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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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重新得到了一只罗宾。
不过并不是小鸟。
而是一只……额，怎么说呢？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有朝一日会觉得某只小动物，它可爱。
漆黑柔软的毛发，清澈明亮的眼眸，粉嫩嫩的鼻尖，小巧的爪子与耳朵，还有条看上去毛绒绒的尾巴……
没错，名为达米安的罗宾。
它是一只蜜袋鼯。
还是一只穿着红绿罗宾制服的蜜袋鼯。
尤其还是罕见的纯黑款。
这就很那个了。
……靠。
你暗骂一句，只觉得心跳都无端加快了两秒。
它真的……好他妈的可爱。
你在软椅上盘腿而坐，单手摸了摸自己莫名其妙有些发红发烫的面颊，随后眼神亮晶晶瞧着屏幕上的小蜜袋鼯。
就很难说不喜欢。
然而那个铁锈班班的笼子着实有些碍眼，引走了你一小部分的注意力。
怎么能让你可爱的小达米安待在这么一个……既丑陋又显然不能带给小动物安全感的地方呢？
你心想道。
于是屏幕上的「蝙蝠侠」抬手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手撕铁笼，顺带极其自然着把可爱的小蜜袋鼯送入怀中。
……然后不顾它的张牙舞爪直接抱的死紧死紧的。
罗宾，一只小蜜袋鼯罗宾。
你快乐想道。
其实你并非不知道蜜袋鼯，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但却从未有过如此怜爱的心态去对待这类小动物。
你嫌弃它们吵闹嫌弃它们脆弱，嫌弃饲养的麻烦，更是不适那些对你而言刺激性过盛的气味。以至于你一度无法理解那些把宠物当做人生重要伴侣的饲主们，即便他们可能是你较为亲近的好友或者人机关系网中的谁谁谁。
因此他们那些痴汉小动物的行为，只能使你不得不以一种看待傻逼的鄙视眼光去看待他们。怀疑他们脑子里的空间是不是给痒乎乎的绒毛给填了个彻底，才会做出如此掉智商的返祖行径。
但是，如今的你，已然感同身受。
明明是隔着一个显示屏或者大概类似于一个次元般的距离，可你依然仿佛能够从那可爱的小精灵身上所品味到一种令人亲近的甜滋滋气息。
好可爱，怎么会这么可爱。
吸着蜜袋鼯罗宾上瘾的你不由感到万分沉痛。
这游戏可真把你死死地拿捏住了。
只不过，这般活灵活现的可爱小家伙怎么能够陪着你在危险的哥谭市内四处奔波呢？
虽然说「罗宾」是一定要陪伴在「蝙蝠侠」身旁的设定。
可当你一想到这么小巧的爪子要抓着那么大的一把武术刀之后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傻缺罪犯……
shit！
还不如你现在把整个哥谭炸了按照三好城市重新搞一个算了。
所以小达米安不能跟在你的身边。
毕竟现在的哥谭还很危险。
总而言之，先找个地方安放一下吧。
你随手把小达米安摁在怀里想着，目光不自觉落在荧幕左上角的迷你地图上，那代表进度更新的红点正一跳一跳地想要吸引你的关注。
你点开了地图，放大的哥谭市的某处，红点标记了一座宅院。
旁边小块页面上浮现了沙黄色文字进行解说。
【韦恩宅】
家园简介：家是一个温暖的词汇，无论是对于迷途的灵魂，还是■■■…不过亲爱的，你是否有听说过甜蜜之家的传闻？
你：好巧，熟是还挺熟的（战术后仰JPG）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简介你的内心忽的涌现出一种极其莫名的感觉。说不清，也摸不准。
这总不会还是个恐怖游戏？
你无语地扯了两下嘴角，操纵「蝙蝠侠」在蝙蝠车里边整出个宝宝座椅用安全带将小蜜袋鼯牢牢系住后，一踩油门直接！向着「家」的方向飞快前行。
中途却让异物卡了一下轮胎，因挡在必经之路上，你只好下车翻出了一把铁铲。一铲又一铲地将那些不知是骨头还是金属混杂堆积在一起的肉泥们清理了干净。
唉。
没想到啊。
堂堂暗夜英雄居然还要打扫卫生。
你摇头叹气。
