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我拒绝。”
你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个邀请。
同时不假思索出声拒绝的还有中原中也，他的反应比你还激烈，一向帅气精致的眉眼此刻紧紧皱着：“我不同意。”
你们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接着会心一笑。
中原中也说话的眸子很亮，湛蓝色的眸子仿佛闪着微光，说话的时候橘色碎发拂过脖颈上环着的choker，眉梢微挑就是风流不羁：“少替别人胡乱安排这些了混蛋，这个笨蛋可不喜欢人类的条条框框啊。”
中原中也很懂你。
而且这不是最关键的。
“他拒绝的理由，你应该猜到了吧？”中原中也侧眸看向自己曾经的搭档，指着你的鼻子骂道：“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森冰火就是个笨蛋。”
太宰治敛眸浅笑：“是挺笨的。”
被连续两个最亲的人三言两语默契骂笨的你有些不服气，差点想开口汪汪咬他们了。
“竟然会……因为我们选择放弃吗，冰火酱。”
太宰治的神色并没有过于错愕，虽然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却仅仅占那么3%的概率，没想到森冰火真的会毫不犹豫选择。
明明只要顺势加入异能特务科就可以解开这个僵局，即使因为阵营和立场问题跟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他们见面会麻烦点，但是不可否认这是最优解。
是对你好的最优解。
但在你心中从来不是最优解。
甚至糟糕透了。
你与这个世界本来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你也不会甘愿留在这里处处受到牵制。
所以完全不需要犹豫。
你不愿意因此见自己在意的人都要偷偷摸摸的。
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光明正大的，你们的羁绊也是不可斩断的。
如果要因此成为什么见不得光、连见面都要受到各方猜忌权衡的事情，反而你归属于异能特务科更会成为掣肘你的事情。
你也由衷地、深深地希望着，你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负担，而是只要想一想就会不由自主露出微笑，值得回忆的美好回忆。
是挚友、是亲人。
是……恋人。
是最神圣而宝贵的称呼，是值得最谨慎而珍重对待的关系。
你如此坚信着。
太宰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到头来这两个非人类完全比自己更像是人类。
……为了他们吗？
太宰治一时哑言。
以太宰治过去的经历，包括龙头战争时期也不是没有看过有人会为了自己的爱人做出甘愿赴死这种更伟大的举动。甚至织田作之助也是因为那五个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孩子去赴mimic的约，只不过他自己好像从来都是被舍弃的、不受欢迎的那一个。
可偏偏……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他这么做吗？
你完全不知道聪明人的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转些什么，也不知道你就一个简单的话语和动作在这些顶级操心师和世界第一名侦探面前会有多少种解读和预判。
你只是目光直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强调道：“既然你们担心我会对横滨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那么我愿意接受你们的监督，如果有任何类似于我的能力危害到横滨的事件我也会配合调查，直到查明真相为止。”
“这就是我的承诺。”
“诸位意下如何？”
其实你觉得你的眼睛不是什么漂亮的眸色，没有太宰治鸢色的眸子瑰丽摄人，也没有中原中也湛蓝色眸子流转间的潋滟温柔。
仅仅是很普通很普通的紫，放在人群中都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此刻你眼里的坚定却在话语间传递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
“乱步大人相信冰火君不会这么干的哦。”
一向心性澄澈的侦探大人直接出言打破了寂静，他抬手推了推眼镜，“而且我也能推断出冰火君也没兴趣对横滨下手，如果真有的话估计是有人对帽子先生和太宰动手了吧。”
“乱步。”
福泽谕吉制止了江户川乱步接下来的话语，“我们武装侦探社相信冰火君的为人，就不参与监督了。”
这番话一出，让人难以想象对方是否是故意放任江户川乱步的话语，毕竟向来了解社长的侦探先生可不会说一些惹怒对方的话，不过这也变相表明了武装侦探社的态度。
对上福泽谕吉温和的视线，你在那一瞬间的心情无法言喻。
原来……
早就被他们接纳了吗？
你的眼睛亮了亮，心情也跟着明快了很多，然后看向太宰治。
“笨蛋。”
“这可不是因为太宰啊。”江户川乱步实在看不过眼解释了一下，“不过作为回报那件事你应该想出了解决办法了吧？”
很理直气壮的要求。
理直气壮到福泽谕吉若有所思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地给了江户川乱步一个眼神。
然而江户川乱步并没有接收到这个信号，倒是太宰治握拳抵住唇畔轻咳了一声，向来苍白的唇带了些许笑意。
