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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嗯 ...

  •   不怪我在家吃的感冒药不起效果。我根本就不是感冒,而是肺部混合感染。大概率是在山坡上蹲点的时候没做好防护,又酗酒降低了免疫力。

      医生说了很多专业名词,我听得云里雾里,将报告上的名词查了又查都没明白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只好彻底摆烂,反正已经在渐渐康复了。

      我在家待了五天,第五天被细菌打败送到医院;然后在医院里又治疗了三天,终于可以踏出病房呼吸外面的空气,

      那看来,我的代价不是免疫力降低,可能要到后面我才知道到底是什么。

      反正不是夏油杰叛逃,也不是没护住夏油叔叔和夏油阿姨。

      因为这三天里,惠和津美纪放学后都会来看我,然后跟我讲夏油一家的事情。夏油叔叔忙着处理菜菜子两姐妹的领养手续,夏油阿姨则忙着照顾她们两个。

      夏油父母怎么也没想到,夏油杰带回去的那两个小孩是几天前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虐儿事件里的主人公。

      我记得当时我正在电脑上刷帖子看这件事的热度,在屋子里就听到隔壁的惊呼。我没出去,光是听他们的声音就知道他们有多愤怒。

      吃饭的时候,父母也在讨论这件事。电视里转播着现场的状态,镜头里那些村民脸上满是不安和惊恐。

      还有愤怒和疑惑。

      我面无表情地夹起菜塞进嘴里,对新闻置若罔闻。

      虽然这件事快要结束了,虽然舆论制裁的效果比我预估还要好,虽然我现在能够克制自己的愤怒。

      但倘若有人告诉我,杀了他们不会有任何后果,我一定是第一个报名的。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第一名的竞争比较激烈。

      ……

      又起风了。

      草地上穿着病号服的人都开始往回走,护士也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朝透气的我们喊道:“请大家尽快回到自己的病房,气温开始下降了。”

      我也跟着人潮往回走,上楼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夏油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我愣在原地,维持着推门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放下杂志看向我,笑着温柔说道:“你不是肺部感染吗?还是尽量待在病房里比较好吧。”

      表情语气和从前没有丝毫不同,他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可他的表情太过轻松,轻松到让我害怕。

      他偏偏头:“不欢迎我?”

      “没,”我转身关上门朝沙发边走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他翻了翻手里的杂志,像是不在意一般随口问道:“你知道我在生气怎么跟我道歉?”

      “……”

      道歉也没用的吧?而且,要怎么道歉。他根本就没回高专去找解药,所以他很快就明白我没有给两姐妹下毒。

      至于给他带来疲惫这件事,我也没办法道歉。一个人想要道歉的话,是希望获得对方的原谅吧?

      可是我不想获得他的原谅,这两件事上的确是我加重了他的疲惫。我伤害了他,所以不应该得到他的原谅。

      夏油杰也没在意我的语塞,依旧专心地看着手里的杂志。我不明白这种医院吹嘘自己的广告杂志有什么看头,晦涩难懂就算了,还是清一色的吹捧,仿佛只要选择他们医院哪怕是癌症临终关怀也是最顶级的。

      他翻着手里的杂志,漫不经心道:“曾经你说你支持我所有的决定,还会跟在我身后和我一起。”

      “我现在想问你,”他抬起头看我,“你现在还会跟我一起吗?”

      我不明白。他没有杀掉父母,那就意味着没有逼自己为了‘大义’前进,那就算不上叛逃;可他会这样特地问我,那就意味着他这次的选择可能还是与‘正论’相悖。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问出了口:“夏油你以后的打算是什么?”

      他又低下头看手里的杂志,十分轻松,仿佛现在和我讨论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你不是知道吗?”

      “你让我冷静思考,不要在冲动的情况下做选择自己的人生意义。不想让我后悔,不想让我难过,不要让我把你甩开。”

      “这些我都做到了。那你呢?”

      “所以我问你的打算是什么啊。”

      夏油杰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我,眼神冷漠而坚定:“重来一次,我还是要那么做。”

      不可能。

      不可能。

      夏油父母已经收养了双胞胎,夏油杰还能和‘猴子’其乐融融地相处,他怎么可能还是选择了那条道路。

      我下意识捏紧了衣袖,压抑自己乱涌的情绪。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夏油杰笑了一下,“难得见你这么紧张呢。上次去救灰原,上上次你来冲绳找我和悟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慌乱。”

      他偏了偏头,翘起二郎腿托着腮好笑着看向我:“有这么难以接受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

      “那你……”我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还会杀掉他们吗?”

