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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报信 ...


  •   皇甫敬遭遇劫难,身困在番邦的战船上,他低落的心情可想而知。皇甫敬认为他现在是苟且偷生。皇甫敬举目所见皆是身着番邦战袍的番兵、番将,番邦战马的嘶叫声更令他伤心。皇甫敬心中想道:“我是朝廷的命官,被番邦擒获之后连平民百姓都不如!”皇甫敬对朝廷的那一片忠心,让他一心求死,他不愿这样苟且偷生!

      这天夜里,风势很大,阻碍了番邦战船的航行。番兵们只得抛下船锚,系好缆绳,将船停靠在岸边。皇甫敬身坐囚车之内,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卫焕见皇甫敬落泪,对他说道:“元帅,依我看来,我们不如先活着,若实在忍受不了其间苦楚再求死。”皇甫敬对卫焕此时的言辞有些震惊,他问卫焕道:“你现在想起怕死了吗?”卫焕回答皇甫敬道:“若说实话的确有点,元帅,也许朝廷会派人救我们。我们若是现在死了岂不可惜?”皇甫敬对卫焕说道:“这话若别人对我说,我一定当他别有用心,不过今天卫将军你说了,我还是忍耐一些时日吧!”皇甫敬对卫焕说完刚才的话后,非常勉强地吃下了些饭。
      两个月后,皇甫敬与卫焕被押解到了番邦的都城。押解皇甫敬的番邦将官自己先行面见了他们的国主,并将邬必凯军师申武的书信交给了国主。番邦的国主看完申武的书信后,心中大为高兴,他说道:“真是太好了!皇甫敬这样一个英勇无敌的人物,竟然被我邦所擒!申武说得对像皇甫敬这样的人才,不能轻易斩杀。”之后,番邦的国主让押解皇甫敬的番邦将官退下,又吩咐宦官传召皇甫敬与卫焕。皇甫敬与卫焕进入番邦的宫殿内。皇甫敬与卫焕只觉番邦的宫殿内陈设同样威严气派。皇甫敬只见番邦殿宇之上,番邦的宫女将宫扇轻摇;珠帘垂荡处,同样有檀香的烟雾缭绕;番邦的国主端坐在龙椅之上,番邦的文武官员侍立两旁。番邦的官员们纷纷要求,皇甫敬与卫焕向他们的国主行礼。皇甫敬因不愿向番邦国主屈膝而在心中大为恼怒,卫焕也不甘愿地皱着眉梢。

