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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转过眼,大原爱迈过三十岁大关。三十一岁生日那天,父母叫她相亲的念头只剩下灰烬余星。
      大原爱本人对年纪无感,只盘算又有机会笼一波关系。她借着生日举办聚会,推杯换盏间又盘下几桩案子给自己履历添砖加瓦。
      眼瞧着聚会将散,上司佐田借着醉酒,在沙发上哎呦半响,其他人见状自觉起身告辞。
      人走得差不多,佐田才偷摸摸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塞给大原爱。
      大原爱翻了两页,发现是近期热门。
      这事占了报纸大篇卷幅:一家四口房屋失火,两个孩子险些葬身火海。姐姐乾赤音重度烧伤躺在医院等着救命,弟弟青宗相对走运,被路经的朋友救出,脸上虽然也烧伤大片,好歹还有命在。
      大原爱紧了紧眉头讲:"这事排到咱这儿了?"
      佐田竖着拇指顶顶鼻尖说:"我抢下来的。"
      "欸?"大原爱眼珠一转,暗道最近上司正忙着抢某家企业顾问的头衔,估计打算借着这事把身价再抬一抬,便不动声色捧道:"大哥还是这么仁义。"
      佐田果然笑着喊了声臭丫头,又摆摆手说:"像这种房屋老化导致失火,消防设置安排不到位,管理会怎么都要负责任啊!"
      大原爱噌得起身,狠狠一拍大腿,怒气冲冲讲:"太过分了!身为管理部竟然没尽到应有的责任排查火灾隐患,就因为他们才会毁掉一个家庭!"
      "欸欸,戏过了,坐下。"
      大原爱笑嘻嘻地老实坐下。
      "这事就交给你了,风风光光赢一把。等我坐稳总顾问,一定大力推你上位。"
      "哎呦!您以为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晋升吗!我就是看不惯志贺诚在大哥面前那张嚣张的脸,大哥怎么都得狠狠压他一头才行!"
      一番话说下来,佐田心满意足留下文件离开。
      大原爱翻完卷宗,揉着眉头笑自己打白工。这种案子大多没什么钱拿,主要为博个好名声,赚赚社会舆论。
      等她处理完事情再看手机,发现错过不少小孩发来的祝福。到底是年纪小,真以为女人过了三十还会庆祝生日快乐。
      三十一岁,除了账户余额,眼角的纹路成功成为大原爱生命中第二在意的事情。
      今牛若狭永远与众不同,一讲她永远十八,二讲她财源滚滚,最后煞有其事在尾脚标注自己即将成年。
      四年过去,这小子贼心不死,没吃到嘴里就翻来覆去惦记。
      大原爱哪里会不懂今牛若狭的心思,只是实在分不出精力陪未成年玩儿游戏,传出去也不好听。
      真一郎越长大越混,不好好念书,跑去做不良。好话说尽,骂也无用,气得大原爱给了他几耳光。实在无法,索性由他去。不过侄子吃得广,也方便大原爱打听小道消息。
      对于打完孩子再让孩子帮忙打听消息这种事,大原爱做得得心应手,毫无愧疚,只是担心万次郎和伊佐那有样学样。
      一想到未来三个孩子个顶个比自己高,自己还要操心他们的学业,大原爱就一阵胃痛。
      小孩虽然没生,却实打实亲手养起不少。看着现在生龙活虎,天天闹腾着打架惹事的小孩,大原爱再次肯定自己天生就不适合养孩子。
      第二日,大原爱先去看了案发现场,火烧的很干净,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她联系过乾家父母后,双方约定在医院见。
      乾家人和想象中一样,市侩的脸,小心翼翼暗示,转来转去绕不开钱。大原爱没在病房见到乾青宗,乾妈妈瞪着一双泡得肿胀的鱼漂子眼说人大概在女儿那边。
      三人又去见了乾赤音的主治医生,边聊边走,如乾妈妈所说一般,在乾赤音的特护病房外看到乾青宗瘦巴巴的身影。
      十岁的小孩半张脸包在纱布里,木呆呆扒着玻璃朝里看,嘴角呆滞,不知在想什么。他身边站着个差不多身量的男孩,大原爱猜是那位见义勇为的朋友。
      大原爱细细打量了番乾青宗,询问医生他目前的身体能不能支持出庭,得到肯定答案后才稍稍放松眉头。
      情况了解差不多,大原爱略一思?,婉转道:"我们的目的是尽快拿到补偿费,帮赤音做手术。舆论风向会直接影响判决速度和法官态度,所以庭审期间可能会有些采访之类,需要各位配合,包括赤音的状况...."大原爱盯住乾家父母的眼睛,"这种时候低头示弱也没关系吧?"