      我不知道夏油杰为什么没有杀掉父母,反而让他们收养了菜菜子姐妹。是因为要给她们合法的身份吗?这一次更充裕的思考让他制定了更完善的计划吗?他不打算只从盘星教渗透?

      夏油杰在我紧张的视线里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就在今天。”

      “为什么???”我唰地站起来,双拳紧紧握住:“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了他们???”

      “他们对你这么重要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你在说什么啊夏油……

      明明他们对你更重要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无所谓,这么冷静。

      又为什么要向我预告他们的死亡,是为了让我救下他们吗?这样既可以斩断羁绊还可以保住父母的性命,而我们几人都会为他遮掩,他依旧是拥有自由的‘良民’。

      我转过身打开柜子找出自己的常服,一边穿衣服一边朝他说道:“我不会让你杀掉他们,倘若你一定要杀掉他们,那我们就是敌人。”

      “来不及了。”

      我停住了穿外套的动作,僵硬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来不及?”

      他放下翘着的腿,朝沙发后背仰去,随口道:“来不及的意思是我在来你这里之前就已经留了咒灵在他们身边,只要我下令它们就会动手。”

      ……

      他好冷漠。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我停在原地垂着头,看着脚尖,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砸在地板上,带着哭腔喃喃道:“为什么……夏油,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

      “你不是都让他们收养菜菜子她们了吗?夏油叔叔虽然不会使用咒力,可他也是英雄啊。他只是运气不好成为了普通人……”

      “还有夏油阿姨,她哪里对不起你?你嫌弃他们是‘猴子’,可你自己身上不也留着‘猴子’的血液吗?为什么享受了父母的恩惠还要反过来杀掉他们?”

      “仅仅因为他们是你最爱的亲人吗?仅仅是因为你要剔除自己所有的软肋吗……”

      我抬起头看向夏油杰:“你不要杀掉他们,拜托你相信我,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世界。不需要逼自己前进,不需要献祭,你什么都不用做,你现在想要的以后都会成功的。”

      夏油杰没说话,还仰面靠在沙发上。我搽了搽眼泪朝他走过去,蹲在他脚边握住他捏着杂志的手。杂志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明明杀掉双亲他也很难受,为什么还要执意对他们下手。

      我放轻了声音哀求:“夏油,你相信我。真的,你知道的,我看得到一些未来。所以你根本没必要杀掉他们……”

      夏油杰低下头看向我,眼神依旧冷漠:“所以你不能理解我?”

      “我……”

      我垂眸摇摇头:“我不能理解。根本没必要,完全没必要,绝对没必要。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夏油。”

      “那你为什么要把局面变成这样?”

      “……”

      我松开他的手,走到病床边坐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疲惫呢?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自己选择呢?我帮他扫清障碍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清醒地活着。那谁不是说了吗?人生难得糊涂。

      ……

      可夏油杰是自由的。他不应该为我的价值观买单。

      “理子那件事你第一次问了我和悟问题。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只是问我。”夏油杰不带情绪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悟不在乎普通人,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情。但他爱身边的我们,所以愿意配合我们一起行动。”

      “所以你问的是会权衡利弊的我。”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表情比刚刚说要杀掉父母的时候还要冷漠。

      “前段时间灰原和七海那件事则是你问我的第二个问题。”

      “如何接受同伴的死亡。”

      “我大胆假设一下,九十九找来那天你找借口拉走灰原也是故意为之。你知道九十九会和我谈什么,但你不想听,也不在乎她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冲击。”

      “你当时跟我说‘只在乎现在能够活着,不考虑未来的尽头’,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选择的‘大义’毫无意义。”

      “所以今晚你不能理解我的决定。”

      “我想问你为什么呢?你做了什么正向引导我的事情吗?为什么在什么都没改变,甚至可能加重的情况下,你要相信我会更改自己的决定?”

      “就凭我多思考了一些时间?”

      他望着我,神色里终于不再是冷漠,带上了一丝困惑:“为什么呢?你能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吗?”

      “……”我愣愣道:“因为你是夏油杰啊……你很聪明。”

      所以能明白那是一条死路。

      有真人的存在,夏油杰的‘大义’不是不可能实现。但他选择的方式注定了他一定会失败,哪怕他成为五条悟,哪怕五条悟和他一起,他荒诞的计划也不会成功。

      明明……在没有我的那个世界里,在他杀掉双亲逼迫自己前进的那个世界里,在他孤注一掷的那个世界里,他已经想明白了。

      所以告诫自己要讨厌‘猴子’,所以不碰和‘猴子’相关的任何东西,所以变得扭曲。

      ‘要活下去的话,没有比‘自我肯定’更重要的事了吧?’

