“酷。”
　　我躺平：“哈哈，毁灭吧，该来的总会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厄涅：“你看着可不像会好起来的样子？”
　　我瘫软着筛糠，很帕金森的状态。
　　杜兰坐起来：“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来检查程序。”
　　厄涅点头：“所以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我似乎听见远处的地面有急促脚步带来的共振。
　　好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我们仨振作起来，开始拆下主机，挪出通风管道，像三只毛毛虫一样把自己塞进去，慢慢地蠕动着。

　　议事厅内。
　　beta领袖与高塔当权者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会谈。
　　双方就人权问题争执不下，一度进展到拍桌子瞪眼的地步。

　　提诺斯确信对面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omega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孩子，脑仁又是一阵抽痛。
　　还敢到高塔上丢人现眼？
　　真是嫌火烧不到家门口啊！
　　提心吊胆着，提诺斯总是力不从心，几次错过可以着力攻击的条款。
　　首相图伽特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
　　提诺斯勉强振作起来，不愿意在这个老狐狸面前落下口实：“……一蹴而就必然会带来社会不安，对于beta和omega的参政权我想应该从长计议。”
　　“不要在试图拖延时间了！”小克隆人声音倒是大，一把将纸卷翻得哗哗作响。
　　beta的领袖是一个气质温和的壮汉，连日的战斗令他面目增添了多道伤疤，看起来颇有匪气。
　　“的确如此。”那个beta说：“我们需要的不是纸上谈兵的待遇提升，家畜就算生活环境再优渥，依然是任人宰割的牲畜。”
　　提诺斯揉了揉太阳穴：“但你得承认，beta和omega在基础素质上的缺失意味着短期内你们很难站住脚跟。我们是在为你们着想，文盲和恋爱脑如何统治国家？”

　　这话说得很是刻薄，如同水倒入沸腾的油锅，引起轩然大波。
　　壮汉beta注视着他：
　　“我们基础素质暂时不够，不是原因，而是结果。但现在，我们的孩子，同伴在遭受高塔的剥削与掠夺，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先人筚路蓝缕，难道开篇便是应有尽有吗？
　　我们要找回自己的孩子，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家庭，我们要堂堂正正捍卫自己的权利。”
　　提诺斯揉了揉眉头，与图伽特交换了神色。
　　图伽特试探着转移矛盾：“也许我们可以讨论儿童法、婚姻家庭法，以解决您刚刚提及的骨肉分离的问题。”
　　壮汉beta摆了摆手：“我们要我们的孩子回来，不是现在，不是未来，而是一直、永远。”

　　看来对方对于介入立法权等政治权利势在必行。

　　高塔当权者这里算着时间，杀手锏即将施展，他们也肉眼可见的耐心见底：
　　“对于阁下提出的议会9席位中beta与omega列居6席，我们以为是天方夜谭，若是3席我们还勉强可以考……”
　　他们话还没有说完，接连不断的警告响彻大厅。
　　beta的随从惊慌地掏出武器，意图对峙。
　　高塔当权方也意识到，各个电子屏幕不断闪现的疏散通知和危险警告并不是计划好的全塔戒严。
　　“你们玩什么花招！”beta们怒吼着。
　　“谁去查查发生了什么！”
　　“……自毁……疏散……混进了间谍……”
　　“自毁？开什么玩笑！”

　　霍佩冷笑着：“看来他们并没有商谈的诚意，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叮。
　　螺丝落地。
　　大块通风口挡板落地。
　　霍佩险些被咋个正着，他以为是敌袭。
　　随即像是泄洪一般，不堪重负的通风口掉下三个人。

　　懵懵懂懂的杜兰。
　　吱哇乱叫的厄涅。
　　和尴尬的我。

　　“打扰打扰打扰。”我客气道。
　　我一眼看到了人群簇拥的头儿。
　　好吧，还匀了两眼给两边的霍佩和梅兰妮。

　　梅兰妮打扮得很飒爽，行事颇有气势。
　　而霍佩……
　　他变化了很多。
　　风帽围巾裹得严严实实，风尘仆仆地像中世纪的精灵游侠，警惕而陌然地看着一切。
　　他好像粗糙了些许，银色的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
　　尽管碧绿的眼睛依旧昳丽。
　　他离梅兰妮很远——
　　我还以为他会像连体婴儿一样跟着她呢。

　　我定了定心神。
　　让走神的头脑回归当下。
　　毕竟我们仨炸塔的行为实在很理亏，祈祷任何一方不要拿我们祭天。

　　高塔一方迅速解决了信息隔阂，勃然大怒：“是他们三个开启了高塔的自毁程序。”
　　他们试图借此掰回一城。
　　然而beta方并不会再任人鱼肉。
　　头儿将我护在身后：“或许你们得考虑下，高塔夷为平地后自己该搬去哪里？刚刚条款已经明确了，塔外土地可由beta自治。”
　　现在轮到首相看着杜兰脑仁痛：“现在塔不存在了，这个条款自然也要作废？”
　　梅兰妮上前：“您的意思是，既然高塔不复存在，那么与之相关的旧制度都要变革吗？”
　　他们慌忙摇头：“不不不，我们可没有那么说。”

　　忽然发现头儿其实也蛮奸诈的。
　　三言两语就将重点从“你们的人炸了塔”转移到“塔没了人要去哪里”的问题上。
　　局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扭转。
　　这些传言中的大人物崩溃地对来询问指令的部下吼道：“我们正忙！疏散什么的交给防御处！”
　　厄涅不合时宜地望望天花板。
　　看着他们手忙脚乱，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笑着笑着，我忽然感觉到了冷。

　　又过了一个钟左右，会议在高塔警保的哀鸣中草草结束。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头儿终于长呼一口气，对我伸出手。
　　我几乎是立刻扑上去揽住了他的脖子。
　　我无法克制地在发抖。
　　“……太可怕了。”
　　我后知后觉地哆嗦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太紧张了，从被抓过来，我一直都在被裹挟前进。
　　而现在我要回家了。
　　他只是拿他的熊掌轻轻拍着我，像安抚小孩一样说着：“你做的很好。”

　　我跳回地下。
　　手指忽然被粗粝的手套勾了一下。
　　差点没站稳。
　　我回头。
　　对上银发omega沉静的碧眼。
　　我看了一眼正低声与厄涅说话的梅兰妮，有些窘迫。
　　“额……我不是梅兰妮。”
　　我解释道。
　　他好像有点尴尬，眼眸低垂，很快地说道：
　　“我知道，我没有认错……欢迎回来。”
　　他抓住我的手腕，我没有挣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