      "当然,当然,听您安排。"乾父搓着手试探,"...补偿费方面...."
      "介于您女儿的情况,我比较建议先解决燃眉之急,太高的金额会增加时间拉锯。"
      "那...是不是再高一些也可以?"
      大原爱面无表情,手背迸起一条筋脉。她垂眸扫了眼一言不发的乾青宗和冷凝着脸的"见义勇为",朝一旁摆手说:"我们去其他地方谈吧,青宗现在要养好身体,庭审很累人的。"
      等商定好相关细节后,大原爱快步离开医院。电梯里她胸口发闷,顾不得护士嗔怪的眼神,抽出烟叼在嘴里。等到停车场,一支烟刚点燃,瞬间下去小半截。她索性找了个信号好的地方自顾自一面抽烟,一面拨通助理的电话。
      助力那边资料也收集的差不多,他刚做奶爸,天天炫耀自家两个小姑娘,正是心疼孩子的时候便关怀了句乾家小孩的受伤情况。
      "姐姐估计不行了,大面积烧伤,要四千万做手术。"大原爱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后说,"烧伤啊,怎么可能一次手术治愈,砸钱的无底洞。别说术后并发症,植皮、整容,还是女孩子。太痛苦了,真不如直接死了....."
      话还没说完,大原爱突然听到一道破风声,身体下意识一躲,一个矿泉水瓶砰一下砸到她脑袋刚刚在的地方。瓶口磕到墙壁倏地炸开,水撒了大原爱一头一脸。
      大原爱怔了怔,嘴唇还在重复刚刚抽烟的动作,才发现烟被浇熄了。
      "喂喂?大原先生没事吧?"
      "没事。"大原爱扫了眼刚刚见到的"见义勇为",草草嘱咐助理帮忙约几名记者一起吃饭便挂断电话。
      始作俑者"见义勇为"先生的脖子因愤怒而变得粗大,绽出弯弯曲曲的青筋,宛如原始绘画中的涡卷花纹。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对唯一能帮朋友获得救助费的辩护律师,做出这种带有恐吓性质的行为。"大原爱吐掉口中湿哒哒的烟卷,抚了把额角满是水的碎发,一字一顿道,"要生气,找乾家人去,别乱咬人。"
      "他们要多少钱?"小孩鼓胀着猩红的青蛙眼,喉咙中传来一阵动物般粗野又沙哑的嘶吼。
      "你叫什么?'大原爱朝他走了两步。
      "九井一。"
      "好的,九井先生,你与本场案件毫无关系,所以,无可奉告。"
      大原爱站到九井一面前,猛一挥手给了他一巴掌。九井一猝不及防,被她打得踉跄了下摔倒在地。
      "九井先生,不要仗着年纪小胡作非为。虽然能理解你为朋友担心的心情,但是还请不要....."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九井一捂住侧脸,眼泪不争气的涌出,因痛苦而发黑的脸庞狰狞着几条青蛇,盘踞繁衍着尖锐与可悲。
      "像你这种从没失去过的家伙,怎么能高高在上评价别人的生命,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别人放弃生命....像你这种家伙....像你这种家伙!该死!真该死!"
      大原爱蜷了蜷手指,蹲下摁住九井一的肩膀。她倏然凑近,鼻尖撞上他的鼻尖,咬牙切齿道:"你看不到她很痛苦吗!你看不到吗!那种身体要怎么活下来?你知不知道她就算侥幸活下来,未来有多痛苦!少在这里大言不惭了,小鬼!"
