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宰治的丧系樱花》拾滩鸦

49、第 49 章

　　巨大的爆炸声在她们身后响起，猛烈的冲击波将她们一起掀飞了出去，樱不确定使用力量会不会引起魏尔伦的注意，便紧紧抱住卡莲，打算硬抗下这次坠落。

　　“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卡莲！”

　　在二次爆炸的冲击波中，更多断肢残臂和她们一同在飓风中毫无反抗之力地飞旋，她们身上的衣服逐渐褴褛，卡莲裸露出来的皮肤每一寸都会冰结遇到的一切，樱的血肉随之剥落，鲜血逐渐染红了两人。

　　“我亲爱的，你会失血而死的，放开我吧。”卡莲隔着还算完好的手套抚摸樱的脸颊，“我感受到了你的爱，樱，没关系的，我只是回到了主的怀抱，在祂光辉的指引下我将在神圣的国注视着你...”

　　“我不同意。”樱抓着卡莲的手腕，盯着她说，“我没那么容易死的，卡莲，相信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仿佛是一对在风暴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她们很快被港口黑手党仍然停留在战场边缘的作战指挥部发现。

　　太宰放下望远镜，叹了一口气:“还是这么喜欢出其不意地打乱我的计划，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广津柳浪紧张地询问：“太宰大人，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救援——”

　　“没事的，广津，”太宰平静地打断了他，“在她们两个被魏尔伦注意到之前，这场灾难就会停止的。”

　　云层中，载着中也的战斗机投射出的阴影一闪而过。

　　樱再次被风暴中的杂物拦腰击中后，卡莲无法忍耐地开始吟唱，绝对零度让她们周围暗器一样的杂物迅速被冻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冰晶平台。

　　卡莲抱着接近脱力的樱落在了被风暴眼平稳托浮的冰块上，她们得以喘了一口气。

　　樱的高速自愈让她在休息片刻后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她从卡莲的膝头直起身，趴在冰台的边缘向魏尔伦眺望。

　　“一会儿我们要一起往下跳，卡莲，”樱摸了半天衣兜，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啪地贴在了冰块上，暂时稳定住了不断颠簸的冰台，“让我缓一口气，我好晕啊...”

　　“好。”卡莲摸了摸樱凌乱的长发，信任地注视着她。

　　然而紧接着斜飞来的石柱就砰地击穿了冰块，整个平台四分五裂，只有符纸还摇摇欲坠地留在上面的小块平台还勉强保持着平稳，托起了两个女孩。极度危险的狂风紧贴着她们盘旋，时刻准备着把她们扯下去撕成碎片。

　　于此同时，魏尔伦被强烈的情绪吸引，缓缓转向了她们。他手中的黑色光球激增，仿佛被小行星带环绕一般，来自宇宙深渊的毁灭气息裹挟着被欺骗的愤怒冲向她们——

　　下一刻，轰然炸响在地狱恶魔身上的炮火让那些死亡之枪硬生生地调头砸向了另一侧。

　　那是港口黑手党最后的火力支援，身为普通人的作战部队们使用着全部的重火力炮弹为来自上方的袭击制造出了魏尔伦唯一一瞬的攻击真空，为此，上百条人命在一瞬间被抹除。

　　樱抓着卡莲，双腿用力蹬在平台边缘上，终于摆脱了那份可怖的吸力，两个人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尖锐的耳鸣让樱感受到了极端的寂静，她眼前发花，冷汗和血液顺着侧脸滴落，她一条手臂软垂着大抵是粉碎性骨折，另一条脱力地打着摆子将她的身体撑了起来。有人向自己冲了过来，而她竭力向卡莲落地的方向挪动。

　　她看见那片落在地上的雪白衣摆一动不动。

　　“卡莲——”她张了张口，却听不见自己是否有发出声音，“卡莲！”

　　太宰治避开她的手臂，将她直接放倒在担架上：“她没事，樱，卡莲没事。”

　　樱松了口气，任由后勤小组围着她展开急救。

　　此刻，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上方战斗机的阴影倏忽而过，两个几乎可以忽略的小黑点落了下来。

　　“那就是你的最终计划？”樱望着远方，和太宰治没话找话。

　　“嗯，顺利的话很快就结束了。”太宰沾着酒精擦了擦她脸上的细小伤口，看上去并不是很关注这场灾难的结局。

　　樱叹了口气，沮丧道：“我真讨厌你总把我排除在所有事之外，你为什么不能把我考虑进去呢？我不是那个只能跟在你后面亦步亦趋的小孩子了！”

　　“别想那么多，”太宰收回手，从广津柳浪手中接过望远镜观察战场，“我要是真的不想你参与进来，你现在应该在本部大楼里养金鱼。”

　　远处，魏尔伦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仿佛是被人轻松放倒一般脱力跌在了地上。

　　他身边站着完成了任务的中也。远远地朝这边挥了挥手，打出预定的信号。

　　·

　　一周后，港口黑手党的地下防空洞。

　　比起门外湿漉漉、黑漆漆的漫长甬道，这座牢房的内部陈设称得上舒适宜人。圆桌上铺着清新的淡绿色蕾丝边桌布，上面放着闪闪发亮的咖啡机和散发着油墨味的新报纸，靠墙的单人床上放着蓬松簇新的枕头，床边的扶手椅上坐着一身白衣的金发男人。

　　港口黑手党损失惨重获得的俘虏，身为超越者的法国间谍魏尔伦，虽然现今的他已经丧失了大半的力量，只是依靠着被他背叛的前任搭档最后的遗赠而苟延残喘。

　　太宰治推开了牢房大门。

　　“考虑清楚了吗，魏尔伦先生？港口黑手党给出的条件对你来说已经是十分优厚的了。”少年俯视着男人，神情冷漠。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森鸥外来说好话，我该被首领的仁慈打动，倒头便拜？”魏尔伦放下手中的书册，瞥了一眼贴着风景画的假窗，“别那么麻烦了，欧洲的联合调查团应该快到了吧，我答应你们不会出现跟他们离开，但是相应的，你要让五条樱来见我。”

　　“难道你不想要见中原中也吗？”太宰治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袖口。

　　魏尔伦稍稍沉默，回答了他：“...我能感受到中也，他现在并不需要我。”

　　此刻并不需要他的中也就坐在港口黑手党墓园之中，他面前是一排崭新的墓碑，墓碑前整齐地摆放着鲜花、酒和点心。

　　那上面刻着死在这场事件中的港口黑手党成员的名字，如果有提前留下墓志铭的也会一并刻上去。

　　中也抬起手，指尖抚摸过那些新鲜粗糙的刻痕，最后停留在名字那里逐渐用力到手指刺痛。

　　“你们啊...”他咬紧牙齿，不肯让软弱流露出分毫。

　　墓园之中散落着三三两两来悼唁的人，大多抱着鲜花神情肃穆，几乎没人能够在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

　　然而逝去的生命已成定局，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向前。不远处代表着首领传召的机车声停在墓园口，中也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他站起来转身大步向前。

　　我会，带着你们那份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