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三元yuany

11、表演

　　余晚把李易交到孟姝她们手上，颇有一套老父亲的作派，站在原地冲着她们的背影挥手，久久地望着。

　　孟姝和李盼莫名其妙的喜悦激动让李易猜了个七八分。

　　潘胜楠给李易特批了一周的早晚自习休息，让其他人眼红至极。
　　唐思齐咬牙切齿：“真该死啊！！她可真该死啊！！不建议让她休，因为我会嫉妒，除非让我也休！！”
　　陈睿杰仰头从喉咙里发出哀嚎：“没办法了，魂穿吧。”

　　冲浪选手续写虐文。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我高烧到37度的今天……”
　　“我的渣班主任至今也没有承诺我一个盛大的早晚自习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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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咳嗽上晚自习，我十几岁，我好累～”
　　唐思齐没个正形：“楠爷，我明天想发烧了。”
　　谢知行：“哦？小唐，想发烧了还是想发烧了？”
　　唐思齐学着影视剧里的语气：“你不要血口喷人”输出不一定要高情商，但一定要有攻击性“你同桌都怕你gay他！”
　　潘胜楠学谢知行语气：“哦？小谢，跟同桌感情不和？”
　　谢知行将gay就gay：“不说了楠爷，我生日都不知道该带哪个男伴。”撅嘴摆头，被自己皮得爽到。
　　“好好好！好好好！”同桌程真听了假装嫌弃地跟他拉远了距离。
　　“好嗑。”
　　“铁男同。”
　　“男同实锤了。”
　　“嗑死我了。”
　　谢知行挑着回复：“男同怎么你了？”
　　说完还要补一句：“我这都是学习学的。”
　　潘胜楠有一样学一样：“学习怎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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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闹哄哄的，无所谓，教导主任今天没来学校，正在享受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这会儿或许已经在家美美躺床睡觉了。

　　早晨，窗外有微光。
　　李易听着孟姝她们的洗漱声闭目养神，直到她们轻轻地合上门。很难得的精神放松的机会，虽然是在另一种精神焦虑的前提下。
　　强烈的不安全感仍无法忽略。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早晚自习的时间怎么安排，生活费怎么最大化使用，顺利高考之后还需要找哪些兼职才能养活自己。
　　越想越想不出头绪，昨天挂的水不见起效，鼻子堵着流清鼻涕，脑袋昏沉，手脚麻木。平衡感降低。

　　今天的早自习可以先去食堂，不用跟那群跑得快的牲口抢，也不用让好大腿帮忙抢。

　　早餐一碗热面条吃到撑。慢悠悠地往教室晃，遇到几个老师，打个招呼，被嘘寒问暖。
　　一个人独享校园早晨的感觉真好。

　　推开班级前门就被一顿阴阳怪气，在座阴阳大师眼神跟随，直到她坐下。
　　“哟这不是我那早晚自习都休的李姐吗。”
　　“早知你来，我便不来了。”
　　“稀客呀。”
　　“这是哪个班的妹妹，我怎的没见过。”
　　陈睿杰努力拉回班上原本书声朗朗的氛围：“吁～吁～吁！！”
　　一个声音传出：“老师来啦！！”
　　安静了两秒之后是此起彼伏吵到听不见自己声音的，报复性的朗读和背诵，比的就是一个谁大声。
　　半天也没有老师从窗前经过。诸位才悻悻的拉着个破喉咙敷衍自己。

　　是谁？敢耍老子？！

　　就着奄奄一息的早读声，余晚凑过去小声问李易。
　　李易鼻子堵，耳朵也背。
　　也凑过去。
　　余晚又问了一遍：“早饭吃了吗？”
　　“什么？你要请我吃饭？”
　　余晚无语：“那药吃了吗？”
　　生病的脑子里像是装了一块果冻。
　　李易使劲将果冻摇碎：“没有没有哦！”