“真可惜。”
“其实乱步先生不解释我可要高兴一下说不定还能蹭个蟹肉罐头了呢。”
你皱了皱眉：“太宰你的感冒还没好透呢。”
“嗨害。”太宰治怏怏不乐：“知道了，等我好了冰火酱要补给我。”
原本剑拔虏张的气氛被武装侦探社插科打诨给搅没了，倒是太宰治在内的众人对森冰火的态度落在了其余人的眼里，各自心下有了思量。
坂口安吾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瞥了眼已经开始闹着蟹肉罐头的友人，觉得自己前世可能造了什么孽或者说踹了某人的坟。
嘛。
……算了。
这些天都埋头于处理各种公文报告，好像好久没有见到太宰治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记不太清了，唯独太宰治那个冰冷的眼神和意图跟他同归于尽的举动刻在了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其实在lupin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听见太宰治提到森冰火就该知道了。
……真幸运。
竟然真的还能挽回。
这一点他由衷地为友人感到高兴。
但也、仅此而已。
“既然冰火君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我就回去报告上级了，告辞了各位。”坂口安吾抬手看了眼手表，主动告辞。
他没有主动提出和应允，只是将拒绝邀请的事情一笔带过，就足以看出坂口安吾隐晦地默认了和武装侦探社一样的态度。
“安吾。”
倒是太宰治叫住了他。
坂口安吾的脚步一顿。
太宰治沉默了一瞬，于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寂静在两人之间流淌。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除了各自的立场，仅仅是因为织田作之助，就成了横亘他们友谊的最大伤口。
哪怕按照立场来说彼此都没有错，坂口安吾更加不清楚的是他的存在会成为森鸥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一环扣一环，弯弯绕绕得让坂口安吾自身都无法释怀。于是他只能选择不去想不去看，却又自虐般地一遍遍回想着过去。
无论是他，还是太宰治。
mimic之后，他们都困在lupin走不出来了。
坂口安吾苦笑着，想起后辈的调侃，他突然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思维也变得感性了，不然怎么总是在追忆过去。
也或许只有在lupin才是唯一的亮色吧。
明亮到记忆里的每一帧都是有着鲜明的色彩，甚至他连当时大家在说什么，说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和放松的姿态都能还原出来。
以致于现在什么事物都失了颜色，只是日复一日枯燥地重复着工作，做一只泥泞中的野犬。
真的真的。
好想……
回到那段时光啊。
是忽明忽暗的灯光，是一成不变连喝洗洁精都不皱一下眉头的酒保，是碰杯时发出清脆响声的酒，是……
——整整齐齐的友人。
太宰治沉默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是坂口安吾也不能猜测到他到底在想什么，是否和他一样想到了同一个人。
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宠辱不惊、让人觉得就算是世界末日都能平静接受的友人。
但太宰治沉默了很久还是开口了。
“改天见一面吧。”
“在老地方。”
太宰治轻声道。
坂口安吾始终背对着太宰治，也就不用担心自己脸上的狼狈和此刻的错愕和惊喜被太宰治看穿。不过聪明如太宰治，也许早就推测出来也说不定。
于是他放任自己的情绪，狠狠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依旧是那个冷静自若的异能特务科成员。
只是他唇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了。
“……好。”
*
中原中也跟在森鸥外后面回了首领办公室。
“中也君会怪我吗？”
森鸥外双手撑着脑袋淡笑着问。
首领办公室难得没有拉开窗帘一片黑漆漆的，甚至偌大的空间只有森鸥外和中原中也两个人。
也就意味着中原中也因为森冰火起了杀心，森鸥外也只能用异能力和中原中也打。
中原中也闻言并没有像之前一般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地表忠心，只是安安静静地微弯着腰，抬手摘下了黑色礼帽，一头漂亮的橘发倾泻而下。
“您是位好首领，您的举动我都会去理解的。”
在两方相继表态的情况下，森鸥外并没有跟着表态，反倒顺势让森冰火答应港口黑手党一个条件进行等价交换，在另外两方的对比下反而显得没有容人之心。
可是太宰治仍旧在港口黑手党的通缉名单上，而森冰火更是极具威胁的外人，作为首领要思量和顾虑太多太多，更何况是在最开始见面就和中原中也表明愿望是守护横滨的森鸥外，所以这番举动无可厚非。
但中原中也难以想象自己的存在和当时保护首领的举动会对森冰火带来什么打击，所幸森冰火心理足够强大，所幸太宰治及时赶来，所幸……
他相信了直觉。
他没有神经大条地忽略了森冰火的情绪。
但是森鸥外选择单独召见了他，并且是毫无防备地问出口，足以看出来他对自己的尊重。
因此中原中也自然也回以尊重。
中原中也微低着头，语气和态度依旧恭敬：“我依旧忠诚于您，boss。”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