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咸鱼蘸酱

16、第 16 章

　　豪车开进半山腰的庄园，顾行川的家比她想象得更大更夸张，从庄园大门开到主建筑物，居然还花了十五分钟。

　　雁寻不禁感叹了一句：“你家好大啊，这么大的地皮，租出去能赚不少钱吧！”

　　平稳行驶中的汽车一个急刹。
　　车里的司机和顾行川同时噎了一下。

　　系统幽幽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男主并不需要靠出租地皮赚钱呢？”

　　“多多益善嘛，”雁寻打量着顾行川家一路上见到的各种景观和建筑，衷心建议道，“某位专家曾说过，如果你没钱，可以开私家车拉活，也可以把闲置的房子租出去，我瞧着他家这么大，利用率总不能是100%吧？那把多出来的空间租出去，岂不是还能赚一笔？”

　　系统：“……你可真是个赚钱小能手。”

　　“那可不，”雁寻骄傲得很，“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很棒！”

　　系统：“…………”
　　您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啊？

　　得知顾行川今天要回家吃饭，家里的佣人们早早守在了门口，他的车在门口停稳，立即有人上前帮着拉开了门：“小顾总回来啦？太太在里面等你呢。”

　　“魏阿姨。”

　　顾行川冲着来人点了下头，下车之后，他没有走开，而是回过头来，一只手替雁寻挡在车门上头，另一只手伸向雁寻帮助她下车。动作熟练得一气呵成，显然是已经做惯了这种事。

　　矜傲非常、习惯了被伺候的男人，忽然在意起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来，门口竟难得安静。

　　“这是我女朋友，雁寻。”顾行川大方地向所有人介绍起身旁女子的身份。

　　“听太太说起过。”魏阿姨眸光闪了闪，身子一让，和气地笑着，“都在门口杵着做什么？先进去吃饭吧，太太等你们半天了。”

　　一路上，所有视线都隐晦地落在了雁寻身上，神态各异，雁寻心大，自动屏蔽了这些。

　　两个人走到了餐厅。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平时都是如此，顾行川他家吃饭居然用的是长方形的宴会桌，各色菜品摆在长桌上，雁寻一看，快步上前挑了个最喜欢的位置坐下了。

　　最喜欢：指能夹到最多自己喜欢吃的菜

　　原本和雁寻并肩而走的顾行川稍稍一愣，旋即拉开旁边的椅子，紧挨着她坐下了，然后才朝着主位上隔着十万八千里之远的顾太太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妈。”

　　“阿姨好。”雁寻也跟着叫了一声。

　　“雁寻小姐，你好。”顾太太矜持地点了下头，算作回礼，她柔和的目光随之落在了雁寻身上，笑容客气又官方。
　　女人今天精心装扮了一番，衣着华贵，妆容一丝不苟，脖子上戴着的翡翠是上好的祖母绿，柔和又绚丽，翠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完全一副上流贵妇的派头。
　　是无声的炫耀，也是示威。

　　可惜，雁寻眼睛里只看得到面前众多的美食佳肴，注意力根本没放在她身上。
　　顾行川倒是瞧见了，他没什么感情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顾太太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和善的假面，她说：“先吃饭吧，雁寻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提，不要客气，把这里当你自己家一样就好。”

　　她这话是明显的客套话，但是有人却当了真。

　　“那可真是太好了！”雁寻闻言抬头看了过去，笑嘻嘻的，看上去毫无城府的样子，“阿姨你吃松鼠鳜鱼吗？不吃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把你面前那道松鼠鳜鱼摆到我面前来？我爱吃这个，但是你家餐桌太长了，我够不着。”

　　这是个什么路数？顾太太愣了一下，但还是招手让魏阿姨帮忙把菜放到了雁寻跟前。

　　“谢谢谢谢，还有那个红烧狮子头，我也要！”

　　顾太太叫雁寻来，本来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结果，好端端的一顿鸿门宴，硬是被她时不时的点菜破坏了氛围。

　　每次顾太太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雁寻总能掐准时机抢先一步开口，这也好吃、那也好吃，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突出一个长辈讲话我干饭。

　　关键她的道谢还无比真心，顾太太想找都找不出她的错处来，一口气憋到自己都快内伤了。

　　好不容易等差不多吃完了，已经快忍无可忍的顾太太看向顾行川，笑容勉强：“行川，书房里有些东西，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你上楼去看看。”

　　这是要支开他。顾行川缓缓皱起了眉。
　　正当他想替雁寻拒绝的时候，餐桌下，一只手忽然轻轻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女人温热的手指柔软得像三月阳春的花瓣，顾行川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他的小女朋友。
　　雁寻却不看他，她只笑眯眯地瞧着主位上的那只孔雀太太。

