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19、第十九章

　　许柠承认自己确实很不开眼的，平时住酒店的机会本就不多。跟着队里出去，最多三星级。跟朋友出去旅游，为了省钱也大多住了民宿。这样级别的酒店她连进都没有进过。于是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就开始东摸摸西看看。这屋子实在比她家两间房间加起来都大。这还不过就是管家房。就是林梓清的套房附属的让随行人员住的房间。而刚才去林梓清的房间那简直就是奢华，一个客厅加上一个卧室，比她的这间大上两倍不止。她觉得里面都可以练个折返跑。可是看林梓清淡定的态度，她觉得应该就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吧。大概率这个要继承王位的天之骄子还觉得，嗯，这屋子凑合吧。就如他在头等舱的时候那样，轻巧的叹了一句，这头等舱一般。
　　这样想着许柠把箱子在房间中间打开，逐一拿出自己的衣服和别的随身物品各处归位。最后才把行李箱重新关好，准备找个角落放好。这时她抬眼看到了和林梓清房间相连的连通门。刚才萨沙带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在走廊上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两间房间有个连通门，为了方便随行人员为套房里的贵客提供服务的，所以两边都可以打开。看着那门，许柠想了想，耸耸肩，觉得自己刚才一瞬间闪现在脑中的想法有些可笑。这些天的相处让她相信，林梓清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其实他外在也不冷，只不过似乎是从小被父母提醒的，总是让他在人前拿着劲儿，这倒有的时候让他显得有几分笨拙的不安，有些可爱了。不过至少，她觉得他是个很正直不随便的人，于是她并不担心，这扇可以从那边打开的连通门对自己有什么危险。再说了，也不是打不过。于是她把箱子放进了衣柜里。拿了衣服去洗澡。
　　刚洗完澡出来，许柠就看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林梓清的，就三个字，“穿正装。”许柠有些困惑，不过还是来到柜子前，挑了一件酒红色的礼服换上了身。她想起挑礼服的时候Mandy一个劲儿的感叹，“柠柠啊，你这身材真的应该穿个裹身，穿个鱼尾，多好看啊。你非要能够迈开腿。就只能大裙摆。太可惜了。”“我又不是光为了好看，我这要随时开打的。”当时说完这句话，Mandy就笑的不可自制，“你们这些当警察的也太有警觉性了。哪有那么多需要开打的时候啊。”可是此时她看了看周围，必须承认，人真的太容易倦怠了。稍不留神就会冒出那种，“今天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的想法。想来的确是个隐患。于是她暗暗提醒自己还是要高度警惕，最好一会儿就去把双截棍要回来。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刚一出门，就看到隔壁林梓清也正好开门出来。他换了一身灰色的西装，倒是比此前显得年轻时尚又多了些亲和力，不是那般商务正式。而林梓清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许柠。酒红色不对称下摆的礼服裙，露出了她白皙修长的双腿，庄重中带着几分性感。果然，如自己最初所言，她的确蛮带的出去的。于是他微微弯曲手臂，示意许柠去挽他。
　　晚餐并不像法兰先生说的那般非正式，所有人都正装出席，就连晚餐的规格也是欧式长桌，全套盘子餐具。坐下之后许柠就有些犯怵。出发以前她受过礼仪训练就是因为知道会有这样的场合，可是看到眼前各种盘子刀叉，还是让许柠有些手心冒汗。“跟着我就行了。”林梓清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看到他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笑意，倒是让她静下心来。
　　接下来的晚餐并没有涉及太多的合作事宜，在法兰先生的带领下，互相不过就是客道寒暄，互相了解介绍了一番。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林梓清和对方的几位高管在对谈，剩下的人不过就是和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说话。许柠的一侧坐着林梓清，而另一侧是翻译萨沙。萨沙的年纪和许柠差不多大，性格也外向，很快就和许柠聊的很投机。
　　“其实这附近安全指数还是比较高的。毕竟是市中心，警察巡逻也很密集。”问道如今的安全状况，萨沙认真的说道，“不过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了。”许柠刚要开口，又收了回来，笑眯眯的点点头。
　　“其实你们有空的确可以出去逛逛，酒店出门几个街口就有一家不错的餐馆。都是本地人去的。那里有全市最好的葡萄酒。他们家自己的酒庄的。”
　　“是吗？”许柠有些兴奋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黄昏午后。”说着萨沙就拿出别在衬衫口袋里的笔，在餐巾上面写下了名字，接着他又微笑着看着她，“不过那些也不是年轻人去玩儿的地方。你要是哪天晚上有空。等我下班我带你去玩儿。”说完他眨了下左眼，蓝色的眼睛仿佛一滩秋水，波光一闪。
　　“许柠！”许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林梓清略带恼火的声音叫自己，看他正在起身，许柠赶紧和萨沙眨眨眼，“我得走了。老板叫我。谢谢你。”
　　“你怎么跟谁都能聊的那么热火朝天的。”看她跟在自己半步之后，脸上还带着笑容，林梓清不满的说。
　　许柠有些不明就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忽然就不高兴了，她歪着头探究的看着他，“这是坏事，因为~~~？”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梓清也反应了过来，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的怒火来的那般莫名其妙，他扭过头去，有些尴尬的说，“你聊天注意力就不集中了。不利于，嗯，不利于工作。总之啦，你少聊天，跟着我。我到哪儿你到哪儿，不许离开我半步。”
　　“那您上厕所了？我要去门口等吗？”许柠真诚的问道。
　　这话堵的林梓清说不出话来，他狠狠的看了一眼许柠。转身就走，“回去了。跟着我。”

