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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马上 ...

  •   墨染鬓发随风张扬,风在恣意狂啸,雨阻不了颠簸的人儿。沿街商铺掠成光影,承坤官道有劲马飞驰。
      他执缰绳。他抵住他的小脑袋。他挥鞭宛若战神要踏碎这雨幕、这山河。
      他带着他冲破囚笼。大氅如展翅的隼,擒住脚下的猎物。
      沈云缩在大氅里,顶着劲风偏头喊:“我…好…冷…啊。”
      马鞭在空中迸出‘咻’声,成风俯身向前冲,迎着风袭着雨。卷起泥点溅落、刮飞路边摊上宣纸。他抵在他后颈问:“你…说…什…么?”
      沈云奋力挣出脑袋,偏头喊:“我…好…冷。”
      颈后传来爽朗大笑。成风侧探马腹捞起酒馕,用牙扯掉塞。一手托起沈云下颌,一手将酒灌入。
      烈酒穿喉,传来剧烈的咳嗽。大氅拉紧,大手在氅内替他顺气。
      成风仰头一饮而尽。随手一扬。倾身贴住沈云,在他耳边呵出热气。他们的呼吸绞缠在一起,呼出的烈酒带着炽热的欲望。他们就像两条随波逐流的鱼儿,相互依偎在云翻雨覆中。
      烈酒回肠微醺妃腮。马似脱缰肆意欢冲。沈云的喉咙湿润润地,热浪顺着颈侧蜿蜒向下。积聚成汹涌的洪。成风引着沈云环抱马襟,皮肤的触感让他们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们都怨怼沉酒,从佯狂继而丧心病狂的坼裂对方。
      他们连相识都算不上,却屈伏本性的欲望。成风不是跅弛不羁的人,许是庆元太烈。
      他低头去看沈云。绯腮入睑,湿发粘额,袍襟坠点丹色。
      黛漆竑门,金铜辅环。左右各负屃镇兽。中间匾额拓怀素字格调。上书‘方宅园子’笔锋圆熟。成风驻马,单臂挟沈云敛足入内。门内迎太湖石照壁掩隐内景。照壁正刻怀素小字:
      圣仁广运,穹苍垂恩。臣以凉德,至耄耋之年。于社稷民生,夙兴夜寐。不徇偏私,法度昌明。昊天罔极,享九五数十春秋。念垂垂老态,恐鼎成龙去,山河崩塌之患。
      考国中良嗣,钟灵毓秀。特居青宫之位,以固国本。皇八子,钟扶苏。博学洽文,潘江陆海。恭而有礼,卑礼厚币。禹惜寸阴,孝思不匮。
      成风侵晨归宅,除门房徐伯外,宅内阒无人声。迤逦行至居室。毗连院落烟岚云岫,暄浪扑面。探源溯流竟引地涌温泉化池。
      成风臂力一卸,池内飞珠溅玉。沈云呛了水抓扶池边大口喘息。仰首哽声问:“你想溺死我?”
      成风没入池内,在水雾里抓住沈云,伏贴在耳际,哈气说:“你死这多糟践这池子。换种死法,爷大发善心成全你。”
      沈云被挤压的间隙逼仄。水下大手拉扯青袍,池内热浪抚慰缭乱。沈云喘吁吁、汗涔涔。挣扎的小手被扼腕提起。
      他眈视成风说:“呵,我还没活够。大人,可以放我离开了么?”成风环眺着沈云,指腹拂过他的白颈,手指顺着细巧的锁骨。一片水光湖色拨弄心弦,乱了心曲。他手覆上那萦纡的膀子。诱胁地说:“沈氏没了,小没良心的。你能去哪?想在爷面前玩忘恩负义那套?信不信爷捏碎你的膀子?”说着手上的力道沉了几分。
      沈云突然凑前,附耳呵气说:“弑主之恩撩云拨雨相报了呐,大人健忘啊。”他说完还咯吱咯吱讥笑。温热的气喷湿侧颈的汗毛,微风轻扫,下颌延出蜿蜒的流。成风眼睑沉郁,他恨恨的想:‘比衙门里那只狸花猫还狡猾。昨儿有求于人就抓乖卖俏。今酒余饭饱就冷心冷肺。’越想越怄,俯身吻上那惯会冷嘲热讽地唇。沈云被咬的吃痛,含糊不清的呜咽。他的挣扎落入成风眼底幻形成欲拒还迎的情韵。
      池内袍襟纠缠,池外小兔跟着疯犬颠。沈云红着眼尾,坠下泪,成风抱他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诘问:“还敢不敢忘恩负义?还敢离开吗?我不准你离开。”他喘着粗气,跌跌撞撞闯入沈云的视线,那里藏着躲闪不及地支离破碎。他忘情的吻了下去,想允吸出那碎裂的冰凌。成风蒙住沈云的眼,将他翻过去,沈云意识到什么。他哑着嗓子哭,像个犯错的孩子,像只秃毛的幼兽,反反复复只会那两句呜咽:“饶了我。不要了。”欲望舔舐拓落厚实的背,铁墨铜勾的肌理着了赤色。沈云的泪水决了堤,他哭的凄惨,像是乞求成风的怜悯一般。求饶也似呢喃支支吾吾。
      待成风将他抱起时,他眼角还沁着一滴泪,近乎失神的仅剩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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