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此地封印，全是恶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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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狠狠砸中那个身影之前，岳息还在想如果这也是过去的影像，耙子什么都砸不到的话，是会直接折断，还是会因为反作用力弹起来戳到自己呢？
不过这一丝顾虑在砸中那人之后立马消失了，男人被砸得哼不出声卸了一口气直接倒了下去，两旁按着女性不让她挣脱的人也愣住了，另一边蹲路口望风的两个聊荤话的也没反应过来，似乎都没想到有人敢靠近还敢管闲事，在岳息一脚踹开左边的人，又一耙子抡飞右边的人之后，还剩下的两人也骂骂咧咧冲了过来。
岳息先发制人撂倒了三个，有一把‘长柄武器’在手，把另外两个打趴也轻松，毕竟他拍动作戏的时候都几乎不用替身，身手都是扎扎实实练出来的，他顾及老李头全程动作灵巧，最后老李头也没有牙齿崩松的风险。
五个地痞全部被打趴下后，岳息赶紧揪开一开始被打趴一直没缓过来的男人，查看被欺凌女人的情况，她气若游丝，身上惨不忍睹，就在岳息犹豫要不要脱下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给她遮掩一下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些细节，这个王婶婶，她身边躺着的衣服碎片，那花纹和颜色似乎是女尸身上的……
周遭忽然静了下来，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被打得满地哀嚎的男人没了声息，面前的王婶婶也不再微弱地哼，他们的动作都同时停住了，岳息不敢妄动，他动作缓慢地抬头，果然，女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
女尸面朝下，她并没有看向岳息，她似乎在注视王婶婶，然后抬头看向小男孩藏身的拐角，岳息顺着她的视线一同看过去，就看到小男孩只探出了一个头悄悄地观察他们这边，光线很微弱，但岳息还是看清了小男孩拼命捂住嘴，默默流泪的模样。
不知女尸的出现是因为什么，她盯视小男孩一会，就兀自消失了，随她一同消失的还有被打趴的那五个地痞流氓，岳息低头一看，被凌虐得气息奄奄的王婶婶也不见了，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小男孩强压的啜泣声。
重新把老李头抱起，岳息和老李头都没吭声，他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岳息靠近小男孩，在他面前蹲下。
“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岳息安抚着小孩，轻声询问他。
小男孩放开了拼命捂住嘴的手，哽咽不止：“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给我送衣服，王婶婶就不会被这些坏人欺负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说完小孩又崩溃了，整个人蜷缩下来，因为手脚还伤着，姿势扭曲地瘫在地上，头杵着地面，完好的手使劲锤自己的脑袋，岳息怕太用力拉他会伤着他，就把手掌覆在小孩捶打的地方。
一拳一拳，他想，轻飘飘的，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小孩力气花光了吧，他趴在地上，没了哭泣声，岳息让老李头继续自己咬一下衣服，他小心地把小男孩抱起来，小孩双目无神，但偶尔还有新鲜的眼泪流出，冲开那些血污和尘土，变成狰狞的纹路。
想了想，岳息还是掏出了张湿纸巾给小孩把脸擦干净了，小孩大概不是被家人呵护宠爱长大的，那张小脸上过早地有了沧桑，新伤掩盖之下，旧伤的印记也很容易就能找到很多。
岳息给他擦脸的时候，小孩子一言不发毫无反应，等岳息给他擦好了，他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孩手脚的伤他不敢贸然处理，只能尽量轻柔地一只手抱起小孩，另一只手抱老李头，万幸的是，小孩没什么重量，老李头有但不多。
在这里这么长久地待着也不是办法，岳息决定还是待着他们继续逛逛，看看有什么发现，村庄边缘还是没法靠近，结果他往回走的时候，刚刚还热闹无比的村子，又变得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了。
回到中央广场附近，岳息目光梭巡，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口看到了女尸，在这地方她就像个路标，岳息看到她都觉得亲切了不少。