      她推开九井一,笑自己忙昏头了竟然和小鬼计较。衣服带着潮气黏在身上,好在现在还算暖和,不用担心着凉,只是把水弄到车里又要麻烦。
      "冷静一点儿,九井先生。成年人要考虑的东西比你这种小鬼多得多。不甘心的话就好好念书,将来赚大把钞票。现在还是听从安排,你需要做为证人出庭,陪着青宗养好身体吧。"
      大原爱回到车上,衣服冰着皮肤,冷得她握住方向盘的手指不住哆嗦。她慌乱地摁开暖风,手指抖得太厉害,把广播也一起摁开。她冲后视镜描画自己的脸,企图想起父母生前的模样,怎么想却都是被压瘪的黑得像烂橄榄似的脸。她连忙拧开水瓶闷灌几口,压下胃里泛起的恶心。又找出钱包中上次在银行打印的凭条,细心数余额后面到底有几个零。
      来来回回数了几遍,心终于安定下来,脑袋里那阵天旋地转恢复正常。她把凭条抚顺后重新放进钱包,像对待孩子似的拍拍钱包,再小心放回口袋。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看着账户余额一点点增多,更有效的精神稳定剂了。
      世人讲,女人最幸福的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茁壮成长,照这样,大原爱就不是女人,她只有在看到账户余额茁壮成长时,才会感到幸福。
      等赚足了钱,就再也不回这个天天地震的狗屎国家!
      大原爱长呼了声,一脚油门踩出去。
      庭审很顺利,乾家父母哭得几乎昏厥,成功打动陪审的心。大原爱提前跟报社记者通过气,她漂亮话说得声泪俱下,身边两个小孩却都面无表情僵着脸。
      大原爱带着泪微微垂头,小声道:"哭。"
      前天晚上明明和这两人说好怎么可怜怎么哭,现在对着镜头,这两个却变成木头。
      大原爱见他俩死活挤不出眼泪,手悄无声息探到两人背后。
      九井一和乾青宗只觉后腰突然钻心似的疼,紧接着眼泪唰得掉下来。两人猝然回头,罪魁祸首正两眼含泪蹲下身子,拇指轻轻拂去两人的泪珠,转而又坚定面向媒体道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跟着大原爱真真假假糊弄一通,乾青宗和九井一彻底认清成年人的黑暗面。
      事情了结后,大原爱所在的律所搏了个好名声,赞扬声不要钱的撒向律所,上司佐田趁机咬住总顾问的位置,跟大原爱开了瓶好酒。
      乾赤音虽然进行手术,却没有成功挺过去。大原爱受邀参加葬礼,没与乾家父母多说。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反而和小孩关系更亲密些,哪怕最开始冲她砸矿泉水的九井一,现在也学会喊阿姨。大原爱反思大概是这些年一直养孩子的缘故,才让自己格外受小孩青睐。
      这种体质不会影响艳遇吧!吸引来的总是小孩可不行啊!保姆已经做够了!
      大原爱一面在心底吐槽,一面拍两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
      "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好好念书吧。"离开前,大原爱踌躇着说,"知识改变命运什么的虽然不能说百分百,至少还是有用处的。"
      她又蹲下,摸了摸乾青宗哭肿的眼睛说:"青宗,不要怨恨,不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再冲九井一说,"你也是,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很努力了,可可。"
      大原爱怎么都是外人,相逢即是有缘,作为长辈浅浅叮嘱一下即可。她自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也没客气说什么"有事就来找我"之类的话。
      以后大概是见不到喽。
      离开葬礼时,大原爱是这么想的。
      还不到一星期,大原爱在律所楼下看到蹲在角落的乾青宗。
      大原爱额角抽痛,默念"看不到我",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冲自己车子飞去。
      "大原姐!'
      你还是叫我阿姨吧。
      大原爱僵硬着转过身子,一副"呀,你怎么在这儿"的表情。
      "青宗呀?你怎么在这儿?"
