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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夜探神庙 ...

  •   这股在心中淤积的悲伤究竟来自于何处?
      我现在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而在这里流泪?

      ……任嘉发现自己得不到答案。

      仿佛在无形中淤积的感情爆发了一般,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下来,流过脸颊留下湿痕,然后从下巴上一滴滴地滴落在书页上。

      就好像我曾经深爱过什么人似的。

      任嘉几乎有点无奈地联想到这个时,没忍住微笑了起来。
      但他依然在流下眼泪,这样的神情显得极其怪异。

      任嘉看了那漆黑的666页一眼,将无名的沙之书放在了手边。他看向黑箱内部的其他东西——

      那里还有一个非常巨大的玻璃罐子,不,这么形容并不是很形象,反而说成一个玻璃罩子焊接在了底座上更加类似于它真正的形状。

      它里面灌满了星星般的蓝紫色的流沙,正在昏暗的室内光线下闪烁着星屑般的细碎银光。

      梦幻般的景象,仿佛陨落的星辰合着星光被碾碎成了尘埃,由此被收藏在这个罐子里一样。

      但任嘉知道这不是那么简单。

      他伸手捧起了那个罐子。他感受到了有些异常的重量。轻轻晃动的话,里面甚至还有异物感。
      有什么物体随着任嘉的动作柔和地碰撞到玻璃上,但是因为里面的那种奇异液体浓稠又不透明,而且流动性很好,任嘉没有看出来里面被淹没的物体的真面目。

      这久违地激起了任嘉的好奇心。

      这个巨大的罐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

      安德烈披着那块破旧的羊毛毯,在快要降临的夜色中迅疾地行进着。
      为了避免被卫兵或者还在举行宴会的居民发现,他谨慎地选择了屋顶上的路线,悄无声息地踏着瓦砾前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可供察觉的声响。

      他在黄昏的光线下前进,就像是一道影子轻盈地在屋顶上跳跃前行,哪里还有在海中和船上对任嘉依赖不已的软弱孩童的样子。

      也不知道我这番伪装有没有成功取得那家伙的信任。安德烈思及此处,不免叹了口气,感到有些憋屈。其实他本人是个与伪装出来的乖巧模样截然相反的家伙,但要是能在占星师上找到他进入这个怪异的世界以来一直都在寻找的线索也是值得的。

      问题是他费尽心思压抑本性的伪装似乎没有起到什么特殊的效果,除了任嘉稍微关心了他一些,但恐怕也是怕他实力不济在这次开启的第六迷宫中丧命。毕竟安德烈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用了想要安全度过这次迷宫攻略的借口,才成功雇佣的传闻中的占星师从而得到接近任嘉的机会。现在接触下来,任嘉对他没有多少信任,黑箱不离身也就算了,竟然都不愿意与看上去软弱的他同住,看起来就是晚上也不愿意保护他的意思。

      安德烈因此也没有得到搜查那个可疑的箱子的机会。

      我想要的关于那个的线索,会不会就在那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皮箱里呢?

      安德烈躲在不引人瞩目的阴影里前行,脚步轻巧地跳过堆积的木箱、石块或者瓦罐们,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不屑于为任嘉对他一时的敷衍而感到恼怒,他只是有些恼恨于错过了对那个箱子的内容物一探究竟的机会。夜晚并不同屋他虽然意外,但是也挺高兴。

      毕竟他只是装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软蛋。“安德烈”甚至都不是他的真名,以他在表盘世界的赫赫凶名,想要安然度过这个迷宫根本不难。

      这就是他果断地离开任嘉决定休整的旅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前往供奉海神的苏尼翁神庙的原因。

      金发少年匍匐在接近神庙入口的某座石雕的阴影下,将披在身上的有些散乱的羊毛毯整理了一下,确信它将自己显眼的金发完全遮挡后,才在毛毯投下的阴影下冷哼一声,一双碧眼温度森冷地凝视着在灯火通明的神庙外拿着兵器逡巡的守卫们。

      任嘉发现的事情他也发现了。

      今天在街上游行的那个女人有蹊跷。她恐怕就是这次迷宫的关键,安德烈认为自己有必要去探一下这家伙的虚实,再不济拿到一些相关的情报也好。

      而那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女人,现在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神庙。

