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我把老板打了》水源清

10、第十章

　　到了会场没多久，白欣雨就自顾自的玩儿去了。林梓清和几个同行聊了一阵子，就坐在一边听着贺祁年和其他几个朋友聊着AI进入各个行业的前景。远远的，贺祁年的弟弟贺祁时正在吧台边和几个年轻人聊的起劲。他的那个女伴靠在吧台上，站在对话中心的一步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关注谈话。片刻之后，她把杯子放在吧台，往外走去。贺祁时转身拦了她一把，像是在询问她去哪里，但是很快，他便点点头，微笑着看着她往会场外走去。会场的灯光打在那女子银色的裙子上，闪耀发光，布料如月光顺着她完美的腰线自然的垂坠下来，随着她的步伐，那背影的确摇曳生姿，林梓清不由同意白欣雨的话，贺祁时那个家伙，找的女生果然都是一等一的身材，多一分过分，少一分又欠了。
　　“你家老二这次带的是谁啊。”听到一边的话题似乎也转移了，林梓清便也扭头看向沙发上的同伴们，这时他才发现似乎关注那个背影的人不止他一个。
　　“不知道，总不过是哪个健身房碰到的美女吧。”贺祁年不以为然的说道。贺祁时的爱好，他的这位大哥是再知道不过了。他在健身房搭讪也不是一两次了。去他去的健身房的女生，且能练的出色的可以入了他眼的，大多是有些能力和条件的，眼光也高。贺祁时虽然个子不算高，长相也只算是中上，但是在健身和搏击方面也的确算是半个专业，身材健壮。更不用说他谈吐举止的确有些贵气，家底又摆在那里，因此一般他搭讪的成功率也都不低。
　　“听说他前两天在搏击俱乐部被打进医院啦。”其中一位问道。
　　“对，是这么回事儿。”贺祁年这才想起他最近听到的一些传闻，只不过，这个弟弟的这些打打闹闹的爱好，他也不太在意罢了。“他最近去的勤，听他说过，说遇到一个女生，挺厉害的。”
　　“被那个女生打进医院的吗？祁时也是半专业的，这得是什么样的女生啊。能看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随他去吧。”贺祁年不以为然的喝了口酒，也没有太多的兴趣聊下去。