      番邦的国主一见皇甫敬与卫焕到来,连忙站起身来对他们说道:“今天孤家能在殿上见到皇甫元帅和卫将军, 真是三生有幸!”番邦的国主继续对皇甫敬说道:“孤家早闻皇甫元帅的威名,希望你能到我邦做朝臣。若是你愿意,孤家将会与你兄弟相称,并让你列土封侯执掌兵权!若皇甫元帅你真的愿意投降,孤家绝不会对你起疑心!孤家这番邦的国主,不是你朝那多疑的天子。臣子们犯了错也会件件从宽治罪。怎么样皇甫敬你可愿意真心降顺于孤家?你若真心降顺于孤家,纵然你今后有什么冒犯孤家的地方,孤家也不会怪罪于你!从来都说弃暗投明,孤家惟愿你不要违逆了孤家对你的一番美意。来人,快将准备好的冠带给两位贤卿穿上。”番邦的国主说完后,立刻下令解开皇甫敬与卫焕的绳索。皇甫敬被松开绳索之后,浑身上下顿觉轻松。皇甫敬忽然倾倒身子盘坐在宫廷台阶之上,他听了番邦国主刚才的话后,心中怒气减了三分。皇甫敬对番邦的国主好言说道:“我皇甫敬本是我朝的朝廷命官,岂会背弃我朝的君王?现在我皇甫敬若贪恋侯爵之位,岂不怕背主偷生的恶名流传千载?番邦的国主,你想让我投降是万万办不到的!番邦的国主你若还清醒,还是与我朝休战的好!只要你愿意,两地就可长久的和睦!我劝你邦不要逞一时之豪强,肆意挑起战端。我朝毕竟广有英才,自会有能臣为朝廷效力!番邦的国主你若自以为英明,就请将我和卫焕赦免遣返回我朝,我皇甫敬宁愿在我朝受刑责,也不愿留恋异域的高官厚禄!番邦的国主,你若是一再执迷不悟,有朝一日我朝的军队来到你们番邦,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不过在这之后,皇甫敬还是对番邦的国主说道:“看来我皇甫敬要保全名节惟有一死,番邦的国主你不用再对我说劝降的话!”皇甫敬刚才的话激怒了番邦朝堂上的朝臣们!番邦的文臣举祖与武将伦奎一同走出朝班向他们的国主禀奏道:“国主何须对皇甫敬与卫焕多言?请快将皇甫敬与卫焕推出朝门斩首,也好将他们的首级悬于竿上示众!”听了举祖与伦奎刚才的话后,番邦的国主在御座之上微微发笑;片刻之后,他忽然变了脸色,他向殿上的武士吩咐道:“快将皇甫敬与卫焕押入南牢之中!” 番邦的国主又对皇甫敬与卫焕说道:“皇甫敬、卫焕,你们真是好话听不懂,硬要别人对你们恶语相向!皇甫敬在南牢之中,需每日粗茶淡饭,终日铁链缚身。用五十个番邦兵卒看守皇甫敬与卫焕,务必日夜轮番看守好皇甫敬与卫焕,不要有一丝懈怠!若是皇甫敬或卫焕寻死,孤家一定将负责看守的兵丁重重治罪!”番邦的国主一道旨意下来,众人急忙准备,立刻将皇甫敬与卫焕从宫殿上押入南牢之中。南牢之内光线昏暗,四壁阴冷,时而有其他犯人的哀叫之声。南牢的牢门被铁环牢牢锁着,南牢地处偏僻,牢房窄小。南牢的牢房之中并没有床榻与床帐,牢房的墙壁上只看得见蛛丝与蛛网。皇甫敬与卫焕只得席地而坐,每日所发牢饭不足以果腹。番邦的兵卒看守得很严,牢房之中几乎没有一件器皿。皇甫敬与卫焕身处囹圄之中,只有每日相对着哭泣,不知这样的磨难何时结束。

      皇甫敬与卫焕身在异域,思念着远在故乡的亲人,他们每到夜半时分总是因为思念亲人而泪水涟涟。皇甫敬与卫焕对朝廷的忠心没有丝毫更改,他们宁愿这样受着痛苦,他们的气节天日可见;皇甫敬与卫焕纵然无法摆脱长期被囚禁的命运,他们的心也总是牵挂着朝廷。
      十月下旬的一日五鼓时分,天上的几点星光映照着宫殿,五色的朝霞映照着御苑的树木。宫乐声中宫门大开,众多的宫女舒展着红袖,官员们手执灯笼照明。两名宫女手执掌扇,掌扇分开处御香袅袅,这天皇帝很早就上朝了。众官员朝参完毕,刘捷走出朝班奏事道:“臣错荐皇甫敬,此次东征败了!”年轻的皇帝听见皇甫敬东征失利的消息后,瞬间变了脸色。刘捷继续对皇帝禀奏道:“臣原先以为皇甫敬此人很会统兵,谁知他竟会败给番邦,致使三万王师不得凯旋。这是臣的过失,臣误了朝廷的大事,臣愿意与皇甫敬同罪。”刘捷说完后,连忙对皇帝顿首请罪。皇帝凝眸看着刘捷,他此时在心中想道:“皇甫敬这样的能臣,这次怎会无力平定远边?”皇帝细看了山东巡抚彭如泽的表章后,在金殿上大发雷霆道:“这可真是一件怪事,像皇甫敬这样的功臣竟然会投降番邦,可见我朝分辨不清臣子的贤愚了!无耻狂悖的皇甫敬,贪生怕死,只图活命一点不顾惜自己的名声;皇甫敬原本是我朝的封疆大吏,竟然情愿在偏邦小国为臣;皇甫敬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安危,一点也不顾虑原本良善的家眷会被他牵累!朝廷有什么亏欠皇甫敬的地方,他竟然投降番邦,从此君臣成了仇敌,皇甫敬良臣的千秋美名化作尘埃。朝廷的风化从此被皇甫敬败坏,都是因为他缺少赤胆忠心!”皇帝怒骂过皇甫敬后,又平息了怒气温和地对刘捷说道:“刘爱卿,这次皇甫敬东征虽说是你举荐的,但原本皇甫敬的确擅长征战,朕也觉得他是一名可靠的能臣。原本朕还准备在皇甫敬凯旋之后,对他大加封赏,可谁知皇甫敬却投降了番邦忘记了忠义,辜负了朝廷对他的恩泽。现在朕准备从宽处置你,就罚你三年奉禄。”刘捷再三谢过皇恩,皇帝退朝回到宫中,众臣下朝。刘捷平安的回到自己府第。

