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20、第二十章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许柠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带着林梓清往餐厅走去。
　　“您为什么从来不和大家聚餐呢？”听她这样问，林梓清有些意外，“我说要来叫您的时候，他们都说您的规矩除了工作不会去这样的聚餐的。”
　　扭头看着她，林梓清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答案。好像就是父母从来都这样，也从来都这样教他，告诉他这叫做公私分明，所以他便习惯了。
　　看着他迟疑，许柠忽然眯着眼睛笑了，“我猜猜，是不是您爸妈这么教的？”林梓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许柠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也是。我爸说不许比男生差，他们不服就打服他们，于是我觉得那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搞得我经常找人打架最后都不知道在打个什么。”这么说着她倒是把自己逗乐了，咯咯笑个不停。
　　她的笑那般有感染力，让林梓清也不由跟着她笑了起来，“你经常找人打架吗？”
　　“对啊。”许柠认真的点点头。
　　“那都能打赢吗？”
　　“怎么可能？有些人有我一倍那么壮。当然是有输有赢啦。”
　　“你爸为什么非要你跟男生比。”林梓清有些好奇的问。
　　许柠的目光似乎是闪过了一丝很少出现在她眼中的情绪，有些无奈，又有些伤感，可是迅速的就消失了，回答的语气依然轻松随意，“他想要儿子呗。所以从小就把我当成男孩。您是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在武馆被那帮男孩子打到大的，身上永远都是青的，都是我爸教唆的。”看着她，林梓清有些心酸，可是许柠的兴致勃勃却让他那样的情绪无法发散，“直到后来我能够打遍武馆无敌手。连我爸都不是我的对手，也是很爽文的结局啦。”
　　看着她颇为得意的神情，林梓清禁不住笑道，“那不怪你爸啦。”
　　“怪啊。当然怪啊。每次训练苦，被打哭，受伤了，我就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其实呢，有的时候我想想，这些武术啊，跆拳道啊，警校啊，虽然是他让我去的，虽然也很苦。可是我也的确喜欢了啊，也得到成就感啦。如果我干了当年自己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未必就比现在好。所以啊，人还是懂得知足最开心。哎，到了。”正说着，许柠看了看地图，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餐馆。
　　看她在身前推门而入，林梓清想起那一日许柠谈及梦想时说的话，他忍不住又在心中过了一遍她刚才的那番话，实际上，这不就是他自己吗？从小就在父母的驱使下去完成他们认为应该要做的事，要有的人生。而他的确也是享受了那样的成就感。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总是在不忿，可是眼前的这个女生，却似乎比他通透了许多。

　　餐厅的装潢很普通，没有迎合游客的刻意堆砌的民族风情，却的确处处透露出当地的特色。此时餐厅里很满了，似乎有一半都是包场的，不知在庆祝什么。穿过人群，肖涵宇他们坐在餐厅的一角，还在看餐单，桌上只放了几杯饮料。看到他们走近，几个人满脸的惊讶，纷纷起身打招呼。“许柠你还真把小林总请来啦。”肖涵宇看着许柠笑着说。而其他几个人都移开目光，并不敢多言。
　　“那当然啊。得有人买单啊。”许柠笑道，一边脱掉外套，林梓清才看到许柠穿了白色的上衣，胸口有刺绣的花纹，袖子有些泡泡袖，下身是黑红花纹的过膝裙，配上她今天偏红的唇彩，倒是有些符合当地的风情。
