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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获救 ...


  •   之后,孟士元亦对刘奎璧厉声说道:“刘奎璧,那日君王的圣旨来到了云南,圣旨中立逼着我儿丽君与你成婚。因为是圣旨赐婚,我当时也没半句推诿的言语,后来我送嫁我儿也未曾有半刻迟延。为什么丽君她会在新婚之夜投水自尽?既然是我女儿一心投湖寻死,又为何,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我想她刚投湖的时候,她才落入水中没多久,作为她夫婿的你就该立即派人去搭救于她,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说不定我女儿就能活命,就算实在捞救不得,也能捞起她的尸首。可是,刘奎璧你如今为什么用含糊的言语对我们肆意遮瞒,现在我要你立刻将一切对我们夫妇二人说明白,不然,刘奎璧你又如何心安?”孟士元说完这番话后,心中依旧怒气未消。

      孟士元的一番话吓坏了刘奎璧,顾蓉棠听完孟士元的一番话后,也容颜失色,她镇定了一会儿对孟士元夫妇说道:“啊呀,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说哪里话来。我家奎璧与丽君的婚事,是当今皇上圣旨赐婚的,可不是我家奎璧强娶了你家丽君。奎璧与你家丽君昨日好好地成婚,你们为什么要纵容你家女儿行刺我家奎璧?你家女儿她当时身藏利刃,竟然刺伤了奎璧的面颊,之后是她自己跳入了昆明湖水之中!当时奎璧便差人捞救于她,谁又曾想到,昆明湖上狂风大作,刹那间,湖面上波涛汹涌,眼看在湖面上捞救的小舟都快翻了,可是当时还是没有找到你家丽君的半点踪迹,你让我家的家将家丁们如何捞救起你家女儿?现在你们看一看,奎璧脸上的伤痕还在呢!你们要想清楚错的是我家奎璧还是你家女儿?”顾蓉棠说完这些后怒气未息,她连忙对自己儿子奎璧说道:“奎璧,还不快仰面让你岳父岳母,看看清楚你脸上的伤痕。”孟士元夫妇二人生气地看了一眼刘奎璧,当时并未再多说什么。这时,刘奎璧却对韩素心说道:“岳母,我与丽君又无宿怨,岳母总不见得怀疑是小婿害了丽君吧,我和丽君本是皇上圣旨赐婚的,又不是我强娶的她!我与丽君的新婚之夜,丽君她为何要身藏利刃行刺于我?我确实想不明白这件事,不知岳父岳母可否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何?要是行刺这件事不说明白,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岳母,丽君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刺杀我,这其中的缘故究竟是什么?小婿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韩素心听刘奎璧这样说,只得对他说道:“你说我女儿在新婚之夜行刺你,可有证据?可有凶器为凭?”顾蓉棠听到韩素心这样说了,连忙说道:“有,我们刘家当然有证据!”顾蓉棠吩咐身边的丫鬟们道:“你们几个去把那快刀取来,给亲家公亲家母看看,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丫鬟们连忙答应自家夫人并取来了那把“孟丽君”行刺刘奎璧所用的快刀并把它放于桌案之上。孟士元夫妇端详了一下那把快刀后,一齐开口说道:“这的确是一把利刃,但谁也无法证明这是一把行凶的凶器!”之后,韩素心嚎啕大哭道:“是你们刘家害了我的女儿,我的娇儿啊,你本已好好地嫁到刘家,却为何在新婚之夜投湖自尽?我可怜的女儿,为何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女儿啊,你究竟还活不活在这人世上?”孟夫人此时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番话倒也出自真情。