　　虽然离席了，双方还是在大厅中站着寒暄告别，许柠觉得一路过来的疲惫忽然一下子涌了上来，她站着林梓清身后，努力忍着不打哈欠。好不容易只剩下林氏的人一同进了电梯，肖涵宇看着她问道，“去我那里吗？”
　　“哦，好。”许柠回答道。
　　几乎不假思索的，林梓清满脸讶异不解的问道，“去干什么？”
　　“啊？”许柠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因为疲倦转的很慢。
　　“你去他那里干什么？”
　　“哦，我帮她带的东西要给她。”肖涵宇接过话解释道。
　　一下子，林梓清想起了许柠的双截棍，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然不肯表现出来，“正好我也去看看，看你们住在哪一层。”
　　因为老板跟着，大队人马便一同站在肖涵宇的门前等着他把东西交给许柠。气氛竟搞笑的有几分庄重。“一盒吃的啊。”方淼天看到塑料袋里的东西笑着道，“柠柠你还真是个小姑娘。”
　　许柠抬眼看了眼肖涵宇，也跟着笑了，“是啊。我的箱子里都塞满了。只好放些到肖涵宇这里。”

　　“所以带的不是吃的吧。”和大家告别，走进电梯里，林梓清瞄着许柠问道。
　　“他放的还挺巧妙的。”许柠笑着说，“肉松饼，您吃吗？”
　　“你那么馋吗？”林梓清走出电梯，有些无奈的说。
　　“目前是不想吃了。晚饭吃的撑死了。不过过几天可能就开始想念国内的美食了。”许柠耸耸肩道。
　　想起今天翻箱子的时候翻出来的许柠包里的老干妈和榨菜，林梓清就忍不住想笑，“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早点儿睡吧。”

　　这次林氏集团来，是考虑和BA集团合作，收购这里一家曾经的国有企业的。G国在十几年前也有过经济很好的时候，不过连年战乱，发展就停滞了。林氏如今如今进入了化妆品行业已经好几年了，做的也是很好。就想把原本的化工生产转往海外，也可以同一时间进入G国附近的市场。而BA集团就是G国的代表，到时候的销售和市场的管理也会由他们负责。这次来最重要的一条自然是讨论合作的形式和分成。同时也要考察这里的厂房和设施。方淼天本人是斯坦福的化工的博士，自然是这次的技术主持，原本应该要来一个团队的，但是G国这边从开始讨论合作伊始就很谨慎，对来的人也一直很挑剔。于是技术团队就只来了方总监一个人。而总人数也少之又少。
　　许柠在这样的谈判场合没有多少开口的机会。她做着会议记录，一边也认真的听着，关注双方的讨论。这和她以前的工作实在相差太多了。这个级别的商业谈判她连想象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想。她此时才知道电视上那喝着咖啡，彼此意味深长的笑笑，三两句的博弈就双方握手简直是太精炼了。现实中的谈判既繁琐，又劳神。许柠不由的要佩服林梓清，虽然他是双方团队中，除了秘书翻译，年纪最小的，但是从气度到气势不卑不亢，让人不可小视。更不用说他的确头脑清晰，分析能力极强，反应也奇快。哪怕是他不熟悉的技术领域，他也总是很快能够进入话题，抓住重点。
　　“后续的市场发展和营销方案你们发给我的，我已经看过了。但是我认为，分析过于乐观。”林梓清看着手上的报告说道，“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没有讨论到这里。我想还是继续前一段关于旧厂收购的问题。”说着他把对方刚刚递过来的报告轻轻合上推给许柠。“我认为安排的厂房参观应该排到日程的前面一些，不然都是纸上谈兵。我需要看到厂房和设施才能对投入有个直观的了解。”
　　“厂房原本是国有的。所以参观有一定的流程。”对方对外贸易部门的总监也严肃的回答，“相关资料我们已经发给您了。我觉得可以开始讨论。另外，如果后续的发展不能够达到我们的预期。那也没有太多继续讨论的必要的。”
　　林梓清的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抬眼看着对方，他的眼神有些探究，又有些许玩味，这样的注视，当超过心里预期的时间之后，不管对谁都会造成压力，就在许柠都觉得气氛压抑的要能够被刀割开的时候，林梓清终于开口了，一边把许柠手里的报告拉了回来，“那，说来我听听吧。”

