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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蔺允叠听到他的名字就眉眼突突跳,他为何要她去找他?

      还是酉时,那时天都要黑了,她去多不方便啊!

      方才他的表情冷漠又嘲讽,他不会真的误会了,以为她对他有非分之想,顺水推舟想把她收了吧。

      他的那句话反复在她脑海里打转深根,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那个璞堂,楼娘子本来安排了很多女子去伺候,可裴翙拒绝了,楼娘子不死心,悄悄放了几个进去,可第二天女子就被打出来了。

      经此一番,他的园子不见一个娇俏的身影。

      藺允叠刚来裴府时楼娘子就告诉了她没事不要去招惹裴翙,她还十分庆幸不用靠近他。

      可不久后,这个阎王脸就捉了她,问了那样令人震惊的一句话。

      当时她假笑的嘴脸立即呆滞了,是不是她听错了,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楼娘子不是这么说的啊!

      裴翙留下这一句话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不给她开口转圜的余地。

      他一出府就是好几个月,只剩藺允叠一个人在每个夜里凌乱。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她无数次后悔过她当初的决定。

      她耶娘被斩头之前,以祈福之名秘密将她送到了天道寺。

      在去天道寺的途中,她得知了藺家被灭之事,整个人瞬间苍白无力,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立马跑出禅房,遇见了他。

      他那天穿的是玄色镶边深紫圆领袍,头戴幞头,腰系玉带,贵气无比。

      旁边的法师在他身边弯着腰赔笑。

      浑身狼狈眼眶泛红的藺允叠起了心思,她虚弱地倒在他脚下,弱柳扶风地掉了几滴泪。

      “郎君能不能收留我?”

      本以为她这种老套又俗烂的法子不会对他起作用,他确实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随后无情地抽出他的袍子,准备离开。

      藺允叠总要争取一番吧,她不要脸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我什么都能做,郎君要了我,保证让郎君满意!”

      目空一切的男人起了兴致,他缓缓转过头,眼眸盯着地上柔弱,哭得让人心疼的女人。

      “跟上来!”

      藺允叠很高兴,她撑着身子跟着他,心里全是谋算,藺家被冤枉致死,她一定要为藺家报仇。

      可她的力量微弱又渺小,她必须要借助外力,这个男子身份非凡,应该可以帮到她。

      到了他府上之时,她连下马车的勇气也没有,他竟然是阉党,还是阉党的得力助手大理寺卿裴翙!

      年纪不过弱冠就踹了上任大理寺卿,雷霆狠辣的手段出了名,她在闺中时就听过,三岁孩童都害怕!

      她那时才知道自己招了怎样的一个人,但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入了府。

      她也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成为府上的账房管事,帮他打理裴府,只是她总是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她又不知道。

      如此一想,她突然灵机一动,他不会一开始就误会了吧,她说的只是为他打工,没有卖身的想法啊!

      往事不堪回首,此时的藺允叠抚了抚胸脯,不能再想了,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她叹了叹气,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找他就找他吧,反正总有那么一遭,她是账房先生,向阿郎禀报有关府中账务事宜是她的分内之事。

      当初蔺允叠被带回府后,被人问及名字,她自然不会如实告知,只说自己在家排行第八,于是大家就称她八娘子。

      来告知她的婢子叫鱼儿,她在后厨工作,比蔺允叠早来不久。

      她性子内敛,在府里吃不开,家里情况又复杂,她阿兄是个赌儿,经常纠缠她,蔺允叠撞到很多次了。

      藺允叠生活在一个兄友弟恭,姊妹和谐的家庭,便以为亲情是天底下最难能可贵的情谊。

      可她如今明白亲人无耻起来最伤人心也最懂得伤人。

      鱼儿传完话后便皱起眉头双手一直揉搓着,一副犹犹豫豫欲说还休的模样。

      “八娘子,府中兰草还有剩,我还特地给你留了一小撮呢,晚些给你送来。”

      说完鱼儿又低下头手指不停揉搓着。

      蔺允叠看她这幅样子就明白了。

      “可是你阿兄又来缠你了?”

      鱼儿惊讶着抬头,随即无助又愧疚地朝她投去目光。

      “八娘子,阿兄说赌坊的人又来找他了,这次很严重,如果十天后还不还钱,就要砍他一只手。”

      蔺允叠直直地看着她道:“你想救他吗?”

