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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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婉清知道他又来了，“这是我的客人，哪里由你为难！”
段澄却镇定自若，对世母一示意，接起刀叉，“没关系，谢谢世先生给我展示的机会，我本就是靠手艺吃饭。”
世母作罢，和世姐一对视，隐约懂了什么。
于是某种奇妙的共识在此处达成，虽然原本说是感谢宴，由世母举办，但到了地方，段澄和世侠骞一相见，暗地里的碰撞就掩盖不住，整个饭局变成他们两个的对抗。
段澄手里原本空无一物，只一个错眼，一把小刀已出现在手心，唰唰几下，将银质刀叉削成了银筷子。
对面青年看热闹的眼瞪大，笑容钉在脸上。
许婉清眼前一亮，“好快！”
段澄笑着向感谢宴主人介绍，“下城区实行刀具管制，我做任务又不能没有武器，所以一直在练手里刀。”
世棠如来了兴趣，“这倒是隐蔽，你练了多少年。”
“八年。”如果算上前世，也有十五年了。
桌上人都现出惊异之色，就连世侠骞表情都有些松动，八年，看段澄的年纪也才20出头，竟然在那么小就定下心练武功。
下城区学生一般只念到高中为止，大学太难考，而且学费负担不起，最好的出路还是尽快学点技术进社会工作。
世棠如于是介绍，“段澄在下城区很有名，我开始去了东海帮，想找个能帮忙压压他性子的人，那边向我推荐的万事屋。”
世侠骞才知道这事的细节，他笑得有些狰狞，“东海帮不是黑/bang吗，好姐姐，你去哪里是想怎么对付弟弟我呀？”
“咳咳”，许婉清打断姐弟俩即将出现的吹胡子瞪眼，指使管家将筷子给客人递上，并道歉，“他性子就这样，特别爱招惹别人，你是我的客人，不用有任何拘束。”
段澄无有不应，她已经看到一千万在朝着她招手。
一招不行，还有第二招。
“最近天热，容易上火，我给您准备了一道下火菜”，世侠骞向后面示意上菜。
一盘清炒苦瓜，翠绿翠绿，刚出锅还冒着烟。
青年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但很快这份笑容就转移到了段澄脸上。
“世先生是从白鸽事务所买的情报吧？确实，白鸽事务所业务能力很精湛。”她点到为止。
世侠骞有些不好的预感，“听说你们是敌对。”
段澄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吃惊，“难道你会对敌人说清楚自己的喜好嘛？”
她视线自然地扫向餐桌主位。
许婉清笑得停不下来，她相信儿子坚不可摧的自我，乐得有人能将他怼回去。
世棠如拍拍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刚刚我都说了，去下城区委托时，行内人士都推荐段小姐。”
青年被嘲笑了，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生气。
因为很快，第三招就来了。
世侠骞眼神颇为锋利，“我很好奇，你之前都做过什么任务，为什么身手那么好？”
此时段澄正表演性地吃了一口苦瓜，她最讨厌苦瓜了，口中的怪味非要果汁压一压。
她心想着，回头一定要白鸽事务所把情报费二八分帐，她八白鸽二。
而这耽搁，世棠如似有误解，帮忙解围道，“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怎么能告诉你？”
许婉清也开口：“每个任务后面都有相应的委托人，谁都不想自己的事情在后面被人透露出来吧，你就是喜欢乱讲，刚刚迟浩的妈妈又来给我告状，我真的是——”
突然，她意识到今天不是普通的午饭，还有客人在，于是清清嗓子停住，表情里对儿子有一丝威胁。
世侠骞皱眉疑惑，表演得好像看不出妈妈的暗示，“妈妈，你知道虎目圆睁是什么意思吗？”
许婉清双目瞪大，明白这是儿子的法术前摇，一敲桌子作势要扔筷子打断他。
“你看！虎目圆睁。”世侠骞看着妈妈的样子，一副得到解答的表情。
许婉清的筷子飞了出来。
管家迅速从后面的消毒柜里拿出一双筷子补上，速度之快，动作之熟练，大概要每天如此训练才能达到。
段澄看到那柜子里放了一堆筷子。
和这小子做家人......还真是不幸啊，怪不得世姐姐会直接找事务所，而不是在熟人里为弟弟找对象。
许婉清也很牛，拿到新筷子，刚刚的事情就仿佛没发生过，抱歉里一点慌张都没有：“见笑。”
大概段澄表情里带了深深的感同身受，此刻两个跨越年龄段和阶层的女性有了共鸣，许婉清用公筷夹了脆皮鸭，“这是我老家的名菜，你快尝尝。”
不过段澄并不想就这么逃过第三次对决，她夸奖了一番世母家乡的名菜，便扔出了重磅炸弹，“正像您刚刚讲的，我不能说做过的任务，但正好，有个任务和世家非常相关，倒可以说，我们参与过世司令的围云山救援。”
一句话落地，在座的几人表情统一归为愣怔，连后方耷拉着眼皮的管家也抬起了视线。
世司令，就是世侠骞的父亲，几年前前线视察曾遇到一次生死危机，敌人阻截后援，将其逼入一个狭小山坳，僵持不下，后面被一支雇佣兵解救。
对面青年咬紧了牙关，发达的咬肌在表皮下绷紧，意识到失策了，他根本没调查清楚这个女人。
她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的武功从哪里学来，她之前经历过怎么样的风雨，现在又为什么会接这种任务，通通像迷一样。