      这不是他亲口对乙骨说的吗?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夏油杰讽刺道,“这么相信我。”

      停顿了几秒后,夏油杰又恢复到刚刚的冷漠继续道:“关于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不接受无意义的死亡’。”

      “至于什么叫有意义,我就不具体跟你说了。反正你也不会关心。”

      “至于第三个问题,你给我出的题目是‘如何面对人性的恶’。”

      “我的答案很简单,抹杀。”

      “那你……”我哑着声音开口:“为什么要杀掉他们,他们两个都不是恶人。”

      “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夏油杰忽然抬眸盯着我,认真说道:“第三次的行动,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扯到这件事上,有些发懵。理论上我应该把铃木摘出去,毕竟现在明摆着夏油在生气,铃木好心帮我一场,我还给人家拉仇恨太不地道了。

      但顶着夏油杰此刻极具压迫力的视线我又不敢撒谎,只得小声说道:“……不是。”

      夏油杰笑了笑,刚才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我更搞不清状况了。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想也是,毕竟你应该不会那么狠心就让她们两个小孩在那里受罪。”

      闻言,我正觉得气氛在好的方向发展,他又开口道:“毕竟你只对我狠心。”

      “……”

      “哪有,”我弱弱道:“还有七海和灰原好不好……”

      “如果不是为了让我看到那么残酷的画面,你也不会对他们那么残忍吧?”

      我摇摇头否定道:“当然不是。”

      我对他们的训练可以提高他们的存活率,在我能确信护住他们性命的时候稍微苛刻一点训练他们也没什么。所以不是因为夏油杰,是因为我想让七海和灰原能活得更久。

      夏油杰点点头,好像一点尴尬都没有:“是我高估自己的份量了。”

      “……”这是什么小说发言。

      他继续道:“所以你也知道对我很残忍。”

      “……”

      我还来不及吐槽他话题换得太快,他又开口问道:“是铃木吗?这次帮忙的人。”

      “……”

      三句话三个话题,句句给我干沉默了。

      “有没有可能,”我挣扎道:“有能力帮我的不止他一个人?”

      夏油杰歪歪脑袋揶揄道:“你当初离开学校的时候不是说去铃木家精进术式吗?”

      “……”

      “还有,我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看到护士小姐握着你右手给你扎针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你的右手是假肢。哪怕用了咒符也只能欺骗别人的视觉,可她握着你的手没有察觉有任何不对。”

      “我把你抱起来的时候,你右手的触感和真实的手臂一模一样,连温差都没有。”

      “我问过津美纪和惠,他们说你告诉他们你右手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了,以后不用再用术式护着,也可以接触非术师。”

      “所以,你的咒符换成了更高级的。不止欺骗视觉,现在还能欺骗触觉,甚至还能根据其他地方的体温调整温度,哪怕发烧也不用担心露馅。”

      “而且,我问过菜菜子她们,她们没见过你,时间也有偏差。而铃木的术式是【暂停】,所以你这次找的人是铃木。”

      夏油杰的声音跟唐僧一样在病房里响起,念得人头疼。

      既然他有这么多证据,那我否认承认都没有必要,无论哪个说法都是浪费口水。于是我没说话,他一个人说完一长串之后也跟着我一起沉默。

      但这种沉默没多久,他又继续道:“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

      “我不会杀掉他们。”

      !!!

      我惊得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欣喜道:“真的吗?真的吗?”

      夏油杰好笑道:“当然是真的。”

      “好!”我从病床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亮晶晶地看着他雀跃道:“那我跟你一起。”

      “不过,”我皱着眉疑惑道:“那你刚刚说的来这里之前放了咒灵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望着我,目光温柔,“你和佳织有一个存钱罐,专门用来在那家店消费,你和她的钱不分彼此。”

      我一愣,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今天下午他话题转得太快,我真的快要宕机了。

      “但你找我借的150万日元却连带着利息一起还给我,无视我的拒绝。”

      “可我平时吃饭那些钱也没跟你算啊……”我皱着眉道:“那笔钱不一样,倘若是其他的用途你让我还我都不一定还。”