　　原本许柠答应出来和贺祁时约会只道是两个人出去，她想借着这个机会索性和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也省得他继续纠缠。哪里想到事情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她竟然穿着露背礼服被带到了这样的一个场合。这让她从里到外的不自在。人们都好奇的询问她的身份，她的来历，贺祁时倒是颇为体贴的替她挡了回去，只说她是公司白领，健身时候认识的，他似乎很贴心，总是替她解围，也时时关注她是不是顺心。然而周围那些人审视的眼光，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品论都让许柠觉得自己仿佛被放进了X光机里，毫无保留的被人评头论足。只不过她也不是任性的人，跟着林梓清的这段日子，她知道这些身份的人很注重面子。她早在入场的时候就看出来这是贺家的主场，对于贺祁时也是不能丢了面子的时刻，所以虽然她对贺祁时充满了不满和不屑，她的教养还是没能让她不管不顾拂袖而去。她找了个理由出去转转，却又有些担心有人来找她聊天，果不其然，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一位棕褐色长卷发的女生一边补妆，一边笑着问，“你是贺祁时的date？”
　　“算不上。认识而已。”
　　“他在追你？”女生又问。许柠不知如何回答，就只好笑笑，匆忙的洗着手，“我叫白欣雨。”女生又自来熟的说道，“你叫什么？”
　　“许柠。”许柠简单的回答道，她并没有打算和她多聊，这样的场合，在这样场合遇见的人，她应该再也不会再见了的。“你的衣服真好看，颜色很特别，衬的你皮肤特别白。”她笑着说，好在她是社牛体质，即使尴尬依然可以挑出些话来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先走了。”看到白欣雨欣喜的低头看自己的裙子，她赶紧告辞。
　　出了门倒是很快就遇见了贺祁时，“你怎么出来了这么久。我一直在找你。”他说着就要来揽她。却被许柠微微转身避了过去。贺祁时有些意外，这一晚上，除了入场的时候，许柠几乎没有让他碰过自己。
　　“你要是有空，我们单独说几句。”许柠看了一下周围，认真的说道，她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候，但是这个晚上的观察让她发现，几乎没有合适的时候，如果此时再不说清楚，恐怕到时候在人前她就真的要生硬的拂了他的面子了。
　　看着她的样子，贺祁时倒是没有太多的犹豫，他微微笑了笑，“好啊，出去散个步。”
　　往外走的路上，许柠故意把手包拿在靠进他的一侧，果然他似乎是伸手尝试了一下去拉她的手，却意外的撞在了手包上，又是颇为意外的一瞥。
　　终于，两人远离了人群，站在花廊下，倒是贺祁时先开了口，“柠柠，试衣服的时候我就说过，但是这样在月光下，还是好难忽视，你今天真的美极了。”他的语气温柔带着无限感慨，的确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真诚。说着他就抬起了手，似乎是想去触碰她的脸。
　　许柠往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一边正色道，“谢谢您的夸奖。但是贺先生，有些事我想和您说清楚。我对您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所以此前的邀约我也没有同意。我答应和您出来的理由您是知道的。我本来就是想借机和您说清楚。只是我的确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合。说实话这让我很不自在。”她的直白让贺祁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半张着嘴看着她，“而且坦白的说，我对您很失望，在赛场上结交朋友的事我也做过，都是光明正大的，有时也能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从你我认识的第一天开始我想我就明确表示了我的想法，我并不欣赏这些霸道不由分说的行为，我觉得那是对我的不尊重。更不用说用我朋友来威胁我更加让我觉得自己是被要挟和逼迫。不是可以平等进行任何一段关系的前提，无论是男女关系还是朋友关系。您来自那么好的家庭，我着实没有想到您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今天我既然同意来了，我也绝对不会做让您失面子的事，如果您需要我一直待到晚会结束，我也可以做到。但是我希望可以到此为止。”说完许柠略略松了口气，看着贺祁时那样满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许柠心里有些打鼓，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言辞激烈的拒绝过谁。只不过这一晚上的憋屈的确让她压着火，口气虽然平静，但是语气却的确带着隐隐的怒气。
　　贺祁时继续站在那里，这样的拒绝他的确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说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但是他承认，这个女生从第一次见就让他觉得她的与众不同。让他觉得自己无从把握。他努力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什么。倒是许柠又开口了，“您需要我留下吗？还是我自己现在就回去。”
　　贺祁时终于有些回过神来，许柠直白的话语让他觉得那般没面子，他挑着眉看着许柠，“你不怕我找你那个朋友的麻烦吗？”
　　许柠颔首苦笑了一下，她的确想到了他会再提起这事，只不过她所以心中总有一份期待，他不是那么糟糕的人，于是她此时抬眼时眼里有些难掩的不屑和失望，“我以为您不会提起，”许柠无奈的笑了笑，“我们都是专业的，分寸大家都有。更不用说我们这些特警出身的了。监控我调了。江勇不过就是正常的肘击，一切都没有犯规。你们说好要切磋，那么就是正常的比赛。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而您也的确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您没有任何理由去找他麻烦的。”说完她抬头看了看贺祁时，“那天切磋，我觉得您还是很有实力的，所以我后来同意做您的陪练是因为觉得我自己也可以得到锻炼。但是，”她看着贺祈时，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也许只是我的问题。总之，你我应该不合适的。衣服我会交给晨哥还给您，您能退退，想丢就丢。反正我此后是没有机会穿的。”说完她转身往会场走去。

　　“许柠？”许柠一边走一边想着这荒郊僻壤的要如何自己回去啊。却这就在葡萄园的转角险些撞到一个人。
　　“小林总？”看着眼前的林梓清，许柠满脸震惊，可是眼前的男人的神色也丝毫不逊于她。林梓清吃惊的看着她，这身衣服，至少从背影他今天晚上打量过好几次了。其实他一直觉得有些眼熟，只不过他再想不到真的会是她。
　　“你怎么在这里？”林梓清满是不解的问道。
　　“我。。。。”许柠犹豫着，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她和带她来的人之间的关系。
　　“你是贺祁时的女伴？”林梓清吃惊的问道。
　　“嗯，”许柠支支吾吾的回答着，“说来话长了。”许柠说道，“嗯，小林总，您知道这庄园外面的车进的来吗。我是不是得走到大路上才能叫到车啊？”
　　林梓清皱着眉看着她，脑海中有无数的问号，“你要走？”
　　“是啊。”
　　“贺祁时呢？”奇怪的是，他居然急切的想把那些问号给弄清楚。
　　“嗯，他估计不会送我了吧。”许柠犹豫的说道。
　　林梓清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准备穿成这样走到大路上叫车？”一边说他一边觉得荒谬的想笑。
　　许柠也有些迟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拖到脚面的裙子。
　　“你怎么会和贺祁时在一起的？”低头看着她的神色，林梓清没等她回答，直接的问道，“你就是那个他在搏击俱乐部认识的女生？”他忽然有些明了了。
　　“什么？”许柠奇怪的看着他，“我是在搏击俱乐部认识他的。您怎么知道的？”
　　林梓清却并没有回答，抬眼间他看到贺祁时正好出现在了远处的转角，似乎在四处张望，那一刻他完全不曾思考的，便做了个决定，“我带你回去吧。你先去车上等我，你认识的，ZJ牌号的那辆银色的奔驰。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就去。”