　　“好呀，正好，我也有事想和阿姨您单独聊聊。”

　　在两个女人的共同默契下，顾行川被支走了。
　　餐厅里只剩下顾太太、雁寻，和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工具人魏阿姨。

　　“雁寻小姐，”没有了顾行川在场，顾太太连亲近都懒得伪装，“我们都清楚你的过去，如果不是入了行川的眼，你恐怕还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蹉跎。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是否要和我儿子在一起，毕竟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可能迎戏子进门，但如果只是玩玩而已，你该知道轻重。”

　　雁寻乐了，她手中筷子一放，直视着试图教她做事的女人，张口就是一句：“我说大妈，有点小钱你是心高气傲，遇见了我你是生死难料，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啊？”

　　始料未及的反应。
　　顾太太愣了愣，然后就见雁寻朝她伸出了五根手指，大义凛然。

　　“五千万，我就离开你儿子。给钱就走，绝不停留！”

　　一番话半点不拖泥带水，颇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江湖气。

　　这下餐厅里的人全愣住了。
　　这……该说这女人不愧是捞女吗？要钱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小顾总/行川就看上了这么个女人？？

　　而雁寻看顾太太迟迟没有反应，难得良心发现了一下，问了系统一句：“我这钱是不是要太多了？这女的看着就是个全职家庭主妇，手里可能没有这么多钱吧？”

　　“那，咱们打个折？四千九百九十九万？太太，你也不想你儿子太过廉价吧。”雁寻说。

　　“……拿我的支票本来，”顾太太转头对着魏阿姨吩咐道，然后又看向雁寻，眼神里的和善完全褪去，只余冰冷，“你说的，五千万，不许再和行川纠缠。”

　　“那当然。”雁寻忙不迭点头。心想着，我是不主动纠缠了，但您儿子要是上来死缠烂打，那我也管不住不是。有钱不赚这还是人吗？说不定她以后还能再靠卖顾行川发一笔财呢！

　　支票到手。过了一会儿，顾太太看向还坐在位置上的雁寻，秀气的眉逐渐蹙起：“你怎么还不走？是想再看行川一眼？我告诉你，他不喜欢拜金的女孩子……”

　　“冤枉！”雁寻连忙冲她举起手中的草莓蛋糕切块，咽下了嘴里的一口食物，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不是你们家饭后甜点做得太好吃了吗？能不能让我吃完再走？”

　　顾太太：“……给她打包。”

　　不止让打包，还派了车把她送回去，满载而归的雁寻直呼贴心。

　　系统：“……是不是有点不对，你明明是去见家长的吧？”

　　“是啊，”雁寻摊手，“但是这和我赚钱冲突吗？”

　　“你就不怕男主真因为这事对你心生芥蒂？”

　　“那就生呗，”雁寻全然的有恃无恐，“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很care顾行川在想什么？他要真因为这事和我掰了，我顶多是可惜一下这么美丽的一张脸不能时时刻刻欣赏了，但钱到手了，这也是可以忍受的。本来干你们这破任务已经够累了，我当然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你要指望我做小伏低讨好他，那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系统：“……姐姐你是半点不讲感情啊。”

　　雁寻深以为然：“那当然，我的宗旨就是，但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刚说完，还没到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雁寻低头一看，顾行川打来的。

　　是兴师问罪来了。
　　不过是雁寻单方面对顾行川兴师问罪。

　　接起电话，没等对面开口，雁寻先发制人：“顾行川？你妈妈刚才说，给我五千万，让我离开你，我答应了。”她冷笑一声，“顾行川你几个意思啊，搞不定你家里人还带我回家吃饭？是不是存心想让你妈给我难堪？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让你妈代你说话几个意思，你妈宝男？我和妈宝男没话讲，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挂了！”

　　一番抢白奇快无比，系统无语凝噎，顾行川没来得及反驳，等他回过神，再想打给雁寻的时候，耳畔只传来冷冰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挂断，过了一会儿再拨，还是同样的系统女声。
　　如此反复三次后，顾行川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被雁寻拉黑了。

　　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顾行川陷入沉思。
　　向来游刃有余的总裁大人，头一次生出了些无措的心情。

　　雁寻没空理他是个什么反应，《女帝》主演人选终于下来了，女主角不出意外的定了她，随后是定妆照的拍摄、剧组官方的宣传，她要忙起来了。

　　“姐，你的定妆照好美，美神降临了呜呜。”

　　“鸟姐也太靓女了吧，期待女帝！”

