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凉意微微》叶沏暖

35、⒌

　　似乎是合上日记本之后入睡就忽然发现自己似乎醒来。
　　在西馆凉印象里，梦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让她有身临其境感，就像是脑内补完什么东西之后又醒来，记忆铭刻在脑海某一处。
　　而这一次，却是如此真实。

　　周围的景物清晰得太可怕，西馆凉似乎觉得自己打自己一大巴掌都会感到痛意。她穿着和平时一样的便装，慢慢走在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这里太美，以致她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很规律地向着某一处慢慢地前行，一不小心就会拐错方向陷入另一个境地。

　　为什么这样毅然决然，她不懂。
　　但至少是见到了，起码见到了。

　　×××

　　脑内重现过的太多太多次都快数不清的笑容。
　　他站在她的面前，明明是和前段日子一样的表情和动作，一样冷静却似乎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切。
　　足以湮没所有走马观花记忆的真实。

　　凉是第一次，在梦里这么真实地见到他。
　　依稀记得，她做梦第一次梦见关于他的事情，是在相隔十年后在雪山山顶被人放鸽子却碰见憔悴的他。那之后就忘不掉了，她流着泪颤着用手抚摸他的脸庞，第一次看见他毫无表情的样子。

　　——我明明还记得，那么清楚地记得。
　　就算再次重逢也忘不了这个场景，是有所预言的悲剧吗。
　　——你不会接纳我，那么最后会是这种结局吗。
　　近乎崩溃地颤抖，欲语泪先流。

　　最后，最后，还是无言。

　　×××

　　如果不开口的话，生怕机会又错失在静静的注视里。
　　尽管说起来矫情，多看几眼就会满足。但贪婪的人呢，永远是不会满足现状的。西馆凉很怕自己失去这次说什么的机会，然后以后就这样一直，每次见面都无话可说。

　　——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不能把握机会，那么以后，还要多久以后。

　　那之后将近半年才再次在梦里看见你，怎么会放掉，怎么能放掉这种机不可失。西馆凉觉得自己好悲哀，可笑到极点。
　　一个踉跄往前，结果跌倒在他的面前。

　　——真的可悲又可笑。
　　她就那么硬生生地爬了起来，来不及流泪就疯了似的抓住他的双手。直到那透心的冰凉令她微微一颤，直直传入心里。

　　是不是有谁说过。
　　手心冰凉的人身心是无可救药的黑暗。

　　×××

　　西馆凉抬起头，顾不得自己的失态望着他的眼瞳。
　　还是那么熟悉的眼瞳。色彩明烈感情空洞，华丽的表皮之下藏着虚假，虔诚的装束之下匿着悲伤。

　　“Kufufufu……想要干什么呢。”

　　他说话了，没错。
　　西馆凉突然想回应什么，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塞住怎么也出不了声。就算她拼命地用力也很像是徒劳的努力，得不到任何回应还会让自己绝望。

　　即使他被自己那么用力抓着手，还是淡定地望着她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所以就算他是她喜欢的那个他没错，但还是根本没有办法来的及回复话语。可想而知，为了等他再对她说一句话已经太久。

　　是的，不能再等。

　　“……骸……骸。”
　　颤了几个音终于发出扭曲不已的音，她不能确定他是否听到，但至少自己是用尽全力而努力冷静。

　　“哦呀。”

　　他低下头，抓住她抓着他的那只手。
　　明明是笑的很平然，但这次眼瞳里似乎有些她不能理解的东西。他抓住自己的力道让人承受不了，似乎是在怪她什么吗。

　　“你到底是想对我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