      金发少年没有去看神庙的方向,而是耐心地缩在石雕背后,眺望着昏黄的夕阳渐渐沉没入海面。他如同无生命的物体般静默了许久,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一样,终于在夜色完全降临后捕捉到了背后的卫兵般换班的动静。

      夜色浓郁,更利于他的天赋的发挥。

      安德烈屏息悄悄地溜进了神庙之中。他利用洁白的大理石罗马立柱挡住了自己的身形,在灯火摇曳、内部却显得有些昏暗的神殿中前行,只顾着向深处潜入。

      终于,他看见的人越来越少,巡逻的卫兵和走来走去的侍从模样的家伙几乎全部都消失了。
      安德烈知道自己大概是找对了地方,在更加浓郁的昏暗中再度放轻了脚步,避开灯盏照亮的地方,借着黑暗的庇护,与之融为一体。

      终于,在他几乎能够看见立在殿堂高处的巨大石像时,安德烈终于听见了声音。

      “……洗涤灾厄的香料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吗?”
      隐约的、但能够听出非常具有威严的平静女声。

      “大祭司,还差一些……帕萨里斯家的商队说,这已经是外国那边能够购买运输来的全部存货了……”
      这是显得更加年轻一些的、战战兢兢没有底气的女声。她应该是在回答前面的那个问题。

      帕萨里斯家?安德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之前那个船队的少年主人。

      “还差多少?我们的岛民能够全部供应上吗?”
      那个年长的女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那种程度的藏红花、乳香和鱼油,我们的岛民当然是能够供应上的……只是向那些商人要求多了,难免会被察觉出痕迹……”
      年轻的女声更加战战兢兢了,她听起来随时都会发抖。

      “会被察觉到痕迹也要去做。”威严的女声说,她的语气比起陈述更像是某种命令,“还要留意那些异乡人。如果祭品的准备出现了差错,整个岛屿都会被从沉睡中醒来的波塞冬大人施以惩罚。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我明白了,祭司大人。”年轻女声这回听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的声音甚至开始哽咽,“但是缺乏的那部分圣血……琵西雅祭司大人……”

      “我会想办法的。”威严的女声平静地回答道,她的声线因为太过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冷漠,“你先离开吧,尼娅。”

      年轻女人抽噎着答应了,听起来似乎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然后留下来的那个被称做祭司的女人似乎是在面前的铜盆前生火,开始噼啪燃烧起了什么东西,似乎是香料之类的。

      味道不算坏。

      灰白的烟气飘散过眼前的时候,安德烈正背靠着立柱,因为听到的内容而皱起了眉毛。
      他进入表盘世界之前的家境还算可以,自然也对这些香气有所品鉴。不过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情况似乎比他能想到的要复杂一些。他想,我确实不算很擅长这些,雇佣占星师倒也不光是为了接近他套取“那个”相关的线索,我倒是听说占星师很擅长这个,算是弥补了我的短板——

      这个时候,安德烈忽然听见威严的女声念起了某种古朴的咒语。
      它们字节发音含混,混在怪异的歌谣里,安德烈的背后还随之传来了鞋底随着节奏拍打地面和衣料首饰晃荡的声音。

      那个被称作琵西雅祭司的女人在跳舞。
      就在那个安德烈还没敢在黑暗中抬起头看一眼的、巨大的被供奉的神像之前!

      糟了!
      安德烈在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也不顾会被发现了,直接从立柱遮蔽的阴影里狂奔向了不远处神殿的侧面出口,那里立柱林立,对他而言非常适合逃离。

      但是晚了——

      “哪里来的贼人!”
      古怪的歌声中断了。

      安德烈在逃跑的时候勉力回头瞥了一眼。他胆子足够大,身手也足够敏捷,因此有幸看见了琵西雅又惊又怒地站在海神祭坛前看着他,她面前的巨大神像上,居然涌现出一团又一团、如同漆黑粗大的海藻般纠葛在一起的让人不敢细看的阴影,仿佛想要触摸或者吞噬什么一般地涌向琵西雅……

      只一眼,安德烈就扭过了头,专心致志地裹紧毯子发足狂奔。

      他已经确认了这就是白日间见过的那个游行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她果然就是祭司,名字也听见了,是琵西雅。
      他现在开始庆幸之前躲在任嘉和人群的背后,没有被辇架上的女祭司看见了。这张裹着他的羊毛毯要是被女祭司看见过的话,现在他的身份很难不露出端倪。本来身为她们言辞中针对的“异乡人”就已经够可疑了。

