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22、第二十二章

　　来了G国也有快两个星期了，谈判没有太多明显的进展，BA公司很坚持自己的要求，林梓清也不肯松口妥协。和政府方面的讨论倒是颇为顺利，为了促进经济复苏，政策上给的条件是很诱人的，关键就是合作的双方要达成共识。终于，坚持许久之后，BA公司突然同意了让林氏的人去参观厂区。于是一行人便准备离开首都前往位于G国中部的厂区。那里在战争之前算是重工业的中心了，经济非常好，可是因此战争的时候也被毁坏的最为厉害。这也是林梓清一直担忧的，那些厂区究竟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厂区在G国的中部山区，原本是准备了直升机的，但是临走的时候要降落的停机坪出了事故，没有办法降落了，因为是山区，也不能立刻找到合适且安全的降落地。于是直升机便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城市，接下来的一段要开车前往。在机场等候的是商务车，正好双方各一辆。看到九座车的时候林梓清愣了一下。他的确很久没有坐过小巴士了。尽管车很新很豪华，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倒是其他人很自觉地上了车，把最靠前的双人位置空了出来留给林梓清。
　　G国多年战乱，经济还没有发展起来，通往目的地的道路都是普通国道，还要穿过一个个小村子。时而道路崎岖，时而坑坑洼洼，车子开的很不平稳。林梓清是在城市里待惯了的人，哪里受过这个，老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其他人除了许柠和肖涵宇也多有些不适，于是车厢里少有人说话，大家都在努力闭目养神。看着周围的人都不舒服，许柠掏出晕车药分给大家。
　　“你怎么不吃？”樊盛接过药问道。
　　“我早习惯了。我们警校训练的时候比这晃的多了去了。时常都坐卡车的车斗里。”许柠不以为然的笑着回答。
　　“那你怎么带了？”
　　“想着也许你们会需要。刚到警校的时候出去拉练差点儿没把我吐死。所以我可有经验了，这个牌子的最管用。而且我来的时候研究过了。这里出了首都圈，到处的道路状况都一般。”说着许柠又掏出一包话梅，分给大家，“吃点儿酸的也会比较舒服。”
　　“许柠啊。看不出来你真是细心周到，谁能拿下你真是福气，能文能武还贤惠。”何行之接过话梅感慨道。看着其他人纷纷附和，许柠有些不好意思，她探身坐到前排把话梅递给林梓清。“小林总，您也吃一个吧。”
　　刚吃完晕车药的林梓清正闭着眼睛，忍着胸口一阵阵的恶心，他低头看了眼许柠手中的话梅，摇了摇头，此时他无法想象把任何东西放进嘴里。
　　看着他脸色有些发白，许柠颇有些担心的说，“您含一颗在嘴里会好受一点儿的。您试试啊。”林梓清还是想拒绝，睁开眼却正对上许柠关切的眼神，一下子他又有些不忍说不，便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那是什么啊？”坐在副驾驶的萨沙回头用英文问道。
　　“腌渍的果子，你要试试吗？”说着许柠就递上零食袋。萨沙也并不客气，取了一颗放进嘴里，“好酸。”他立刻感叹道，看着他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的样子，许柠不由的笑了起来，“其实一般不那么酸，我带这个是为了防止大家晕车的，所以挑了酸一些的。”于是这样，许柠便和萨沙兴致勃勃的聊起了两国的零食。林梓清闭着眼，听着他们的聊天，倒是有些分神，加上嘴里的酸味的确压制了刚才隐隐作呕的感觉，竟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其实要车行的距离不过几十公里，但是因为道路状况不好，依然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目的地是BA集团的一家私家会所，颇为气派的一栋别墅。四周树林环绕，环境清幽。最近的城镇是几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倒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旅游景点。一行人被安排在各自的房间。林梓清的房间依然和许柠的挨着，都在二楼。
　　一进房间，好不容易忍到送行李的人告辞出去，林梓清冲到卫生间干呕起来。这一路的确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呕了半天也吐不出什么，他洗了个澡。感觉好了一些，但是依然毫无胃口去吃晚饭。于是他给许柠发条消息，告诉她自己不去吃饭了。便拿出电脑工作起来。