      "大原姐,我...."小孩手指绕着衣摆,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大原爱瞧着周围同事古怪的眼神,长叹了声,拉住乾青宗的胳膊带他上车。
      "青宗,出什么事了吗?"
      "....总之,家回不去了。"乾青宗低着头,恶狠狠说。
      "胡扯!"大原爱牙根发痒,"不回家你要做什么?你才多大,想飞还早着呢。"
      乾青宗又不出声了。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这样讲不通吗?
      大原爱从道理到感情,说得口干舌燥,再看乾青宗,还跟蚌壳似得死死闭着嘴,一副神游天外得模样。
      "算了,我先送你回家。"
      大原爱发动汽车,刚拐上大路,蚌壳开始掉珍珠,一颗一颗汇成小溪淌到下巴。
      大原爱盯着他,绷住脸不让自己露怯,阴阳怪气嘲笑道:"多大了还哭,羞不羞?"
      结果哭得更厉害了。
      大原爱烦躁地挠了挠头,一不留神薅掉几根头发,手忙脚乱安抚他,最后实在没辙,便问乾青宗不回家要到哪儿去。
      乾青宗抽噎着打了个嗝说:"只要不回家,去哪儿都行。"
      "去九井家怎么样?"大原爱商量着。
      "不要。"
      "你不是说只要不回家去哪儿都行吗?"
      "不...去可可家。"乾青宗又打了个嗝。
      大原爱的手机铃打断了乾青宗的抽泣,她瞧了眼屏幕,见是真一郎,连忙求救似得接起来,客客气气喊了声"真一郎呀"。
      真一郎被小姨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仔细捋了遍发现最近确实没做什么让小姨生气的事,这才说:"上次讲要给你补生日,万次郎和伊佐纳都已经好久没见你了,就想着要不等下一起吃饭?"
      乾青宗立即眼巴巴瞧过来。
      "不要提什么补生日了,你们如果想吃蛋糕就单独买个蛋糕。"大原爱说。
      "那去小姨家可以吗?"
      乾青宗的眼睛噌一下亮起来。
      大原爱冷漠着脸答应后挂断电话,果断说:"吃饭可以,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你必须回家,没得商量。"
      乾青宗乖乖点头。
      "扣安全带。"大原爱指挥道。
      乾青宗皱着手拽安全带,安全带好像卡住,拽了几下只听见咔咔响。
      "笨。"
      大原爱嗔了声,俯下身子拉过安全带。
      乾青宗的鼻息细细小小的喷洒到大原爱的脖颈,他身上还带着药膏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有些刺鼻。
      大原爱就这样扭过身子,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已经拆掉绷带的伤口边缘。她没带眼镜,高度近视让她不自觉凑近去检查青宗的伤口。
      新生的粉色嫩肉服帖在他的脸上,大原爱翘着嘴唇,小心吹了吹。乾青宗有些痒,眯着眼,脸颊被大原爱手指的温度烧得通红。他偷偷翕动鼻翼,将大原爱身上清浅的玫瑰香水味藏入胸腔,不被任何人察觉,也背着自己,悄悄埋下一株小小的芽。
      大原爱这几年攒了笔小钱,她本就是个娇的,手头阔了,愈发会享受,吃住从不亏待自己,早早搬到高级公寓住。
      然后在高级公寓的走廊看到大大小小一排孩子。
      明司武臣、今牛若狭、荒狮庆三,这几个已经见怪不怪,真一郎来,他们三个必然也会来。再看他们身边跟的萝卜头,春千夜、千咒、场地圭介,这三个是大原爱相熟的,万次郎的发小,常来家的熟客。剩下一个没见过,伊佐那的朋友,脸上横劈了条骇人的疤。
      "鹤蝶。"
      伊佐那见小姨紧盯着朋友,连忙介绍道。
      "你好呀,鹤蝶小先生。"
      大原爱笑眯眯地朝鹤蝶伸手。
      鹤蝶愣了愣,乖巧道了声你好,握住大原爱的手。
      "这个,乾青宗先生,之前案子认识的小先生。"大原爱推了乾青宗一把,招呼小孩进家。
      大原爱本觉得屋子够大,人一多才发现不过尔尔。
      小孩准备吃锅,时间还早,有担当些的忙忙碌碌洗菜切菜,倒不用大原爱动手,她索性坐沙发上跟千咒几人闲扯。
      今牛若狭指定是不干活的,凑在大原爱身边坐着,一条胳膊斜着搭在大原爱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倒像是搂着她。他颇有心机的歪头跟大原爱讲话,谈笑间不经意似得用鼻尖蹭大原爱的脸。等大原爱拍他,他在摆出一副无辜样。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开门一看,九井一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兜水果。
      大原爱忿忿回头瞪了乾青宗一眼才让九井一进门。
      男孩们胡乱聊着,说起真一郎的糗事。今牛若狭毫不留情讲真一郎跟人告白二十次被拒。
      大原爱吃惊道:"这已经是性骚扰了吧。"
      真一郎闻言,把手里的圆白菜重重一拋,吼道:"我才不是性骚扰!我这是追求!"
