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之上》嗑嗑

10、二人联手

　　“黑蝎大哥这是要与十八寨为敌吗？”

　　唐淮安把宋其蓁护在身后，挡在了耗子和柳十八前。

　　“不敢，只不过你……可代表不了十八寨。”黑蝎似是胸有成竹，笃定地认为唐淮安才是假冒的。

　　“你是哪条道上？敢冒充我。”

　　黑蝎找到的那位江先生药效一过，已经清醒过来，了解完前因后果，愤怒地指着唐淮安要个说法。

　　这要是不知不觉被人换了，他江兆仁在道上还有什么名声可言？这不是来砸他饭碗和招牌的吗？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还敢提十八寨，倒遇上个不怕死的了。”江兆仁对于唐淮安的口出狂言还有那么一丝赞他的勇气可嘉，不过，一码归一码，“今儿个，就让你俩做对亡命鸳鸯，到了下面，认清楚什么人不能惹。”

　　“耗子，听江先生的话。”

　　“是，大哥。”

　　黑蝎早前就让人给江兆仁传过消息，就是想让他加入下次的计划中，不想江兆仁一直推脱拒绝。没想到碰上了个西贝货惹怒了江兆仁，自己救了他，再帮忙处理掉那个假货，卖个好，表示了诚意，何愁他不入伙。

　　唐淮安知晓是拖不住了，先下手为强，瞬间行动了起来，打了个措手不及，飞快地先把离得最近的耗子给制服。

　　黑蝎以为有个人质在，唐淮安如果是警方那边的人会有所顾忌，没想到倒是低估他了，还不是和他们这些人一样，虚伪至极。

　　平静的局面突然被打破，黑蝎愣神了几秒，耗子和柳十八已经和唐淮安交上手了。

　　唐淮安要护着宋其蓁，难免有一些施展不开，大多数以防守为主，而耗子可不是什么好人，看准了唐淮安的破绽，直冲命门所去。

　　宋其蓁在他们动起手来的那一刻就挣脱了绳子的束缚，被唐淮安一直挡在身后，没受到一点伤。

　　双拳难敌四手，唐淮安再比耗子和柳十八强也挡不住他们的轮番上阵，更何况他还要带着一个宋其蓁。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天高皇帝远，还好阿姆不在，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擒贼先擒王。”

　　唐淮安听完假意不敌耗子，败退后带着宋其蓁一直往黑蝎的方向靠近，而黑蝎身边有阿庄保护，唐淮安一时之间又被阿庄缠上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宋其蓁也在轻轻地朝黑蝎身边靠近，又或者说在他们眼里宋其蓁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学生罢了，遇到点事没被吓哭都算好的，之所以带她前来就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她出面交涉，看起来有几分胆量，但不多就是。

　　随后，宋其蓁看准时机疾如闪电地挥拳而出，只不过黑蝎能当几人的老大，也不单单是脑子好使，身上也有几分真功夫傍身。

　　宋其蓁一拳砸到了黑蝎的脸上，黑蝎一个侧身想要躲闪，但也来不及了，这一拳，宋其蓁可没有像在家和堂哥比试时会收着力气。

　　伴随着一声闷哼的撞击，瞬间鲜血从黑蝎鼻底流出，黑蝎吃痛捂着被打的半边脸颊，松了松脖子，随手抹去还在滴落的鼻血，如毒蛇般阴冷蚀骨的目光看向突然出招的宋其蓁，“你，很好！”

　　“我当然知道我很好，不用你说。”

　　宋其蓁可不想听他的废话，边说着边再次出拳。

　　黑蝎早已有了准备，谁知这次宋其蓁只是虚晃一枪，‘砰’的一声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不好意思，她本人品德这门功课间歇性不及格。

　　唐淮边被阿庄联合耗子和柳十八一起来围攻，逐渐有些吃力，宋其蓁出手是他意料之外的，还好是友非敌。

　　宋其蓁好久没有那么畅快地打架了，她家林映秋女士受够了小时候整日调皮捣蛋的大哥和二哥，在宋其蓁没出生之前就一直念叨着要生个闺女。

　　如愿以偿后也是从娃娃抓起，按照大家闺秀的路子培养，连学功夫都是偷偷摸摸的，还好父亲开明，让家里其他人帮瞒着，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在林女士面前露馅。

　　宋其蓁学的招式都是如何快速制敌，力量上也远超常人，打得黑蝎节节败退。

　　那个江兆仁是个怕死的，一直躲在黑蝎后面，比唐淮安稍微矮些，就这样躲在一个比他瘦小许多的黑蝎后面，脸色煞白，一惊一乍地尖叫着，看起来莫名的喜感。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怎么样，好几次把他前面想要躲闪的黑蝎推出来，正好撞在宋其蓁的拳头上。