　　气氛略有些冷。倒是方淼天先开口道，“许柠今天这么穿挺好看的嘛。有点儿像当地传统的服装。”
　　“谢谢，故意这么挑的。”许柠理了理裙子坐下，笑着说。“你们吃什么呢？”
　　“在看呢，这个特别推荐里看上去都不错。”何行之说着把菜单递给了许柠。
　　“还有烤乳猪呢。听说这里烤乳猪很好。就是要提前预订。”
　　“那可惜了。下次看样子要提早。”
　　“没关系，点别的吧。随便点。”林梓清翻着菜单，随意的说道。“我买单。”

　　酒过三巡，大家也的确放开了许多。而餐馆另一边的聚会也进入了高潮，大家在餐厅中间的空地跳起了当地的舞蹈，所有人拉成圈，伴着传统音乐，跳的很是欢快。
　　“他们这个舞蹈挺逗的。怎么好像所有人都会似的。”方淼天随着音乐摇晃感慨道。
　　而何行之看了看许柠杯中的果汁，红着脸问道。“小肖不喝我理解。许柠你为啥也不喝啦。”
　　“原因一样啊。”许柠微笑着说。
　　“哪会有什么危险啊？”樊盛也借着酒劲儿说道。
　　“危险都是在感觉上最不可能的时候发生的。”肖宇涵认真的回答。
　　“别破坏气氛了。”许柠赶紧拦住他，“我这是习惯。小心点儿总是好的。等到时候回了国，咱们庆功宴的时候我陪你们喝。”
　　“你们可未必喝的过她。”林梓清笑着回头道。
　　“你很能喝吗？许柠。”何行之惊讶的问。
　　“还行吧。”许柠笑着回答，“有菜，放松，时间足够长，可以喝一些。”
　　“女生说可以喝一些，一般都非常厉害。”樊盛叹道。
　　正说着，那些正在庆祝的人开始招呼别的客人也上去跳舞。G国是个外放的民族，这样一哄，倒是有很多人也都加入了舞蹈。他们这桌亚洲脸颇为显眼，早有人下来拉过一次了。被他们推辞了。这次又有人来拉，方淼天感慨道，“可惜我跳舞真是不行。许柠你要是能喝几杯，借着酒劲上去让人家看看我们漂亮女生跳舞。”
　　许柠一听倒是乐了，“跳舞不需要喝酒啊。这也可以上去。”说完她询问的看了看林梓清，看到他微微颔首，她就站了起来。“我去助助兴啦。”
　　林梓清转过身去，看到她一蹦一跳的加入到了舞蹈的队伍里。身边的人似乎是在教她舞步，不过学了一会儿，她似乎就会了。很快就跟着音乐跳了起来，黑色的短靴随着音乐敲击着舞步，红色的裙子上下翻飞，说不出的活力四射。舞池里的当地人都冲着她竖大拇指，桌边的人也满脸惊喜的看着她，“许柠还真的挺厉害的啊。跳的像回事儿。”方淼天感慨道。
　　“这要是让我们部门的小孙看见他估计又要做梦了。”
　　“你们部门孙波啊？他看上许柠啦？”
　　“对啊。从许柠来看上她的也挺多的，不过。。”何行之忽然收了声，林梓清看到他的眼神扫过自己，立刻便改口了，“都是怕她太厉害。”说完他便有些夸张的笑起来。
　　林梓清没有理睬他，举起杯子喝了口红酒，又扭头去看舞池里。他看到几个年轻的男生挤到了许柠身边，兴致勃勃的和她一起跳，他们的舞步比基本的舞步幅度更大，更为欢快，许柠就也毫不犹豫的跟上，一时间，他们那里便成了焦点。周围人还打起了拍子。很快那舞蹈的圈子就转到了附近，许柠面对着桌子满脸笑容的冲着他们招手。她的脸有些红，编着的发辫因为舞蹈有些松散，倒是显得自然活泼，林梓清也微笑着冲她招手。他知道桌边的人都在看他，早在许柠帮他健身的消息传出的时候公司里就有流言说这个新来的小秘书和小林总关系不一般。所以他知道，何行之说的理由本就不成立，因为知道许柠真实任务的人不多。知道她特警身份的更是很少。所以那下半句话大概率是想说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和自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没人敢追她。然而不知为何，这样想着，林梓清心中没有多少的不悦，相反的他还有些满意，丝毫也不想去澄清。甚至此时，看着许柠的笑脸，他几乎有种冲动想上前拉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跳，毕竟看上去，那似乎是很让人开心的事。
　　一曲终了，许柠气喘吁吁的回来了。那群客人们极力的邀请她去同坐。甚至有几个男生热情的伸手揽她。终于她还是成功推辞了，却拿回来两大盘食物。