      "追求?对方对你有意思,一来一回才叫追求。二十次,没报警抓你都是最后的仁慈吧。痴汉,变态。"
      "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侄子!"
      大原爱犹疑了下,把脸藏进掌心,慢腾腾说:"……好丢人啊……"
      真一郎抽出菜刀,把圆白菜剁得哐哐响。
      "你真的是佐野真的孩子吗?太丢脸了。"大原爱又补了一刀。
      "你难道以为追求别人很容易吗!你教教我啊!"真一郎喊了句。
      "确实很容易啊!"大原爱不服气道,"走到对方面前,直接讲'请跟我恋爱',就这样啊!还要多复杂!"
      真一郎:.......
      "怎么?还要多花花绕绕,你们年轻人告白都这么复杂吗?"
      "小姨,这样真的会成功吗?"千咒拽着大原爱的手,亮晶晶着眼睛问。
      "小姨就没被人拒绝过。"大原爱自豪道,又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看向真一郎,"他爸爸年轻时也用这一招,屡试不爽。"
      "小姨小姨!请和我恋爱!"千咒立即兴冲冲地扑进大原爱怀里,摇晃着脑袋喊。
      "好!小姨答应了,以后千咒就是我的小女朋友。"大原爱抱着千咒亲个不停。
      明司武臣立即说:"喂!千咒别说胡话了!女人怎么能和女人谈恋爱啊!而且女人主动告白也太丢脸了吧!"
      大原爱拍了拍千咒瞬间僵硬的肩膀,叹了声气:"千咒还是要好好念书,可别像你哥一样没文化,没见识。女人想和谁恋爱就和谁恋爱,主动告白才不丢人,被拒绝也不丢人。咱们堂堂正正的。"她垂下头,蹭蹭千咒的鼻尖,"知道了吗,小千咒。"
      千咒重重"嗯"了声,又说:"小姨,欺负女孩子是不对的!"
      "不只是女孩子吧,随便欺负人就是不对啊。"
      "小姨,我听....说,有很奇怪的男人会在校门口抓女孩子。"千咒搅着手指小声说。
      "你学校吗?"大原爱立即警觉道。
      "不是..不是..."千咒连忙摆手,咬了咬嘴唇,小心看向大原爱,"是艾玛的学校..."