游戏就应该多做几个清洁工NPC多扫扫大街，万一把你超喜欢的蝙蝠车轮胎磨损了，该怎么办呢？
你心生苦恼，决定之后跟网友聊聊。
话说大街上哪里来的肉泥？还有你记得这条道的NPC本来挺多的啊。
你稍稍回忆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蝙蝠车前端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上。
你：……
的确好像记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科目二科目三的练车记忆。
靠。
你突然握拳猛地捶了一下自己脑袋。
——忘记忘记忘记忘记忘记忘记忘记忘记……
只要想不起来，那么手残和科目二挂科都跟你无关系（X）
你花了一小段时间把道理清理了干干净净，然后把铲子随便一丢，才重新坐上了蝙蝠车。顺带摸了摸小蜜袋鼯那看上去油光水滑颇为漂亮的皮毛。
它一双水汪汪的绿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紧盯着你，或者说紧盯着「蝙蝠侠」本身。不存在恐惧，行动上也没有逃离。乖巧的模样确实是可怜又可爱的，令你不觉心生暖意，指尖轻曾了一下它圆滚滚的面颊和可爱的嘴角。
“真乖。”
11.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达米安很难描述事态是如何发展成现在模样的。
可当那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死死地困入怀中时，心跳便不由自主跟着停滞了下来。就身处仿若时间的流动暂缓当中，唯有那浓烈的情感包含在对方急促的呼吸之间，直冲他劈头盖脸的宣泄下来。
他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中咀嚼开了一个词。
——「蝙蝠侠」
并非是他以往认知当中的父亲，归属于达米安世界的蝙蝠侠。
而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一个状态称不上好且相当不稳定的「蝙蝠侠」。
仅是伫立眼前，这个漆黑高大的身影便形同某种阴气森森的鬼魅一般，带来的危险感与压迫感极为鲜明。
达米安将手放在了自己的武士刀的刀柄上。他很确信，自看见他的那刻开始起，这只蝙蝠的注意力就从未在他身上离开过。
因此即便是对方伸手破坏了这个笼子，把他救出。但达米安仍是怀抱警惕心理，毕竟他相当清楚，对面疑似敌人的危险人物并非是他敬爱的父亲……哪怕可能是同位体。
……但后续发展确实出乎意料。
只当是溺水之人紧抓不放的一根浮木。
当达米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给紧紧的抱住了。
武士刀已然出鞘。
锋利刀刃以一个极度危险仿佛下一秒就要见血的刁钻角度，抵上了「蝙蝠侠」的脖颈。
“往后靠……”
达米安本以为对方会照做。结果话都还没说完，「蝙蝠侠」就做出了新的动作。
不退反进。不惜命的，无所顾忌地将他抱的更加死紧。
达米安顿住了，那双幽绿的眼睛在一瞬之间斥满了惊诧。他在意识到蝙蝠动作的前一刻，就率先迅速调整了刀刃免得真的划破对方的脖颈。但很难清楚说他当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不可置信，或许则是更加复杂的感情。
只因这黑漆漆的蝙蝠在他面前所毫无保留暴露出来的……信任与“脆弱”。
是的。
他在颤抖。
也像是汲取温暖一般着将罗宾毫无提防地拥入怀中。
达米安不懂。
抱团取暖分明是只有在弱者身上才会发生的举动。
他本应提起警惕，他本该保持距离。
可不知又是因为什么……大抵他来异世界的时候撞坏了脑子，大抵也是受到了对方那过于浓重情绪的渲染。因而不自觉，或是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达米安做出了完全出乎于自己意料的举动。
——他把手搭在了这「蝙蝠侠」的后背，僵硬着轻拍两下。
勉强算作了安抚。
……
……
12.
