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要不要[娱乐圈]》及时也

22、录节目

　　《国风节》是一档以“宣传民间工艺，传承文化瑰宝”为宗旨的综艺节目，节目组大量的经费也花在了这上面，艺人拿到的片酬少之又少，所以与其说它是一档综艺节目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公益项目——《国风节》官博最初就表示了：节目结束之后会将全部酬劳捐赠给保护传统文化的公益组织。

　　快餐时代，利益为先。
　　《国风节》最开始为了宣传邀请了不下十个流量明星，但除了天骐娱乐，没有一家经纪公司愿意把自己的摇钱树贡献出去，所以这个节目前几期都是一些过气的、或者本来就没什么名气的艺人，加上节目组不想花多余的钱买网络热搜，收视率也一直不太高。

　　去机场的路上，许行拿着肖希的手机刷了一下《国风节》的官博评论，只有四五百个，太少，看的他心痒痒：“一分钟我就能让它破万。”

　　肖希拍着马屁：“那是！我行哥走哪哪是流量！”

　　唐蜜闻言从副驾驶上回过头瞪许行：“你就不能老实点？一天带两个节奏你怎么那么厉害呢？你知道你随便一发条微博我们得做多少种预备方案吗？”

　　许行只好撇撇嘴，把手机扔回给了肖希：“我怎么不老实了？我多懂事一孩子。”

　　“你懂事，你懂事你玩游戏暴露ID，你懂事你用楚总的名义去找李程签约配音演员，你懂事你要跟杜松仁赌命，你懂事你把自己位置发到网上……你可太懂事了！”

　　许行张了张嘴，末了又闭上了，低下了头。虽然都事出有因，但也确实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许行低头受教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唐蜜霎时就有点心软：“……算了，反正有我们善后，你想怎么作就怎么作吧。”

　　许行立刻抬头露出了笑容：“谢谢蜜姐！”

　　唐蜜：“……”

　　《国风节》最后这期是在苏州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录制，许行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小镇不比市里，没有豪华酒店，没有高级餐厅，只有浓浓的朴实气息。

　　“这已经是咱们这最好的宾馆了，委屈许影帝了。”节目组负责人不好意思道，“赵导一直在开会，不然他肯定亲自来接待你们。”

　　唐蜜摆摆手：“您客气，我家艺人没这么娇气，住哪都一样——明天是九点开始录制对吧？”

　　“对对，早上九点，从许老师出发开始。”负责人把流程表给他们，“咱们要去村里找秦老伯，他是这个镇子上有名的玉雕大师，到时候需要许老师跟秦老伯学着雕刻作品，要是能完成一件就更好了，完不成也没事，主要是宣传咱们的手艺。”

　　这些话之前导演也跟他说过，许行当然没什么压力，他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于是他笑着点点头：“我尽力。”

　　负责人走后许行掏出手机打开便签开始背诵自己之前搜索下来的关于玉雕的资料，肖希凑过去一看，嚯，跟论文一样，贼长！

　　“行哥，就一晚上的时间，你背的下来吗？”

　　“你行哥一目十行。别打扰他，去跟妆发师收拾东西。”

　　“哦。”

　　唐蜜带着肖希走了，房间里就剩了许行一个人。许行才没有一目十行的本事，虽然这玩意儿不是在学校背课文必须一字不落，按理说他只要记住几个关键词在节目里宣传就可以，但是他必须认真地看，尤其是听到对方是个有名的大师之后，因为他怕自己露怯。

　　在他狭隘的眼界里，他一直觉得大师都是脾气古怪不近人情的，虽然自己长了一张老少咸宜的脸，但他要是对雕刻一问三不知谁能保证他不被大师轰出来？那多丢人啊！

　　正研究着木雕跟玉雕的区别，手机嗡嗡地振动了起来，许行拿起来一看，是严客建了个群把自己拉了进去。

　　【影】：？
　　【客随主便】：景致说怕你走两天忘了我们，所以我特意建了个群，怎么样，贴不贴心？
　　【影】：……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周圆圆】：万一呢，苏州人杰地灵，人家讲话都吴侬软语的，万一你流连忘返呢？
　　【长明灯不灭】：就是。

　　许行：“……”这不扯呢么？有人能比陆景致更让他留恋？

　　【影】：不会。

　　【周圆圆】：陆景致干嘛去了？他为啥不来？
　　【客随主便】：你聋了吗？他下班的时候不是说跟他媳妇儿去约会么，我们有家室的人跟你们单身狗不一样！
　　【周圆圆】：呵，男人。

　　确定了，他们就是来给他添堵的，许行叹了口气，刚想打字手机又震动几声。

　　【1111】：别胡扯。
　　【1111】：没约会。
　　【1111】：直播呢。
　　【周圆圆】：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也去直播了！小弟弟再见！晚安！@影
　　【长明灯不灭】：晚安+1@影
　　【客随主便】：晚安+2@影
　　【1111】：早点休息，等你回来@影

　　许行：“……”灵域的人真的都有病！

　　第二天早上，许行坐上了去秦老伯家的车，节目组的导演赵烈也在车上。

　　“补觉呢赵导？”许行刚进车门就手贱地拍了拍导演的肩膀，“这是开到几点啊？看给我们赵导累的。”