      "有这事吗?"真一郎皱着眉头问。
      "艾玛跟我说过。"千咒的声音越发低了,做错事似的。
      明司武臣不以为然地说:"不过,真说起来,艾玛学校的校服似乎是比其他学校要短一些。"
      万次郎几人嘻嘻哈哈笑起来:"有人会在公园掀女生裙子来着。"
      "吓得像小鸡崽子,到处乱跑。"
      千咒趴到大原爱怀里一言不发。
      "你们也觉得很好笑吗?"大原爱温柔地看向身边的伊佐那。
      伊佐纳紧绷着脸,咬着牙低声道:"败类。"
      "无耻。"今牛若狭慢悠悠接道。
      乾青宗被大原爱的视线扫过,下意识挺直腰背,字正腔圆说:"人渣。"
      "混蛋。"可可接着说。
      鹤蝶绞尽脑汁,终于憋出句:"混账。"
      荒狮庆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默默撇过头,摸了摸手臂升起的那层鸡皮疙瘩,想了又想到底还有什么词,咳了声说:"垃圾?"说完又嫌自己的词没他们那么有份量,不由揉了下鼻子。
      "万次郎呀,过来。"大原爱清风细雨的喊。
      万次郎乐呵呵扔下手中的活计跑到小姨身边,甜丝丝喊小姨。
      "很好笑吗?"大原爱问。
      万次郎倏地愣住,笑容僵硬在脸上。
      大原爱毫不留情,一巴掌落到万次郎脸上。
      "很好笑吗,佐野万次郎?看女孩子被吓到很好笑吗?掀女孩子裙子很好笑吗?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你裤子脱下来,逗个乐子,让我笑一笑?"
      "佐野真一郎,没本事就别做人家大哥。平常在外面耀武扬威,做什么不良总长。自己妹妹天天担惊受怕都不敢跟你讲,你算什么东西?裙子短?少来恶心人了,女人就算穿内衣出门也不是被人欺负的理由。"
      "真恶心,叫人瞧不起。得去给姐姐上柱香好好道歉,她的孩子变成现在这样真是我的罪过。"
      "小姨对不起,我不应该笑的,我想如果艾玛被人掀裙子肯定也会不开心...."
      万次郎话没说完,大原爱又一巴掌打到他另一侧脸上。
      "别讲艾玛怎么样,说说你吧?你和艾玛有什么不同吗?你怎么不说自己被人脱裤子?哦,你打架很厉害,所以你不怕。你只会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苦痛。"大原爱冷漠道,"不如你在做事情前先想想对方也是个人怎么样?抛去你那引以为傲的格斗天赋,想想自己和对方都是人。"
      大原爱不提别人,只对着佐野家的指桑骂槐。
      "接送她一段时间,做总长的收拾个把变态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吧。"大原爱对真一郎说完,话锋一转,笑着揉揉千咒的发顶,"快点儿煮饭喽,我们小千咒饿了是不是?"
      她一笑,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今牛若狭闷声笑着把脸埋进大原爱颈窝中,超乎寻常的亲密让真一郎几人瞬间黑了脸。伊佐那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子,五指在衣摆下攥成拳头。
      "我说,你也该和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谈场恋爱了吧。"
      大原爱的声音让今牛若狭一僵,他随即苦笑道:"你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
      "不该有的幻想还是尽早放弃比较好。"大原爱慈爱地推开今牛若狭的脑袋,又补充了个让他暴怒如雷的字眼,"小鬼。"
      "小鬼小鬼,你看不上小鬼。"今牛若狭像对自己说,又像对所有人说。
      "吃饭吧。"真一郎打了个圆场,火锅咕嘟咕嘟冒出的热气把刚刚冷凝的气氛烘干,众人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你一言我一语吃开。
      正笑闹着,大原爱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被人围在中间,这会儿不好出去,只得摆摆手示意他们小声点儿。
      "快快!你还有半小时,椿山荘,我在大厅等你!"上司焦急又兴奋的声音高亢地从声筒中传出。
      "哈?现在?"大原爱懵了一瞬,看了眼时间。
      "富坚议员举办的宴会,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搞到入场资格!半小时,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全部扔掉,收拾好飞过来!"上司拍了几下大腿,"资源就是金钱啊小姐!这种好机会错过你就真的没救了!"
      "我知道了。"得到大原爱的回复后,上司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不好意思喽,现在去工作。"大原爱指指电话,站起身,"你们吃完记得收拾干净再走。真一郎送青宗回家,别听他不回家那一套,必须送他回去。你们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不用等我回来。"
      她刚要离开,今牛若狭骤然暴起,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大原爱冷冰冰回头,看过每一双眼睛,毫无负担地掰开今牛若狭的手。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等你们什么时候能随便开几千万给我,我也能二十四小时无条件围着你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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