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
“怎么了嘛？”
冬季是你讨厌的，那种畏手畏脚、需要把身体包裹成一个巨型粽子，然依旧手脚冰凉的感觉，非常惹人不快。
“哎呀！究竟怎么了嘛！”你掰过五条悟老师的脸，仔细端详，他一瞬间有被小小吓到，毕竟能够直接穿过无下限金钟罩的防御触碰他的只有你而已。
老师今天没有戴墨镜，似是要和你生分了那样戴着黑漆漆的眼罩，不过穿搭上的小巧思还是没逃过你的法眼，象牙白的半高领32支针织，浅驼的不加绒经典款战壕风衣，坠在后背的腰带上面纽扣是水牛角和白蝶贝，高帮皮鞋一直很衬他修长的脚踝，为了与你今天的彩色毛茸茸系搭配，哪怕不畏寒也围了太妃糖色的短绒羊毛围巾，这就是他穿搭色彩上的极限了，老师他呀，衣柜里全都是基础大地色和浓度有深有浅的黑白灰，你早就发现了。
他有好好在为了一周一次的约会打扮自己呀。
“没有什么哦。”他轻快地说，搅动着泰式奶茶里的巨型珍珠。
“果真？”
“真！”他笑着抚摸你的头，“好孩子长大了，会梳头了，今天头发不乱翘了。”
你一把拍开他的手，故作生气：“老师！你明明就有心事吧！今天好不对劲！刚才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
真的没什么呀——他说着把一块完整的苹果肉桂卷放在一边，左手边的树莓布丁只动了小口，是不好吃么？
他喂你吃了一口，明明就很好吃，肉桂和苹果的香气相得益彰，果冻不仅卖相好，口感也很丝滑。
穿着中世纪女仆装的店员小姐推着餐车慢悠悠走过来，上面摆了一艘精美绝伦堪称艺术品的香蕉芭菲船！
“本款甜品选用的是中国进口哈密瓜，果酱也是本周刚刚熬制的，请把果酱按照喜欢的甜度充分淋在冰激凌球上。装饰用的姜饼人和巧克力棒都可品尝。另外本次豪华甜品选择的器皿是中古水晶矮脚杯，外观是船型的片状花苞，全店只此一盏，请当心使用哦~”盘着秀发的女仆小姐介绍完点心，温柔地给你递来一块热毛巾和擦嘴碎花小餐布，走去招揽其他客人，这个女仆主题咖啡厅你和五条悟老师都期待了半个月，今天终于来了！
你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香蕉芭菲船吸引，无暇再顾及其他，狼吞虎咽了起来，五条悟老师撑着头坐在桌子对面隔着那块黑布看你，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具体神色，但感觉，还蛮温柔的嘛。
“老师也来一口吧。”
“你先吃。”盈盈笑意自他嘴周扩散。
嗷呜嗷呜，你吃得好欢，已经全然忘记刚才还在追问个不停的事情。你兴致冲冲和老师分享了最近的日常，每天两点一线的上班生活被你夸张地一番口舌转述，精彩程度翻了十倍。
“是呀，我上次出门一左拐就看见虎子脸上又新贴了OK绷！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欺负主人公了！还有还有，我终于不是公司最新的新人了！来了一位实习生，她可真漂亮！老师你知道么！她最擅长模仿天竺鼠的叫声哈哈哈哈像这样！吱吱吱！吱吱吱！当然还有蜗牛的叫声，你问蜗牛怎么叫?当然是！不会叫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被你激得放声笑了出来，折腾了半天，连他自己都忘了还在为“卡卡西代餐”事件郁闷的事情，他和你在咖啡厅笑得扭作一团，想要喝口泰奶顺顺气，反被呛到，雪花又一次在秋叶原的上空盘旋、蜻蜓点水般悄悄降落。
骄傲如六眼神子，自然是不可能认为自己被虚拟人物比下去的，但要亲口当着你的面提起自己在烦闷这么一档子事又实在丢脸。他只好郁闷着自己发呆。现在你一闹倒是舒缓多了。
“老师？”
“恩？”
“你知道我擅长什么配音么？啊不，擅长说什么么？”
“我知道呀，你不是说过你擅长少年音和青年音么。连上到80岁的老奶奶音想配也能配出来。”