      安德烈不得不感慨这次运气还算不错。
      但接下来的运气能不能不错,就不是安德烈能说的算了。

      金发少年冲出神庙,没有回头去看因为琵西雅的疾声怒喊召唤而来、慌忙追捕他的卫兵。这些乌合之众还没办法拿他怎么样,只是都拿了火把过来,有的还试图用箭射他,但天色太暗了,那些箭矢都从安德烈身边擦过,连他身上的毛毯的一角都没能伤到。

      神庙建在山野上,虽然不是那种布满了植物的山野,但嶙峋的巨石也够安德烈藏身了。他本就年龄不大,身材也足够娇小,再加上此刻的夜色已经完全暗沉,他原本是可以在那群笨拙的卫兵的搜捕下轻而易举地逃脱的——但那只是原本。

      “他在那里,东方的那块塔状的巨石后面,去搜捕他。”
      琵西雅冰冷又蕴含着怒火的声音顺着夜风隐约地传来。

      安德烈在那块巨石后面听着卫兵们听令然后杂乱过来的脚步声,咬牙。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这次的行动太贸然了。

      神秘术?天赋?邪法?或者是生来具有的过人感知?第六感?
      不管是什么都好,总之那个叫琵西雅的女人发现了他。安德烈没有想到地位如此之高的女祭司竟然也会亲自加入搜捕,她的能耐也比安德烈猜测的要高上一些,可以从他的固有天赋的加持下勉强感应到他的实时位置。

      追兵很快就逼近了,安德烈听到了复数的脚步声。
      他头也不回,只是手摸到了腰间,在皮革套里拔出了一把匕首,黑沉的刀刃上闪着血色的冷光,正如同安德烈此刻的眼睛。

      他在心里冷冷嗤笑着,为那个女人慌乱之下的无谋举动。

      琵西雅来追捕安德烈的行为确实反应很快,但是这同时也暴露给了安德烈不止一条重要的情报。

      她会来追捕他,说明他撞见的场面足够重要,甚至说不定是这座岛上数一数二的机密。

      安德烈用匕首砍断两支角度刁钻的流矢,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化作一缕黑烟,闪到了另外一块巨石后面,避开了冲着他刚才在的方向射来的攻击,看着那些雨幕般密集箭矢纷纷栽到地上,然后再次在被卫兵们彻底包围之前转移到另外一处掩体。

      身处危机之中,少年并没有放弃思考,而是回忆起了之前看见的场景。这次他回想起了一些逃走之前匆匆一瞥看到的细节。

      她是这次的迷宫boss吗?那些触手,难道才是这个神庙供奉的海神的侍从或者本体?但是她面对那团似乎是由她自行召唤出来的怪物时,手里居然拿着疑似祭器的刀?

      “——在那里。”

      这时候,一个略微高昂的冷漠女声打断了安德烈尚还朦胧的思绪。

      安德烈拉了拉因为行动变松的羊毛毯,才从石头后探出一双碧眼,向着神庙门口的女人看去。
      女祭司背对着神庙辉煌的灯火而立,轻薄却繁复的衣袍在高处被光照亮,看上去像神话故事里那种被神明赐福的高贵存在。

      但安德烈想起刚才看见的影子里蠕动的大团触肢,只是对此冷笑一声。
      邪神的玩偶罢了。

      他蹲下身,为女祭司再次准确地指出他的所在之处皱眉,又试着躲开了几处。
      但是没有用,每一次琵西雅都能准确地指出安德烈的藏身之处。卫兵按照她的指示行动,虽然是乌合之众,没能伤到安德烈,却成功地让他暂时无法脱身。

      再这样下去就不妙了。占星师还在旅馆等我,我们还没有吃晚食,要是他来房间寻我,发现我不在,这样的话,我之前的伪装都前功尽弃了。

      插翅难飞的处境让安德烈露出了厌烦的神色。小少年嘴一撇,心知琵西雅必然是使用了神秘术一类的东西才能洞察到他的位置,但现在他也顾不上了。

      安德烈敛眉,白皙的指腹划过匕首暗沉的刀锋。极细的伤口像是一道细细的红线,缓慢地绽开,将要滴下一滴鲜红的血液来。

      *

      任嘉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打开这个奇怪的玻璃罐子。
      里面星尘般流动的物质虽然让他很是在意,但实在不像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任嘉很了解自己,就算是梦里的自己。如果这个黑箱真的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的话,那么这个内容物不明的罐子显然是原先的他费了大力气才收容的事物。出于谨慎考虑,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东西前,最好还是不要打开。