　　许是电脑看久了，慢慢的，林梓清觉得头有些疼，那种胸口恶心的感觉又蔓延上来，而胃里是空的，他从吃完早饭就几乎没什么也没吃，此时却想不出可以吃什么。说不出的难受。他忍着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忽然他有些想念许柠的话梅，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再去要一些，手机就适时的响了一声。却果不其然就是许柠，“小林总，您喝粥吗？”粥？一瞬间，这似乎是所有问题的解答。他不假思索的回道，“喝。”发出去之后他才有空思考，她上哪里找的粥。正想着，门就被敲响了。许柠站在门口，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个西餐的汤碗，里面是雪白的粥。而一边的咖啡碟上是两种榨菜。此时此景，这简单的一餐盘食物竟然出奇的诱人。
　　林梓清伸手接过餐盘，“你怎么会有粥的。”
　　“我去借厨房煮的啊。米是这里的米，只能凑合了。”许柠回答道，“他们在我房间吃呢，不过我想您也许不想跟我们一起吃，就给您拿过来了。”看着她微笑的脸，林梓清愣了一下，有时候这个女孩的周全和细心的确让他惊讶，许柠又继续说了下去，“我那里还有面条，不过是方便面，如果您想吃就发消息给我。我给您煮一份。”
　　和许柠道谢回到房里，林梓清迫不及待的开始喝粥，那除了米香清淡无味的白粥却在送进嘴里的那一刻让他感动无比。似乎是慰劳了一路上翻腾的胃和反酸的味觉。想着自己来的时候还笑话许柠带了榨菜和方便面，此时竟然是妥妥的打脸。吃完了白粥，似乎整个精神都被重新充了电。可是饥饿感也被激活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发消息给许柠，问她可不可以煮一份面条，如果白粥还有剩的话，再给他盛一碗。
　　不过一刻钟之后，门就又被敲响了，看着许柠端着的餐盘里除了白粥还有方便面，里面竟然还加了鸡蛋和几片碧绿的生菜，林梓清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我帮您端进去吧。倒手到时候洒了。”许柠笑眯眯的说，一边把餐盘放到了桌上，“您慢用吧。我那里还有肉松饼，如果您明天早饭依然没胃口可以告诉我。餐具吃完您放着门口就好了。他们会来收的。”
　　“许柠。”在她转身关门的时候，林梓清叫住了她，“谢谢你。想的那么周到。真是庆幸带了你出来。一路上多亏了有你。”他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样的称赞，许柠显然很高兴，她毫不掩饰，满脸喜色的回答，“谢谢。那我太荣幸的。made my day。”

　　第二日的会议是在会所进行的，厂区的负责人和当地政府官员也来了。比起BA集团总部的高管们，他们的英语要差上很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萨沙在进行翻译。许柠看的出来，林梓清的脸色很是不好。他知道这是对方的伎俩，最开始就以国内政策为理由拒绝林氏来人太多，连翻译都说不必要。这样的会议，时常对方的讨论进行的热火朝天，可是翻译起来就只有短短几句话。终于，林梓清叫停了会议。“我觉得这样不透明的讨论让我感到不受重视。不是我们双方可以进行继续合作的前提。”这话说的很重，不仅萨沙愣了一下，犹豫着要如何翻译，那些与会的人员似乎也是听懂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我倾向于回到首都之后再和法兰先生他们讨论具体合作事宜。我们来到这里是参观工厂的，请带我们去工厂就是了。”说完，林梓清靠进椅子里，温和却严肃的看着对方。会场里安静了片刻，BA集团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慢慢的，又变成了颇为激烈的讨论。林梓清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着看着他们，时不时翻一翻手上的资料。许久之后，对方厂区的负责人终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表示下午可以去来讲解参观注意事项，以及后续几天的参观计划。听到这样的说法，林梓清的面色并没有太多变化，他微微点头，“好的。谢谢。”

　　接下来的几天，一行人一直在附近的几个城镇间穿梭。意外的是，厂区虽然经历的战乱都还颇为完整。就连设备也保存的很好。一路上还路过了许多的村镇，有些院落都似乎是被荒废了，萨沙颇带感情的说，“这里的人大多是几代人都在厂里工作的。可是战争让很多人必须背井离乡，所以如果厂区能够重新恢复活力，大家就不用离开家乡去谋生了。或许很多离开的人都还会回来呢。”说着他的蓝眼睛看着他们满是真诚的说，“不要小看这些人，他们其实都有着很丰富的工作经验。毕竟这些厂子就像是他们的家一般。如果不是战争，又怎么会，”他说着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那一刻，许柠坐在他身后，捕捉到了从不曾在这个男孩眼里出现过的惆怅，和，一丝凌冽。