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的咒术界不存在回战》答香

20、失败的CPU活动

　　很多事情就是外人看着会觉得高深莫测，但实际参与的人很难有什么了不得的参与感。
　　就好比被传的很玄乎的最近一次的御三家家主的碰头会议，聊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但因为后来接着就出了两都统括局架空官房局这一系列花里胡哨的事，搞的两件事之间仿佛真有什么联系。而硬是要将一切惯性、趋势与巧合产生的现实找一个幕后推动者，其结果就是会捏造出一个事实上不存在的，想法羚羊挂角，谋划伏线千里，出手举重若轻的“棋手”。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晋升“棋手”的五条悟，这时候想起十来天前和禅院、加茂两家的家主的会面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因为对于他来说那是一场很无聊的会面。
　　咒术师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理论上讲，刨去外物加持，高一级的咒术师面对低一级的咒术师是可以无视数量的取得碾压式胜利的。咒术师之间的差距随着级别的上升以一个恐怖的数量级拉开。而力量识得力量，一级咒术师才能真正明白特级到底有多强。
　　以一个咒术师的身份出发，御三家家主的位置并不能让禅院直毘人和加茂宽晃面对五条悟的时候找到什么支撑，他们自己清楚昂扬的头颅来自于对家族荣誉的维护和对自己尊严的坚持。
　　现任御三家家主的第一次会谈在非常轻松平淡的气氛中快速完结，因为五条悟很明确的表现出了他想要这样的效果。而在他们这一层，只要确认五条悟没有将五条家再推上一个台阶，将另外两家踩到脚下的想法就行了。而后续五条悟更是表示并没有直接将权力握到手里的意思，愿意维持如今大家都只玩代理人的默契，简直意外之喜。
　　这也才会有主动提想要家族核心的小辈请五条悟“关照”一下的后话，才又有五条悟能把另外两家未来家主请到五条家的场面。
　　这是一种变相的低头，也是一种投资，毕竟五条悟是“六眼”。千百年来唯一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咒力和咒术运行的特殊存在。从历史上看，每一位“六眼”最终都会成为那个时代的最高点，也会是那一代咒术师修行的指路人。能在生活的时代遇到“六眼”出现，对于咒术师来说，即是幸运，也是不幸。
　　在被送来五条家之前，禅院直哉和加茂瑞贵就很清楚几个小朋友只是附带，他们到五条家一定会得到的一项好处是得到“六眼”的指点。而另一项是，他们可能会收到五条家主的结盟邀请，或者招揽，再或者友好宣言，再不济也是“我会记住有你这么个人”。
　　虽然之前就知道会被“六眼”观察，但禅院直哉一直以为注定会是禅院家主的自己在五条悟这里不会是重点，但现在五条悟故意拿十种影法术说事就很有意思。从小养尊处优，除了对自己的父亲，对谁都颐指气使的禅院直哉与人接触时会非常迅速和明确的划出是不是与自己“相配”的界限。与他不“相配”的人不过尘埃，丝毫不值得他在意，而让他觉得“相配”的人他也会无比热诚的期待对方，并真诚的依照自己的直觉行动。
　　他抓起小几上装着清甜饮品的小壶，动作笨拙，姿态却异常自然的靠近五条悟要把对方的杯子斟满，兴趣盎然的问道：“还有这种事？老头子竟然不告诉我。禅院家的人也是，这么重要的情报，瞒着我也太混账了啊!不过十亿円，这么大的流水我一定能查到的。”说着举举手里的小壶示意五条悟配合一下他的服务。
　　不过五条悟对于他的热情，反而将杯子往身前缩了一下，反问道：“我可以拒绝吗？并不想喝你倒的东西。”
　　“哈哈哈。你还真直接。”禅院直哉爽快的笑起来：“讨厌我的话，只管避开我就好了。我可不会觉得尴尬！”
　　“那我不要。”五条悟直接双手握住杯子，垫在了下巴下面，干脆依禅院直哉的话拒绝对方的示好。禅院直哉果然遗憾的怂了下肩，坐回去将小壶放下了。
　　五条悟也就又看了禅院直哉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道：“禅院家主连这种消息都要瞒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渣啊！”
　　毫不在意五条悟的评价，禅院直哉还挺开心的看向院子里和月轮熊一家玩耍的三个小朋友坏笑道：“不会让人操心的那种。”
　　咋了下嘴，五条悟感叹道：“你这个人好烦。只想自己开心，即便觉得在意，你也只愿意做到有必要的最低限度，还要让人觉得能做到这样你已经很努力了。”
　　禅院直哉诚恳点头：“对啊！我已经很尽力了！”
　　拨了一下搭到墨镜镜框上的头发、五条悟睨了禅院直哉一眼道：“你还真是个标准的烂人啊。”而后转向加茂瑞贵道：“对照一下敢把赤血操术交给他带出来的加茂桑，你不觉得羞愧吗？”