　　鼻音浓烈，摇头晃脑晕到皱眉。

　　谢知行戳戳李易：“干嘛呢你俩，靠那么近，我酸死了。”
　　李易往后一靠就是一通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该和你未来对象靠这么近，对不起对不起是兄弟对不住。”
　　谢知行：“我都有点嗑你俩了。”
　　“怎么？你和你的同桌感情不睦？”
　　谢知行摆摆食指摇了摇头：“你咋了怎么感冒这么严重。”
　　“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还以为李易要憋呢，结果她骄傲宣布：“我40.2。”
　　“心疼宝宝～”小狗撒娇。
　　李易听了头皮发麻：“兄弟，你有点恶心了。”
　　“哥们儿马上过生日，正好周六晚上不上晚自习，哥们儿请你吃烧烤！”谢知行高兴地挑眉，又要开始摇尾巴了。
　　“OKOK！”有饭蹭了：“你生日什么时候？农历阳历？”
　　“农历，我差一点就得晚一年上学了。”
　　“到时候都有谁啊？”李易端起课本遮住脸向后问。
　　“我自己住，没室友，就喊我们周围这几个人。”
　　“那岂不是没有漂亮妹妹！！”
　　“让小唐把王姐也带上，到时候你再把你家好闺蜜叫上。”
　　“王姐”又是什么大姐头的称呼。
　　李易比了个“OK”随之又贱嗖嗖地：“怎么不带你对象？”
　　谢知行秒懂，凑到好同桌面前贩剑：“饱～饱～……”

　　对方使用闪避技能，干脆利落，打断施法，直抒胸臆：“滚！”

　　其他人去吃早餐，李易一个人灵魂被提取，下巴搁在桌上，两只手绵软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可以用一滩来形容。
　　水杯里是提前接好，温度刚好的热水。

　　黄帆帆来给李易送吃的：“听说你得个流感就有绯闻了？”
　　“不是！！外边都咋传的啊？？！！我也没几个朋友啊，怎么传到你这都有感情线了都？？”

　　黄帆帆上下打量，放心道：“嗯，确实，看你也不像。你是发财脑。”
　　确实，李易不像。
　　帆帆跟李易吐槽前桌男生，还有那个最爱点她的历史老师。

　　恰完饭的同学陆续回到教室，虽然嘴上一个比一个欠，但实际一个比一个心细，拽哥随意地将一不小心多买的早餐甩给李易潇洒转身。
　　一群人围着她和黄帆帆嘘寒问暖：“宝宝还难受吗”“好点没啊”“喝药没”“不舒服跟哥们儿说”。

　　不是哥们儿！你是布洛芬吗。

　　李易被大家围着，一瞬间鼻子有点酸涩。
　　同桌沉默地等大家回各自座位，李易抱拳：“谢了各位！！”

　　小唐夹着尾巴跟在王静娴后面进了教室，刚又干仗了吧。
　　“卧槽他好帅。”黄帆帆眼睛发绿光，笑得猥琐，但调好了音量。
　　“他平时坐那你也没夸他啊。”
　　“平时看你同桌去了，才发现这个更帅！”
　　“别想了，他脑子不好使。”

　　平时晚自习问个问题都听不清的小唐今天戴了顺风耳：“你俩说我坏话呢？”
　　王静娴横瞥了一眼他那个死样，更生气地扭过头去。
　　“你看。”李易阴阳怪气。
　　“确实。”黄帆帆点点头眼神怪异。
　　“骂我傻呢？”
　　“没，夸你帅呢！”
　　“这还差不多。”好，他信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李易像那个等待被接的小孩。看看孟姝她们又看看余晚。
　　“你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我去找你。”
　　李易可爱点头嗯嗯。
　　继而他补充道：“把上次月考的试卷和你那破错题本拿上。”

　　好好好。
　　好好好。
　　一天的课上到精神麻痹，本来就晕的脑袋更重了。
　　李易深呼一口气憋出一个“OK”。

　　李盼踏出教室门兴奋地藏不住，cp脑是这样的。
　　“我觉得你俩更好嗑了。”
　　“你不觉得我和帆帆也很好嗑吗，他们男生都在嗑。”
　　“就……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家捡到哪对嗑哪对。”李盼cp脑上头。
　　“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小唐和静娴很好嗑？？”李易的声音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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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气温下降，李易今天换了件厚棉衣，正好路上遇见万蕾，她看起来应该是刚下班。
　　又要来给他们添麻烦了。
　　“你先坐，我去给你配药。”她进屋水都没喝一口就开始给李易准备。
　　左手手背上的针眼结了痂。

