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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70 ...

  •   任玄追寻而去,却无法抓住她们二人。

      这里是梦境啊,又怎么会抓得住她们呢?

      两人的身影已经并行消失在远处,而任玄心中感受到的情感却未散去。

      一种愈来愈浓郁的哀戚袭上心来。

      她寻找这种感受的源头,慢慢地向它走近。

      为着寻那源头,任玄行至数十步却是来到了方才她躺着的那片阔地中,风拂过面,略感凉意。

      方才消失在远处的二人又复现在不远处,风吹得二人衣衫微动,二人皆是一副肃穆之相。

      任玄真切的感受到了玉衡仙君心中的那份哀戚,方才不是已经将人劝回去了吗?如今是在哀戚什么?

      她向二人走近,可除了风声和偶尔掠过的鸟叫声,什么也听不到。

      玉衡仙君与从蓟两人相对无言,两人互相望着,谁也不开口。

      良久,从蓟撇开眼望向别处,冷淡道:“你来了我的地界,既无话说,那就回去吧。”

      方才二人分明已经要回晦明殿中去了,可现下这里的景象仍是在幽州,是玉衡仙君未劝住从蓟,使他又复归幽州这片地界了吗?

      任玄心中疑惑,可感受到的那份哀戚之感更深了一分,这份哀戚的心绪是属于玉衡仙君的。

      玉衡仙君道:“玉州山才是你的归所,而不是这荒僻的幽州。”

      从蓟道:“这里马上就会热闹起来,我会将幽州造成最有生气的地界。”

      玉衡仙君道:“仙君费心教导你至今,你就不要同仙君置气了。”

      从蓟道:“谁要同她置气,我自有我的归所,不需要她施舍!”

      玉衡仙君道:“你若是生气,我再向仙君复请,让你我二人公开公正的比试一番,怎么样?”

      从蓟嘘道:“没有用的,仙君分明是私心偏袒你,她若是愿意,早就答应你了,何必去复请她。”

      玉衡仙君道:“我还是希望你与我一同回晦明殿中去,你同仙君置气,难道还要同我置气吗?”

      从蓟弱下声音,道:“仙君分明是看不上我,当初点选我做亲系弟子也只是想要培养我做你的副手罢了,从一开始,仙君心中就已经定下了你作为承位的人选,只不过是因我常在你身旁,仙君才捎带着提我做了她的亲系弟子,可怜我脑中痴愚,到仙君说出那番话前,我还真以为仙君是待我有什么不同,是真的由心的赞赏我,我夹在你们二人中间,就是最大的傻子。”

      玉衡仙君道:“你这话太失偏颇了,仙君摘选亲系弟子,修为、能力和人品都是考核之项,你若有一样不及,纵使我与你再亲近,仙君都不会点选你作亲系的,你未免也将自己看得太低了。”

      从蓟道:“那是你不了解仙君,从始至终都是你告诉我‘仙君十分喜爱你,她是很赞赏你的’,为了仙君对我的这份赞赏,我才撑到如今,可实际呢?仙君从未多看我一眼,在仙君眼中,我不过是一个附带在你身旁的修士而已,我连和你公正比试一番的资格都没有,你没看见你向仙君求请与我比试时,仙君眼中的那分戏谑吗?就算你看不见,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玉衡仙君道:“要如何你才肯同我回去呢?”

      从蓟硬着声气,道:“我不回去。”

      玉衡仙君道:“若是你愿与我回晦明殿中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应承你,我许你一个心愿。”

      从蓟不耐道:“我都说了,我不要再与你回晦明殿中去了,你要是非要我回去,那把你从仙君那得来的定嚣剑给我好了!”

      定嚣剑是历任仙君才能随身佩戴的,如今玉衡仙君已是晦明殿下任的承位人选,定嚣剑自是带在身旁的。

      从蓟本是随口一言,只为堵住玉衡仙君的话口,却未想到玉衡仙君真的将定嚣剑拿出,交托到了他手上。

      玉衡仙君道:“你若是想要,那便拿着吧,待你随我回了晦明殿,这把剑是你拿着,还是我拿着,都无甚区别。”

      从蓟满目诧异,定嚣剑是历任仙君才能佩戴的,就这么轻易地交到他手中了吗?

      “你就,这样给我了?”

      “我已经应承了你一个心愿,你该随我回晦明殿中去了吧。”

      从蓟未想到玉衡仙君会这么轻易地定嚣剑交予他,一时无言。

      他冷哼道:“你是专门来气我的吧,明知我不愿回去。”

      玉衡仙君道:“你不愿回晦明殿中是不想见到仙君,难道你往后也不愿见我吗?”

      从蓟挪开眼,道:“仙君与你才是师徒,你们二人我都不想见。”

      从蓟看着手中的那把定嚣剑,稍稍拔开些剑鞘,就能看到其中冷锋的剑身,身中映出微微的昙花刻纹,稍一转动便折出寒寒剑光。

      多好的一把剑……

      可惜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

      从蓟的心中升起一股怨愤,他锵地将定嚣的剑鞘合上,道:“带着你的定嚣剑从我的地界离开,这里不是你的晦明殿。”

      那把定嚣剑也被他直接掷到地上,抛到阔地上还滚了两滚,剑鞘周身都滚上了两圈尘土。

      玉衡仙君面上心疼不已,惋惜道:“你即便是生气,也不该这么对定嚣剑,它并未招惹你什么。”

      从蓟仍是重复刚才所说的话,道:“我说了,让你和你的这把剑从我的地界中离开,现在就离开,回你的晦明殿中去。”

      “不要来此处找我”,他又补了一句。

      玉衡仙君道:“你当真如此生气吗?”