　　宋其蓁和黑蝎交手时无数次感叹，还好她没有这样的猪队友。

　　黑蝎也是苦不堪言，早知就算是完不成任务，也坚决不要他，可惜南北两边能排得上号的都被其他人拉拢走了。

　　而世界上可没有早知，现在的他只能咬碎了牙往下咽，人财两空的亏本买卖做不得。

　　“嘭——”

　　黑蝎发了狠，这是你们逼我的，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找着机会，从长衫里掏出来一把手枪，不管方向地直接开枪。

　　宋其蓁不敢大意，就防着这些人耍阴招，看见黑蝎掏出那黑铁的一刻，紧绷的弦断裂开来。冷兵器和热武器之间可是隔着一道天堑，相比之下，她的小刀就是个渣渣，还好她动作快，不然那玩意往身上打个窟窿，不死也得去掉半层皮。

　　一枪没打中，黑蝎又连开了两枪。

　　唐淮安一把勒住了耗子的脖子，让宋其蓁往他那边退去。

　　“放下枪，让我们走。”

　　“大哥，别听他的。”

　　“闭嘴。”

　　唐淮安加大力度，使劲勒紧耗子的脖子。

　　“你放了我兄弟，我放你们走。”

　　黑蝎让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枪口对准了用耗子当挡箭牌的唐淮安的方向。

　　唐淮安和宋其蓁往后退一步，黑蝎就跟一步，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双方开始僵持。

　　轰隆隆。

　　远处传来声响，一辆小卡冲了过来，“大哥，快撤，黑皮来了。”

　　车上的李辫儿大喊着让黑蝎‘快撤’，城里的暗哨没有来得及放消息，他们的据点就被端了。留守的弟兄们被抓了大半数，还有几个受了伤，分开逃了出来。

　　现在黑皮就跟在他身后，不久就能赶上来，他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你们去把车开过来。”黑蝎脸色一变，阴沟里翻船，立马做了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耗子，大哥对不住你。”

　　小卡停到了黑蝎身边，耗子对大哥黑蝎眨眼，两根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黑蝎看着远处逼近的黑皮，果断朝耗子的腿部开了一枪，耗子猛然向下跌去，暴露出视野。

　　变故横生，唐淮安和宋其蓁没有了遮挡，而黑蝎手中的枪只剩了一颗子弹。

　　顾不得躺在地上的耗子，黑蝎已经瞄准了唐淮安。

　　黑蝎扣动扳机，宋其蓁侧身甩出了仅存的防身武器小刀，打歪了枪头，枪声响起，唐淮安带着宋其蓁闪躲。

　　子弹穿过了唐淮安的手臂，唐淮安另一只拽着宋其蓁。

　　宋其蓁第一次怀疑她的力气大是个假的，不然为什么挣脱不开？

　　宋其蓁：“……”你倒是撒手啊！大难临头各自飞知不知道？

　　另一边，阿庄扶着耗子到了车上，黑蝎不甘心地收起枪。

　　“走。”他还会回来的。

　　中了一枪的唐淮安带着宋其蓁摔倒在地上，唐淮安成了宋其蓁的肉垫。宋其蓁想站起来，慌乱中，又被绊倒，头磕到了唐淮安的胸膛上。

　　“唔……”

　　唐淮安吃痛闷哼。

　　“？”她真的不胖，一定是他碰瓷！

　　唐淮安用手撑着地上半起身，也不说话，额前微卷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顺着脖子没入起伏的胸膛。

　　宋其蓁回过神，惊觉好像压倒了什么，呼吸一窒，手脚不听使唤地翻到旁边站起来，眼神躲闪不敢看唐淮安，“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扶我起来。”

　　“哦哦哦。”声音都变了，她有罪！

　　宋其蓁托着没受伤的那一边让唐淮安站起来。

　　“看够了吗？”

　　“没……没人了？跑了？我去追，肯定不能让他们逃掉。”说完，来人四处走动晃悠，眼神一直瞟着唐淮安“咳咳，老唐啊，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付平京。”

　　“到。”

　　“滚过来。”

　　“是”

　　哎，不是，他都不是唐淮安的手底下的兵了，怎么他说什么我做什么？

　　陌生的声音响起，宋其蓁才发现她们不远处站了十几个人，颤颤巍巍地把人交给了唐淮安口中的付平京。

　　“那边怎么样？”

　　唐淮安略带嫌弃地推开站稳问付平京。

　　“老唐，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妥妥的。”

　　唐淮安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

　　付平京接着道，“照你说的，雷大雨小，放了黑蝎手底下亲近的几个，那几个学生也都救出来了。”

　　“嘶～老唐，你这到底唱什么大戏呢？连我也不能说。”

　　“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真若假时假亦真，是狼是羊，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谁能确定呢？”

　　唐淮安没有明说，听得付平京脑子晕乎乎。

　　“回去吧。”

　　唐淮安让宋其蓁跟着他走，上同一辆车，上车后的宋其蓁默默做起了隐形人，安慰自己，反正之后不会再见了，

　　“呼”，松了口气，慢慢地靠在车窗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