　　“今天好点了吗？”万蕾敲着药瓶。
　　“好点了。”其实没有，但李易还是这样回了。
　　“前期恢复的比较慢，等后面开始咳嗽流鼻涕就好了。”
　　“好。”

　　余晚从外面回来，讲究地脱了外套换了鞋。
　　“不是让你等着吗？”他抖了抖衣服挂上。
　　“我也刚到。”
　　“吃饭吃这么快？”他又去厨房捣鼓了。
　　“嗯。”
　　晚饭没怎么吃，因为最便宜的那一档窗口的菜总是不太熟，土豆丝像是水里捞起来过了一遍油就出锅了。
　　生油让她闻得想吐，生病让她变得矫情。

　　“我应该没做错什么吧，你不说话我有点害怕。”
　　“啊？没有啊。”

　　李易只是会在同龄人之间装豁达，那是她自我防备的铠甲。
　　但在其他比她成熟的长辈面前，她那拙劣的演技，不堪一击的豁达，必定穿帮。
　　于是她收起那一套，做回那个她演得最好的言听计从随时待命的小丫鬟的角色。
　　但这几天是被关心的，也不是小丫鬟，有点开心。

　　得知余晚也获得一周的晚自习休假的朋友坐不住了。
　　杰哥：“什么？谁？懂懂懂”
　　“我承认他很牛逼，但我不服。”
　　“好妈妈，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轮到我。”
　　“他也配？这可是一周的晚自习啊，谁懂一周晚自习的含金量啊。”
　　“怎么，是我和李姐不好嗑还是我和小余不好嗑？”
　　“瞌疯了！楠爷不会是cp粉头子吧！”
　　“这谁顶得住啊，他俩一定是工业糖精。”
　　唐思齐愤愤不平：“楠爷，你这是批假让他俩公费谈恋爱！”
　　班上吵闹声让潘胜楠停下笔挑了一个最显眼的小唐回复：“管好你自己。”
　　小唐委屈.jpg

　　谢知行整个晚自习都不在状态，看着他们起哄。

　　“谢知行说周六请大家吃饭。”
　　“我知道，他生日快到了。”余晚从厨房捣鼓完了出来。
　　他昨天现学现卖，已经掌握了换药拔针的技巧。也算是在门外看了。
　　万蕾照例交代了几句，摸了摸李易的头就走了。她很享受万蕾的抚摸，心里甜滋滋的。
　　李易难得和长辈撒娇，甜甜的道别：“阿姨再见。”

　　接着转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和小谢很熟吗？”
　　“高一同班，那时候没有陈睿杰，所以没那么熟。”
　　“哦？杰哥是你们感情的纽带？又被我捡到了！”
　　“怎么，我妈一走话变多了？”
　　“那我不说了。”她捂嘴自己嘴巴。

　　“那他过生日，大家伙是不得送他礼物。”她捂着嘴，呼吸里是鼻塞的声音。
　　“大家都没钱。”他点破残酷的事实
　　“我们都是下次自己生日请吃饭请回来就行。唐思齐到时候订个蛋糕。”他拉下她捂着嘴的手。
　　“哦～”
　　她没过过生日，觉得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那一套流程让她有些尴尬。
　　她从来没有被认真倾听过，也没有当过一天的主角，所以她胆怯成为被关注的焦点。还有，她得想办法把自己兼职的钱要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她问他。
　　“我还早，夏天，你呢？”
　　“我也还早。”

　　李易有些犯困，余晚在看李易的试卷和错题，笔尖隔着试卷，划在桌子上的声音很治愈。厨房里有水沸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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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偶尔两声狗叫。
　　余老师的课讲得实在是没有感情，平静的语气听不出重点。李易单手扶着碗。
　　余晚一个响指：“我家也养了一条狗。”
　　“真的假的？我们家也有！”她来了兴致：“不过我们家是土狗……可以看看你家狗吗？”
　　“那你可以先给我讲讲，你这计算题是怎么做到都错在最后一步的吗？”