      除了本子和这个罐子,黑箱里剩下的东西寥寥无几,又很是杂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任嘉饶有兴致地翻了一会儿却认不出大部分东西的来处和用处之后,就放弃了继续去探究它们,原因跟不动前面那个罐子的考量是类似的。

      于是到了最后,任嘉手上的东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那本从外貌上来讲看似危险性最低的黑色书本。

      他看了666页上被涂满的黑色墨迹一会儿。

      或者说是手记、日志?怎么称呼都好。任嘉长久地凝视着最后一页。
      只要那片墨迹还是目之所及,他心中的悲伤不断涌出,就如同泉眼般毫无干涸的一日。

      原本任嘉还对中间那些草草翻过去的页面上的具体内容感到好奇想要去看上一眼的,因为他匆匆掠过的时候瞄到了几眼,似乎是手记一类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去察看那些字迹的具体内容的兴致了。

      他看了666页很久,最后带着怅然的心情合上了沙之书。
      任嘉的心里现在有种空洞又茫然的悲伤,这让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他将书用对待珍宝的态度妥帖地放进了黑箱,才合上了黑箱的盖子。
      任嘉扣上黄铜锁扣,将箱子放在床边,没有注意到箱子里似乎发出了咕噜咕噜的细微声响。

      他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往来的人群,心想这里的风土人情倒是跟他曾经去旅游过的希腊真的有些相似。

      他没有想起来将黑箱内所有的东西放回原先的位置。说到底,也没有必要,任嘉到现在还是认为,这里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玻璃罐子在黑箱内黑暗的空间里滚动了一下,巧合般地压在了那本黑色的沙之书上。
      无人在意的折页里,完全被涂黑的内容被流动的星尘梦幻般的微光照亮。玻璃般的容器壁上,有一缕深色的柔软玩意儿飘飘荡荡地随着星尘的流动显露了一刹那又很快就消失在紫色的星尘里。

      *

      安德烈指腹上的鲜血即将滴上刀锋的时候,他周围的世界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他愣神了半秒,从身周石粒的颤抖幅度,才意识到是大地在震动。他的血液因此滴到了匕首的锋刃上,像是被那黑铁立刻吸收了一般,给那漆黑的杀器渡上一层微不可察的血光。但安德烈却没有再管了,而是反手将刀刃插入了刀鞘,谨慎地向后退去。

      周围的卫兵们都骚乱起来。

      原本已经站在神庙门口、眉眼带着些许怒气指挥抓捕工作的琵西雅,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看起来甚至有些慌乱,提着裙子就急忙向着苏尼翁神庙内部跑去,连头饰落在了地上都浑然不顾,背影很快消失在神庙内部,再也看不见。

      卫兵们看起来也十分忙乱,群龙无首,四散而开,嘴里说着什么海神大人发怒了之类的胡话,竟是根本顾不上去抓捕安德烈了。像是都知道立刻要去做什么事一样。

      想要许久的逃离机会出现在安德烈面前,金发少年却有些不快。
      但既然是意外导致的,他就算因为自尊心有些不爽,心里却也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离开这个回到旅馆。

      走之前,安德烈想到了什么,蹲下身,用手指接触了一下地面,感受大地的震动,细细辨别着传来的方向。

      然后金发少年很快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一片混乱的苏尼翁神庙,脸色露出了几分诧异。
      他利用自己强化过的、远超常人的感官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发现震源来自神庙的正下方。

      ……这座神庙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他思考着,很快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疾速离开。

      他没注意到的是,神庙的顶端,那座青铜铸造的神像背后,有个人影转了出来。
      那人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笑了一声,随手把玩着衣摆上坠着的流苏,走动间发出铁器撞击般的响动,像是在手足上系着长长的铁链:

      “还以为能顺手帮个小忙——看来是不用了啊。”

      他在神庙屋顶的边沿坐了下来,穿着靴子的长腿在空中随性地晃荡,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那么我再谋划一个更帅气的出场好了,真是个好机会。关于你们的组合,我非常期待哦。”

      他像一根羽毛般轻盈地落到地面上,捡起了琵西雅掉落在神庙门口的首饰,身影像是幻觉一样,闪烁了一下,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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