然而似乎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兴致勃勃，指着远处的一处小镇，“这一带除了你们看到的这些工厂，其实以前手工业也很好的。男人们都去工厂工作了，女人们就在家里做纺织品，所以这里的织物都是全球闻名的，还有著名的玻璃工厂，你们如果需要买些纪念品回去是最好的了。特别是那里的老城区也很美，难得没有被战争毁坏，这个季节是南瓜节，到处都是南瓜的装饰，你们应该去看看的。”这倒是勾起了这些日子一直忙碌的这一行人的兴致。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我们本来就安排了这个行程，无论如何也应该让我们的贵客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光。到时候一起去吧。”萨沙兴致颇高的说。
　　到了会所，方淼天和何行之还在讨论着的确应该给家里人带些伴手礼，许柠跟在一边听着，也思索着是不是该给宋澜他们带些什么。忽然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身便是萨沙满眼笑意的冲她眨眼睛。看他招呼自己走到一边，许柠还有些不明就里。“在首都的时候我就说过带你出去玩玩的。到时候去了镇上你跟我走啊？”这个和许柠年龄相仿的男孩子顽皮的冲她笑，“你老跟着老板和这群老年人也没意思。”
　　“什么老年人啊。”许柠忍不住笑了。
　　“还是说，你不能走？”说着萨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眼神却往林梓清那里扫了一眼。此时这位大老板正和其他人一起拾阶而上，走进会所，并没有回头。
　　许柠听出了萨沙话里的意思，也看到了他蓝眼睛中的玩味，或许因为同龄，身份也相近，这些日子就属她和萨沙最相熟，字里行间她能够感受到他时不时的撩拨，她没有太在意，毕竟他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但是此时，既然他往那个方向想，或许也可以顺水推舟，这本来就是出行前在计划内的。于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我的工作是得一直跟着林总，出差的时候的确不能一个人出去玩儿的。”说着她转身就想离开。
　　萨沙却用身子挡了她一下，轻声说，“你要是想去。我掩护你啊。晚上下来就好了。或者去镇上的时候我们偷偷溜走。”他的眼神异常专注，有着少年的真诚，不似刚才的顽皮。从第一眼见到萨沙，许柠就花痴的感慨过这真是一个故事里走出来的帅哥，当时还偷拍了照片发给宋澜。但是那不过限于养眼而已。除此之外的想法她是没有的。但是帅哥毕竟是帅哥，此时这双蓝的像湖水一般的眼睛的确有着特别的魔力，许柠一时间竟然也愣住了。然而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气，“有什么事吗？”林梓清步伐稳健大步走上前来。“洛奇先生是有什么事要和我的秘书单独沟通吗？”他冷冷的问道。他直接称呼了萨沙的姓，而不是名。这让萨沙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没，没什么。”看到他有些紧张的神情，许柠也感到不忍，赶紧替他解释。“他就是在跟我讨论我们是不是有时间去镇上购物参观一个下午。”林梓清没有回话，他扫了许柠一眼。与此同时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把她轻轻揽到自己身边。许柠的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但是她想起出行前就提到过，这也许会发生的身体接触。于是她顺从的靠在林梓清的身侧。让他带着自己离开。
　　走进会所，林梓清并没有放开手。他的步子有些快，许柠比他矮，要加快脚步的频率才能跟上。她能够从这一连串的反应中感到这位大老板的恼火。隐隐觉得大概率自己是要被骂了。毕竟这些日子和BA集团的谈判不算友好。从到这里，林梓清对他们安排了萨沙这个翻译就颇为不满。此时怕是觉得自己和对方的人走的太近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到林梓清冷冷的说，“我就想他们找了个帅哥，原来是为了对付你。”扭过头去，近在咫尺间是他金边眼睛下深棕色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她，目光犀利地让许柠不由地心虚。“小林总。我们真没说什么。他就说问我要不要出去玩儿。我说我得跟着您，不能一个人出去。”
　　听她的解释林梓清倒是觉得合理，他也不明白此时他几乎压抑不住的怒火究竟来源于何处。他只知道他那般生气，气的揽着许柠的腰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终于走到房间前，他努力平静自己，低头看着许柠，最终他只是冷淡的说，“进去吧。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