段澄移动桌子中间的装饰物，回顾当时的地形，“世司令名为前线视察，实际是和南国秘密和谈。可还没开始谈，南国内部就发生叛乱，霉国安插在南国的人直接开战，大部队牵制世司令的后援，精锐负责斩首。”
许婉清知道丈夫结果是安然无恙，还是忍不住心头发紧。
“世司令撤退半途被堵，幸好围云山地势易守难攻，双方的空中支援都没到，于是僵持下来，南国叛乱精锐决定放火烧山。”
世家母女的手已经握在一起。
世侠骞表情肃穆，时常飘在心头慢悠悠又贱兮兮的云彩终于消失不见。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也许之前认识的只是这个女人的皮囊。
“我们从后方悄无声息靠近南国精锐，扒下几个人的衣服，潜入到队伍里。山路崎岖蜿蜒，我们一边隐藏一边向上爬，最后接应世司令，同样给他换上衣服后，在火势蔓延之前沿着小溪离开。”
段澄讲完，语调里留有一点兴奋，额外解释道，“我们当时其实雇佣于南国，被带去谈判警戒，原本只是想赚个顺风局的钱，没想到南国那么乱。他们中间分成好几派，毕竟霉国只想让华国和南国保持冲突状态，自己好从中获利。”
她话里有很多不对外公开的细节，加上那股谈话时才露出的肃杀之气，讲到一半，其他人就不顾得想真假的事了。
一只保养良好的手握住段澄，许婉清眼眶稍微湿润，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与我家真的有缘又有恩，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去军部申报。”
“万事屋走平民路线咯，原本和白鸽事务所关系很好，后面闹掰了，两家任务范围完全避开对方，也就没去管之前的事了。”
段澄任由世母更亲切地同她说话，眼神飘向对面，世侠骞双肘撑桌，拖着下巴深深和她对望。
女人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这顿饭之后的时间里，世侠骞没得到任何耍宝或者说话的机会，一旦他蕴蓄出什么问句，刚要开口，许婉清就眼神无比认真告诉儿子闭嘴。
连世棠如踩他的力道都重了好几分，这家似乎不是他的家，反变成段澄的主场。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不对，世侠骞在饭局末端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一场战争。
只是和他自以为的两人战争不同，段澄这个女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掌管世家财政的许婉清，而自己，因为狭隘的视野和错误的作战，反变成了她的垫脚石和陪衬。
饭后，段澄得到了一张三年两千万的合同，成为世棠如公司的特别顾问。
她满载而归，坐上了来时那辆车，车门还没关，一千万挤了进来。
世侠骞：“载我一程。”
这是他自己家的车，段澄耸耸肩，没有任何表示，她此行收获颇丰，神态以及身体全然放松下来。
而一臂之隔，男人正观察着身边的女人，段澄也想看看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两个刚刚还在饭桌上你来我往的人竟然安静下来。
车子行至半程，世侠骞终于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段澄琢磨了半路的怼人回答都没用上，想了想慷慨的许妈妈，她真诚说出目的，“为了买一座山。”
“哪座？”
段澄打趣，“怎么，你要先去买下来气我吗？”不等回答，她促狭地指指心口，“那座山在我心里，你买不着。”
男人也跟着笑，语气缺少了意图逗弄的骨头，显得平易近人不少，“这都被你猜到了，你可真够奇怪的，比我之前遇到的人都奇怪。”
此后两人再没有有效沟通，但他并不觉得无聊，反而浸泡在两人‘交战’的气氛里，觉得颇有点心意相通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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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侠骞带着一肚子奇思妙想的泡泡，回到家迎面看见妈妈在门庭那边浇花等他。
“许女士。”他从背后扶着妈妈的肩膀，“谢谢你的答谢宴，我找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切。”许婉清对段澄的感谢再添一把土，自己这顽劣儿子竟然懂事了一点。
回手一摸，想拍拍儿子的手。
“啪”，她将肩头的手拽掉了下来，低头，世侠骞胳膊短了一截。
“啊！！！”许婉清眼睛一空，几乎吓得头发根根竖起，整个人原地蹦起，“你这个！混账！！！”
世侠骞一个猛步跳出几米远，对着后方发怒的妈妈大喊，“别生气，这是我公司新开发的玩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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