刘夫人听见孟夫人的哭声感觉十分冤枉,心中十分恼怒,她手拍几案高声吩咐自家家丁刘仁道:“快到钦差公馆把祁大人请来说话!”刘家的家丁刘仁依照自家夫人的吩咐慌忙向外走去。这时,有喝道之声接近刘府的院墙,只听外面有刘府家丁报称,祁相国到来。刘奎璧连忙整了整头上的帽冠来到回廊下迎接祁相国。祁相国的一轿在刘府门前歇了下来,祁相国来到了刘家的厅堂之中。之后,祁相国在厅堂上就座,孟士元向相国祁盛德讲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对祁相国说道:“大人您奉圣旨与我们两家为媒,这件事情还需大人公断。我女儿昨日与刘奎璧成婚,刘家的人说当天她便投湖自尽了,现在我女儿生死不明,看来这不是一件能私了的私事,我们两家需到京城请皇上裁决!祁大人您明镜高悬,必须要公正地替我孟家在圣主面前作证。”孟士元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蓉棠生气地站起身来对祁相国说道:“钦差大人啊,我们刘家并未强娶孟丽君,刘孟两家本是御赐成婚,圣旨为媒的。为了奎璧的婚事,我们刘家可是下了很多的聘礼,为了迎娶新娘又添置了多少陈设。为了筹备奎璧与丽君的婚礼,我们刘家可是添金置银花钱如流水,这一切都是为了两家儿女的婚姻大事。我们刘家何曾想到,孟丽君竟会在新婚之夜行刺奎璧,奎璧的新婚妻子竟然成了刺伤他的元凶。孟丽君进门行刺未成,跳窗投入昆明湖水之中,她竟然做出这样凶狠的事来,我们刘家白白为这场婚礼花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奎璧没说要孟家赔他一个新娘,孟家倒还理直气壮要我们刘家赔他们女儿。现在既然我们两家有各自的坚持,还望祁大人回朝复命时要公平对待,不可偏帮于孟家。只有皇上明鉴分清了是非对错,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顾蓉棠刚才的话才说完不久,祁相国便立刻向孟士元及刘夫人说道:“依本官看,你们两家都不需为此事争论下去了,奎璧和丽君本是天子赐婚的,这本来绝对是一桩美事,奎璧能娶到才女丽君,自然是欢喜万分。丽君是一位闺阁中的才女,先前被许配给了夺袍的皇甫少华,她一早就认定了自己是皇甫少华的未婚妻。纵然后来有圣旨赐婚在前,父母筹备婚礼于后,她心中却依旧不愿嫁给奎璧,所以丽君小姐才会在自己与奎璧的新婚之夜投水自尽。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理解。依我想来,两家也不需同行前往京城面圣,只要本官回朝复命便可。我会向君王委婉陈明事情原委,请皇上旌表烈女之后,再为奎璧另赐婚姻。若果真如此办,则可免伤同殿之情,不知你们两家以为如何?”祁相国想让两家和解,他说了一番劝解的话。孟士元听完祁相国的一番话后却对他说:“现在小女尚且生死不明,怎么能先认定小女已经投湖身亡,这样草率地就向皇上含糊禀奏?”刘奎璧在一旁对祁相国说道:“祁大人,此事大人就不用大人代奏皇上了,孟尚书既然上京面圣,请皇上亲自裁决此事,那么我愿意与孟大人同上金殿以求辩明其中是非。这件事中的是非曲直,将全凭当今天子圣断。此时我们两家,难以就此和解。”祁盛德听到刘奎璧这样说,也只能说道:“刘将军既然这样决定,那么两家若定下了赴京的行期,还请一同知会本官。”之后,孟士元夫妇一同起程回府,祁相国也向刘夫人告辞并离开刘府。祁相国走后,顾蓉棠进入自家内房帮自己儿子收拾起程上京的行李。顾蓉棠为自己儿子奎璧收拾好行李后,安排八名家丁护送奎璧入朝面圣。

      孟嘉龄的假期已满,他也需要回京继续任职,他遂与他的父亲孟士元一同进京。刘家与孟家将进京面圣的行期约定在这月初六,两家一同由陆路入京,祁相国因为要回京复命,便也与他们同行。刘家与孟家为了孟丽君的事入京面圣,一路上还算相安无事。孟士元父子走后,韩素心在家中辛勤地料理家务,只是她每日还是牵挂着乔装离家的孟丽君,终日以泪洗面。不过还好,她的身边还有孙儿的陪伴,儿媳的照料。

