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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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这是留给梅兰妮商定的时间。
我坐在偌大的温室中百无聊赖。
焦躁像是痒意蔓延些许。
万一我被舍弃了……
我会再次作为无人认领的弃子，在这里画地为牢还是，还是东窗事发后任人鱼肉？
忍不住稍稍假设。
我起身踱步徘徊，试图发泄这莫名的不安。
“夫人，先生回来了。”女使冰冷的声线兀地回荡起来。
我脚下一个踉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结巴到咬了舌头，支支吾吾地应着。
然而门外的人显然没有那个耐心，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尴尬地看向这个来势汹汹的alpha。
西装笔挺，瘦削苍白。
他微微蹙眉，脸颊凹陷下去，眼睛下方有着散不去的青黛，看起来很是疲惫。
“你在做什么，嗯？”厄涅慢条斯理地摘下自己的手套，轻声问。
忽略了这种训狗般的语气，我惊奇地看着他把风衣丢到沙发上，例行公事般扯着领带。
“你要干什么？”我惊恐地看着他正要解开衬衣扣子，一阵恶寒。
他动作一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试图安抚我：“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们需要健康的后代……”
“现在局势并不好，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我看了眼茶几旁的矮凳。
他略拉开我们的距离，施展出居高临下的威压：“那群beta有什么可关注的？要钱要权，随便给点什么安抚一下不就好了——他们敢于叫嚣，不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这不更说明omega应该服从义务？”
典型的病入膏肓的alpha。
“我从刚刚就想问了。”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
“……为什么你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反应？”
他不解眯起眼睛，试图去按桌上的呼唤按钮。
什么反应……我做不出啊。
他抬手想要触摸我的后颈，我一记狗急跳墙从他臂下溜过，抡起矮凳。
暴怒的alpha制住我的动作，恐怖的力道推拒过来。
“你又在搞什么鬼？”他下意识便觉得是妻子惯常神经质，终于无法忍受。
我不是柔弱的omega，不会被这个虚张声势的alpha唬住。
一脚踹过去，回身一抡，辅以一记过肩摔。
他似乎还顾忌着我与梅兰妮相似的连，没来得及动作便发懵地躺倒在地，呻吟不止。
我踩在他胸口，随手撕了一件裙子把他绑起来。
上等人的衣服材质很好，若不是我习惯使用蛮力，我还真不一定能撕开。
“……别开玩笑了，梅兰妮。”厄涅低声说：“我知道你厌恶我，别这样。”
他恳求得毫无诚意。
我蹲在他面前，拿餐刀戳戳他的脸：“知道她不愿意，还强迫，嗯？”我发现他这个语气能极大程度施压，于是活学活用。
“她？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他猛地挣扎起来。
“我是一个好心的野蛮人。”我耸耸肩：“专治阁下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关你屁事。”他的语气恶劣起来：“啊……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复制品。”
他露出点得意的神色：“你不和那个omega在塔下好好过日子，在这里做什么——哦，我明白了，因为那个omega利用你搞他的极权主义！”
我反问：“梅兰妮告诉你的？”
他语塞。
“啊……爱人曾经有过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你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窥伺她的过去，羡慕吗？嫉妒吗？你们之间有这样的爱情吗？”坦白说，我有些唾弃这个口不择言的自己。
“你懂什么！”他愤然道。
我懒洋洋地把他踹进摇椅，看他坐不直，起不来：
“恼羞成怒了？欺凌弱小时怎么不见你羞愧？拿信息素压制人很骄傲吗？
如果你爱她，怎么会不懂她的痛苦？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要屈服于信息素下做一只丧子又发情的野兽！”
他气得脸色发红：
“她是我的妻子，你以为我愿意？！
如果我们没有健康的后代，就无法继任家族！如果我们被剥夺继任资格，迎接我们的只有监禁和谋杀！alpha的世界只有你死我活！
你们这些omega满脑子爱情幻想，吵着闹着要平权，真的以为我们alpha的世界就是康庄大道吗？
我要保护她，我就需要健康的后代，我就不能止步不前！你以为我不为那两个孩子痛心吗？与其让他们在这里生不如死，我还不如，还不如……”
“你是既得利益者。”
我看着他。
“哈？！”
他大概是真心实意地愤怒和委屈，恨恨地看我。
我嫌他聒噪，给他嘴里塞了一团布条。
我静坐在室内，打发走又一个催促的女使。