      皇帝回到内宫后,心中无比痛恨皇甫敬,他立刻提笔降下一道旨意,着大将军杨秉义带领五万人马救援登州。又命兵部差遣兵部官员以及官兵,一批人马到湖北擒拿皇甫敬九族,另一批人马到江南擒拿卫焕九族。这一道圣旨下来,岂容官员们稍缓。杨秉义即日带领五万人马救援登州,擒拿皇甫敬九族与卫焕九族的兵部官员与兵部的官兵们,也即刻启程。在京城任职的御史尹上卿是皇甫敬夫人尹良贞的胞弟,他听说皇甫敬战败为番邦所擒,朝廷要擒拿皇甫敬九族后,吓得魂不附体。尹上卿心中想道:“姐姐与姐夫只生有一双儿女,若是姐姐与少华、长华被擒拿来到京城,他们定会遭到朝廷处斩!难道我身为骨肉至亲,宁愿见死不救?这件事既然已经这样,我也脱不了干系了!毕竟我也在姐夫的九族之中,待我差遣心腹之人持书信密报姐姐,也好让少华预先逃脱,存留下皇甫家的后代男丁。等到日后也好让少华为被此事牵连到的姐夫的九族亲属伸冤报仇。”尹上卿思虑完后,立刻提笔撰写了一封书信,他用了半幅信纸已将皇上下旨捉拿皇甫敬九族的事情叙述明白。尹上卿写完这封书信后,将这封书信封入蜡丸之中。尹上卿将管家尹贵唤入书房,起先只说要差遣他到别处办事,后来,尹上卿将三十两银子作为盘缠交给尹贵后,叮嘱他道:“外边的人若是问起来休要明说,速速前往江陵皇甫家中报信。若是顺利将此书信送到皇甫家中,你便先到旅店休息,探听好相关消息后,再回京城。”尹贵向尹上卿回话道:“是,老爷,奴才这就去。” 尹贵回完话后,连忙收拾行装;他不敢拖延便立刻启程,他独自一人骑乘上路,披星戴月的赶着路程。朝廷的钦差还没有离开京城,尹贵却已离开京城多日。
      尹良贞回到家乡皇甫家故宅之后,却也终日悠闲。皇甫长华与皇甫少华也每日勤于文武。许多原籍在江陵的官员家眷,听闻皇甫长华的才貌后,便纷纷央请媒人去皇甫家说亲。只因为皇甫敬出征前,有叮嘱过等他出征回来再决定女儿长华的婚姻,所以,尹良贞回绝了所有提亲的人。皇甫长华一十五岁,并无婚约在身。

      皇甫长华与皇甫少华姐弟两人因为思念着他们的父亲而时常落泪,他们频繁地差遣奴仆打探前方的战况,打探回来的消息却并不确切,有人说胜了,有人说败了;他们因为担心自己的父亲而清减了饮食。
      十一月初十,尹上卿的管家尹贵来到了湖北江陵,他来到皇甫家的故宅前。尹贵向皇甫家守门的其中一个家丁说明来意,皇甫家守门的家丁暗暗为他通传。