      朝中的梁巡抚本是一位当世名臣,这位梁大人名鉴,字尔明,他的夫人景文敏与他生有一对儿女,儿子振麟早于朝中担任显职,女儿丹华早已出嫁。只因当朝天子于同一日给梁巡抚父子二人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圣旨擢升梁鉴为文华殿大学士,另一道圣旨升任梁振麟为礼部侍郎,他们父子二人同日高升自然要迎家眷入京,共享富贵时光。梁鉴入仕已久,虽颇有政绩,却难免疲累,他本有心告病回乡去过那“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的悠闲日子,因此从前早把自己的妻子景文敏安顿在原籍故里。但也许是皇上明白梁鉴的心思,有意将他们父子二人同日擢升。如今梁鉴蒙恩拜相,便不能再上疏称疾,推辞官位了。

      梁振麟差遣了几个亲随去到云南大理太和县迎接自己母亲入京。迎接梁夫人入京的官船行到了贵州地面,突然起了一阵狂风,顿时水浪翻滚,待浪头过去后,撑船的船户将船靠岸休整船帆。不经意间,撑船的船户看见沙滩上坐着一个少年女子,他立刻让身旁的家丁将这件事禀告给了自家夫人。梁夫人对自家家丁的吩咐道:“既然那姑娘身穿着新娘吉服却一副投水自尽的模样,想必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妨请那位姑娘进入这船舱一叙。”梁家的家丁依着自家夫人的吩咐,连忙搭上船板登岸。梁家的家丁将自家夫人的好意告诉了映雪,映雪睁着凤眼仔细听着,却含着悲伤对梁家的家丁说道:“尊府夫人和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衣裳上都带着水浆,浑身湿透的我现在寸步难行,我辜负了尊府夫人对我的一番怜惜。”映雪说完这番话后,依然小声哭泣着。梁家的家丁见到映雪这般伤心模样,都对她说道:“姑娘你不要伤心,衣裳湿了船舱内有干衣服可以替换,我们几个可以扶你进入我家船舱之中。”映雪听了梁家家丁们刚才的话后,反而含着怒意,皱着眉头,大声责怪梁家的家丁们道:“你们何必强行押我进船舱,我是不会去的!”映雪掩住面容接着跳向河中,她还是担心这些人有歹意。梁家的家丁大都向映雪喊道:“姑娘,姑娘你休要自寻短见,千万莫要惊慌,我家夫人邀你进船舱一叙。”这时梁家的两名仆妇也登上岸来,向着映雪走来。这两名梁家的仆妇搀扶住了映雪,她们扶着映雪缓缓而行。两名梁家的仆妇搀扶着映雪进入船舱,映雪大着胆子抬起头看着这家的夫人,只见这家的夫人高坐于船舱之内,相貌颇为端庄,周身珠围翠绕且身着锦绣衣衫,诸般皆为不俗。映雪还发现这家夫人的桌案上堆着好几本书,书籍的旁边还放着砚台和纸张;这家夫人左手边的茶炉上正烹煮着香茗,这家夫人右手边的薰炉内正点着檀香;这家夫人身边还立着两行侍女,这一切果然都是侯门中的气派。苏映雪含着悲伤连忙向这家夫人行礼,她的香喉哽咽着眼泪汪汪。座上的梁夫人让苏映雪起身说话。随后,梁夫人凝眸看着苏映雪,只见这个少年女子脸上都是水滴,整张脸好像带露的芙蓉花一般,她浅淡的眉毛,好似乎含烟的柳条。梁夫人看罢映雪的容貌暗自赞叹不已,她吩咐身旁的侍女道:“莲香,过来给这位姑娘端个凳子,好让她坐着说话。”映雪对这家夫人说道:“多谢这位夫人赐坐,只是我现在全身湿透确实很难受。”映雪悲泣着,因为哽咽之后的话便含糊不清了,她痛苦的泪水似珍珠般一颗往下淌。梁夫人心中爱惜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女子,她连忙吩咐身边的莲香和萍蕊陪她入内舱换上干净衣服。梁夫人准备等这个少年女子换上干净衣裳后,再来与自己叙话,讲明她落水的原因。映雪见了这家夫人的举动,有些感动,但她还是欠着身对这家夫人说道:“夫人,您搭救了小女,对小女恩深德厚,这一切都出自夫人对小女的怜念。请夫人先容奴家对夫人您禀告我的一番经历,再入内舱更换衣衫。”之后,映雪便对这家夫人说道:“奴家姓苏,名映雪,出身寒门。奴家家中唯有寡母与同胞兄长。奴家今年十六岁,原本尚未许配人家,我哥哥他数月前只因贪慕荣华,狠心将奴家卖与他人。