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我挠了挠头，思索着下一个理由，顺带暗暗嘀咕杜兰怎么久去不回。
通风管道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杜兰一跃而下，瞥见被五花大绑的厄涅吓了一跳：“嚯！这是什么情况？！”
厄涅显然是误会了，气得眼睛发红，呜呜叫个不停。
“一切顺利吗？”我问。
杜兰点点头，但他很快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我攥住他的袖子。
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我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朝厄涅努努嘴：“现在怎么办？”
杜兰走到沙发边翻了翻厄涅的衣物：“你知道，他们家族负责高塔的什么吗？”他好像有点兴奋。
我嘴角抽动，摇了摇头。
他举着那张门禁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向来昏昏欲睡的眼睛中有着如狼的精光：“他们负责高塔的防御！”
“你的意思是？”
“事已至此，不破不立！不如先下手为强，挟持这家伙潜入主控室，解除武装，炸掉高塔！”
平时看着文文静静，你小子居然想得这么狂野？
“太突然了吧？”我泼凉水：“安全疏散，资源转移，权限设置……这些都是问题吧？”而且我并不认为轻易打破目前局势平衡是一件好事：“至少得等到梅兰妮商谈结束。”
厄涅一个鲤鱼打挺，吐出布条：“你们把梅兰妮怎么了！”
我轻轻踢了一下摇椅，他便重新忙着稳住平衡。
杜兰蔫了下去，恢复平时呆呆的节能模式：“好吧。”
“杜兰。”我突然叫住他。
他眼神亮了亮，然后失望地发现我并不是想要扛炸药炸掉这座塔。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一个健康的alpha，此时此刻，你会更快乐吗？”
挣扎中的厄涅也停了下来。
“也许会在兄弟厮杀，也许会在拉帮结派，反正干的都是些蝇营狗苟，沽名钓誉的事情。”
“但你也会得到更多的机会和权利？”我问。
杜兰揉了揉头发：“这些机会和权利拼的是实力，要么胜利，要么死去，这是alpha的铁血游戏——就算得到了那些东西，恐怕我也早不再是我自己。”
厄涅大声嚷嚷道：“都说了我们alpha很不容易，你个小beta还不信！”
我又轻轻踢了一脚摇椅，看着他继续小心翼翼。
由于塔外信号割断，梅兰妮无法直接使用终端与我们沟通进度。
但如今我们挟持了厄涅。
其一大好处在于，杜兰不必再顶着白眼返回本家打探前沿高层消息。
我们漫无目的地等待着，如同等待达摩克利斯剑的审判降临。
已过去30小时。
一条蓝色动态跳出来闪烁不停。
随即更多的消息紧随其后，接连闪现。
“……近日，beta暴动联盟提出与我方进行会谈，双方将秉持和平友好原则就三性权益问题磋商。首相图伽特已提请国王批准此次会晤，时间初步定在明日下午2点……”
“议长提诺斯表明，我方将坚持人道主义原则，对本次暴动带来伤亡的行为大力谴责，坚决反对恐怖分子无底线纵容的行径……”
不知道梅兰妮是如何做到的，omega极权主义分子霍佩居然真的低头选择退居一步，让渡了一些主动权给beta们。
也许是爱情的力量？
我呆若木鸡地看向杜兰。
他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这是成功了？”
我问杜兰。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条视频请求弹出。
我拍了下厄涅的脑袋瓜子，凶神恶煞道：“你老婆在我们手里，想让她活命的话就老实表现。”
厄涅“啧”了一声：“麻溜点接收啊，万一是梅兰妮有关的事呢！”他好像已经厘清了我们的关系，虽然照旧五花大绑，心态却已从容起来。
杜兰操作同意。
厄涅上半身显露在视频框中，威严冷漠。
“最高指令，明日两点十分，全塔戒严，活捉暴动头领。”
“真够无情的——但是收到。”
“少说点吧，这是上层决策。beta与omega极端主义联合，对我们可不是好事；而且如果能抓到议长家那个银发omega，我们就能坐实提诺斯谋反，届时议院势力也可收入囊中，你该高兴。”
“行行行，丑恶的大人物。”厄涅讥笑着挂断了通讯。
梅兰妮应该会跟在随同人员中回到高塔。
如果当权者想要一网打尽，恐怕将要面临的是一场屠杀。
我们都没有说话。
“两位。”
厄涅出声道：
“合作吧。”
他烦躁地扭动着身体：
“我们得解除高塔防御。”
杜兰和我交换了个眼色。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厄涅沉默了一下：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话，我至少得做些什么……相信我吧，如果不是我，还有其他人会操作防御系统进入戒严，那样梅兰妮跑不掉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呢？”
厄涅狼狈不堪，却再无刚刚跳梁小丑般的惊惶，他只是嘴唇微微翕动，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得和你一起去。”我并不试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只是通知他：“你需要帮助。”
“当然还有我。”杜兰下了决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