      “我……,我……”,鱼儿双眼逐渐猩红。

      蔺允叠内心暗叹一声,扬起一抹笑。

      “我知道了。”

      “我不想。”

      鱼儿果断地回复,她知道自己优柔寡断,但八娘子帮了她很多,她不能让自己一直懦弱下去,也让想八娘子失望。

      “我不想救他,我们这些奴籍出身的人本就不容易,何况还是在裴府做事,虽月银高,可都是提着脑袋换来的,凭什么我辛苦挣的钱要去养他那个烂心烂肝。”

      蔺允叠微微怔了下,她知道这世道给人的枷锁,兄弟姊妹之间不是说断就能断,更何况鱼儿的性子又怯懦。

      她冲她柔柔一笑,给予无声的鼓励。

      企图把他人拖入地狱为自己行为买账的人活该自食恶果。

      府中的事务自裴翙入府后便一直没停下来过。

      每个人都兢兢业业地各司其职,面上神情严肃,大家生怕触了他的怒火,蔺允叠也提着心准备着账本。

      璞堂。

      藺允叠十分有下人的觉悟,提前来候着。
      裴翙经常不见人影,忙忙碌碌直到深夜才回府,只是今天他却好像很闲,人已经坐在坐床上了。

      藺允叠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早,她又开始紧张了。

      这大堂里此刻只有他们二人,流动的空气渐渐凝固,她大气不敢喘。

      裴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他那张原本就阎王般凶煞的脸雪上加霜。

      他浑身的气势一股一股扑面而来,不多时就将她包围环绕,她感觉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了。

      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贵人,她只能希望他多忘事,不要提起那件事。

      气氛就这般冻结了,她不敢直视他,也不会没事找事望向他,只是她依旧能感觉到屋子里越来越冷了,他生气了。

      终于,藺允叠扛不住了,猛地反应过来,向他问好。

      “见过阿郎。”

      裴翙手上的扳指转了转,也不说话,视线也不落在她身上,悠闲地开了口:

      “上次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藺允叠腹诽道他是聋了吗?她明明拒绝了,但她不敢明说,只能先装装傻:

      “嗯?”

      藺允叠装得是炉火纯青,大大的杏眼疑惑地眨动,两道眉也适当地表达了疑问。

      只是这对断案无数的裴翙来说,丝毫没有用。

      他不给她继续装傻充愣的机会:

      “那就直接来璞堂伺候!你记性不好,正好调教一下!”

      这句话犹如一座大山瞬间压垮了弱小无辜的女人,这招对他没有用,他强势得很,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伺候!调教!阿兄喜欢去青楼,她偶尔能撞见他说这种话,嫂嫂每次都打得他下不了床。

      她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他把她当什么?

      她从小被宠着捧着,此刻偷偷地白了他一眼,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姿势卑微 ,婉拒他:

      “婢子没什么本事,年龄也小,还不懂规矩,阿郎金尊玉贵,要是冒犯了阿郎可就罪过了!”

      裴翙的表情越来越不耐,他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直接了当地问她:

      “你不愿意?”

      藺允叠被吓一跳,她当然不愿意了,她又不傻,他的这副表情她看一眼就低了头,她强撑着一抹笑道:

      “阿郎是人中龙凤,婢子只是尘中土,婢子很感谢阿郎的收留之恩,也会结草衔环报答阿郎,承蒙阿郎不嫌弃,婢子会一直为阿郎管事,但婢子无趣的很,身体也虚弱,不适合入阿郎的寝屋!”

      裴翙终于扯了扯嘴角,他知道她什么意思了,有些好笑。

      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璞堂只是缺一个干活的婢女罢了!”

      藺允叠本来都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了,反正她不能去他那儿,大不了就领罚,只要留她一条命就好,她的腮帮子都被她要破了。

      可他却说了这句话,所以……

      藺允叠脑袋立刻埋在了地上,“婢子知道的,只是婢子手脚不灵活,怕摔了阿郎的宝贝!”

      她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就说嘛,他一个冰山阎王爷怎么可能会突然改了性。

      虽然尴尬,但她放心了很多,都是误会,他依旧是那个孤身只影,一辈子都娶不着妻子的邪恶阉党!

      但蔺允叠并没有舒心多久,因为上座的男人一直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心里发颤,她不禁疑神疑鬼,猜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要她命的事。

      她受不住缓缓仰起头,意图在他眼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裴翙却在她触及自己视线之前就移开了目光,淡淡问道:

      “八娘子,府中有人举报你做假账,你要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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