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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钱家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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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回归安静之后，岳息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伏沉溪，而后者也正满是探究地审视着他。
回忆起刚刚他俩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岳息不得不斟酌一下怎么开口才能进行有效的沟通。
自己不认识对方，但对方应该是认识乔酝也认识自己的，不过岳息翻遍记忆也没伏沉溪出现过的场景，那对方那副自己不记得他仿佛很罪大恶极一般的情况就很奇怪了，还一开口质问就是认徒弟……岳息真是一想起就忍不住眼角抽搐。
伏沉溪还在打量他，岳息干脆先把想问的先问了，问题挺多，得一个一个来。
岳息：“刚刚那个是什么？”
伏沉溪听到岳息的发问，也没有继续摆出深沉思考的模样了，也是有问必答。
“那是村民成为怨鬼，还被反复砍杀折磨，神智尽失后的怨念聚合物，如果被它吞没了就会被同化，变得不人不鬼的，救都没法救，你之后要小心，它就在钱家村范围内游荡，遇到它提前隐匿行踪掩盖生气，这东西对会动的东西和活人的气息非常敏感。”
岳息听完乖乖点头，这种东西他以前听乔酝的师傅提起过，乔酝的师傅尚且年轻的那个时代，战火连天，一次跟长辈除魔的时候有恰巧到过，怨鬼堆的形成条件首先就是集中区域内发生惨无人寰的大屠杀，一般来说对付它的办法只能是先封印后长时间超度净化，不过岳息搜寻记忆里乔酝的师傅回忆里的怨鬼堆，对比一下他们刚刚遇见的这堆，规模或许还没他们这个大。
见伏沉溪解释完又在看着他想什么，岳息就继续问他。
“伏…沉溪是吧，伏先生，看你似乎对这里发生的情况了如指掌，是不是处理中心在我失联以后调查到了更全面的线索然后让你来的？”
伏沉溪听完眉头狠狠地皱在了一起，他看上去年长岳息五六岁左右，此时一副压着火气的模样，让他英俊的五官都威严了很多，岳息莫名感觉到了压迫感，头皮忍不住有点炸。
“伏先生？呵……”
伏沉溪语气不善：“失联？我进来前还特地交代你别乱跑乖乖等我回去，但看你现在这样子……不过处理中心从不会这么不靠谱，在已经委派我处理之后又让你这么一个新人跟来。”
伏沉溪：“还有你的意思是，你什么资料都没拿到就进来了？”
岳息：“……算是。”
被莫名其妙一通指责，岳息也发不出火，因为比起生气，他的疑惑已经能大到能压趴面前的男人了，而且有种不知道先吐槽哪个点的憋闷感。
伏沉溪自己无语了一会，只得跟岳息详细解释一遍这里的情况，发生了什么，还有接下来的目标，能有什么办法呢？人都进来了，总不能让他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地出意外吧，这里边的危机虽然是他能应付的，但就怕发生意外岳息会受伤什么的。
“钱家村遗址在处理中心接手监视前已经是个著名的凶地了，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岳息摇摇头，他们那边不是什么都没调查到吗？要有信息冉修哲早就全给他了，而且这个描述跟之前冉修哲调查到的废村荒山，信息也对不上。
伏沉溪看他神色是真不知情，疑惑也越浓了，但他还是先继续道。
“这块凶地最早出事的记录在七百多年以前，当时的记载里，钱家村中一户屠夫发了狂，和他儿子一起对村里的人进行了有预谋的屠杀，村中正逢祭祖日后，所以回家省亲的人数量比较多，逃出了不少人，才有了比较详细的情况能被记录下来。”
伏沉溪先把整体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讲解，等说完全貌后再讲细节。
“从那次事件以后，因为闹鬼闹得非常凶，后续还死了不少人，钱家村就此荒废，当时代的除魔人知道后，也是集了好几位天师的手段，才一同封印了这里。”
岳息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表示明白了，伏沉溪抿了一下唇，继续讲述。
“后来就是那些天师的后人和每朝每代的政权方对这里持续地监视，避免旁人靠近，同时每隔一段时间加固修复封印，近代战乱那几年对这里的监控断了一段时间，外界的干扰导致封印的动荡，使大量无辜的人被吸入这里惨遭杀害，里边的积攒怨气就更大了，直到后来处理中心成立，这片钱家村遗址才再次被管控起来。”
“然而最近，因为不明原因，封印有所松动，处理中心还没来得及安排人员过来调查原因加固封印，就有一群直播探险的人悄悄跑进这里然后失联了，我被紧急委托过来探查情况然后救人。”
说到这伏沉溪捏了捏眉心，语句间满是无奈。
“当时情况太急了，我也是进入钱家村遗址前才拿到全部资料，就没来得及跟你解释，但我都让你别跟来，结果你还是出现在这里，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
岳息听得云里雾里的，追问伏沉溪。
“照你这么说我这边不应该什么记录都没有啊，交接所的人不可能隐瞒信息的，等等，你说的这个钱家村遗址上边，是不是有个殡仪馆？”
“？”
伏沉溪满脸疑惑：“什么殡仪馆？这地方周围一圈都荒芜到寸草不生，中间阵法阻隔，平时一般人都没法靠近，官方对外公告是这地方磁场异常地下有会威胁生命安全的放射性物质存在，正常人都不会靠近，更别说有什么殡仪馆了，就是公墓都不会给建在这附近。”
两人听了对方的说辞，都在疑惑，双方都没有说谎敷衍的必要，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沉溪：“之前我记得你提起了乔酝，你说他让你来的，没错吧。”
岳息：“是他没错。”
伏沉溪：“这就是问题了，乔酝已经死了十五年了，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岳息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伏沉溪说乔酝死了？还死了十五年了？