你有什么目的？
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许许多多的疑问笼罩心头。每当达米安询问出声时却从来未得到回应过。
黑漆漆的蝙蝠好像始终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无论是先前对他的“示弱”，还是当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他强行护在怀中。从头到尾皆不言不语，分外的寡言沉默。
甚至不仅把达米安人抱的死紧，就连他的武术刀也一起被捏的死紧。
黑漆漆的大蝙蝠抱着小小只的罗宾鸟不紧不慢地移动，场面一度相当怪异。
再加上罗宾的挣扎行为，仿若什么正在上映的来自犯罪都市经典的人贩子传说（？）
达米安在数次挣扎无果的情况下，只好放弃这愚蠢的行为。
然而在看见自己期盼多年的蝙蝠车里出现宝宝椅的瞬间，他还是默默的黑了脸。
刚想询问「蝙蝠侠」车内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画风不同的幼稚东西时，他就被像是狮子王辛巴名场面一样举在了半空。
达米安：？？
他低头看向蝙蝠。
无形的视线交锋碰撞两秒过后。
他最终给措手不及绑在了宝宝椅上。
达米安：？？！
是的，宝宝椅（重音）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蠢事吗？”
达米安不可置信地猛抬头。
「蝙蝠侠」朝着他微微歪了一下脑袋。
该死！
他居然从这张面罩上诡异的瞧出了一丝理所当然“你不就是个宝宝”的意思。
达米安黑脸咬牙，手边够到了武士刀。
正当他打算切断安全带的束缚直接跟这只蝙蝠干上一架时。一阵古怪的声音极为突兀的响起，咔吱咔吱着毛骨悚然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然后车停了下来。
一分钟，两分钟。
此后足足静默了五分钟的时间。
达米安忽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他扭头想要去窥探那张蝙蝠面罩下的神色，却只能窥见其肤色惨白的下半张脸。
男人弧度完美的薄唇紧抿，仅泛着层白灰灰的粉的唇瓣，看上去毫无生气。
逐渐吸引达米安关注的并非如此。他的视线顺着那两侧嘴角延伸过去，发现了两道奇怪，像是被针线缝纫过的疤痕。
它好像一直存在那里，只是由于先前他一直在关注其他东西，所以把它短暂忽视掉了。
但……
达米安眯起眼睛，心觉有种异样的熟悉感。脑海中隐约有个念头刚要冒出，耳畔便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出乎意料的，黑漆漆的蝙蝠开了口。
他说，“待在这。”
达米安看着他下了车。金属锁链清脆作响，纯黑的斗篷将对方的身影裹的密不透风。高大的影子如同他世界的蝙蝠侠一样。
可终有不同，而且……
——如果真的听话那可就不叫做罗宾了。
觉察到空气中漫延开来的血腥气越发的鲜明刺鼻。达米安冷哼一声，以武士刀斩断束缚，在发现蝙蝠车给彻底锁死以后便当机立断握住刀柄对着车窗就打算强行突破。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他的手中猛然一空，窸窸窣窣的沙砾自指缝流走。
幽绿的瞳孔微缩，阴森森的黑影鬼魅般的回到了跟前。被特殊布料包裹着漆黑尖锐的手指轻轻摁在了车窗上边，留下鲜红的印记。
车门敞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蝙蝠侠」倚靠在门口，单手摁在车门框上边。半身布料已好似被某种液体浸透，纯黑披风沉甸甸着垂在身侧。
些许红色的液体自蝙蝠面罩上湿漉漉的滑落下来。顺着那面色惨白的下半张脸，最终蹭过了男人紧抿着的嘴角处。
液体的红艳色泽将弧度微扬的疤痕勾勒得更加明显。就犹如一个诡异且异常的笑容。
达米安下意识身体往后靠去，仍避不开那伸来的手。蝙蝠的手指尖端轻轻抚过他下撇的嘴角，血液勾画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真乖。”
紧接着他的耳边落下了一声喟叹。
……意义不明。
顷刻之间，愤怒彻底卷袭过达米安的脑海，以至心跳失序，难以抑制住那不断升腾起的戾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蝙蝠侠」嘴角的伤疤眼熟了。
——反正跟小丑脱离不了联系。
12.5
妈的。
你不忍直视抬头凝视天花板。
为什么开车会手滑？
为什么挖泥也手滑？还特么浇了一身？
……
……啧。
一定是手柄的问题，手柄的错，完全没有手残党、手残党、包括手残党的任何原因。
任何、原因（重音）
总之，要是有人知道了先把对方做掉吧。
——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