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
-
19
太子同四王子一道去向陛下请安。陛下在余御医的调理下身体到是稳定，只是不易多动，脸色也不是开始的蜡黄，恢复了点白，却也没有什么血色。皇后日常在侧陪伴，妃子们结伴而来，坐不多久便也被打发走了。那些梨花带雨的深宫佳丽心里头都很明白，她们现在的生活就如同龙榻上的陛下，看似富贵依旧却也时不久已。当朝天子育有四位王子三位公主，以及不知何由，五年前妃嫔们便再无所出。除了不幸夭折的三王子，出嫁并已育有一子的大公主外，留在身边的唯有三位王子和两位公主。
二王子已搬出皇宫，在倾城另有府邸，封为王爷，却因为身体虚弱，胸无大志而只是个闲人，终日游湖玩乐，却也为未曾惹过是非。二公主和三公主年龄相仿，跟着各自的奶娘养在宫里。
这日太子同四王子与陛下的见面，父子间叙旧的成分多些。皇后知趣地避开，独留他们三人在寝宫之内。至于出使亚影一事，最后落在了太子的师傅姜彻身上。主意是太子出的，陛下立刻点了头，四王子倒是皱着眉头有些不解，被太子一句使节多是文官给打发了，后来那么一想，也觉得合理，便也笑了。出使亚影四王子心里并不真的愿意，只想找着法儿帮帮太子，替父王解难，最要紧，不想再被当个孩子。
这次破例用了晚膳后才离开。陛下命人去唤了姜彻，太子同四王子一道离开，在宫门外道别，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地。苍子修替太子扶了轿帘，只对着一旁的四王子点了下头，一行人便摆驾会了太子殿。
四王子仰头看了颜头顶的星空，叹了口气，撇了眼候在一旁的轿子，想起了普洱还在太子殿的骑练场，不太甘愿地钻了进去，一行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四王子的宫殿，翡宫。
回到太子殿书房，哲桐已经等候多时，带着哲榕的汇报。
「夜游倾城的香杞湖，他们真是好兴致。」太子落座，笑中带了些嘲讽。「就不怕被我的人看到？」
「太子，恕手下直言，哲桐不明白您的意思是要颜二公子从御王爷那里窃取消息，还是要颜二公子暗杀御王爷或者……」哲桐抬眼看了看太子和站在一旁一样面无表情的苍子修。「属下多嘴了。」
「我从未具体告诉他该如何做。」太子言道。「可他知道该如何去做。颜宁是个很聪明的人，也许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好了，不说哲榕那的事儿，说说你的，我前日吩咐你的事情，查得如何？果和传闻一样？」
「回太子，翠疆老王唯一建在的儿子，确实如传闻所说，虽已近二十，言行却如同一个七岁小儿。到是翠疆二公主幽姬，虽是女子，却是个厉害的角色。据说翠疆老王都会同她商谈事宜。」
「翠疆想要一个女王还是她想当一个女王？」太子笑道。「若不是那年我年岁还小，又有九千岁在一旁「好言」，怕是翠疆的大公主如今已经是初国的太子妃了。这事未有多议，想来翠疆那边也并不如此期待。」
「翠疆的领国只有初国和耶兰，耶兰若是真当与我朝联姻，翠疆必会有些阻挠。」苍子修言。「家父告知于我言，翠疆已派出使节出使耶兰，带着密函，不闻其详。只怕会有奸细混进来。」
「加派到太子殿的人皆是九千岁手里的，也是统领的亲信手下，若真有奸细，该不会是守卫之人。」哲桐言道。「太子和苍侍卫放心，属下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有何风吹草动都会向太子汇报。」
「耶兰和翠疆到不是我最担心的。」太子垂下眼睑，微抿下嘴唇。「你先下去吧。」
哲桐未再说话，行了个礼便离开，转眼就消失在暮色之中。太子端起茶饮了一口。苍子修看了太子未再说什么便走出厅门。很快，太子殿庭院掌起了漂亮的四方形宫灯，照得通透，又是一日将尽。
太子独坐着，从腰带里掏出一块翠绿的无字玉牌，握在手心里，用拇指轻抚着光滑的表面。
「太子，是否备水沐浴？」苍子修走了进来，看到太子手中的玉牌。「太子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这么好的东西要人来养，一直放着有些浪费。」太子抬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东西有灵性，养得久了会变得通透，你说……会有那么一天吗？怕他也不会随身带着。你把那锦盒拿回来，放回去吧。」
「太子希望有那样一日吗？」苍子修轻声问道。「这东西，九千岁怕是认得，若是被发现……」
「我知道这步冒险了，可……」太子看着手心的玉牌。「他在外头游离多时，该对着玉牌有所耳闻，我想他心里头有底，相信他会小心收好。我到不担心九千岁可能发现，怕的是他心地纯善，最后会真的对滕煜有情。……你知道倾城那香杞湖名字的由来吗？到了夜间，湖水会带着浅浅的香味儿，荡着船儿，月光投影至流动的湖面，点点红色的磷光。……那是情侣间定情才去的地方。」
「太子。」苍子修走近一步。「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我只是随口说说。」太子抬了下手，制止苍子修开口。「颜宁的事情，我自有数，此事你勿要多问。明日早朝上，怕是会有些争执，宁儿能明白我的心意，颜丞相应该也是可以的。何况这次谈论的是姜师傅出使亚影之事，他一走，朝中可以和颜丞相议事的知心人怕唯有赫连尚书，九千岁该是高兴看到这点。」
「不知颜丞相可否理解太子你的用心，若是他误会了你……」
「那半年的出游，在朝中，原本颜丞相的亲信其实有过半已经给九千岁拉拢过去，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计就计，先看看九千岁会有什么动作再言它法。他有心要破除我身边的依附，要我做一个傀儡太子。」太子摇头。「他忘了，对于领国，对于那些一样有野心的朝臣，是不会满意那样一个结果的。子修，你心里也是明白地，像我这样的太子才是他们想要的王，他们都想摄政，这样就彼此牵制了。而九千岁和御王爷都太张狂，若是握了实权，要清除的人有多少，是何许人，他们都不笨，都明白。」
「话虽是如此，可是国权之事，万不可冒险。」苍子修的脸色有些发白。「太子，颜丞相失不得。」
「明日诏书一发，后日怕是可以启程。」太子自顾自言着。「姜师傅和颜丞相师出同门，又是至交，也是初国的开国功臣之一，此次由他出使亚影，父王似乎早就有如此打算，怕是当年与亚影老王的秘密约定，师傅也是知晓的。子修，你该知道派什么人同去最为合适？随行的队伍里，必定会有九千岁的眼线。」
「姜师傅也是身手不凡之人，太子是担心……」苍子修转了下眼珠。「我会亲自挑人暗中盯着。」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可。莫要告诉哲桐，他是听吩咐办事的人，不用知道太多。」太子执起一本初国前朝的史料翻阅起来。「你先下去过，过一个时辰再来叫我，我想再看会儿书。」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