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太甚》黑石榴

8、第 8 章

　　在外面吃完午饭，两人偷偷溜回来。

　　运气很好，没被老师发现。

　　那种迎着风奔跑的感觉席清妙现在还记得，牵着封宁的手，心跳得很快，阳光炫目，耳边只有心跳声、脚步声和她的笑声。

　　跑上楼回教室的时候，在楼梯拐角，封宁拽住席清妙，踮脚仰头很快地啄了一下唇，她笑容灿烂，说：“今天好开心！”

　　席清妙笑起来：“我也是。”

　　在那段最美好的日子，封宁没有说过任何“我们是在谈恋爱了吧”“席清妙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一类的话，也从来没有提过“女朋友”这个词。

　　她不提，席清妙也不提。
　　就好像她们仍然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愚蠢，席清妙想，自作聪明。

　　短暂的冲动后，席清妙考虑到了现实。

　　高三是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之一，全副精力都应该放在学习上，她家境普通，能够抓住的机会少之又少，高考绝对是她必须严阵以待的。

　　暧昧和模糊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安全区。

　　即便如此，一旦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再一样。

　　课堂上在书桌下偷偷牵的手，晚自习课间在小树林静谧的拥抱，交换品尝不同口味的奶茶……都会引起生理和心灵上双重的战栗。

　　还有。

　　她们住在同一间宿舍，夜里躺在一张床上，会拥抱彼此。

　　封宁让席清妙试过她的香水，也让席清妙帮她涂过身体乳。

　　席清妙把身体乳挤在封宁的脊背上，帮她推开，封宁趴在床上，漆黑发丝堆在肩头，下巴垫在枕头上，在看一部韩剧。

　　席清妙早忘了是什么剧，只记得音乐动人，自己的脸很烫。

　　明明什么都没想。
　　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

　　只是后来想了太多，以至于在回忆中填充了比那身体乳更香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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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醒来的刹那，统统忘光。

　　席清妙揉了揉脑袋，听到屋外母亲做饭的声音，她看了眼时间，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十一点。

　　微信里又多出许多未读消息，大部分来自学生家长，一些琐碎又不得不回应的小事。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看着房间雪白的天花板。

　　想到昨天见到了封宁，还是跟做梦一样。

　　席清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卷发器搞出来的一次性弧度在洗过后消失殆尽，露出平淡的真容。

　　没有再想什么，席清妙起床洗漱，然后回家长们的微信。哪怕是周末，这也是她不得不进行的工作。

　　这时，一条好友申请撞入她的眼帘。

　　——我是封宁。

　　头像就是她本人，穿着条白裙，站在狂风吹拂的草原上，滤镜调的暗色调，像是从文艺片里截下来的。

　　席清妙不知道自己犹豫了多久，时间大概很长，也或许很短。

　　她通过了来自封宁的好友申请。

　　[你已添加了Ning，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席清妙把手机扔在了枕头底下，转身离开房间凑到厨房：“妈，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席妈妈睨她一样：“谁让你不起来吃早饭。”

　　“上班太累了，周末补会儿觉怎么了？”席清妙在厨房转悠一圈，找到一袋圣女果，扭头问，“能吃吗？”

　　席妈妈直接抓了一大把给她：“吃去吧！再等一会儿就能吃午饭了。”

　　席清妙笑起来，把圣女果洗了洗，一口一个。

　　见她赖在厨房不走，席妈妈便顺嘴问道：“你跟小卓昨天吃饭怎么样啊？”

　　席清妙顿了一会儿，说：“还行。”

　　“小卓人挺好的，长相也好，家庭也好……”

　　“妈，你做饭吧，我不打扰你了。”席清妙听到这一串实在头疼，连忙离开厨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瞥了瞥枕头。

　　好像下面藏着炸弹。

　　低垂眼眸，把躺在掌心圆润通红的圣女果一个个吃掉，席清妙才掀开枕头，拿出手机，按亮屏幕。

　　Ning：晚上出来吃饭吗？

　　封宁十分钟前给她发的。

　　看着这条消息，席清妙胸口堵了一瞬。她想问封宁：你怎么能这样厚颜无耻淡然自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席清妙点开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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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宁在咖啡店来回踱步。

　　蒋钰瑶撑着脑袋叹气：“我这二十平米的小店都快被你走烂了，你歇会儿吧。”

　　封宁咬着唇：“她为什么不回我？”

　　蒋钰瑶：“在考虑呗。”

　　封宁：“老同学吃饭叙旧，要考虑这么久？她昨晚能跟卓桓出去吃饭，为什么不能跟我出去？”

　　蒋钰瑶：“你可别跟她提卓桓的茬，背地里查她，人会被你吓跑的。”

　　封宁冷笑：“卓桓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眼光真是……”

　　叮——

　　微信来消息了。

　　封宁迅速点开。

　　席：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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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清妙发出去消息，对方几乎秒回。

　　Ning：老同学叙旧，不赏脸吗妙妙？[可怜]

　　席：没什么好叙的吧。

　　Ning：跟任何其他同学都没什么好叙的，但妙妙，你不一样。

　　席：我不觉得。

　　Ning：你不记得了吗，我们那时候一起学习，互相鼓励，偷偷溜出学校吃好吃的……我还记得高考前一天，我们在学校的天台sh

　　席清妙的心猛地一跳。

　　Ning：天台上抽烟
　　Ning：刚才字没打完就发出去了
　　Ning：出来吃饭吧妙妙，我真的想你了

　　席清妙盯着那行字，很想纠正她，不是抽烟，不仅仅是抽烟。

　　高考前一天，她们躲在天台的角落接吻。

　　天空很蓝，天气很热，她们都出了汗，但都不舍得放开彼此，封宁口袋里塞了包烟，被她攥得都变了形，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拿出来，还有一支打火机，她点了烟，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问席清妙：“妙妙，你想跟我一起试试吗？”

　　有那么一两秒钟，天台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

　　席清妙望着封宁的眼睛，那双眼睛太漂亮，带着一点笑意，一点紧张，一点期盼，还有一点依赖。席清妙看出来，封宁想让她陪她。

　　于是她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