      “对。”夏油杰点点头:“因为那笔钱是用来带走佳织小孩,是为了佳织花的。”

      他看向我,眼中划过一丝落寞:“你对佳织的爱纯粹到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说这些没有意义吧?”这和他选择的道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管是佳织也好,你和五条也罢,或者是硝子,还有七海和灰原,”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对任何人的感情都很纯粹啊,没有任何人染指。”

      夏油杰望着我,“可是你这次找了别人帮忙。”

      “……”我被噎了一下,移开视线强词夺理道:“那也是因为要照顾你的感受,所以才找别人帮忙。”

      “呵呵,”夏油杰轻轻笑了两声:“我的感受吗……”

      “不提那些了。”夏油杰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我转回头看他,他脸上又恢复了如水的温柔。

      “那次你很紧张吧?”

      “啊?”我满头雾水,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今天都是,完全理不清谈话的思路,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你装好假肢回家的那天。”

      他低下头轻声道:“那天在车里,我见你紧张想安慰你,可你躲开了。”

      “有吗?”我疑惑道:“我不记得了。”

      他笑笑:“不记得是当然的吧?因为你不会在脆弱的时候想要依靠我。”

      “……”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无语道:“夏油,你想说什么能直接说吗?不用说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想说,”夏油杰望向我,目光平静得像黑夜,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说:“我的十一年抵不过佳织一年。”

      “从前我不信,总觉得自己在你心中和旁人应当是不同的。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我坚信这一点。”

      “如今我终于确信,我在你心中根本就不重要。”

      “我甚至比不上七海。”

      “……你在说什么啊夏油。”我站起身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沙发上:“你很重要啊夏油。我是喜欢七海,但你比他重要多了。”

      而且,我对七海的喜欢根本就不是男女的喜欢啊……单纯的恶劣前辈带着上帝视角欺负乖巧的学弟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夏油杰望着我,宛如冬季干枯的树木,没有丝毫生气。

      “那是因为……”

      我说不出口,松开禁锢住他的手走到窗子边看着外面的人群:“不重要,反正你很重要,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比佳织都重要吗?”

      “……”

      我又叹了一口气,无奈转过身依在窗边道:“你干嘛老是和佳织比,佳织她不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佳织是第一个将我打捞起的人,夏油杰是让我从河里主动爬上岸的人。

      “在你看到的未来里,我会杀掉我的父母。”夏油杰看着我淡淡道:“但在你说出口之前,我都不知道我会这么做。”

      “你什么意思?”我站直了身子紧盯着他,大脑轰一下炸开。

      什么叫他不知道会这么做?

      “很简单,我在套你的话,想知道你看着怎样的风景策划了我的试卷。”

      我扶着墙壁走到他面前,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你算计我?”

      夏油杰噙着笑看向我,问道:“不可以吗?”

      ……

      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好像能听到关节咔咔作响,站在原地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好一会儿,我才松开自己的拳头回到床上,带着冷漠开口:“可以。”

      夏油杰带着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可以算计我,但我不能算计你。”

      “你的谨慎都用在了算计我这件事上。你为了让菜菜子她们的反应更真实,为了让我不带任何瑕疵地看到这一切,你和铃木都没有露面。”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定要这么做?”

      我躺进床里盖上被子,对他的质问置若罔闻。

      “那天你身上有酒味,这是不是说明你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情有过分?”

      “……”

      过了片刻,夏油杰苦笑着道:“因为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棋子。”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的枕头已经濡湿了大片。我没有回答不是因为我不想回答,而是我无法回答。

      我害怕我一开口就会绝望。

      夏油杰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声音清晰依旧带着温柔:“虽然我很想说从今以后我们便是陌生人。”

      他笑了笑继续道:“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谁会特地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这句话呢?”

      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他拉开病房门的声音。

      “希望下次还能交出让你满意的答卷。”

      说着,病房的门又开始响。

      “夏油。”

      门‘吱呀’的响声停住,外面嘈杂的声音涌进来。

      我闷在被子里颤抖着声音道:“对不起。”

      嘈杂声依旧,但很快门‘吱呀’的声音又响起,那道门终于被关上,病房内又归于宁静。

      我蜷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像在母亲子宫里那样。

      “所以说啊……”我流着眼泪自嘲道:“吹嘘那么多没有用,起码先把门换了啊……我可是单人病房,这硬件设施也太差了……”

      倘若是‘王雅次’本人来改写结局,倘若换一个更‘干净’的人来处理,故事会不会好一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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