之后,我便被逼嫁与云南的刘公子,那刘公子本是侯府门第,我怎会真心愿意在刘家做妾?奴家虽是薄命贫苦之女,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岂会甘心为人小妾?所以奴家为全自己名节,而自尽投水。奴家此次本以为自己有死无生,不曾想竟被夫人您搭救。夫人,多蒙夫人你搭救奴家,并让奴家进官船叙说自身遭遇,奴家心中自然十分感念夫人您的恩德。如蒙夫人垂爱,从今之后,映雪愿意在尊府做丫鬟,终日侍奉夫人左右。如若夫人还是要将奴家送回自家门中,我还是会投水自尽的。苏映雪向眼前的这家夫人编造了自身的冤情,苏映雪说完自己的故事后,泪水涟涟。”听了苏映雪的一番经历,梁夫人心中十分同情于她。梁夫人对映雪说道:“你嫡亲的兄长贪图富贵,竟然将你卖给侯门做妾,你不愿意为人侍妾才投水自尽的,你这样的女子真是让我敬佩,我既然救了你是不会再让你回到自己家中受苦的。我呢,现在有一个心愿,不知你可肯答应我?如若你真的甘心陪伴于我,那么你此刻先去换上干净衣衫。”苏映雪听了这家夫人的话后,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对这家夫人说道:“我原来就是为了不甘为人侍妾而投水,如若再遇到同样的事,奴家依旧不愿相从,奴家宁愿一死以保全自己清白。如若夫人您的本意并非如此,映雪自然还是愿意随侍左右。”梁夫人听了映雪刚才的话,此时才弄明白映雪的心思,她知道映雪是误会了她的一番好意。梁夫人此刻笑着拉过映雪的手,微笑着对她说道:“姑娘啊,我家老爷和儿子都是朝廷的公卿,如今刚接到圣旨,他们父子二人同日升官,蒙受皇上的圣恩。我的夫君被皇上拜相,我的儿子被皇上擢升为礼部侍郎。在我看来别人家纳妾都是为了子嗣,我家可是连孙子都有了。我家老爷从不收姬妾,我又怎么会委屈姑娘你在我家做妾?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有心将你收为义女,不知你是否愿意?我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名唤梁丹华,其实今年也不过十八岁。映雪,你要是愿意做我义女,我决定从今后你改姓梁,我再为你改名素华,从今后你就是我们梁家的女儿了。另外,从今后我们之间也不要这么见外,我们就母女相称吧,映雪可好?”梁夫人见映雪还在犹豫,便继续劝解她道:“映雪,你投水自尽大难了一场才得以生还,你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给我的小女儿。映雪,从今后你便安心在我家住下,我家中不会少了你的吃和穿。映雪,像你这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梁家是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我还要给你张罗婚事呢!一来这是我扶危济困的一点心意,二来我也确实希望能有你这样一个小女儿。”映雪听了梁夫人的话后,顿觉悲喜交加,她慌忙下拜,拜谢梁夫人的深恩厚德。

      梁夫人当即命丫鬟们为女儿素华更换衣衫。梁家的丫鬟和仆妇听说映雪成了梁夫人的义女,且两人母女相称,自然对映雪照顾十分殷勤。梁家的仆妇为自家二小姐备好了沐浴用的香汤后,才离开了映雪的房舱。
      苏映雪沐浴更衣之后,侍女翠明为她端来了一盏参茶。丫鬟翠明向自家二小姐禀告道:“夫人命奴婢呈上这盏参茶,是给二小姐您驱寒用的。”给映雪送完参茶后,丫鬟翠明向自家二小姐告退。过了一会儿,丫环翠纹托着一个朱红色的檀木托盘,托盘内有各色钗钏,在映雪看来也绝对算得上奇珍异宝。丫鬟翠纹向自家二小姐禀告道:“这些首饰是夫人命奴婢拿来呈给二小姐您的,二小姐喜欢哪件就戴哪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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