“等等…他还活得好好的，虽然我跟他几个月没见了，也不至于直接变成死了十五年吧，而且我也不至于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吧。”
伏沉溪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头发怎么变长了？”
岳息：“？没变吧，我上个星期才剪过。”说着还不确定地抓了抓脑袋，头发确实没变化，虽然进来这里之后不会感觉到口渴饥饿，对时间的掌握度下降了很多，但也不至于漫长到头发都长长了的程度。
完了岳息抱怨了一句：“上周剪完我还不适应这么短的头发呢，很多年没剪过短发了。”
伏沉溪听完，凑到岳息面前捏了捏他的脸，他动作太快了，岳息没来得及躲开，只得无奈地扒开他的手，礼貌道：“请别动手动脚的，有什么疑惑你直接问，还有请伏先生解释一下你说乔酝死了的原因。”
被挥开手，伏沉溪仔细地盯着岳息，突然笑了，他用着一种像是开玩笑，又像在陈述的语气说。
“确实有些细微的差别，你看着也不像假冒的幻觉或者别的什么。”
伏沉溪跟岳息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继续到道：“当年乔酝死的时候，我是亲眼看到的，他的后事也是我处理的。”
他没提乔酝的死因，或许是因为不重要，也或许是不想提起，伏沉溪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说你不认识我，现在，我在想，你和我……”
“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次轮到岳息狠狠皱眉了，这个看似荒谬的猜测，居然是两人核对情况之后对现下场面最合理的解释。
岳息干笑了两声：“可能是的吧。”
伏沉溪：“我这边的情况我刚刚说了，现在听听你的。”
暂且不去考虑两个世界不两个世界的，岳息也把他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就这样，殡仪馆频繁出现碎尸，但搜寻不到被害人，所以，搞不好这些被害人是你说的那几个做探险直播的人。”
岳息分析完，伏沉溪就接上了。
“因为被害人是从我这边失踪的，不是你那个世界的人，所以无处可查。”
现在二人都是以两个世界论为前提来对接线索，问题很快一一对上。
核对完信息以后两人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互相大眼瞪小眼。
岳息：“两个世界……你真的信么？”
伏沉溪：“我不信又要怎么解释？”
伏沉溪：“搞不好还是平行世界呢，你提起的异常事件处理中心我这边也有。”
岳息一脸麻木：“你那个世界的‘我’，我们很像么？”
伏沉溪：“不是像不像的问题，除了头发长度上有点区别，其他的基本一模一样。”
岳息：“啊……哦。”
岳息：“你跟‘我’都在处理中心工作？”
伏沉溪：“嗯。”
伏沉溪再投出一个炸弹：“你还是我徒弟，我们平时还一起拍戏。”
岳息震惊：“啊？？？”
岳息：“……”
最后岳息都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了，只看得到伏沉溪一脸玩味带笑地看着他。
“……好巧哦。”这是岳息最后半天才憋出来的一句：“我也是演戏的。”
他没注意到伏沉溪眼里闪过的一丝诧异。
岳息突然想起了一个很怪的点：“那这片封印之地是你那边的，为什么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独立空间，而且还连通到我那边了，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来到这里之后所有能力都被压制了？”
他还是很在意全程被动只能勉强自保的现状，明明自己能力不弱，却一直只能像个废人一样东逃西窜的，换谁谁都会觉得憋屈。
伏沉溪听完也很不解，他沉思片刻，想到了一种解释，正要开口，岳息也正巧想到了一点，这是他突然想起了曾经喜欢的电影里的一个逻辑。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一起道：“世界排斥干涉影响？”
岳息：“你那边也有这部电影？”
伏沉溪：“…或许是一样的吧，我也不确定。”
所谓世界排斥干涉，就是说世界意识对非本世界的入侵成分的排他性作用，可以这么类比，人体被细菌病毒入侵，人体的免疫系统就会对这些入侵成分进行追踪围堵消杀。
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这片封印之地有什么特殊之处，来到了两个世界中的夹缝处，它还属于伏沉溪那个世界的一部分，但大概也只是藕断丝连的状态，否则岳息恐怕不止是没法在这个空间使用符箓咒法什么的了，最严重的情况是整个人都直接被抹除。
得出结论的岳息被惊得头皮发麻，伏沉溪也也心如擂鼓，虽然这个岳息不是他的岳息，但伏沉溪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得想办法让他先离开这里。
“小…岳息，你听我说，这里的事你先别管了，我会想办法送你回你的世界。”
伏沉溪生怕岳息不同意，继续劝说。
“你现在暂时是安全，但万一你突然被世界排斥了，结果如何我们谁都不能预料，钱家村的事对你来说只是个意外，我们这边会处理好一切的，让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这种事情上，岳息不会死犟，他顺从地点头同意了，伏沉溪见状松了口气，老李头被岳息抱着，听他俩的对话云里雾里的，惊讶得嘴巴都闭不上了，但他不敢插嘴。
伏沉溪示意岳息等一下，他收拾一下东西就出发，岳息也上前帮他一起整理。
岳息：“虽然我同意先离开交给你处理，但我得怎么离开，都不能确定之前进来的那个空间破口还在不在，还能不能从那里出去。”
伏沉溪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回他：“那也只能先去看看了，你从哪里进来的？”
岳息：“村子中央的广场，老树旁边的案板上。”
伏沉溪不可思议：“那里是封印最中心的地方，我都还没探查到那里。”
老李头终于有能插嘴的地方了，他也快速地跟上了一句：“我也是在那里被拉进来的。”
要收的东西不多，两个人很快就弄好了，听完老李头的话伏沉溪心里直觉不太妙，但他没表现出来，只对面前的一人一头道：“先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