　　“这是他们送的。烤乳猪。今天是那个女孩子25岁的生日和订婚。这是他们自己烤的蛋糕。”
　　“还真被你要来了。”樊盛有些兴奋的上叉子去取。
　　“他们主动送的。这里的人真热情。”许柠笑着也吃了起来，“嗯，好吃，你们都尝尝吧。难怪是特色。”
　　林梓清也尝了一块，就抬手叫来的服务生，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就看到服务生举着一瓶香槟去了主桌。聚会中的人满脸惊喜，纷纷起身向这边望来。林梓清微微笑一下，抬了抬酒杯打了个招呼。
　　很快聚会的主人，一对年轻人便举着杯子过来感谢林梓清送的香槟。身边还有一个刚才和许柠跳舞的男生。一阵客套之后，那个男生看向许柠，脸上带着有些腼腆的微笑，“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和我们一起庆祝，结束后我可以送她回去。不知道大家介意吗？”刚才跳舞时，男生问过许柠，许柠说是来出差的，他立刻猜想眼前的应该就都是同事了。于是说着他就冲许柠伸出了手。
　　还没等别人开口，肖涵宇的手举了起来，挡在了那个男生和许柠之间，“有些介意。我们明天还有活动。不能太晚。”他直接的说道。许柠也赶紧跟着点头表示认可。男生有些悻悻，尴尬了表情，他和许柠握了握手，笑着告辞了。看着他走开肖涵宇扭头和许柠对视一笑。
　　这时候林梓清忽然伸手叫来服务员，“买单。”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走出餐馆夜已深了，街道上再不是来时的熙熙攘攘，方淼天不胜酒力，已经有些摇摇晃晃，肖涵宇便在最后面扶着他。许柠和樊盛走在前面，随意的聊着天。
　　“柠柠啊，你真是什么都会啊。”樊盛感慨道。
　　“什么呀。我不会的多了去了。那个舞蹈没什么技术含量，你要去学也一学就会的。”
　　“我不行我可不行。”樊盛摆着手说，接着他扫了眼身后，低声问道。“不过那个肖涵宇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还把人家跟你搭讪都拦下来。”
　　许柠赶紧笑着摆手，“怎么会。没有没有。人家有女朋友的，都要结婚了。就是我俩说好的。这样的事情他帮我拦下来。”
　　就这样聊着就到了酒店，走进电梯，许柠注意到林梓清正看着上升的楼层抿着嘴笑。“您怎么那么高兴？”她奇怪的问道。
　　“啊？没有啊。今天晚饭吃的不错。”林梓清随意的回答道。许柠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买单的时候她隐隐觉得林梓清似乎在生气，可是现在他又高兴了。她不由的又想起了戴莹莹的话，他这个人有些难以捉摸。
　　走出电梯往房间走去，林梓清忽然开口，声音里有些异样的温柔，“谢谢你劝我去吃饭。真的挺好的。”在自己的房门前，许柠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他的眼眸满是真诚。
　　“这又什么好谢的。我还没谢您买单呢。”许柠笑着说。
　　“你跳舞，跳的真好。”他又说道。
　　“谢谢。”说着许柠就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看着她有些红的脸蛋，有着娇俏的妩媚，而此时一缕鬓发正好滑落，不由自主的林梓清就抬起了手。正好许柠也抬手把那头发夹到耳后，却看到他的手在一个别扭的位置，一时间也愣住了。就这样，他修长的手指，就在她的面颊边，仿佛正要触摸她的脸。两人这样僵持了几秒，忽然一同移开眼去。
　　“晚安啦。小林总。”许柠有些慌张的转身去开门。林梓清也借机往前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许柠。”进门的时候，许柠听到林梓清在叫她，“以后不是工作场合，你叫我林梓清就行了。还有，称呼我，别用您，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