　　“好伟大的一张脸，鸟姐请多拍电影，你真的太适合了！”

　　去往剧组的保姆车里，雁寻靠在椅子上，一个助理给她捶着背，一个脖子上挂着水杯、手里拿着插着勺子的半边小西瓜，还有一个拿着手机，正在雁寻旁边滔滔不绝地念着网友们写给她的彩虹屁，雁寻听得连连点头，对现在的生活简直不能更满意。

　　系统一阵无语：“宿主我劝你睁开眼睛看世界，不要自欺欺人，你知道你助理给你找几条夸你的言论有多难吗？《女帝》的官宣一出来，网上全是骂你毁角色的。”

　　雁寻浑不在意地说道：“知道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演员、找不出一部代表作的综艺咖，突然要去演名导的大作，换我看到这消息，我也觉得这女的不配。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听点好的，我就喜欢听人夸我，这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没有问题，您开心就好。”

　　其实，现在的舆论形势远超过他们口中的轻描淡写。

　　作为今年的最大项目，《女帝》自立项以来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所有华夏子民对于这位历史上唯一的女帝或多或少都有些在意，因此，电影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广大网友的目光，他们从导演审视到剧组的妆造、道具师、灯光师、武术指导、礼仪指导……主演更是逃不过网友们放大镜般的观察，《女帝》的重要配角都是影帝影后级，从先皇到大臣到后妃到公主，不止一个重量级老戏骨参演，演技、资历、名誉、知名度、话题度，这群人样样拿得出手。

　　在网友们看来，女帝的饰演者怎么也得是个影后，就算是现在内娱人才凋敝，影后们不适合再演前期的少年女帝，那至少也得是个热门大花小花出演。

　　可剧组最后官宣的居然是雁寻。
　　一个所有维度都比不过上面这些大佬巨星的新人女演员。

　　【让这么多大咖给她作配，她也配？】

　　【这女的谁啊？听都没听过，哪里冒出来的丑八怪？】

　　【滚啊！综艺咖就乖乖上综艺圈钱，别来污染大屏幕！】

　　【虽然我很喜欢鸟姐的节目效果，但她以前演的那些东西是真的辣眼睛啊】

　　【鸟姐凭一己之力拉低了整部影片的效果】

　　【求你了，姐，别毁女帝行不行？】

　　【换演员！换演员！换演员！换演员！@程四月】

　　【笑死，什么代表作都没有的糊比，一来就是大制作，不会是搭上金主了吧？】

　　……

　　【呃，现在好像不能嘲鸟姐没代表作了，指路隔壁苹果台】

　　【苹果台不是在直播金羊奖的颁奖现场吗？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句评论停留了许久，没人回复。
　　因为网友们都看到了新鲜的热搜。

　　#金羊奖最佳新人-雁寻#
　　词条后面还跟了个鲜红的“爆”。

　　在他们忙着围攻剧组官号、导演微博、雁寻评论区的时候，雁寻悄悄凭借着《下课铃响之后》小范围地爆了一圈，并靠着这部剧成功斩获了内娱电视剧界含金量最高的金羊奖的最佳新人。

　　主持人公布完奖项，满面笑容地说着：“恭喜雁寻！”

　　随着她的语音落地，在主持人身后，一身校服、满脸稚嫩的雁寻出现在大屏幕上，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纯真且不谙世事，像所有人年少时遇到的学霸白月光。
　　正是《下课铃响之后》的精彩片段。

　　台下掌声雷动，此刻的颁奖现场，星光璀璨，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将镜头对准了舞台。
　　而在后台，顾行川站起身来，他松了松领带，看向舞台的入口。

　　在他紧攥着的掌心里，一只粉色兔子玩偶被捏到变形。

　　雁寻直播间。

　　【其他人见家长：乖巧、好好表现、给未来婆婆留下好印象。主播见家长：干饭、指挥未来婆婆端菜、出卖男朋友索要钱财】

　　【好癫，好喜欢】

　　【没办法，咱主播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永不受气！】

　　【整顿婆媳关系，主播义不容辞！】

　　【男主来问她的时候，她甚至还倒打一耙，乐死我了】

　　【什么倒打一耙？明明有理有据！没把家里人摆平，让妈妈给自己女朋友脸色看，这波纯纯是顾行川的问题，支持主播，主播做得对！】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谁不喜欢被人夸呢？】

　　【系统说忠言逆耳，主播说你说得对，所以我选择听点好听的】

　　【最佳新人，实至名归！】

　　【那边已经念完主播名字放完电视剧精彩片段了，主播人到现场了吗，怎么还在路上啊？这岂不是要错过上台领奖了？主播快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