不是这个啦——你隔着实木桌握住他的手，冰凉的你的手掌一碰到他常温的无名指就自然暖和起来。“是‘五条悟老师，我最爱你了。’”
“这这这这这，啊啊.....啊。”他扭了扭脖子，随即短暂红了脸“我也最爱你呀。”他的长腿在桌子底下勾着你的脚踝，非常坏心眼得蹭来蹭去，和你闹着玩。
“所以，”你一拍桌子，烧制华美的雕蝴蝶花小碟子是黄油盘，你抹了一小块融化的黄油在苹果肉桂卷上，推到他面前，“老师不要再为咒术世界忧国忧民了，吃点好东西开心一下吧。”
这孩子，他心想，如果可以甚至想扶额苦笑，居然以为自己在烦恼对抗诅咒之王的事情，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呀，老子可是最强。
“好好好~”“......好吃！”“是吧是吧！”
冬季的天黑远比你们想象得更早，街灯一亮起来，球状的圣诞红绿配色彩灯挂满梧桐区每一颗树的枝头，洋洋洒洒的枫状落叶，穿着亮黄色防雨披风衣的环卫工人一笔一划扫画这座美丽城市的卷页。
你的手自然被男朋友牵得牢牢塞在他的风衣大口袋里，他提议要不要买一小块街口的烤番薯，可以吃也可以顺便捂手取暖，你虽然还有馋意但实在已经吃得太饱，一口也塞不下了。
路过古董家居店那块美丽的彩色橱窗时，你忍不住拉着他以此为背景合影，咔哧咔哧，数十张照片里，你都仰着头大笑，嘴巴咧得这样大，几乎能看见后槽牙和上牙龈了，五条老师看起来像个成熟可靠的大人模样，虽然他平日里走路像是懒得没有骨头，说话也没大没小，但不刻意做鬼脸的他，戴着眼罩把头发反重力立起来的他。
“禁欲系稳重男。”
“欸？我吗？”他刚想自夸，就收到了电话提醒，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啰嗦老头子”备注，他把手里的黑伞递给你，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边提示你静音稍等，你茫然看着他离开伞的保护范围走进开始积雪的石板路，原来他会预备雨伞是为了顾及到你会被淋湿。想到这层意思，你感觉心脏暖暖的，勾住他的衣摆，跳起来胡乱亲到了他的下巴。
“啊啊.....没事没事，继续说吧，我在听啊伊地知......这种事就不能......”听话筒被重新摆正，雪也继续蹚过他的防备滑到石板之间的针眼缝隙里，他不从不愿意把世界危险的那一面带到你们中间，总是走开接电话。
他远远对你做了个口型。
“调皮。”
......
你数着天上偶然飞过的乌鸦群，歪倒在书店自带的饮品区看窗外越来越猛烈的，可以被形容为“暴风雪”的天气，十分钟之前，心爱的五条悟老师告诉你，万恶的加班之源伊地知洁高通知他——红舞街附近有一级咒灵出没，高专人力不足需要六眼支援——他抚摸你的头顶，戏弄你的下颚，回了一个真正的爱人之吻当做下巴吻的赠礼。
“...啾......八点半的电影《蚯蚓人4》双人情侣票根本用不着退，有麻烦的那地方离得不远，解决的话，算上路程最多三十分钟就够了，乖孩子，书店里乖乖坐好，等我回来。”
你一目十行，看不进去书，连最喜欢的《小王子》典藏款立体书也干放在膝头不愿意多动，那本绒面红封皮里的小玫瑰是立体的，藏着病绵羊的小盒子也是立体的。
“十三分钟了呀，老师什么时候回来......”自言自语。
突然天空更黑了，音乐广场上的灰麻雀乱七八糟地飞，如果不是你亲眼目睹藏蓝点缀着金星和天狼星的巨幕一点点被深色泡沫状的半球体覆盖，你大概也不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就是咒术回战世界里的所谓“帐”。
实地用肉眼看，帐底下的人就像被罩在中式拔丝开胃菜下的南瓜粒一样。
“为什么放帐，有蚊子？”你被自己的笑话逗乐，正想场外连线一下心心念念的男友进展如何，一个巨型冲击波就自三点钟方向一个猛扑而来！你被呼啸闪现的碎玻璃和墙体破裂造成的石子集中脑门，当场流出新鲜成汩的血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