　　禅院直哉往前探出身体，坏笑的也打量了一番加茂瑞贵，评价道：“这是个被家族那套大道理教傻了的笨蛋，我相信五条当家是不会看不出来的。这种人是没法为自己争取什么的，当然也没法维护同伙。不管五条当家您想要做什么，只要您成了，他自然会为您锦上添花。要是还没成，那他就是个完全不必要在意的人，阻挡您他没有勇气，火中取栗他没那个本事，狐媚猿攀放不下面子，不择生冷的脏活又做不出来。没必要在他身上花心思啦！”
　　看着加茂瑞贵猛然扭曲了神色但没有反驳禅院直哉什么，五条悟叹了口气，视线转回禅院直哉道：“禅院家在你眼里就这点分量？”
　　皱起眉想了好一会儿，禅院直哉很诚恳的道：“如果不是‘我的禅院家’的话有什么意义？另外，虽然还不知道您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您是不是有点太好说话了？”
　　几乎被对方气笑，五条悟哼了一声道：“我对咒术界的一切感到乏味，但咒术界的现状，说句苟延残喘都是在抬举它。知道咒术师总共有多少人吗？”
　　问出问题后五条悟颇有兴致的看看禅院直哉又看看加茂瑞贵，“六眼”得出的结论是这两人都知道咒术师会非常少，但并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他很恶趣味的给出答案道：“从四级算到特级，咒术师和诅咒师那边都算上，现在在册的活人是261人。在三年内有接受总监部任务记录的咒术师，目前能确定还活着的，人数是181人，其中辅助监督106人，所以说在日本清任务的咒术师，大约就是75个的样子。”
　　对于这个数字，加茂瑞贵一脸震惊，而禅院直哉却是一惊之下露出了个有些疯癫的兴奋神色。五条悟刚想要提醒一下禅院直哉别想些太超纲的东西，咒术界人再少也不缺他禅院直哉一个，而御三家是不会允许自己家族出身的人做诅咒师的。但五条悟没来得急说，就被刚才一直被他忽视的伊地知洁高的反应吸引去了注意力。
　　虽说是坐在一起“欣赏月色”，但伊地知洁高很自觉的完全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缩在一边当小透明。比起关注五条学长到底在和另外两位说些什么来，伊地知洁高心里更多想到的是他为什么会坐在旁边听这些？
　　听到五条悟报出咒术师的人数的时候伊地知洁高第一反应是这数据也太假了，完全违背了他的直觉。即便说出这些数据的人是一直以来他连仰望都觉敬畏的学长，他还是怀疑了这个数据的真实性。但很快他就从日常中翻找出了一些，依托于这些数据可以解释得通的咒术界的好些他一直想不通的困惑。点点滴滴最终在他心中汇聚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等伊地知洁高重新找回一些理智的时候他已经在慌乱中打翻了自己面前的小几，而且很失礼的抓住了过来看他什么情况的学长的衣袖，非常急切的问出了：“真的只有这么……这么点儿人吗？”
　　透过墨镜的镜片，天色又已经黑下去，五条悟的眼睛也显得模糊不清。但他很镇定的拉伊地知洁高坐到一边，示意五条家的人过来收拾，若有所思的道：“嘛！拿近三十年的数据平均一下，整个天元结界内每年新出现的咒术师大约在七个到八个之间，咒术师又是个很容易迎来死亡的身份，大多不长命，这个数据也不算很让人意外吧！”
　　没有立刻松开明显在瑟瑟发抖的伊地知洁高，五条悟皱起眉想说也没那么吓人吧，但最终开口五条悟说的是：“不过咒灵那边每年可出不了几个能看的玩意儿，而且一露头我也能把它们干掉，就是费时间而已。伊地知洁高你这么胆小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是要当第一辅助监督的吗？这样可不行啊。”
　　拍了一下伊地知洁高的肩膀，五条悟又重新坐回去，伸手搭住禅院直哉才道：“所以说我怎么想还是得做些准备，不然所有事都等着老子一个人去做吗？虽然说禅院桑你这种渣滓，人品上看一眼都是多余，但其他放在我们这一辈来看竟然已经算是出众的了。每每想到这里，都让我感觉到失望之极。”
　　嘻嘻笑起来禅院直哉道：“让您失望还真是遗憾。但是一直没有摆正自己位置的您，才是让咒术界最头痛的问题吧？如果您无法端坐于高处，其他只能躬身的在您之下的人就只能把更下面的人按到泥里去了。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上面的人如果失格，下面的人就会想要僭越。”
　　对于这种言论五条悟只能翻个白眼，抬起刚才放下的小杯子，将里面的果露仰头喝干，把小杯子往桌上一磕：“行了，我果然不适合闲聊。厚着脸皮顶着御三家新一辈领头羊的名号，连黑闪都放不出来也太过分了。明天起我会好好关照你们的，想来稍微付出些‘努力’禅院和加茂家是能理解的。”
　　禅院直哉嘻嘻一笑：“这是要公报私仇的宣言吗？不过我很期待。”
　　而一晚上基本没说上什么话的加茂瑞贵，再次被五条悟的眼神扫过，很认真的低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