　　果不其然，白欣雨玩儿的正开心，并没有回去的打算。以她的人脉，找个人带她回去不成问题，更不用说，她自己的父亲也在现场。于是林梓清打了个招呼就去了车上。
　　车刚刚开出，林梓清就斜眼看着许柠，“说说吧。我倒是没想到今天全场的焦点居然是我的保镖。”这话一出口，林梓清便有些后悔，怎么听起来那么哀怨。
　　许柠显然没有在意，她不好意思的看向林梓清，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嗯，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在俱乐部和他打了一架，他就老是来约我，所以我。。。”说着说着，许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跟您汇报吧。”她疑惑地说道。
　　这话的确噎的林梓清说不出什么，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随意的说道，“我就那么一问。”
　　“不过还是谢谢您了。还害得您要提前离开会场。其实我在车里等您就行了的。”许柠不好意思的开口。
　　“没关系，我本来也累了。”林梓清不以为然的说。
　　车继续行驶着，忽然许柠小声问道，“小林总，我开一点点窗户可以吗？有点儿闷。”
　　林梓清扭头看着她，点点头。看她把窗户开了了小缝，夜晚清新的空气从那细细的缝中挤进车里，带来了些许清凉。许柠把头靠在车窗上，身上银色的衣裙和窗外的路灯把她的面色映衬成柔黄色，面颊边卷曲的鬓发也带着金色的光晕。他承认，今天的许柠的确是惊艳，虽然只是略施脂粉，但是却显得面色明艳，双目顾盼有神。更不用说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如定制一般，高领的设计倒是衬得她脖颈修长，柔美却带着英气。加上那露背的设计，实在是既优雅又性感。难怪他好几次都听到有人在讨论贺祁时的这个女伴。即使放在一众名媛明星之中也毫不逊色。就这样不由自主的，他竟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许柠似乎意识到了这样的注视，疑惑的扭头看他。林梓清才反应过来。面对她询问的目光，他只好找话说，“贺祁时知道你在我那里上班吗？”
　　“不知道。”
　　林梓清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但是TN集团和林氏有些业务有重合，你是我秘书，如果你在和贺祁时交往，我需要和人事报备的。”
　　“啊？”许柠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马上忙着澄清起来，“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和他交往。我跟他几乎都不认识。”说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俱乐部陪他练过几次。他老要约我出去。我就想着和他说清楚，哪里想到他带我来了这么个酒会。”说着她低下头轻声说，“我刚才就是跟他说明白了我的想法。所以就觉得再待着好像也不太合适。”
　　听她的解释，林梓清的心放下了些许，莫名的，心中刚才就有的烦闷似乎也消减了一些，“怎么？有点儿后悔？”看着她的神色，林梓清问道。
　　“啊？后悔什么？”许柠满是不解的看着他，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莫名的有种小动物般的单纯，看着这双眼睛，林梓清竟然忍不住笑了笑，似乎好久没看到那么简单的眼神了。
　　“后悔拒绝他啊。”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又不喜欢他。”许柠轻松的笑了笑。
　　“那你怎么看上去好像挺难过的。”
　　“啊？有吗？不是难过。就是。。。”许柠轻轻咬着下嘴唇，“没什么。”她回头笑了笑，“觉得有些没劲儿。”
　　这个回答不明不白，林梓清低头沉思了片刻，倒也没有追问，他扭头看向窗外，淡淡的说，“不喜欢也好。他挺花心的。别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