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与世间第一》手冢歌樱

7、（七）

　　秋日的冷风无情的吹过青沙江面，锨起一阵涟漪，也吹透了两个姑娘单薄的衣衫……
　　“师姐，你说什么？迹部景吾他是……”樱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是。如今他父亲年事已高，膝下只有他一个公子，将来的事业必将由迹部景吾继承。为了给师傅报仇、保护雌雄双剑，我们所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水月沉着目光，落在又恢复平静的江面。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想纵身跳下，远离世俗的烦忧……
　　“师姐……”
　　“对不起。我们不能再犹豫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水月皱着眉，和她清纯面孔完全不符的冷漠表情，让樱心头一颤。
　　“从前的你是不会这样犹豫的！不过是杀个人啊！”水月发现了樱的犹豫不绝，孰不知，她也是在拼命掩饰自己的情绪。
　　“师姐，你今天……话好多……”
　　“有吗……”水月的心有些慌了，“总之我们不能再……”
　　“我不要！这些年来，我们每一天都是为了师傅、为了争夺这两把剑而活，我太累了，师姐，我们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做件事啊！！”樱摇着水月的肩膀，在她看来，师姐是不清醒的，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水月的心已经在动摇了……
　　“为了自己？恐怕你是在为了手冢吧。”水月凌厉的目光穿透了她的心。
　　“我……”樱吞吐了。
　　“你可真不值得，竟然为了他这样做。你们已经有了共同的目标了吗？”
　　“没有！”樱猛然反驳，“什么都可能发生就是目标绝不相同！”樱向后倒退几步，水月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说到这里樱的态度居然会如此反常。
　　“绝对不可能！他的目的是世间第一，是为师傅报仇！而我是他的杀师仇人，我手上还有他达成目标所必须有的朱雀剑……我们不会发生什么的……绝对不会……永远都不会……”樱瘫坐在地上，泪水扑簌簌滑落，一中莫名的伤感顿时席卷了水月全身。
　　“我明白，”水月蹲了下来，“相比起你，我还有个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使命？”樱抬头问。
　　“在逃离赤夕山时，我和越前答应那里的暗黑族人，消灭世间的恶势力，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们的对手却一直在身边。真是天意弄人啊！而越前一直要找的人，竟然就是我。呵！真不知道是该为他庆幸，还该为我自己惋惜……”
　　“下一步……该怎么办……”
　　“樱，你能够为手冢舍弃一切吗？包括师傅的遗愿。如果你可以，就把朱雀剑交给他。当然，他的仇，也可以报了。”
　　“师姐？”樱不解，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此下来，最后会死的，就是自己了！
　　“不要为我担心，至于越前，我对不起他。还记得当年，我只有十二岁，而你，只有十岁，那时的我们就接到了师傅的一项重大任务。”
　　“如果没有当初的事，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们。是不是，师姐……”
　　“没错。手冢的师傅尹殇生前和越前的父亲南次郎是挚友，而尹殇却知道了师傅多年前藏匿从秦国偷来的雌雄双剑的地点。在一次偶然，尹殇把这件事告诉了越前南次郎，于是，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师傅、你、我，就只有这两个人了。为了不让当时势力最大的迹部庄园知道此事，师傅只有杀人灭口，派我们除掉尹殇和越前南次郎……”
　　水月说完了，表情平静的可怕，仿佛在讲述着《史记》里的古文诗……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越前家上下几十条人命，葬身在茫茫火海中。还有那一双充满仇恨的金棕色眼睛。当时我应该杀了他的，可是我始终没有下手，因为那个有着墨绿色头发的小男孩身上，仿佛有自己的影子。”
　　“如果你知道有这么一天，恐怕就下手了吧。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就没有今天的越前龙马了，也没有今天的师姐你了。不是吗？”樱嘴角微微扬起，相比起水月的遭遇，她一点也不逊色。
　　同样的同出一门，同样的师命难违，同样的杀人灭口，同样的十年相聚，同样的不知所措，也是同样的情丝难段……
　　“师傅从小就教导我使毒，害人、杀人已经使我麻木了，当初手冢的师傅，就是死在我的‘九阴穿肠散下’。从来没有内疚与手软，相比起我，师姐你还需要多多练习呢！呵呵！”嘴上挂着笑，心里却在滴血。
　　“这个给你。”这时，水月把一个白色的瓷瓶塞在了樱的手里，“你的药都给手冢那小子吃了吧！难怪你的脸会弄成这个样子！”
　　“当时情况紧急嘛！但是，你把这个给了我，以后师姐你要怎么办？”
　　“我啊！大概用不着了。”水月微笑着说，世间的残酷却没有使她忘记，自己还是会笑的，而这个一抹的灿烂，又会维持多久？
　　“天气凉了，樱，快回去休息吧。”水月拉起樱，给她披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微笑如水面的莲花，扑散在脸庞，那样的迷人、空灵。
　　“恩？哦……”樱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水月仿佛透明般，和江面融合。“是错觉吧！”樱这样安慰自己。
　　“师姐，你不回去休息吗？”
　　“等一等，青沙江难得这样平静，我要好好欣赏一下。”
　　“恩，那我先去休息了。”樱一步一回头，夜风吹拂江面，也吹动水月青色的衣裙，心里忽然有一种挥别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