岳息往女尸那个方向靠近的时候，小男孩也看到女尸了，他像是一瞬间回魂了一样，哽咽着喊了一声王婶婶，但女尸不为所动，依旧静默在那。
“我要去她那里，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岳息询问小男孩。
虽然还不知道小孩叫什么，他和女尸还有王屠夫一家有什么关系，也没有探听到这里的辛密，但直觉小孩如果留在这比跟着他去往前方要安全得多，于是他还是问了一下，虽然知道小孩不是偶然进入这的无辜路人，甚至已经不是人。
“我跟你一起。”
小孩悄悄攥紧了岳息衣领的一个小角，生怕岳息会丢下他在这，快速坚定地回答。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求你带我去找王婶婶吧！她需要你的帮助！”小孩死死盯着女尸，焦急地向岳息求助。
我的？不是我们，而是“你的”……
岳息并没有听错或者听漏这个关键字，心中提高了警惕，他没有回绝也没有同意，他缓步靠近女尸，边跟小孩套话。
“你说她需要我的帮助？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是我？”老李头已经把自己当成个腰部挂件了，不声不响地看着岳息和小孩对话，而岳息在问出这个问题后也随时做好了能迅速抛开小男孩的准备。
“我也…不知道。”小男孩脸上的焦急被迷茫取代了一瞬，但他很快回神，依旧急切地祈求岳息：“但我看到王婶婶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在寻求帮助的念头，然后，然后我还感觉到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你身上。”所以她的目标只有我一个，岳息听完，在心里帮他补上一句。
离女尸所在的位置还有三条向上的台阶，目测大概五十多米的距离，岳息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小男孩坐在他的臂弯，他们一问一答，小孩跟竹筒倒豆子一样问什么说什么。
岳息：“这里是哪里？”
小男孩：“这里是奉行乡的钱家村，哥哥，你是从外地来的吗？”他似乎才发现岳息的穿着和发型独特，但因为从小就没见过村外的人是什么样，也仅仅只是好奇。
岳息也不好解释，嗯了一声，说是外地也没错。
小孩打开话匣子后像是才反应过来没介绍过自己，继续道：“我没名字，村里人都叫我小毛，其他人都不太喜欢我，平时只有王婶婶给我吃的穿的。”
“你爹娘呢？你多大了？”岳息听完，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但还是问了。
“早就死了，但我听王婶婶说过，她和我娘以前是好朋友。”小毛吸吸鼻子，一说起王婶婶，又开始难过。
“我大概是6岁吧，也有可能是7岁。”瘦瘦小小的小毛，岳息看他还以为是4岁或者5岁，看来是因为营养不良，小孩的日子过得挺苦。
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这村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岳息想了想，问小毛：“村里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小毛想了半天：“好像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就今天有祖祭，我喜欢这个日子，每年这段时间我就不会饿肚子了。”
“那有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过，比如有人惨死或者失踪什么的。”岳息不抱希望地问。
“没有。”小毛摇摇头，随后头低垂了下去嗓音有点哑：“就今晚那几个畜生害了王婶婶，这个，算吗？”
岳息此时已经抱着小毛和老李头来到女尸面前，他平静地审视女尸，那令人精神癫乱的冲击消失后他才能看到更多的细节。
女尸，或者直接叫她王婶，很年轻，或许只有二十出头，青白的肤色，那是血液停止流动沉淀后现于皮肤下的颜色，她眼眶的两团漆黑，和口鼻处的深色空洞，都是血肉模糊的状态，眼球也有些破裂了，但还是能看得出两颗浑浊的玻璃体带来的凝视感，口腔的话，门牙已经不知所踪，只剩几颗深处的板牙，初看她时以为的狞笑，多半也是面部组织缺失后暴露出来的，还附着残存血肉的颌骨吧，她青花瓷配色的裙袄看上去倒是毫无破损，但掩盖在衣物下的部分，各种狰狞的伤疤，还是被岳息捕捉到了。
“算。”岳息轻轻地回答小毛的疑问，王婶依旧不为所动，像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一动不动。
小毛似乎也不觉得王婶可怖，他小声地叫着王婶婶，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满脸，还完好的手努力地伸过去，想牵起王婶的衣袖。