      尹良贞此时正与一双儿女聊天,忽然,守门的家丁来报:“门外舅老爷家的管家尹贵星夜前来,有要事需面见夫人方能禀报!”尹良贞一听有京城尹家的管家尹贵到来,立刻惊慌地变了脸色。尹良贞说道:“有何要事上卿他要遣管家尹贵深夜前来?”之后,尹良贞继续吩咐自家家丁道:“既然如此,将尹贵唤入内厅问话。”说完尹良贞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皇甫长华与皇甫少华随他们的母亲一起来到内厅中。尹贵从外面来到内厅之中,他向尹良贞请安道:“姑太太在上,奴才尹贵给姑太太请安!”尹良贞对尹贵说道:“快些起来,不用如此多礼!尹贵,你为何要这么辛苦地离开京城?你家老爷和太太平安吗?难得你独自一人奔波来到我家。”尹贵,抬起头来向尹良贞回话道:“奴才是奉命离家,我家老爷和太太一切安好!这次奴才来到皇甫府中,只因为有一件机密的事情要向姑太太禀告。”尹贵说完这些话后,又向皇甫长华与皇甫少华请安,之后,尹贵连忙从腰间取出一个蓝绢小包,递给了尹良贞,他对尹良贞说道:“姑太太将这蓝绢小包拆开看后,便知究竟!这蓝绢小包里面的东西,是我家老爷亲手封好的。”尹良贞一听尹贵刚才说话的语气,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连忙将蓝绢小包拆开一看。尹良贞只见蓝绢小包中有一个蜡丸并没有书信或字条。尹良贞刚想问尹贵这是怎么一回事,皇甫长华突然变了脸色,她对自己母亲说道:“母亲,恐怕大事不好了!”皇甫长华说完这句话后,落下泪来,她继续对自己母亲说道:“舅舅如此传递物件,应该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这蜡丸之中也许就是书信。母亲,快将蜡丸碾碎,就可知道详细情形。”皇甫少华也在一旁催促着自己母亲碾碎蜡丸。尹良贞此刻心中同样着急,她急忙碾碎蜡丸。蜡丸被碾碎后,露出尹上卿写的那半幅书信,尹上卿将它折得很小一块,放在蜡丸之中。尹良贞急忙展开书信观看仔细,她顿时被吓得魂飞天外。皇甫长华在自己母亲身后伤心地哭泣,皇甫少华也在一旁痛哭。尹良贞心中惨痛,她悲伤地哭着说道:“老爷啊,你竟然被擒了!为妻我日日牵挂你平安与否,谁知你竟然被番邦所擒。老爷,你担任云贵总督的十年里,一切都是平平安安的,一旦东征竟会被番邦所擒而导致战败,这难道是天意吗?老爷你在年轻时就立下许多战功,番邦将你生擒,你心中一定还想着来日征战雪耻。若老爷你一时为名节所困,只怕有死无生!我们夫妇二人只怕要到黄泉路上相会了!彭如泽你身为山东巡抚竟然向朝廷谎奏!我家老爷他年轻时就在战场上建立了莫大的功劳,他的赤胆忠心谁人不晓,因此先皇对我家老爷皇恩深重。这次因当今皇上圣旨前去东征,又岂会愿意投降,辜负朝廷的任用!我皇甫家何其不幸,被你这样的奸臣这般暗中加害!莫非你彭如泽与刘捷是同党,还是拿了他的好处所以才这样帮着他诬陷良臣?彭如泽你与刘捷诬陷我家老爷反叛,就不怕,日后天网恢恢罪责难逃?唉,今天我皇甫家断送在刘捷手上,只怕顷刻要家破人亡了!上天啊,我皇甫家好苦!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为什么像我们皇甫家这样的良善之家,反倒遭殃?”尹良贞说着说着泪如泉涌,她心中一痛哭倒在地,喘不过气来。皇甫长华与皇甫少华姐弟两人,扶着他们的母亲齐声痛哭,他们母子三人在内厅前大放悲声,他们心中凄楚,泪流似雨,他们的声音因极度悲伤而断断续续。皇甫少华扶着自己的母亲,思念着他的父亲,他说道:“爹爹啊,您为国忘家前去东征,孩儿姐弟两人,只盼父亲凯旋而归,一家团聚。现在爹爹一定是无法脱身,身陷在异域。据少华想来爹爹您大概是有冤屈,难道父亲您已经在异域身亡?父亲您若是果然已经被害身亡,只恨孩儿与姐姐不能相随父亲一处,以全忠孝。现在忠孝未成,全家却要遭受刑罚,还要连累到我家的九族亲属。山东巡抚到底为什么要诬陷父亲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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