　　这一天的谈判让林梓清着实精疲力竭。回到酒店，他有些没兴致，就直接上楼了。回到房间冲了个澡，他觉得身体上的疲惫似乎减轻了不少。可是精神却总是放松不下来。满脑子都是今天对方公司提出的不合理的要求和几乎苛刻的条件。脑海中一遍遍的复盘让他更加恼火，不停的为自己没有说对的某句话感到懊恼。这时候，门似乎被敲响了。很轻，仿佛来人有些犹豫。他起身打开门，看到许柠站在门口。
　　“怎么啦？”他问道。
　　“我想来问问。嗯，”许柠犹豫的抬头看看他，“出去吃晚饭吗？”
　　“我不是说了我不吃吗？”脑子里都是事儿，林梓清的态度有些生硬。
　　“我是说，出去吃。”许柠重复了一遍，“今天讨论的有些激烈。去换换心情吧。”
　　“你们去吧。”林梓清淡淡的说道。
　　“可是难得在国外，萨沙介绍了一家当地的餐馆。”许柠又劝说道。
　　从小到大看着父母经营公司，林梓清也养成了从来不和公司员工在业余时间吃饭相处的习惯，几乎不会和他们有任何私下的交集。甚至，让许柠帮他健身也是特例了，那也是他在几次健身之后才意识到的。于是他还是坚持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你和他们去吧。”
　　许柠又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还是咽了回去，“哦，那好吧。”她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那您休息吧。”
　　回到房间林梓清又开始看起了资料，脑子里依然是项目，今天的讨论。对方激烈的言辞。终于他觉得脑子要炸了。就来到了阳台上。门一打开，冷风就冲了进来。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比国内冷多了吧。”一个声音从右侧传来，吓了他一跳。许柠靠在阳台上，披着披肩，手里捧着个杯子。
　　“你怎么没去？”林梓清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您不去啊。您不是让我一直都跟着您吗？”许柠认真的回答，“热可可，您喝吗？”她问道。
　　看着她，林梓清有些哭笑不得，“我没让你那么时时刻刻的跟着我。我说了你可以去的。”
　　“没事儿。我本来就应该跟着您的。万一有事儿呢。”许柠不以为然的笑着说。“热可可，要吗？”
　　看着她手里的杯子，林梓清犹豫着，“餐厅在哪里？”
　　“好像就离这里两个街区，我看地图上走路十几分钟吧。”
　　林梓清点点头，“那你吃饭了吗？”
　　“还不饿，一会儿我下去餐厅买个三明治好了。您要什么吗？”
　　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林梓清犹豫着，“那我们也去吧。”他忽然说道。
　　许柠很是意外，“您怎么改变主意了？”
　　“看你为了我不去，于心不忍。”林梓清笑了笑，“你去换衣服吧。十分钟后门口见。”
　　许柠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没事儿的。您不想去不去好了。不用考虑我的。”
　　“没事儿。我也饿了。去看看吧。你去准备吧。”说着林梓清就要进屋。
　　“那好，不过我需要20分钟，化个妆。萨沙说，这里去好的餐馆女生打扮是基本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