老李头紧张不已，一个头都在打摆子，岳息也没阻止小毛的动作，他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触及王婶的袖子，场景再次变换，小毛在岳息怀里突然像被定住了一般，然后突然痛苦地嚎叫起来，那声声哀嚎充斥着恐惧，岳息还没来得及拉紧他，小毛突然一个猛地挣扎，在他怀里碎成片片燃烧的灰烬，散落一地，然后消失无踪。
事情发生得太过迅速，岳息都没来得及反应，老李头吓得目瞪口呆，“这…这…这…”了半天也没续上下一句，面前已经没有王婶了，可怖的女尸和小毛都失去了踪迹。
浓郁的血腥气和热浪扑面而来，蛋白质的焦味和各种物件被燃烧后的烟气熏得岳息后退了好几步才来得及看清眼前的画面。
村落还是那个村落，只是这次，正在上演的是一幕惨绝人寰的屠杀。
钱家村的房屋，各家各户间并不紧挨，但也不算稀落，但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着了火，火势大大小小，形成一片壮观的火海，而在这燃烧的钱家村之中，零星奔逃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在救火，他们慌不择路地东躲西藏，有的甚至钻进被火吞没的房屋，不一会在一阵垮塌声中听到惨叫，随后逐渐微弱。
他们都在远离一个巨汉，他脑袋像开瓢的柚子，提着砍刀，形似恶鬼，那是岳息带着老李头进入王婶鬼打墙前见过的屠夫，王婶的丈夫，王屠夫。
王屠夫前进得不快也不慢，抓到一个人，就揪着那人的头把整个人提留起来，刀往那人喉咙上一抹一割，落在地上的身体还挣扎着爬起来跑几步才倒下抽搐，王屠夫随手一抛，砸落在地的头还能满眼恐惧地瞪视他离去，片刻之后才没了动静。
他一路走来，留下一路身首分离的尸体。
老李头已经吓得厥过去了，嘴巴张着两眼翻白，咋一看跟地上散落的人头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屠夫前进的方向正是岳息所在的地方，岳息不能肯定这是不是幻影，正准备后退，但随后他就听到身后也传来各种惨嚎。
身后发出动静的，竟然也是眼熟的，是那个比王屠夫稍矮一些的巨大黑影，不过他现在身上燃烧着，发出噼啪的炸裂声，不断有液体滴落，黑影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臃肿，它行动迅速，握着着一把短利尖刀，追上一个人，就对着那人的心口猛扎，或者插入腹部，狠狠划开。
身前身后，竟都是两片炼狱。
周身的火焰犹如真实，热浪侵袭着岳息，王屠夫和另一边的焦黑人形在逐渐逼近，那个黑影岳息猜测多半就是上个场景中看到的王屠夫的儿子，要不了几分钟，路上还剩的零星几个人被他们杀干净，就要到他面前了。
岳息迅速往四周张望，然后抱紧老李头，寻了火势较小的一条路钻了进去，王屠夫和黑影似有所感，汇合后跟着岳息离开的路，追了上去。
整个钱家村除了燃烧的声音，都快听不到活人苟延残喘的动静了，岳息护着晕过去的老李头，专找火势小的地方跑，他抽空往后看，两个高大的身影一直坠在后边，追不上他但也甩不掉。
余光中发现有一处房屋没着火，岳息没空顾及，往那边跑过去，才靠近，他就看到王婶站在这户人家的院子里，身后的父子逐渐靠近，岳息只得闯入其中，他想着每次接触这具女尸，场景都会变化，现下只能借助这个方法暂时避开危险了，于是伸手要碰王婶，但还没触及到她的肩膀，岳息心中警铃大作，停住了动作。
院外，父子两已经堵到了门口，儿子身上的火势已经小了，露出焦黑的外表，两个身影堵住大门，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背对着岳息的女尸，缓缓转身，她怨毒的恶念宛如实质，冲击得岳息头晕目眩，脑中眼前耳边被杂乱吵嚷的各种声音充斥，最后只留下刺耳的女性的质问。
“为什么！！！！”
王婶面部的漆黑，浓稠的液体大量流下，蓝白色的衣裙被染黑，她对着岳息微微歪头，她空洞的口腔里，一根难以辨别形状的东西蠕动几下，岳息也没听到她发出声音，但耳中却留下了最后一句疑问。
“凭什么死的是我啊？”
咬牙切齿的不甘，压抑破溃的癫恨，岳息被这些情绪强烈干扰，浑然不觉王婶搭向他肩膀的手。
噗通一声沉闷的撞击，周遭的幻象尽数消失，握上岳息肩膀的，最后是一只温热有力的手。
缓缓聚焦的视线，略过扑倒在地的女尸，岳息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
活人的气息，带着温度的呼吸，他眉目俊郎，气势强劲，似乎为了确认岳息是不是真的，这人还抬起岳息的下巴凑近观察，两人几乎呼吸交缠，他和岳息的面部贴得极近，，近到岳息想一把推开他的程度。
然后，还没等岳息发问或者感谢，他就先发制人了。
“你怎么也在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此地封印，全是恶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