      从蓟紧闭着唇,也不看她,眼中满是不忿。

      玉衡仙君道:“你知道吗,仙君确确实实是同我说过,你修为和能力皆佳,晦明殿中那么多的同门修士,唯有你我二人入仙君的眼,仙君确实不太喜欢男修,可她仍点了你做亲系弟子,仙君她是真的心中赞赏你。”

      从蓟叫道:“可在我与你中,仙君还是抛下了我,在她眼中,我只是一个随同在你身旁的无足轻重的修士罢了,她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玉衡仙君道:“我不信我与你说的话吗?你这样想的话也过于看低自己了,你须知道,仙君择选承位仙君并非只是看修士的修为和能力,修士的性情和品德也在考量之列,不是仙君不将你放在心上,是实在太了解你,知你性情和脾性,若是将这一殿仙君之责传与你,他日你若承受不来,反而害了你,与其让你承这一殿之责受其所累,不如让你随我左右,与我相互辅助来得轻松自在,不是仙君不考量你,而是为你考量万全了才如此作择的,你如此误解仙君,仙君心中也十分难过。”

      从蓟瞪圆了眼睛,道:“什么意思?!不给我机会与你公正地比试,这也叫为我考量吗?我的性情不好吗?我的品德不佳吗?凭什么就这样擅自地将我排除在外,说什么我的性情不合,难当一殿仙君之责,她从未给我机会让我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仙君不过是心中对我有偏见,为了遮掩她对你的私心偏袒,才随口找些借口来敷衍我,难道你真信了仙君的话吗?竟还拿这些话来堵我的嘴……”

      玉衡仙君道:“你这也将仙君想得太不堪了。”

      从蓟眼中落寞,喃喃道:“你又不是我,你素来受仙君喜爱,你又怎会知道我心中的苦处,你也看不出仙君是如何对待我的。”

      玉衡仙君道:“随我回殿中去,好吗?”

      从蓟叫嚷道:“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要说几遍你才明白,你当人人是你吗!”

      “仙君中意你,属意你,可我不是!”他喃喃道,“我回去作什么,伴在你身边做陪衬吗?仙君属意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他续道:“你不明白吗?我看见你就会想起仙君她是如何私心偏袒你,将我弃之不顾,我不愿再回去了。”

      从蓟的激烈情绪使玉衡仙君一时怔然。

      “你就如此介怀吗?”玉衡仙君道,“我以为你我二人,不论是谁承位,都不会有所不同,纵使是我承位后,我们二人也会同从前一般互相扶助,就如此一齐走到我们各自寿限尽时。”

      从蓟苦涩道:“你向来得仙君的偏爱,当然不会像我那样介怀。”

      玉衡仙君道:“我不知你心中对仙君与我是如何作想,若是你觉得从前仙君待你不公,那往后你与我在一道,你想要什么,若是我能做到,我定会为你争取来,你也不必心中常怀不忿了。”

      从蓟道:“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

      “往事不可追,过去如何已为过去,往后我与你一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应承你,这还不行吗?”玉衡仙君道,“若你总是这样介怀往事,时时在心中怨愤,往后如何自在生活呢?”

      “我不要你做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替我去做什么,我不要你!”,从蓟心绪激起,道,“受仙君忽视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凭什么叫我不要介怀,我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玉衡仙君道:“心执无谓,反害自身,你忘了吗?我们初入殿中为修士时修习的修心之言。”

      从蓟激声道:“你根本不明白!”

      “我只是希望你同我一道回殿中去,”玉衡仙君道,“你心中有不满,我便一一替你补齐,难道你要将这份怨懑的心绪介怀到死吗?我不愿看你如此。”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从蓟大叫道,“你和仙君一样让人厌烦!我讨厌你们!!”

      “你回你的殿中去,不要再来烦我!”从蓟道,“看不到你们,我才会活得更好,我会在幽州立我的殿,广招修士,我自做我的仙君,才不要受你们那样的轻视,你以为离了你们,我就会过得很惨吗?我绝不会,我会过得更好!”

      “你心中如此时时介怀,如何能过得好呢?”玉衡仙君道,“况且幽州如此荒僻,即便你招揽了修士,此处只你一人,没有熟稔的同门相助,你要如何支撑呢?”

      “我还未去做,你怎知我办不到,你和仙君一样将我看低,我偏要做到让你们都看看,我不止能做,还能做得很好,”从蓟道,“谁还敢说我承不起一殿之责,你们就该后悔当初那样看低我。”

      玉衡仙君叹道:“若你非要在此处立殿,往后你若是有不便之处,也可来寻我,只需传信一封到玉州山中让我知晓即可。”

      “我不要你!”从蓟眼中不满,道,“若是你助了我,到时又要有人说我是借的你的力才将事做好的。”

      玉衡仙君道:“你管他人如何言说呢?你我同门,还同是仙君的亲系弟子,若是你有需求,我自然是要助你。”

      “我都说了不要!你怎么就是听不进我说的话,你未听见他人言说的那些话,可我不能当没有,”从蓟道,“你回你的殿中去,我不会去寻你,你也不要来烦扰我。”

      玉衡仙君张了张嘴,还未言说什么,从蓟便捻了诀隐于风中消失不见。

      独留玉衡仙君一人在阔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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