　　唐蜜心累地看了一眼许行，这录着像呢，就算关系户你也注意点，到时候让观众看到又得挨骂！

　　赵烈睁开眼，看得出来很是疲惫：“跟副导那边视频开会来着，他们吵着要加价，副导快摁不住了。”

　　《国风节》每期会邀请两位艺人参与工艺品的制作，这一期请的是许行和另一位男艺人，分别到两个城市参与制作玉雕和木雕，木雕相对来说简单一点，所以那位艺人二话没说选了木雕飞东阳了，剩了个玉雕给许行。说来也巧，那位男艺人跟许行有点渊源——许行曾经为了某个声音夸他长得还行。

　　“坐地起价，多大的脸呢？”许行嘲讽地笑了一声，“要么就别来，来了就老老实实录，合同白纸黑字写着片酬就五千块钱，他签字的时候是瞎了吗？”

　　唐蜜皱了下眉：“他跟你有仇吗？”

　　许行一般不会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哪怕那个人十恶不赦他也没兴趣嚼舌根，把“懒人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当然，跟他有仇的人除外。

　　许行淡定道：“没有，就是看不顺眼。”

　　“就是吵吵，翻不起大浪，主要是他背后的经纪公司有点难缠，没事儿，现在已经消停了。”说完赵烈又转头吩咐跟拍，“把这段掐了。”

　　跟拍老师老老实实点点头：“好的赵导。”

　　“酬劳太低，曝光率不高，最多赚个好人口碑，人家都三十多了，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所以一直在赚快钱，愿意来就不错了。”赵烈拧开自己的老年杯喝了口水，“谁跟你似的不缺钱不缺名。”

　　“胡说！我明明是为了弘扬我们祖国的传统手艺！”

　　“……”赵烈懒得跟他掰扯这个，转移了话题，“元旦回家吗？前两天你小叔又来找我了，跟我念叨你来着。”

　　许行笑了：“他是去找你诉苦的吧？”

　　“可不是！你爸妈真缺德啊，那么大一个公司扔给他俩人旅游去了。”

　　许行翻了个白眼：“您不缺德，我录这个综艺有钱拿吗？罗生都有五千块钱我一分没有！”

　　“你不是要弘扬祖国的传统手艺吗？还要拿钱？”

　　“……我跟你们这帮搞艺术的就没有共同话题！”

　　这位贼爱摄影的赵导跟他父母是多年的老同学，因为走得近后来跟他那个贼爱画画的小叔也成了好朋友。许行来录这个节目就是赵烈撺掇他小叔安排的，为了支持好友的艺术梦想许小叔很高兴地搭上了自己侄子。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秦老伯家。村子里都修了公路，房车一路畅行无阻，但跟拍还是有点难受，说好的从许影帝上车开始拍，这一路啥都没拍到啊！

　　见到秦老伯的时候许行有点意外，因为老人家脾气很好，客客气气地领着他们进了门请他们入了坐。工作人员忙着架好机器，许行环顾了一下四周，院子很大，土地的部分分成了几块种着不同品种的蔬菜和几棵树，砖地的部分打扫的都很干净，但是没有其他人。

　　“您是一个人住吗？”许行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想装乖可太简单了。

　　“都走啦，就剩我一个人啦，都好多年啦。”这么多年的方言习惯就算说普通话时也会带着口音，所以老人家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软，而且说话的时候老人一直笑眯眯的，沧桑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柔和可亲，仿佛孤独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情。

　　许行一愣：“这都是您自己一个人打扫的？”

　　“习惯啦。”

　　秦老伯如今八十六岁，孤身一人，虽然高龄，但好在身体健康腿脚利索，除了身体机能下降没有其他疾病。他每天做的事，就是清早起来打扫打扫房子、做饭吃饭、晒晒太阳、翻翻土地、把玩一下自己的藏品，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的生活。前些年还有人出钱来买他的雕刻品，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他的手也开始不稳，渐渐地也就没什么人来了。

　　“爷爷，我能看一下您雕的东西吗？”

　　“好哇，娃儿你等着，爷爷给你拿一下。”

　　唐蜜有点讶异，许行之前没跟老人接触过，她还以为许行面对秦老伯会有点手足无措，但现在看来俩人似乎聊得很好。

　　秦老伯从里屋拿出一个盒子出来，放在桌子上，跟拍老师适时地架着摄像机跟了上来。盒子打开，里边放着三件雕刻品：玉葫芦、观音牌、蟠龙瓶，都是用白玉雕的。

　　许行在心里感叹了一万句有钱。

　　他没敢上手摸，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用眼观察，秦老伯倒是不在意，老人家把蟠龙瓶拿出来直接递给许行：“娃儿，看看。”

　　“……”许行在镜头前表演了一个颤颤巍巍，然后把蟠龙瓶接过来拿到了自己眼前，“爷爷，这条龙是少了一只爪子吗？”

　　秦老伯还是笑眯眯的：“那娃儿你能把那只爪子刻上去吗？”

　　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